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1 / 1)

譽王府。   “譽王殿下,東江傳來消息。說潯陽王氏趁著汛期想要挖開河堤淹掉東江富商馬伽的田,被河道衙門察覺阻攔了。”   “有這事?王天風是不是瘋了!”譽王驚訝的連價值二十兩銀子的壓手杯差點摔在地上。   “根據東江河道衙門傳來的消息確乎是這樣的,河道衙門抓到了幾個潯陽王氏的氏族子弟,其中一人還是王天風的小兒子王佑德。不過王天風不承認,他這個小兒子王佑德也一口咬定是去堤壩上遊玩,其他的事情他一概不清楚。”   譽王思索片刻:“證據,關鍵是證據,有證據嗎?”   “回王爺的話,河道衙門的人當場繳獲一包火藥,還有好幾把鏟子。而且跟著王天風一起去的人裡麵有扛不住訊問的已經招供了。說是王佑德讓他們帶這些東西去的,還拿出了一封王佑德寫給這幾個人的書信。”   “人證物證都有,王天風要麼直接舍棄這個兒子,要麼就要被東江馬家狠狠咬下來一塊肉。備轎,去一趟吏部尚書王府,本王倒要看看這次王陽雲還會不會如去年那般硬氣。”   譽王心中湧起一股期待,他一直在尋求拉攏吏部尚書王陽雲的機會,但對方始終冷眼旁觀。如今,潯陽王氏陷入困境,正是譽王展現慷慨援手的好時機。他迫不及待地想要看看,這次王陽雲是否還能像去年那樣堅定不屈。   “殿下,此刻去尋王陽雲,恐怕不妥。太子那邊耳目眾多,萬一被他得知,恐怕會借題發揮,參殿下一個結黨營私的罪名。”   不提太子還好,一提起太子譽王心中便感覺有團火在燒,他直接將手中的杯子狠狠摔在地上,價值二十兩白銀的杯子頃刻間化為碎片。   哼,蕭景琰這家夥,近來竟與兵部、工部兩位尚書打得火熱,甚至引得禁軍統領也頻頻造訪東宮,與太子共練武藝。兵部、工部之事或許還可理解,畢竟李忠明才是真正掌舵之人。但父皇怎能放心讓蕭景琰與禁軍統領走得如此親近?既然他能找禁軍統領習武,那我找吏部尚書討教一二,想必也不為過吧。   譽王說完便甩甩衣袖往外走去。   東宮。   “太子殿下,東江傳來消息。潯陽王氏趁著汛期想要挖開河堤淹掉東江富商馬伽的田,被河道衙門察覺阻攔了。”   “轟!“蕭景琰猛然揮出一拳,拳風淩厲,帶著無可匹敵的力量。對麵的甲胄戰士同樣一拳迎上,兩人的拳頭在空中相撞,發出沉悶而震撼的碰撞聲。一股無形的氣浪隨之激蕩開來,猶如狂風驟起,使得周圍的花草樹木都在這股力量下搖曳生姿。   兩人在瞬間便陷入激戰,拳影腳風交織,每一次撞擊都伴隨著強烈的氣浪翻湧。五十招內,身穿甲胄的對手竟被蕭景琰逼得步步後退,毫無還手之力。但隨著招數的推進,蕭景琰逐漸感受到力不從心,攻勢漸顯疲態。終於,在第八十招時,他露出了破綻,被身穿甲胄之人敏銳捕捉,一招之間便將他製服,勝負已分。   “放手放手,快被你擰脫臼了。”蕭景琰連連求饒,身穿甲胄的人這才放開他。   “我說蒙恬,最近你是對我越來越不客氣了,什麼狠招都用啊。”蕭景琰甩了甩被蒙恬擰得有些酸痛的胳膊。   而對麵身穿甲胄的人正是禁軍大統領蒙恬,大秦王朝宗師之下第一人。   蒙恬在宮女的細心協助下卸下了沉重的甲胄,輕輕舒展了一下同樣疲憊不堪的手臂。他微微一笑,道:“太子殿下,請別見怪末將之前的嚴厲。不過短短數日,您已從毫無還手之力,成長到現在能讓我在五十招內都需謹慎應對的高手。您的武學天賦,真是令人驚嘆。若是在江湖上,您無疑會是一位名震一方的武學奇才。末將鬥膽預測,不出三個月,您的武道修為定能從五品躍升至八品之境!”   武道之巔,宗師之位如星辰璀璨,高不可攀。而宗師之下,武者品階繁多如繁星,從一品至九品,每一品皆映照武者之力量與修為。一品武者,如初升之朝陽,雖未至絢爛之極,卻已顯露勃勃生機。其體內氣血旺盛,猶如江河奔流,無窮無盡。   五品之境,乃是一重天塹。