第44章 賣弄詩文4(1 / 1)

薈萃一唐 風過天橋 4216 字 2024-03-18

武德七年是一個不錯的年份,先是輔公祏兵敗被殺,江南平定,後有高麗、百濟、新羅三國請求賜號,西南的白簡羌、白狗羌紛紛來投,北方的劉黑闥餘孽高金唐被手下張金樹殺死投降。   大唐境內,大股的反派不多了,同年三月,唐政府改製官位,以太尉、司徒、司空為三公,下麵是尚書省、門下省、中書省、秘書省、殿中省、內侍省等六省。   再往下設禦史、太常等九寺,再到州縣等官吏,文臣二十八階,武將三十一階,勛爵十二等。   次月,又設立租庸調法,規定每個成人都可分三十畝地,十分之二為永業田,若是受到天災,要以隻交一半租,收成少可以免租,食官祿的人不許與一般百姓爭利,工商雜類,不許與士類為伍。   因為隋末戰亂,社會結構被打破,許多事情要重建立,就如人口來說,隋末時五千萬人,唐初變成了一千多萬。所以大量的地需要人去種。   秋白這一年才九歲,並未成年,所以分不了地,但他又經營酒水,屬於商人,在地位上比士子低那麼一等。   “好事輪不到我,壞事全攤上了。”秋白在四季樓裡,聽到一位士子講解朝廷新頒發的行政命令時,有些不忿的抱怨。   “秋哥兒,那些士子一個個窮酸巴嘰的,不當士子就不當,哪有我們這般天天快活。”屠剛喝的有些微醺,舌頭說話有些打結。   秋白心想這怎麼行,自己前世時就學歷不高,後來混成了街溜子,當時的心態和屠剛,現在一樣,對那些高學歷的表麵鄙視,但內心卻羨慕的不得了,如今重活一世,怎麼著也要將這個遺憾給彌補了。   好在這個年代要當士子也挺容易的,隻要會吟詩,會寫文章,能給朝廷出出主意,製定一些規章,在眾人眼中就是士子。   雖然朝廷規定商人不得與士子為伍,但自己還沒成年,了不起成年後不經營酒水也就是了。再說,規章是死的,人是活的,自己受到了秦王的重視,就算經營酒水,誰敢多說一句。   詩他還是會幾首的,如果自己有了詩人的名聲,就算自己是個商人,若是能做幾首不錯的詩,詩名若是傳出去,就算自己是個商人,那在百姓眼中,也是一個士子商人。   四季樓裡有幾名穿著長袍,看起來有些士子風範的人此時神情振奮,撫掌笑道:“這是朝廷要重視讀書人了,本該如此,需知萬般皆下品,唯有讀書高,我等讀書人,本來就要比一般人地位高一些。”   這話是他故意說出來,所以聲音非常大,顯然有炫耀之意,能進四季樓吃飯的讀書人本身也不太窮,其實道理很明顯,在吃飯都成問題的戰亂年代,有錢讀書的人家財本來就豐厚,出現在四季樓也就不太奇怪了。   屠剛和他的手下臉上瞬間就生出不忿之色,但朝廷給士子極大的優待,所以就算不滿,也隻能忍著,將這一桌人當成了啞巴。   但秋白卻不能忍了,羨慕嫉妒恨,這三類情緒是夾雜在一起的。這桌士子高聲說話,如果作出類比,就比如在五星級酒店鄰桌幾個高學歷的人公開宣稱,在座的所有人都是沒文化的土包子一般。   所以他將桌子一拍,大聲罵道:“剛才是誰放屁了,搞的這裡烏煙瘴氣的,臭的很。”口中說著,拿手當成扇子,不停的扇來扇去。   他的童聲輕脆皮尖利,瞬間將士子的聲音蓋住,屠剛幾個人哈哈大笑,也學著秋白拿手掌在臉前揮去,說道:“好臭,好臭。”   幾名士子沒想到朝廷剛剛頒布命令,就有人敢在如此豪貴的地方嘲笑自己,他們怒目向秋白看去,見到一個孩童和幾名看起來就是潑皮的人坐在同一桌上。   士子中領頭的一拍桌子,罵道:“沒教養的小子,你剛才說什麼。”   秋白道:“我說有人剛才放屁了,你跳出來,這屁是不是你放的。”   領頭的罵道:“你放屁。”   秋白道:“我若真的放屁,為什麼你不說有人放屁,我說有人放屁,你偏偏跳出來指責別人,這屁這麼臭,顯然你一個人沒有這麼大的威力,估計是幾個人同時放的吧!”   秋白在前世時,碰瓷的事沒少乾,狡辯跳罵,原是拿手好戲,更學會了五十歲婦女的三退大招,潑街辱罵,誰也不怵。   