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周溯對這些忽然有了興趣，老鄧便挑最基礎的部分，為他做了個科普。 　　“大少爺，雖然現在天下歸秦，萬籟俱寂，但這神州之上，曾幾何時也出現過百家爭鳴的時代。 　　那時候各家各派興盛，除了競相爭放，為諸侯謀求道路的思潮外，還有兩樣最重要的東西。” 　　老鄧舉起兩根手指。 　　“炁，還有傳承。” 　　炁周溯很清楚，但是傳承指的是什麼？ 　　“封神大戰的時候，為了對付妖神妲己和她那些為虎作倀的手下，周天子的身邊也匯聚了許多能人之士。” 　　老鄧解釋道：“像薑尚這樣的開國功臣，自然獲得了封賞，成為了一方諸侯，但是還有一部分就夠不著這個門檻了。或者他們本就向往著自由，事了拂衣去，歸隱山林了。 　　如果天下就這麼發展，或許他們就這般避世不出，然而隨後風波漸起，百年飄搖，直至周幽王的犬戎之亂……” 　　西周因此而滅國。 　　從此，周王室不再成為主導，諸侯並起，尤其是秦，晉，楚三國崛起，開啟了爭霸的時間線。 　　而百家爭鳴的時代也藉此被開啟。 　　周溯想了想：“那褒姒莫非也是什麼妖？” 　　“不是。”老鄧說完之後，又遲疑了一下，改口道：“我也不清楚，不過這與封神的情況完全不一樣，西周滅亡更多的原因是出在周幽王自己身上。” 　　老鄧隨後解釋了一下，商紂王一開始其實是明君來的，但在妖神蘇妲己出現之後，他就蠱惑，逐漸淪為了傀儡。 　　而周幽王姬宮湦不同，他一直就是那個鳥樣子。 　　周溯有點聽明白了。 　　“也就是說，諸子百家，就是這些能人異士的傳承者。” 　　“不全是，但有不少是。”老鄧道：“周天子就是靠這些人發家的，那麼後來的諸侯自然也是有樣學樣，是以，百家開始興盛，而其中，以三家為最。” 　　“儒家，道家和墨家。”張良搶答道。 　　老鄧點了點頭。 　　“此為天下顯學，除此之外，還有法家，名家，雜家，農家，小說家，縱橫家，兵家，醫家和陰陽家等等，而分支更是不勝枚舉。當年稷下學宮興盛時，來講學研習的便有一百七十三家，故有百家爭鳴之說。” 　　他笑道：“你算算，光是一個道家，就有三十多個學派。（田齊是道家的黃老學說占主導）而儒家，孔子亡歿後一分為八，墨家三分。還有那些不是親傳的，傳承斷代開宗立說的，這要一一分門別類，太過麻煩，所以後來人就有了一種簡單的歸類法。” 　　老鄧又用手指比了個九。 　　天下以九為尊。 　　“是以，天下各學各派，其境界被分為九重。 　　“一重境界，是統一的，就是學炁階段。隻有炁內融於體，催發無礙者，方能稱之為煉炁士。” 　　周溯臉上笑嘻嘻，心裡已經MMP了。 　　我靠，原來老子練了三年劍連個門檻都沒摸著呢？ 　　難怪他爹壓根不跟他提這境界劃分的事情。 　　老鄧苦笑一下，繼續道：“二重者，才是真正不同學派的起點，為初窺門徑之學徒，三重境界可登堂入室，基本上各學派的正式弟子就是這個水平。” 　　周溯扭頭看了一眼身旁的秦裳蓉，問道：“你是三重境?” 　　後者點了點頭。 　　“看來你也不是優等生嘛。”周溯不知為何，很是倨傲地點評道，明明他自己就是個徹頭徹尾的編外人員。 　　秦裳蓉連眼皮都懶得翻，扭過頭用手支著下巴去看風景了。 　　而被岔開話題的老鄧，隻有自己把話給找補回來：“剛才說到三重境，接下來四重境，基本上是融會貫通者，荀虓荀博士就是這個境界。” 　　“切，你師傅也是很LOW逼啊，才比你高一個等級。”周溯又扭過頭去找話，當然繼續被無視了。 　　雖然不清楚LOW逼是什麼意思，但老鄧畢竟是跟周溯待了這麼多年的，大體能夠猜出他話裡的意思，解釋道：“雖然境界之間隻有一重相隔，但往往實力也如雲淵，尤其是晉升需要滿足的條件都很苛刻，所以……” 　　還沒等老鄧問完，周溯問道：“老鄧你是什麼級別的。” 　　老鄧微微一愣，然後有些不好意思地訕笑道：“我是接下裡的五重境登峰造極境。” 　　“牛啊，老鄧。”周溯說著，卻用手肘去捅了一下秦裳蓉的胳膊，被人嫌棄地一掌拍開。 　　“六重我知道，是開卷立說，”張良接話道：“據說這個境界的人，便有開宗立派的宗師水平。” 　　“好你個老鄧，距離宗師隻差一步之遙啊！”周溯起哄道。 　　老鄧似乎是有些含羞，含蓄地擺擺手，道：“差得遠，差得遠。” 　　“那我爹是什麼境界啊？” 　　“七重境，當世顯學，名冠天下，亦可稱之為宗師境。”說到這，老鄧的嘴裡透露出自豪來。 　　“玄天劍聖滄海君的名聲，確實聲名遠播。”張良附和道。 　　周溯用沒受傷那隻手的手指掏了掏耳朵。 　　什麼玄天劍聖，他怎麼就沒聽說過。 　　“那八重……” 　　“八重境，找書苑wwｗ.zhａｏｓhｕyuan.com 超凡入聖。” 　　“？”周溯的腦門上冒出了一個問號：“我爹不是號稱劍聖嗎，為何不是八重啊？” 　　這話讓老鄧忽然有些尷尬，道：“這個嘛……大少爺，今時不比往日，這世間的炁比起周朝初始的時候，早已稀薄了許多，是以凡人要攀升境界，也遠比前人更加困難。所以，老爺的這個劍聖是世人的一種敬稱……” 　　“懂了，你別解釋了。”周溯伸手打住。 　　原來是摻了水的，難怪不好意思跟兒子炫耀。 　　“那孔子，老子是聖人嗎？” 　　“孔子在生年應該未步入這個境界，因為我剛才說了，踏入一個境界，需要達成極為苛刻的條件。如果換做今日，有如此多的門人供奉傳承，他應該可以順利踏入聖人境地，但當時，隻有老子一人是確定進入聖人境的。” 　　周溯點點頭，難怪世人常說，老子天下第一。 　　“唔，那最後一個呢？” 　　“九重境，陸地神仙境，商末至今，唯有妖狐妲己一人。” 　　周溯一懵，話未細想便脫口而出：“這意思是，這世上根本就沒有神仙，無人能夠長生嗎？” 　　“長壽可以，永生不行。”老鄧笑嗬嗬地為這段話做了收尾：“周朝開國功臣薑尚歷經四王，活了139歲。” 　　“不過這些劃分也就世人為了方便，籠統概論。實際上，各學各派，各司其長，能力亦有著天差地別。哪怕同境界者往往也是差異極大，甚至根據不同的戰勢，跨境界擊殺也是相當頻繁的一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