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總算是逃出來了。” 城外,周溯收機關鼯鼠入懷,張良好奇地打量了他手裡的機關器幾眼。 “我怎麼都沒聽你說過你有這等好東西。” 廢話! 老子出門行走江湖能不多弄幾件東西傍身麼,要不要連穿什麼底褲的顏色也告訴你啊? 周溯沒說話,不過一個大大的白眼已經盡訴其中。 雖然逃出來了,但是他們現在的處境離安全還相去路遠。 周溯觀測了一下眼前的樹林,向張良問道:“接下來你有什麼安排?” 張良向前伸手一指,“我在這片城郊置辦了一處地產,那裡有我們需要的食物和替換的行頭。如果情勢不錯,我們可以依靠山路中一條偏僻的小路出關。即便秦軍搜捕得嚴密,我們也可以在密道中藏匿起來,等待風頭過去。” 周溯聞言點了點頭,算是認可這項計劃。 他現在有了前世的記憶,現在越來越覺得跟張良勾搭在一塊就是個錯誤。 雖然之前想著要靠刺殺始皇帝來揚名立萬的自己也是個傻逼就是了。 周溯現在回溯自己的過往,有一種在看黑歷史,不忍直視的羞恥感。 就在周溯思索著該如何擺脫眼下困境的時候,忽然間,在前麵引路的張良腳步一銼,連帶著後麵尾隨的周溯也停了下來,還差點撞到了對方的後背。 周溯原本是要問一句“怎麼了”的。 可他一抬頭,眼中便有了答案。 隻見城郊稀疏的葉林中,幾匹惡狼目露兇光,正從樹蔭背後顯露出形跡,包圍了兩人。 西嘯風聲夾雜著嗚咽淒鳴。 一直高懸頭頂的濃雲終於落下了雨水。 但第一滴落地的,是周溯額頭的汗珠。 他到底是造了什麼孽,這莫名其妙成了刺客慘遭追殺不說,還沒到個安全的地,又被一群狼給包圍了? 那句話怎麼說來著的—— 屋漏偏逢連夜雨,船遲又遇打頭風。 糟糕到不能再糟的情況! 周溯目光死死盯住那些逼近的群狼,一、二、三……七、八、九。 僅僅就是一個照麵的時間裡,群狼便將周溯張良身後的退路完全切斷了。 這些有著短褐色毛皮,形似狗的生物,能夠激發人類最原始的恐懼。 它們弓著背脊,傴僂身軀,邁出矯健的前肢卻暗藏鋒刃。 雖然這些野狼們並沒有朝著周溯張良呲牙咧嘴,從牙縫間顯露出流淌涎水的模樣,但那一雙雙細斂森然的瞳孔中折射出的冷光,都讓周溯和張良感受到陣陣涼意。 兩人下意識地聚攏到了一起。 “冒昧問一句,這也是你計劃中的一環嗎?”周溯問張良。 張良扭頭露出一絲慘笑:“你說呢?” “好吧。” “說來也奇怪,”張良咕噥道:“這裡離得城鎮村莊不遠,照說不該有這種成群的野狼才對。別看這些是些畜生,但它們其實很聰明,不會輕易涉險。” 如果是放在尋常,周溯保不準會冷笑一聲,吐槽道:這麼說你就是禽獸不如了。 但他現在著實沒有這種心情,冷冷打斷張良道:“別說這些廢話了,就說現在該怎麼辦?” 實際上,周溯對眼下的情況多少也有些奇怪。 倒不是說像張良那樣稀奇這城郊樹林裡冒出這麼多狼,而是對這些狼的行為感到疑惑。 一般來說,像狼,獅子,鬣狗這些群居的野獸,一旦包圍對手,那就意味著它們狩獵的時機到了。 然而眼前的狼群卻從剛才開始就一直隻圍不攻,像是在等待著什麼,這反而加重了周溯的不安。 他莫名的有種不好的預感,比眼下被狼群包圍感覺更糟。 “我們撕開一個口子,殺出去!” 周溯看到張良從袖子裡麵摸出一把短匕。 秦始皇統一六國之後,就下令收天下之兵刃,雖然不可能真的把所有私人的兵器都收完,但像過去那樣遊俠劍客腰懸寶劍滿街走的情況卻是再難看到了。 周溯也不廢話:“哪個方向?” “向東!” 說時遲,那時快,周溯也從袖口一抖,掏出一個類似竹節一樣的圓杵。 但這玩意頗有意思,摁動它上麵的機關,“竹節”當中就有一方劍刃,像是折疊天線一樣一節一節地彈出來,匯成一把帶刃口的直劍。 這是周溯按照星球大戰的創意製造出來的機關器,隻可惜,現在的生產力,還是沒辦法將它製作成真正的光劍。 張良看到周溯的劍,大為震驚,雖然他不是現代人,不會喊老鐵666,但是這人臉上的表情是不會撒謊的,那是滿懷期冀的眼神。 “靠你了!”張良握著匕首,說完竟是往周溯身後一藏。 這讓周溯瞪大了眼睛:“什麼叫靠我了?我是跟著你跑的啊。” “可你不是把劍拿出來了嗎?” “你都掏了匕首,我拿把劍防身有什麼問題?” 