凡能以刀劍劈刺,令刀劍氣四溢,又能駕馭體內真氣,使其綿綿不絕、歷久彌新者,便是踏足五品之門檻。此等修為,實乃超凡脫俗,非同小可。   八品之境,超凡脫俗,非尋常人所能及。能臻此境者,皆為世外高人,足以開宗立派,傳承道統。此等人物,世間罕見,實乃修行界之瑰寶。   至於九品,這世間出世者一共六人,秦國兩人,楚國三人,還有一人乃西洋高手。   而宗師,全天下不過三人,加上楚國那位新進的宗師,一共四人。   自一品起,每升一階,如登天之難。武者眾多,然終身困於四品之境者,猶如繁星難以數計。能上五品者,已是人中龍鳳,然大多數又止步於七品之巔,難窺更高之境。   “蒙大統領說笑了,能到達八品的都是天才中的天才,我要是能夠三個月到達八品,還不讓天下武學者失了道心,再無上進之意。”蕭景琰笑著說道,右手不自覺地摸了摸胸口的小鏡子。   “殿下。”方才來報的小太監在一旁提醒。   “知道了,讓這群家夥狗咬狗便是,給他們十個膽子,不,一萬個膽子也不敢真的把河堤炸了。”蕭景琰仿佛早就知道東江的事態會如何發展。   蒙恬微微頷首,眼中閃過一絲銳利之色,沉聲道:“不錯,這次應該是,巡撫衙門那邊有人串通東江絲綢富商,想出這個法子來要挾潯陽王氏交田。”   “這場大火已經燒到東江馬氏和潯陽王氏的身上,再過一段時間恐怕就能燒遍整個東江。隻是......”蕭景琰有些猶豫。   蒙恬:“隻是什麼?”   蕭景琰脫下衣服露出健碩的身軀:“隻是我怕東江巡撫李文正控製不好這把火,燒到百姓頭上最後激起民變讓馬氏和王氏兩族有了聯手的機會。”   蒙恬搖搖頭:“應該不會,李大人心裡有數,其他人也應該明白,隻要不把百姓卷進來,朝廷是沒有理由動他們的。”   “但願如此吧,李文正此刻的處境也著實不易,隻能暫且委屈這位東江巡撫了。你等都退下吧。”蕭景琰揮了揮手,示意眾人退去。   “是。”   待宮女和太監們悉數退離,蕭景琰才緩緩地從袖中取出一把精致小刀,輕輕地在拇指上劃開一道細微的口子。鮮血如細絲般緩緩滴落在古樸的小銅鏡上,鏡麵仿佛有了生命,微微顫動著。隨即,一條鮮艷如火、靈動如龍的生物在銅鏡中顯現,它翻騰著,將鏡麵上的鮮血一點一滴地吸收殆盡。銅鏡隨即散發出炙熱的光芒,仿佛渴望著更多的鮮血來滋養。   這小火龍般的生物在銅鏡中翻騰起舞,其色彩鮮艷得仿佛能燃燒一切,它遊走在鏡麵之上,將每一滴鮮血都化為自己的力量。而銅鏡則仿佛有了靈魂,它散發出的光芒越來越強烈,渴望更多的鮮血。   “殿下還沒有馴服天諭鏡裡的器靈嗎?”蒙恬似乎是知道這東西的。   這並不出奇,自蕭破軍振臂一呼,蒙恬便如影隨形,他的身影幾乎貫穿了蕭破軍的所有謀劃。可以說,蕭破軍的多數秘密,都留下了蒙恬的印記,他是那些隱秘計劃中的無聲合作者。   蕭景琰麵露難色:“不容易,我這個便宜老爹隻是得了天諭鏡就能創立現在的大秦王朝,和楚國分而治之。我現在無論是哪一方麵都比不上他,天諭鏡除了每日幫我洗髓伐骨就沒有別的動靜了。”   蒙恬輕聲安慰道:“殿下,切勿過於焦慮。陛下當年得到天諭鏡後,亦耗費了五年光陰,方讓器靈開口吐露真言。而後再歷三年磨礪,才得天諭鏡之力相助。殿下您方起步,便能讓天諭鏡器靈助您洗髓伐骨,這份機緣,已遠勝陛下當年。”   蕭景琰笑道:“倒也不是心急,自從和便宜老......和父皇徹夜長談後心中總堵著一口氣,雖然我年方二十,但是總感覺時間不夠,希望自己的進步再大些。不瞞蒙大統領,若不是父皇曾警告過我,我現在就想派人去把天授璽也找到。”   “殿下,請慎言!”蒙恬急忙壓低了嗓音,“那天授璽,乃是國家之根本,涉及重大機密。若無確鑿無疑之消息,殿下務必守口如瓶,以免風聲外泄。”   “知道知道,天諭鏡,天授璽,得其一者可稱王。兩者全則破宗師境,權禦天下,執掌萬宇。”