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老王頭沒了動靜,張平轉頭看向其他幾人,感受到張平的目光,那幾人一個個麵色慘白極力回避著張平的目光,幾個護院又將金蛋兒放下帶到張平身前,金蛋兒也察覺到了今日此事並不一般,一改往日大大咧咧的模樣,低頭俯身動也不敢動,張平又問道“今日我沒多少耐心,你也不要給我插科打諢,我隻問你,昨夜你是如何讓石頭逃跑的”說罷便一把抓起了金蛋兒,金蛋兒來不及反應哆哆嗦嗦的說道“他本要從後堂內通往後巷的那道門出去,我領他去了側院的茅房說那裡安全,就…就…”說到此處,金蛋兒才反應過來,張平問他的話裡本就有些巧妙,自己又一時緊張,說漏了嘴,張平掐住金蛋兒脖子,漸漸用力“你個狗東西,平日裡就你事兒多,他去哪兒了?快說”金蛋兒被掐的麵色漲紅,青筋暴起,張平一把將他摔在地上,好半天沒喘過氣來“不知,他沒說去哪兒”聽到石頭的回話張平暴怒,撕著金蛋兒的頭發將金蛋兒拎起來朝著臉便是一拳,這一拳將金蛋兒打的口鼻噴血,張平怒道“你說是不說?”一旁的護院順頭澆了一桶井水下去,金蛋兒恢復了幾分神誌慘笑幾聲,他知道,今天自己怕是要死了,這就是他的命罷,也不知小哥兒到底乾了什麼事,可真不夠意思,都不告訴他,娘,孩兒想您,張管事被金蛋兒的笑聲激怒,一把將金蛋兒甩在幾個護院腳下“他既然這麼喜歡茅房,也別浪費,茅房旁就是豬圈,把他剁碎了喂豬”幾個護院有些猶豫,互相看了看,遲遲沒有動作,張平也不廢話,提過一把鋼刀,便剁了下去,人頭分離,還不解氣,又是幾刀下去,金蛋兒的屍體便慘不忍睹,幾個護院後背生寒,慌忙將屍體裝在桶裡,匆匆向側院豬圈跑去,張平擦了擦臉上的血,大馬金刀的坐在椅子上看向剩下幾人,被吊著的初四看到金蛋兒的下場,當場被嚇得屁滾尿流,連連慘嚎,褲襠裡傳出一陣惡臭,張平厭惡的皺了皺眉,幾個護院先是一頓拳腳招呼,初四疼的發不出聲來,又把初四拎出門外,扒光了衣服,狠狠澆了幾桶井水後又扔了進來,初四痛哭流涕,告饒道“爺,我昨日看到的都說了,您明鑒吶爺”張平看了眼抖成篩糠的初四,淡淡的說了句“滾吧”初四如蒙大赦,但卻怎麼都站不起來,隻好使勁全身力氣,爬出了房門,最後隻剩下清兒和王五,張平淡淡道“王五,你雖當差不力,但你我兄弟一場,我給你個痛快”王五還未來得及說話,一個護院便提著鋼刀,捅進了王五的胸口,王五抽搐了幾下便斷了氣,清兒此刻早已被嚇得昏厥了過去,被護院一盆水潑醒後,雙目失神,口鼻發青,甚至開始失禁,張平搖了搖頭,差人喊來孫嬤嬤抱走了清兒,去找張管事稟報。 張管事聽完張平的稟報後,說道“府衙那裡,我親自去一趟,你去辦你的事吧,辦好了這件事便既往不咎,我還可以送你去樓外樓修習真正的武學”張平心中駭然,連忙跪地叩首道“謝張管事成全,屬下定不負張管事大恩”說罷便匆匆轉身離去,待張平走後張管事嘴角勾起一絲冷笑心說“螻蟻總想一步登天,卻從不掂量自己一身骨頭有幾斤重”然後又朝門外喊了一聲,三兒恭恭敬敬站在門口等候張管事的差遣,張管事問道“那後院的清兒今年幾歲了?”三兒微微一愣,默默盤算了一下回道“約摸到立夏便滿十六了”張管事沉吟半晌說道“讓孫嬤嬤好生伺候,等她好個差不多,便把她的落紅掛出去,以後服侍來的貴客,也不枉天香樓養她這麼多年。”三兒聽完張管事吩咐不敢多言語什麼,轉頭便去找孫嬤嬤。 張平麵色潮紅,感覺身上的傷都好了大半,若是真能去那神秘的樓外樓修習武學,便是光耀門楣的大好事,更何況,若是他張平連三個孩子都抓不住,那也沒臉活下去了,早上的打沒白挨,出去打探石頭下落的護院剛好回來,見到了張平便報道“頭兒,我問清楚了城西那邊兒有座破廟就是他們落腳的地方”張平神色一振說道“快,事不宜遲,我們趕緊過去”說著二十多個護院便向城西那座破廟狂奔而去。 東市玄元醫館,醫館內人頭攢動,裡麵的幾位郎中都忙得不可開交,一個學徒焦急的問道“師父,我找不到啊”另一旁同是學徒的半大小子拍了一巴掌說道“噤聲!