周溯和張良正說著,許是見到兩人手中的兵器,原本佇立不動的野狼被激發出了兇性,值此一刻悍然進攻,朝周溯和張良二人撲去。 周溯的反應還算可以。 他眼角瞅見撲向自己的狼影,隨手便將手中的武器揮了出去,劍光閃爍,煞是淩厲。 這一劍,直接在那匹狼的腹心掀起一朵紅梅。 但還沒等周溯為自己刺中的這一劍感到高興,就發現自己實則著了道,一左一右兩匹狼影繞到他的身後悍然偷襲,讓來不及收招的周溯避之不及! 一匹咬在他的胳膊上,一匹直接啃在他握劍的手腕上,鋒利的牙齒毫無滯礙地切開周溯的皮肉,讓後者手腕一鬆,手中的竹中劍不慎落在了地上。 “該死!” 周溯痛呼一聲,也不知是因為吃痛,還是因為失去武器感到驚恐懊惱。 張良看著也愣了,他沒想到會是這種情況。 原本他想的是,周溯既然掏出了劍,那弄死這幾頭野狼不就妥妥地跟玩一樣。 狼這種生物的戰力,最多也就隻是野獸級別而已。習武之人誰沒殺過幾匹狼,屠過幾頭虎。 可現在才過了一個回合,周溯的劍就掉了,人還負了傷,這種情況怎麼都不像是故意在演自己的。 “不是,你爹是玄天劍聖滄海君啊。”他沒說出後半句—— 你丫怎麼這麼菜? “你都說是我爹了,跟我有什麼關係,你娘是女人,怎麼沒見你也生個孩子?”周溯忍著劇痛甩掉了掛在身上的兩匹狼,怒懟道。 他現在算是明白張良打的是什麼主意了,這廝一開始就寄望於自己的武力值,把自己當成保鏢了是吧。 抱歉,他爹雖然是什麼玄天劍聖滄海君,這麼一個周溯過去聽都沒聽說過的名號,但周溯自己卻是個實實在在的劍道廢物。 他不是沒練過劍,但是尋常的劍,也就隻是習得把式而已。 而真正的劍道,講究是劍意還有一種叫做炁的東西。 作為一個穿越者,周溯對炁的理解就是內功修為,想想武打明星,體育冠軍,勤學苦練一個可以打好幾個普通人,但那也到達上限了。 可一旦擁有了內力之後,看看郭靖,楊過和張無忌。 根本就不是一個量級的。 而周溯練劍練了差不多有三年,卻沒練出半點炁來,沒領悟半點劍意,他就不樂意再繼續了。 雖說不能像他爹那樣一劍霜寒十四州有些遺憾,但是作為一個兩世為人的穿越者,乾啥不行呢,非要去犟那個死理,浪費時間? 張良這會還算仗義。 見周溯被圍,趕緊揮著手中的匕首,沖了上來,一匕首戳向進了掛在周溯肩頭的狼眼。 對方咬住周溯的胳膊,目標倒也明確。 隻聽一聲慘嚎,那狼鬆開周溯的同時,張良又拔出匕首刺向了另一頭。 這一匹狼從同伴的叫聲中識得厲害,趕緊鬆嘴逃躍開去,所以並未被刀刃傷著。 看眼下情勢。 周溯的雙手雖然“鬆綁”,但是局勢已經陷入壓倒性的不利,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除了那匹最先被周溯刺死的狼外,其他狼都重新散布開,向周溯他們再度包圍過來,甚至還包括了那頭被張良刺傷眼睛的狼。 它兇悍地呲牙咆哮,血水順著狹長的麵頰流淌,眼睛裡充滿著怒意。 張良緊張地吞咽了口口水,拿著匕首護在了周溯身前,雖然杯水車薪,但沒有丟下受傷的自己一個人逃跑,也還算是有點人性了。 “賢弟,看來咱們倆今天是再劫難逃了。” “閉上你的烏鴉嘴。”周溯沒好氣地罵了一句,實際上也是因為他的手鉆心地痛。這會,他呲著牙從袖兜裡取出一物,道:“我數到三,咱們一直往東跑,千萬別停下也別回頭,是死是活就看天意了!” 張良看到他染血的手中持有一物,正要詢問周溯是否有什麼主意的時候,周溯已經開始了倒計時。 “三、二、一……跑!” 周溯費勁全力地將手中的一物拋了出去。 砰的一聲,那物忽然在空中炸響,蒸騰出一整片粉白霧氣。 那些剛剛聚攏的狼崽子們,耳朵本身就要比人類靈敏十倍,這聲音連人耳都嗡嗡作響,它們哪裡受得了這個,紛紛畏懼四散,向一旁逃竄開去。 而周溯和張良就借著這個機會,猛地向著東麵跑去,張良還順勢撿起了周溯剛才掉落在地上的竹中劍。 這煙霧在雨水的沖刷下很快就散了,好在,那些野狼對於這些卑鄙的外鄉人使用的武器陌生的緊。 等它們放下戒備再度聚攏過來的時候,附近哪裡還能見著周溯張良的身影。
第4章.劍道廢物(1 /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