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啊——，它本就苦澀如歌！” 　　吳用功帶領陳少清走在荒野上，哼著悲傷的小曲。 　　他是一個話嘮，一路上總是在跟陳少清說這個說那個，說累了就開始唱自己的歌。 　　“你知道嗎？坦克城內城戒嚴了，現在任何人都進不去，所以你隻能去外城。” 　　吳用功回頭對陳少清說，接著嘻嘻笑起來， 　　“哈哈哈！我看你這樣子也不像是能去坦克城內城的人。” 　　“紅星廢品收購站在哪？”陳少清問。 　　“就在大垃圾場的附近，坦克城外圍後方，不需要進內城。”吳用功說，“這邊走。” 　　他指向一麵峭壁，峭壁下方有一個遺棄的礦洞。礦洞裡麵有一根根用來支撐的木棍，看起來已經遺棄很久。 　　陳少清看到地麵上有不少腳印，猜測出應該有不少人知道穿過這裡能抵達大垃圾場。 　　這種陰暗潮濕的地方很有可能有喪屍隱藏，他拔出希望曙光手槍握在手上，跟著吳用功進入礦洞。 　　吳用功斜眼瞟了一下陳少清手中的希望曙光手槍，一邊走一邊說： 　　“你可要跟緊了，礦洞裡麵四通八達，外地人一不小心就會走丟。隻有我們這種本地通，才走得來這個礦洞。 　　哈哈哈！你不用拔出手槍來，礦洞裡麵沒有什麼喪屍，喪屍都被來來往往的獵人清理乾凈了。” 　　陳少清說：“還是小心一點的好。”依舊把希望曙光手槍拿在手上。 　　吳用功又斜眼瞟了陳少清手中拿著的希望曙光手槍，瘦長如同竹竿的腳踩在礦洞裡鬆軟的泥土地上繼續前行。 　　陳少清臉上從容的表情消失，手中的希望曙光手槍緊緊握住。 　　他扭了扭脖子，眼神裡麵帶著說不出的陰冷，嘴角微微勾起。 　　哼哼！我要看看你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吳用功的嘴裡停不下來：“誒！你是哪裡人啊？家住在哪裡？你常去13號城市廢墟撿垃圾嗎？” 　　“我就一個流民，這次來坦克城有事要辦。”陳少清說。 　　不在大勢力範圍下定居的拾荒者和獵人都可以算作是流民，他這麼稱呼自己沒有錯。 　　“你是一個獵人啊，”吳用功用他那張長滿麻子的臉看向陳少清，“我聽說坦克城和帝國集團聯手在13號城市廢墟乾了一件大事，這件事你聽說過沒有？” 　　陳少清左右觀察礦洞裡麵的構造，發現確實是四通八達，到處都有洞口跟個螞蟻洞一樣，沒有吳用功帶路還真走不出去。 　　他隻能耐心回答前麵那個瘦竹竿的問題：“我沒聽說過。” 　　他是實話實說，坦克城和帝國集團確實沒有在13號城市廢墟乾了一件大事，是喪屍王乾了一件大事。 　　他提醒吳用功：“你還沒有跟我說帶路費是多少。” 　　“不用錢。”吳用功長著麻子的臉笑起來很難看，“我正好也要去大垃圾場一趟，索性就帶著你一起去了。” 　　“你人還怪好的嘞！”陳少清笑了。 　　“客氣了。” 　　礦洞的路很長，兩人一前一後默默走著。行到半路的時候周圍漸漸寬闊起來，出現一個大洞，洞裡有隱隱約約的火光。 　　有很多瘦骨嶙峋的人圍著火光坐著，都瞪著眼睛看著鍋裡的一鍋肉湯，裡麵是老鼠和各種蟲子。 　　吳用功說：“這些人常見住在礦洞裡麵，眼睛都快看不見了。” 　　陳少清看向一個瘦骨嶙峋的老人，果然看到他的眼睛發白，沒有黑色。 　　兩人走過一個個有拾荒者居住的大洞，重新走入蛛網一樣的礦洞。 　　吳用功又開始唱起旋律很悲傷的歌：“所以人生啊——，它苦澀如歌！” 　　每個人都有喜悅，每個人都有悲傷，活在這殘酷的廢土之上，每一個人都不簡單。 　　“我以前也居住在這個礦洞裡麵，後來我跟我乾爹混了，我乾爹教我在大垃圾場打獵，教我吸煙，教我喝酒，教我打架，教我打牌，我乾爹對我很好。”吳用功又打開了話匣子說個不停。 　　他說起自己跟乾爹的生活經歷，說起來很動情，很讓人感動，可以想象他跟他乾爹的感情一定很好。 　　陳少清隻是一言不發地跟在後麵，心中五味雜陳。 　　習慣孤獨的他沒有乾爹這種關係，不理解他們那種感情，他想他講起經歷來就沒法像吳用功講得那麼動情。 　　“還有多久走出礦洞？”他問。 　　“快了，快了。”吳用功說，“你跟著我走就行，再走一會就到了。” 　　陳少清點點頭，跟著吳用功走在礦洞裡麵，好一段時間兩人都一言不發。 　　吳用功忽然說：“我乾爹生病了，可憐啊。” 　　“什麼病？”陳少清問。 　　“他有癮，他對什麼東西都有癮。酒，煙，女人，他像螞蝗一樣想著這些東西。找書苑 www.zhａoshuyuan.com ”吳用功說，“有這些東西他脾氣就是好的，是我的好乾爹。沒有這些東西他脾氣就壞了，就打人罵人。” 　　吳用功越說越激動，說到後麵眼中泛著淚花。此時兩人快要走出礦洞，前麵已經有洞口射入的光芒。 　　“你幫幫我吧！你幫幫我吧！”吳用功走出礦洞後突然轉身，用那張滿臉麻子的臉看向陳少清，“幫我弄一些錢。” 　　“怎麼幫？”陳少清走出礦洞，停下腳步。 　　“你把你身上的錢都交出來，再讓我們把你賣了，給錢給我乾爹買煙買酒買春風。” 　　吳用功的眼中含著淚花，手裡拿出一把手槍瞄準陳少清的腦袋。 　　從大垃圾場的垃圾堆後又走出兩個男子，其中一個鐵塔一樣的漢子是吳用功的乾爹，兩人手裡都拿噴子對準陳少清。 　　“放下槍！”吳用功那個乾爹的聲音粗獷得很。 　　晉升一階基因戰士之後陳少清各方麵的速度都有所提升，無聲無息間便攜式避難所降臨大地。 　　他的腳後跟碰到便攜式避難所的墻壁，身體瞬間穿梭進便攜式避難所。 　　一枚手雷從便攜式避難所二層碉堡扔出，在三人中央炸開。 　　砰砰砰！ 　　大垃圾場響起連續的槍聲，有希望曙光手槍的，也有噴子的。噴子的子彈全都打在金屬墻壁上，手槍子彈射入人的皮肉。 　　陳少清收回便攜式避難所，剛剛的三個人已經被送去見了上帝。 　　唉！ 　　他嘆息一聲，嘴巴哼著剛剛學來的歌： 　　“所以人生啊——，他本就苦澀如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