不知道師父診脈要專心嗎?你亂喊什麼?甲行、辰列,笨蛋!”被拍了一巴掌的學徒抓著頭,邊數邊看果然找到了,便咧開嘴傻笑著,將藥材取了出來。幾個背著藥簍的醫館采買,背著著滿當當的藥材,匆匆走進醫館,對著正在號脈的館主蘇木青行禮,蘇木青輕輕頷首示意,幾個年輕人便向後院走去,不多時,蘇木青走入後院,幾個年輕人作揖說道“蘇先生,天香樓今日好像出了大事,聽我們的人說,今早張平便在後院綁了十多個人問一個叫石頭的夥計的行蹤,審問的時候還死了兩個,接著便領二十多個護院直奔城西破廟,那張管事巳時還去了趟府衙”蘇木青思慮良久後問道“城西破廟?我們派去的保護那老人家的人呢?”幾個青年互相對視了幾眼,略顯遲疑的回道“昨日商陸三人與雲意樓的七人不知為何起了沖突,都…都死了”蘇木青失聲道“死了?”青年連忙回到“商陸三人隻是說您交代了事情,我們便沒多問,今日遲遲等不到音信,我們才前去查看,所有屍體都被雲意樓的人收拾乾凈了”蘇木青神色一凝,從袖中拿出一枚銀針遞給其中一位青年說道“你帶此物速去玄重閣請方先生,去城西破廟”那青年將銀針收好,作揖轉頭離去,蘇木青對剩下幾人說“我們也出發吧”幾個青年稱諾隨即在前帶路,引著蘇木青前往城西破廟。 在離天香樓不遠處的街麵上有一座雲意樓,乃是名動天下的青樓,得益於白界城性質特殊,又加上雲意樓那位神秘的主人手段遮天,雲意樓內各類美人雲集,皆是色藝雙全,而名動天下的原因是,這雲意樓裡曾出過三位女校書,對於那些位尊勢重的權貴來說隻要能拿出雲意樓主滿意的價碼,便不存在千金難換鶯花啼的事情。 雲意樓內金頂遮天,玉璧若雲,兩側嵌鳳圍屏,四周碧水蕩漾,六根蟠龍金柱拔地而起,正中藻井懸下一顆碩大的夜明珠銀光幽幽,赤腳緩步其上,隻覺溫潤細膩,低頭一看卻是鑿地為蓮,樣子鮮活玲瓏,這質地竟是由暖玉鋪就,奢靡至極。雲意樓共分六層,名為六重天,樓內美人的色藝和前來享樂客人的實力,便都按這六重天嚴格劃分開來。 此刻在雲意樓六重天上正中的一間房內,一位衣著華貴的青年正恭恭敬敬的對著坐在金絲楠木椅上的一位老者說著昨日樓內死去的幾人以及天香樓的異動,那老者聽完後呢喃道“到底偷了什麼,能讓那個閹奴如此緊張,既然這麼有意思那便讓二重天…算了還是三重天的人動彈動彈吧,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也去找找那個叫石頭的下落,若是能提前找到,帶回來我親自審問,至於一重天那個千人騎,萬人壓的賤母狗和那被酒色掏空了身子的丁老八,哼,算哪門子的罡勁高手?死就死了,但多少有損我雲意樓的名聲,敬宇你乃五重天樓主,這樓內大小事宜基本都由你打理,做的不錯,但也不要什麼人都招進來,損了雲意樓的名聲和我們真正要做的事”年輕男子有些惶恐的應道“樓主教訓的是,葉敬宇知錯,我自領十鞭”老者不再說話,葉敬宇輕輕退出屋內,那老者呢喃道“都是些聞不得血腥味的家夥,哎…一轉眼都十年了,老夫怎麼也有些倦了” 位於東市的一個小巷內,有一間字畫店,字畫店正中高懸一塊牌匾,上書三個大字“玄重閣”,字跡龍威虎震,筆力險勁,可這牌匾卻破破爛爛,有邊兒沒角,不過話說回來,能把這三個若遊雲驚龍般的大字刻畫於這朽木之上卻也不是件易事,足見刻畫之人功力之深厚,這字畫店門臉兒不大,氣氛清冷,與東市繁華的景象格格不入,也著實佩服這店的主人,能在東市找到這麼個清凈地方著實花費了不少心思,生怕自己生意做得太好。 被蘇木青派去請方先生的青年,此時已是滿頭大汗,每次自己獨自前來時,都要花好半天功夫才能找到,要知道平日裡自己出去打探消息,認路可是最基本的功夫,又轉了一刻,那塊兒破破爛爛的牌匾終於出現在了眼前,青年長舒一口氣,仔細又看了看周圍努力記下樣貌,上前敲門,一道略有些慵懶的聲音從房內傳出“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