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做人要耐撕回答,男生就打了個響指。 舞臺上,何子鷗腳下忽然出現一個洞,眨眼之間,一個大活人就這麼沒了。 男生若無其事走到臺前報幕,而後退回來沖做人要耐撕擠了擠眼睛。 做人要耐撕咽了口唾沫。 登臺演出啊,臺下幾百號人,想想就讓渾身的血液顫抖。 他感覺到心口“砰砰”直跳,差點忘了呼吸,雙腿發軟。因而,登臺的路上,他努力調整好心緒,硬著頭皮往前沖。 “喂喂……” 他試了試話筒,音響環繞整個劇場,讓他的聲音穿透到每一個角落。 “大……大家好,接下來我為大家表演一段歌曲串燒。” 他深呼吸一口氣,感受到臺下死氣沉沉的氣氛,心底有點亂。 “那個,如果大家會唱,可以跟我一起唱。” 思來想去,他決定咬牙試試這個表演。 音樂是最能打動人心的力量,唱一些節奏歡快的熱門歌曲,沒準就會有人忍不住跟唱。 做人要耐撕清了清嗓子。 “古道西風瘦馬,江南煙雨輕灑,紅塵中尋覓往昔,夢回吹笛橋下,青石巷陌花開,回憶如水墨畫,舊時光輕輕搖曳,輕嘆歲月如沙……” 這是當紅小鮮肉秦子衿的新歌《山水無恙》,曲調明快、歌詞優美,在各路排行榜上都占有一席之地,在座的大部分觀眾應該都能哼上幾句。 然而,副歌唱罷,臺下依舊死氣沉沉,別說附和,前排觀眾的表情都沒有絲毫變化。 這反應……讓人心理壓力有點大啊。 做人要耐撕額頭已經冒出了細密的汗珠。 他完全沒有考慮過,自己一句詞兒跑掉了六次,就算秦子衿站在現場,也不一定能聽出來,他唱的是《山水無恙》。 這唱功,感覺更適合唱“家破人亡”。 何子鷗這邊,前一秒還在朗誦《南華經》,後一秒就腳下一空眼前一黑,掉進了坑裡。 臺下空間不大,他很快就摸索到了出口。 紫衣男生站在出口處等他。 【願賭服輸,現在就去觀眾席坐好吧。】 到目前為止,男生的表現都平平淡淡,沒顯露出任何惡意或攻擊性,像是個普通的表演組織者。 當然,何子鷗並沒看到男生露出鬼相時的樣子。 然而,在這種地方,一切正常就是最大的不正常,何子鷗完全想不通,男生打算做什麼。 他沿著觀眾席過道邊走邊觀察,正聚精會神之際,忽而聽見做人要耐撕開腔,震驚看向舞臺上的人。 雖然聽不懂他在唱什麼,但每一句歌詞都撞擊在了他的心臟上,差點沒讓他心梗過去。 這是人嗓子能發出來的聲音? 做人要耐撕不是在唱歌,是在燃燒聽眾的生命。 何子鷗回過神,恍恍惚惚往裡走,那一聲聲洗腦魔音,把他思路都打亂了。 他是要乾什麼來著? B? 好像是要喚醒觀眾,一起為做人要耐撕喝彩。 啊這…… 何子鷗又瞥了一眼臺上雙眼緊閉、深情歌唱的同伴,咬咬牙。 隻此一次,昧著良心的事情,不宜多做,免得遭報應。 他瞅準了某個位置,一點一點挪過去,打算一會兒跟前排和旁邊的人套套近乎。 這些人對他的到來毫不在意,全神貫注盯著舞臺,不曾轉頭看過他一眼。 何子鷗在座位上坐下,靠著椅背,觀看做人要耐撕的表演。身處觀眾席,注意力會不自覺地被舞臺吸引。 【準備好了嗎?】 男生的聲音在耳畔響起,仿佛他就在自己旁邊。 何子鷗立刻轉頭查看,未見任何異常。 他環顧一圈,劇院空間開闊,屋頂距離地麵約有十幾米高,待在這樣的空間,每個人都像是一棵低矮單薄的雜草。 何子鷗懷疑自己剛才是不是幻聽了,將注意力放回到做人要耐撕身上。 他發現,做人要耐撕的聲音越來越模糊,連同舞臺上的人一起,看得不真切,感覺也不真切。 舞臺暗了下來,整個劇場失去光源,剩下一片漆黑。 呃……說好了拖延時間,這貨該不會就謝幕了吧? 何子鷗心道不妙,做人要耐撕剛開始唱第二首歌,蒼耳那邊沒動靜。要讓男生發現後臺是個分身…… 不,分身應該已經消失了。 所以,做人要耐撕的表演才會提前結束? 想到這裡,他打算起身去後臺看看。 然而,他剛撐起扶手,就被左右拽住了手臂,將他摁回座位上。 他明明記得自己左邊的位置是空的,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詫異看過去,發現是紫衣男生坐在那裡。 【好戲才剛開始。】 男生語氣溫和,卻又不容抗拒。 他隻得重新坐好,心中忐忑。 不知道男生什麼時候坐在他旁邊,不過既然如此,他有可能沒發現蒼耳金蟬脫殼了。接下來隻要做人要耐撕出來救場,這事兒就能圓過去。 片刻後,舞臺重新被點亮。場景經歷了一番布置,結合背後屏幕背景圖,裝點成了那間音樂舞蹈教室的樣子。 做人要耐撕從一側走出來,一身黑色鑲金邊緊身衣,衣襟幾乎開到肚臍,胸口的肌肉線條若隱若現。 這是唱哪出?之前商量好的沒這個環節吧?何子鷗一腦袋問號。 緊接著,一個女生踏著輕快的步子走上來,黑底緊身超短裙上裝飾了許多金色流蘇,隨著她的動作左右擺動,神采飛揚。 她一轉身,大半個後背露在外麵,曲線撩人。 何子鷗做夢都想不到,蒼耳會以這樣的姿態出現,臉上掛著張揚的微笑,冰碴子秒變黑玫瑰。 他揉了揉眼睛,想確定是不是自己看花眼了。 音樂聲響起,做人要耐撕抬起一隻手,蒼耳輕輕將指間搭在上麵,伴隨著歡快熱烈的節奏,兩人身體靈活扭動,舞步交融在一起,每個動作都精準落在節奏上,熱情奔放。 蒼耳和做人要耐撕配合默契,仿佛是多年的老搭檔,何子鷗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弄得不知所措。 這到底是什麼情況?他倆中降頭了嗎? 而後,舞臺上出現了第三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