蕭景琰已經把這兩句話背得滾瓜爛熟,“唉~你們說得也對,慢慢來吧,至少現在不會發生什麼大事。”   話語剛落,遠方悠悠傳來鐘聲,一聲接一聲,回蕩在白晝之中。   “發生什麼了?”蕭景琰發現蒙恬的臉色變了。   蒙恬聲音中帶著幾分凝重:“金鐘長鳴,陛下即將臨朝。殿下,您需速速整理儀容,前往內閣之側的朝天殿。此事非同小可,末將先行一步。”言罷,他身影一閃,已消失在庭院之中。   蕭景琰此刻還有些疑惑,這個便宜老爹上朝就上朝唄,為何蒙恬神色如此凝重?   “哎呦我的太子爺,您怎麼還在這裡站著?快快,服侍太子爺沐浴更衣,可千萬不能遲了。手腳都麻利點,把太子爺的朝服拿出來!”胖太監拉著蕭景琰就往東宮走,一邊走一邊開始吩咐其他人乾活兒。   轉眼間,蕭景琰已將身上的汗臭洗凈,換上了一套全新的太子朝服。那套朝服是深沉的玄黑色,卻在衣袖、衣襟等細微之處巧妙地鑲入了金線,猶如夜空中繁星閃爍,低調而不失華貴。而最引人注目的,無疑是衣服上精細繡製的金色四爪蟒龍。那條龍蜿蜒盤旋,仿佛隨時都會從衣服上騰飛而起,鱗片間閃爍著耀眼的光芒,栩栩如生,仿佛真的具有呼風喚雨、翻雲覆雨的神力。每一處細節都展現出了皇宮匠人的精湛技藝,讓人不得不為之驚嘆。   坐著兩個背寬身壯的太監抬著的紅色小轎子,蕭景琰晃晃悠悠的來到了朝天殿外。沒想到蕭景琰那個便宜二弟蕭景桓和三弟蕭景川也到了,兩人不知道在和李忠明說些什麼。   “老臣參見太子殿下。”李忠明見到蕭景琰後趕忙跪下行禮。   蕭景琰急忙上前兩步,穩穩地扶住了李忠明。他心中明白,這位內閣首輔的身份何等尊貴,若是讓他給自己下跪,那可真是一場不小的風波。工部蕭景恭與戶部蘇勁鬆兩位大人素來嚴謹守禮,若是得知此事,定會嚴厲斥責他這目中無人的舉動。   “閣老快快請起,這可真是折煞本宮了。”蕭景琰說著便淡淡環視一周,“閣老,今日是出了什麼事?為何這麼多大臣都來了?”   李忠明一邊踏著朝天殿的階梯一邊給蕭景琰解釋:“啟稟太子殿下,東江巡撫剛剛飛鴿傳書,急報東江安寧、長安二縣堤壩遭人炸毀,洪水肆虐,下遊百姓的良田盡成澤國。雖然田地受損尚可挽回,但人命關天,已有無辜百姓喪生於洪流之中。此事震動了皇上,因此才會敲響金鐘,召集我等商議對策,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以安定民心,懲治肇事者。”   “什麼?河堤被炸了?不是說被河道衙門察覺阻攔了嗎?”蕭景琰瞪大了眼睛,此時已經顧不上什麼禮儀了,“是潯陽王氏?還是東江馬氏?”   “哼?“譽王在背後發出一聲輕蔑的冷笑,“太子殿下對東江之事,竟如此了如指掌。王氏炸堤之事,今早方傳入內閣,殿下又是如何先知?”   “蕭景桓,怎麼跟哥哥我說話的?沒大沒小。本宮身為太子理當關心國事,倒是你,我的好二弟,你怎麼知道的呢?”蕭景琰也不客氣,直接反懟回去。   “你。”譽王本想嗆回去,但是太子畢竟是他大哥,自己要是出言頂撞免不了被禦史記上一筆,更何況還有一個和翰林院走得很近的燕王在一旁看戲。   “本王是方才聽閣老說的。”譽王解釋完便不再言語。   李忠明緩緩開口,聲音沉穩而有力:“太子殿下,譽王其實方才從老臣口中得知此事。至於東江潯陽王氏企圖炸毀堤壩的情報,乃是前幾日巡撫通過驛站緊急呈報的,因此有所延誤。然而,堤壩被炸毀卻是今日子時發生的緊急事件。當時,河道衙門迅速啟動了黑羽急遞,由幾名七品武者和一名八品武者共同護送,以確保消息能夠安全且迅速地傳達到內閣。”   白發蒼蒼的老太監步履蹣跚而來,聲音悠揚而沉穩:“太子殿下,各位大人,吾皇已在殿內靜候多時,速速覲見。”   殿門緩緩打開,隻見蕭破軍陰沉著臉坐在龍椅上。整個宮殿充斥著肅殺的氣息,一場無聲的風暴即將來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