這一桌的士子自視清高,汙言穢語自然說不出口,加上鄭屠等人和秋白的成色差不了多少,一唱一和之下,瞬間氣的幾名士子渾身發抖。   其中一位穿著甚是講究的士子一拍桌子,大叫道:“反天了,一幫潑皮居然敢違抗朝廷命令,不敬世子,王成,你死哪去了。”   “少爺,我在。”一個奴仆模樣的人帶著幾名護衛從樓下趕至樓上,沖著那名士子行禮。   “給我教訓一下這些潑皮,”那名士子手指著秋白這一桌,渾身哆嗦的說道。   這名士子名叫王崇基,恰好是王珪的兒子,算是官宦世家,平日雖然讀書,但自己的父親是太子手下第一親信,王珪雖然平日約束的緊,從小錦衣玉食,紈絝習氣多少身上沾了一些。   王成大罵道:“真是瞎了狗眼,也不看看你們得罪的是誰,一起上去教訓一下這幫孫子。”   幾名護衛就沖到了鄭屠這一桌,屠剛怎麼會畏懼打架,將衣服下擺往腰中一塞,大罵道:“他媽的,怎麼著,要動手是不,屠爺怕你這個。”   兩幫人“啪啪”打在一起,秋白年齡小,閃過了一邊,他對這個場麵熟悉的很,所以也不懼怕,用眼睛瞟了一下王崇基,心道:“這個王八蛋叫手下人動手,自己卻不上,你讓人打我們,自己在一旁看熱鬧,這怎麼行。”   他在地上撿起一個盤子,往王崇基的頭上砸去,正中對方頭頂,血剎那間流了出來。   此時王崇基吃了虧,也顧不上士子風範了,大罵道:“他奶奶的,剛才是誰扔的盤子。”   此時,四季樓二樓早就亂成一團,膽小的食客向樓下湧去,膽大的在圍觀看熱鬧,兩幫人打架時,自然盤子桌椅橫飛,不少人受到無妄之災。有些氣大的也加入戰團,四季樓的夥計麵對這混亂情況也不敢勸,機靈的跑到街麵開始報官。   打了約二十分鐘,雙方各有損傷,期間秋白偷偷出手,所有士子的頭上都挨過秋白的飛盤,因為他年齡小,加上修行了破日功,出手的時機好,手法隱蔽,居然沒人發現是他暗中下的黑手。   就在此時,樓梯口響起重重的腳步聲,十幾名金吾衛沖了上來,大喝道:“住手。”   雙方見官家來人了,慢慢各自退去,將手中的家夥拋在地上。   領頭的金吾衛是名大漢,看模樣有些熟悉,他先是打量了一圈樓上,秋白躲在一張椅子後,探頭看去,恍然間覺得大漢有些熟悉。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大漢看到王崇基,臉色一變,急忙上前,露出微笑,抱拳行禮。用關心的語氣說道:“王少爺,怎麼傷成這樣?”   王崇基恨恨的將捂錢的手帕丟在其臉上,罵道:“爾朱煥,壽廷坊是你負責的地方,你卻任一幫潑皮橫行,你怎麼當的街使。”   爾朱煥急忙應是,揮手向鄭屠一指,口中喝道:“來人,將這幾個潑皮杖責八十。”   手下人一湧而上,將鄭屠等人摁住,鄭屠等麵對官兵,也不敢反抗,金吾衛守護長安,對一些嚴重作奸犯科之人有生殺之權。   秋白大吃一驚,看爾朱煥的樣子,這八十杖必定不會留情,這要打下去,鄭屠等人就算不死,也會去了半條命,事情由自己引起,若是這時候當縮頭烏龜,那可太小家子氣了。   他急忙閃身出現,高喝道:“且慢,事情原委都不清楚,這就下令打人,太不公道了吧!”   爾朱煥見他突然現身,就是一愣,脫口而出道:“秋哥兒。”   秋白一愣,問道:“你認識我?”   爾朱煥上前一步,將他拉到一邊,小聲說道:“當年太子出征劉黑闥在太子府設宴,咱們賭過錢。”   “啊!是你!”秋白瞬間想起來了,太子出征時,他第一次進太子府,在一所偏院曾和一幫人賭錢,當時坐莊的就是眼前的這位大漢。   他記的當時和這幫人玩的甚是愉快,見對方是熟人,不免又驚又喜道:“原來是爾大哥,當時沒有問大哥的名字,既然是熟人就好辦了,這幾個人都是朋友,爾大哥高抬貴手,放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