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權說道:“萬歲爺,奴才這就讓人去寧國府,把畫取來?” 崇安帝訓斥:“胡鬧!朕豈能搶一個小女娃兒的東西。” 戴權連忙請罪:“萬歲爺息怒,是奴才想差了。” 崇安帝哼了一聲,說道:“你去告訴賈瑯,讓他給朕畫一幅。畫得不好,朕把他掛墻上。” 戴權應道:“奴婢這就讓人去傳萬歲爺口諭。” 賈瑯接到崇安帝的口諭,整個人都不好了。千裡江山圖他畫了一個多月,崇安帝肯定不會給他這麼長時間。問題是他現在很忙的好不好,這不是給他添亂嘛。心裡抱怨歸抱怨,活兒還得乾,誰讓人家是皇帝呢。賈瑯想了想,決定給崇安帝畫一幅以長城為主題的巨畫,名字就叫萬裡江山圖。這個名字夠大氣,崇安帝應該喜歡。 打定主意,賈瑯就開始做準備,用兩天時間安排好揚威營和五城兵馬司的事務,就關起門來搞創作。小惜春也被他抓了壯丁,負責打下手。晴雯帶著入畫和彩屏負責後勤工作,端茶倒水伺候兄妹倆。 萬裡江山圖長一丈半,畫的是長城內外的風景。賈瑯融合了西方的油畫技藝,畫出來的山水比當世的國畫更加真實。崇安帝是個厚道人,提供了畫具,絹布和顏料,沒有讓賈瑯自掏腰包。 賈瑯夜以繼日,用了十天時間完成了這幅巨作。好在這些天揚威營和五城兵馬司,都沒有出什麼幺蛾子,這讓賈瑯長出一口氣。 大明宮,養心殿。 崇安帝看著頭發亂糟糟,一身灰布長衫的賈瑯,皺眉說道:“你這幅樣子出門也不覺得丟人?” 賈瑯理直氣壯的說道:“我這裡藝術家的標準模樣。” 崇安帝樂了:“藝術家,這個詞不錯。那朕就欣賞一下你這位藝術家的大作,看看是否名符其實。” 戴權指揮小太監將畫卷展開。 賈瑯說道:“都小心點兒,這畫耗盡了我的心力,幾年內都畫不出來這種大作了。” 崇安帝哼了一聲,沒理會賈瑯的小心思。隨著畫卷展開,他的目光也被畫給吸引了。 雄偉壯觀的萬裡長城蜿蜒曲折的橫亙在群山之中,長城以內峰巒疊翠,青山綠水,長城以外蒼茫蕭瑟,白山黑水。一內一外,形成強烈對比。雄偉的山海關,厚重的雁門關,險要的居庸關,蒼涼的嘉峪關。整幅畫給人一種波瀾壯闊,氣勢磅礴感覺。 崇安帝正看得入迷,忽然聽到一陣鼾聲。轉頭看去,就見賈瑯閉著眼睛,打著小鼾,身體搖搖晃晃卻又不倒。站著都能睡著,看來確實累很了。 崇安帝頓時對賈瑯有了一種愧疚感,這還是個孩子啊。掌管著揚威營和五城兵馬司,還在這麼短的時間內給自己畫了一幅巨作,估計這些天都沒怎麼休息。 示意戴權叫醒賈瑯,溫聲說道:“朕很喜歡這幅畫!你這次辛苦了,回去好好休息吧。” 賈瑯行禮告退,戴權把他送到殿外,沖他豎起大拇指:“瑯哥兒,灑家服了。” 賈瑯笑道:“等著吧,我會的多著呢。” 由小太監領著出了宮,上了馬車,對趕車的賈六說道:“回家!” 馬車啟動,在親兵的護衛下原路返回。行至安業坊附近,忽聽賈四大喝:“伯爺小心!” 一根巨弩呼嘯而至,瞬間穿過馬車,沒入對麵的墻壁。 賈六大驚:“伯爺!” 話音未落,就見一道身影從馬車中沖出,撲向巨弩射來的方向。 大明宮,養心殿。 崇安帝意猶未盡的讓小太監將萬裡江山圖卷起,吩咐戴權好生保管。剛要坐下,就見一個小太監急匆匆跑進殿。 戴權喝道:“這麼慌張做什麼?還有沒有規矩了。” 小太監跪地說道:“萬歲爺,靖遠伯遇刺了。” 崇安帝一愣,隨即勃然大怒,喝問:“賈瑯如何了?” 小太監答道:“靖遠伯無礙,正在追捕刺客。” 崇安帝這才放下心來,說道:“把詳細情況說來。” 小太監說道:“靖遠伯的馬車行至安業坊,遭到八牛弩襲擊。馬車被射穿,靖遠伯躺在馬車裡休息,所以沒有受傷。靖遠伯沖出馬車,順著弩箭射來的方向找到了八牛弩機。一路追蹤,在安業坊一座院子裡發現刺客。靖遠伯擒殺多人,此時正在追捕剩餘之人。” 崇安帝擺手,示意小太監退下,問道:“戴權,長春坊那件事兒查的怎麼樣了?” 戴權答道:“萬歲爺,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這件事兒是錦衣衛在查,奴才不知。” 崇安帝說道:“讓毛凱來見朕。” 戴權應下,讓人去尋錦衣衛指揮使毛凱。 不多時,毛凱進殿,跪地行禮。 崇安帝問道:“長春坊那件事兒查的怎麼樣了?” 毛凱答道:“回陛下,尚無太大進展。” 崇安帝又問道:“靖遠伯遇刺的事兒你知道嗎?” 毛凱說道:“臣已接到消息,正在讓人調查。” 崇安帝沉默了一會兒,說道:“下去吧,盡快把這件事兒查清楚。” 毛凱領命,行禮告退。 崇安帝靜靜坐著,思考賈瑯遇刺的事兒。這次刺殺必然與長春坊一事有關。選擇今天動手,肯定是得知賈瑯身心俱疲,成功的幾率比較大。比較賈瑯威名赫赫,正常情況下,刺客很難得手。 崇安帝心中一陣後怕,賈瑯是因為給他畫畫這,才讓賊人有了可乘之機。以後再也不能讓賈瑯做這種事了,得不償失。又想到錦衣衛辦事不利,崇安帝很是惱火。長春坊一事留下許多線索,錦衣衛不可能查不到背後之人,毛凱這是在糊弄他。看來這個人已經不能用了,用盡早換人。 賈瑯一路追殺,直至最後一個賊人被他打斷雙腿,這才罷休。錦衣衛珊珊來遲,想要把人帶走,賈瑯沒有阻攔。 賈四不解:“伯爺,人是咱們抓的,為什麼要交給錦衣衛?” 賈瑯嗬嗬笑:“這件事兒本來就歸他們管啊。咱們不操這份心,回家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