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少清從屋頂上直接跳下，雙腳平穩落地。回到屋內拿起諾亞鋼長槍，走向倒在矮墻邊的兩具屍體。 　　他開始打掃戰場，獲取自己的戰利品。 　　周遭的拾荒者們冷漠地看著這一幕，似乎已經對此司空見慣。 　　這些都是苦命人，他們見過的殺戮與死亡未必會比酷派這種弱雞獵人見得少。 　　一個骨瘦如柴而且全身黝黑的老人慢慢走過來，走向在泥巴地裡哽咽的小孩子。 　　老人的腿腳有一點不好，走起路來慢悠悠的，而且有一點羅圈腿。 　　陳少清記起來那個老人之前自己見過，之前經過大垃圾場的時候自己曾向老人問路，而且還給了他二十塊錢。 　　老人是周圍拾荒者中唯一一個敢走出來要救小孩的，他好像一點也不怕陳少清手中的槍。 　　他這種年紀早已經不懼死亡，已是風燭殘年，今天，明天，隨時都可能死去。 　　陳少清看向小孩子腫起來的半邊臉，和掉落一地的牙齒，知道不送到坦克城外圍去找那些廉價但是蹩腳的醫生救治恐怕會殘。 　　他彎腰把酷派的皮夾克和牛仔褲都脫了下來，把兜裡麵的皮夾克和一些雜物翻找出來。 　　那有一個黃銅色澤的子彈殼打火機，一個啤酒瓶瓶蓋和一把鑰匙。 　　“打火機！真好。” 　　他覺得子彈殼打火機很適合獵人，臉上帶上笑容，把打火機收入囊中。 　　接著他數了數皮夾裡的錢，一共二十多張一百的外加一些零錢。 　　“切！才兩千多！有錢去美麗人酒吧，沒錢給我搶。” 　　他把皮夾克丟到老人的腳下，喊道：“拿去給那傻小子治病吧！這個雞冠頭身上的。” 　　他望著酷派的雞冠頭，心裡思考要不要把雞冠頭剔下來拿去賣錢。思考一番後放棄這個打算，因為雞冠頭剔下來就是一堆頭發，不時髦也不拉風。 　　老人看見皮夾克裡兩千多塊錢，拿皮夾的手止不住地顫抖，一輩子就沒碰過這麼多錢。 　　他把小孩子抱回去交給孩子的父親，讓他趕緊帶著錢去坦克城找醫生。 　　陳少清繼續打掃戰場，首先就把雞冠頭的噴子和名叫老吳身上的手槍收了起來。 　　加上這兩把槍，現在他身上一共有三把雙管噴子和一把手槍。 　　“看看這個叫老吳的身上有沒有錢。” 　　他在老吳身上摸索，一下子摸出一遝鈔票一萬一千二百三十六塊。 　　加上這些錢，他身上一共有了47256元，越來越有錢了。 　　現在很難從他的身上看出拾荒者的影子，隻有獵人的風霜。 　　陳少清注意到剛才那個老人正在靠近自己，側頭看著他緩緩走過來，想知道老人有什麼事找自己。 　　他記得老人的腿腳有些不好，走路的速度很慢，花了一分鐘才從不遠的地方走到陳少清的麵前。 　　老人走到陳少清的麵前開口說： 　　“老漢我這輩子沒有求過人，我馬上就要死了，小哥，老漢我想求你一件事。” 　　陳少清看到老人即使原地站立腿都止不住顫抖，知道他已經是風燭殘年，馬上就要去往西天極樂世界。 　　“什麼事？”他問。 　　老人說：“我這輩子沒吃過雞蛋，就聽說過。小哥你幫老漢弄來一枚雞蛋，老漢這輩子也無憾了。老漢一定會報答你。” 　　老人總是聽人說雞蛋美味，臨死了想吃一顆雞蛋…… 　　陳少清有所觸動，點點頭答應下來，把老漢送回他住的窩棚，答應老漢自己去坦克城給他買雞蛋。 　　他現在身上有四萬多塊錢，買個雞蛋很簡單的事情。 　　陳少清騎上老吳留下的自行車，在一座座垃圾山裡穿行。 　　自行車這種交通工具真是便捷，垃圾山裡不管大路小路都能走。 　　很快陳少清就騎出垃圾山，從後山往坦克城外圍的建築群騎行。又一次感受到風一樣的速度，兩邊山野風光快速向後飄去。 　　他騎到常去的那條街道，按下剎車發現根本就按不動，用腳擦在地麵上充當剎車，原地漂移九十度後停在一家店的門口。 　　他跑進去問：“老板有沒有雞蛋？” 　　“那是坦克城內城貴族們吃的東西，我這裡哪裡有的賣。” 　　老板的聲音從忙碌的後廚飄出來，已是告訴陳少清沒有賣。 　　坦克城內城現在已經戒嚴，無法進去就無法買到雞蛋。 　　雞蛋這種東西需要有人工養殖的地方才能有的賣，在廢土成本高昂，價格也不便宜，一顆就要500元。 　　陳少清有心幫老人實現臨死前的願望，遇到挫折後很苦惱，走出店麵騎上自己的自行車。 　　秦立：“陳少清你從哪搞來的自行車？” 　　這時秦立和他的師姐走過來，還有跟著後麵的兩個西裝暴徒保鏢。 　　趙卿用右手捏了捏金絲眼鏡鏡腿，炯炯有神的眼睛打量起陳少清。她白色襯衫上披著一件黑色西裝，皮膚白皙如雪，看起來高貴且精致。 　　陳少清對自行車來歷很是心虛，撒謊說：“撿來的。” 　　趙卿小巧的鼻子動了動，找書苑 www.zhａoｓhuyuan.com 忽然彎腰將臉龐湊向陳少清搭在車把的右手，直起身子說： 　　“你的手上又沾了血，不超過三小時。” 　　秦立罵道：“陳少清你搞什麼！一會掠奪者來抓你我可不管。” 　　趙卿右手抬了抬金絲眼鏡鏡框，抿著嘴在笑。秦立剛剛告訴她自己想發展陳少清做希望公司在廢土上的線人，並且對陳少清大誇特誇。 　　陳少清說：“我跟人有沖突，不要緊的。另外有一個老人臨死前想吃雞蛋，想讓我幫他買一顆雞蛋吃。我不知道哪裡能買到。” 　　“我這裡有。” 　　秦立從褲兜裡掏出三顆，告訴陳少清這是自己從坦克城內城買的。 　　陳少清沒問秦立和她師姐為什麼能在戒嚴的情況下進坦克城內城，相信他們一定有特殊之處。 　　他從秦立手上拿走一顆煮熟的雞蛋，開始數錢給秦立。 　　他以前也聽人炫耀過雞蛋的美味，知道雞蛋在坦克城的價格是500一個，從四萬塊裡麵數5張百元大鈔給秦立。 　　秦立本來不想收錢，當看到陳少清拿出厚厚一遝鈔票後改變自己的主意。 　　“陳少清我簡直像第一天認識你。”秦立說。 　　陳少清嗬嗬笑了一聲，騎著自行車離開。 　　他很快趕到老人住的窩棚，將雞蛋剝好殼喂給老人吃。 　　老人完成畢生的心願留下滿意的淚水，哽咽著說：“老漢我要死了，波波就交給你照顧了。” 　　波波？ 　　陳少清驀然回頭，看見一隻金毛大狗從身後走過來，背上融合著一門火箭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