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吃完早飯,喝過肉湯後,陳少清和昨夜通宵乾活的骨乾人員都回到辦公樓各自分配到的房間去睡覺。 一覺睡到下午四點多,睡了八個小時,陳少清愜意地伸了個懶腰醒過來,很享受這種睡得很飽的感覺。 在廢土上,吃得好睡得好無疑是一件令人感到快樂的事情。 陳少清以前在紅石鎮廢品收購站聽到別人說在坦克城那些工廠工作的工人每天早上六點就要起來,洗漱完後要在六點半之前趕到工廠的流水線上去乾活。晚上十點下班,回到住的地方大概就是十點半。 工廠主們計算得很好,從晚上十點半睡到早上六點,剛好七個半小時,接近八個小時。符合健康睡眠時間,很合理。 至於,失眠,夜生活,娛樂什麼的,那不在考慮範圍之內。 還有一些奴隸工更慘,全年幾乎無休,連周六周日的假期都沒有,頂多重大節日給你放一天假,拿到的工資剛剛好夠吃飽。 那些工人和拾荒者相比,頂多就是能吃得飽,睡則睡不飽。拾荒者大多數都是吃不飽的,但是睡得飽。 個人有個人的選擇。 陳少清兩個都不選,選了獵人。既能吃飽,也能睡飽,缺點是隨時可能會死在喪屍手上。 他喊來住在同一樓層的梁風和劉小麗,讓他們去喊其餘的骨乾人員過來開會。 十個分配到蜻蜓栓動步槍的大姑娘和小夥子就是骨乾成員,和普通成員不同,骨乾成員要承諾為領地服務,不能隨意走人。 陳少清和馬克是一把手和二把手。梁風,李根生和劉小麗則是管理層,統帥各個小隊。 擺放在大廳裡的圓桌子用來開會,十二個人圍住圓桌子坐下。 看到劉小麗將要在上首自己的位置上擺放八仙凳,陳少清製止她:“不用擺我和馬克的,這有椅子。” 一手提著一把椅子,陳少清把兩把椅子擺在自己和馬克的屁股底下。 他端正坐下,問三個小隊長:“你們統計好了沒有。” 李根生:“走33個,死10個。” 梁風:“走15個,死10個。” 劉小麗:“走23個,死3個。” 三個小隊長匯報的是這些日子裡各自小隊裡提桶跑路的人數和死亡人數。 43加25加26,一共94人,冷冰冰的數字下是獵人們不得不麵對的殘酷。 拾荒者要變成獵人,需得血與火的洗禮。 陳少清麵色平靜,聽完這些數字後就直接把這一頁翻篇了,提都不提。 他隻是笑笑說:“哈哈!如果不是馬帥家族幫忙,我估計一個星期就能走掉二百個。現在拾荒是真沒活路了,不想乾獵人,回去要麼當奴隸,要麼就天天挨餓受凍,這一點你們要跟自己的人講清楚。這一點,要表揚劉小麗,李根生要多學習。” 劉小麗的手底下九成九都是女的,每天晚上開夜談會。很多時候說起悲慘遭遇來,教學樓裡能隱隱傳來哭聲。 馬克補充道:“李根生啊,晚上我做了一鍋肉湯,劉小麗的隊伍和你的隊伍一起在操場上聚個會,大家一起聊聊家常。” 李根生裂開嘴笑了,他身邊的糙漢也咧開嘴笑了。 咳咳!陳少清清咳兩聲,盯著李根生說:“光一鍋肉湯可不禮貌,你們拿出點東西來,別摳門。” 李根生身邊的糙漢大喊:“沒問題,咱們小隊捉了幾隻米長的老鼠,都醃好了,晚上搞燒烤。” 李根生詫異地看向身邊的副隊長,伸手想要堵住他的嘴巴,已經是來不及了。 陳少清大手一拍桌子,一槌定音:“那就這麼定了!晚上的會我就不去了,由馬克主持,你們好好玩。” 他打算晚上開紅衣坦克進龍山去捉喪屍動物賣錢,充實自己的荷包,以防領地資金短缺的時候拿出自己的錢來墊一墊。 老大也要盡義務,這樣別人才會認你當老大,聽你的安排。 剛才陳少清在講話的時候,梁風幾次欲言又止,因為不想打斷陳少清說話。 等陳少清話講完,梁風立馬開口說:“老大,這不公平,我們也要和劉小麗的小隊聊家常。” “這生活上的事你得問馬克,都是馬克安排的。”陳少清表示自己也沒辦法。 實際上是他和馬克一起討論出的結果,但作為一把手,自有一套解釋。 馬克承諾以後給梁風和劉小麗兩個小隊安排晚上聊家常,這才安撫好了梁風。 梁風還要爭辯,就聽見李根生小隊的副隊長王大寧說:“你們窮不拉幾的,還是算了吧,你們有烤老鼠嗎?” 梁風熄了聲,確實沒有啊。自己的小隊一門心思抓喪屍動物搞錢,搞完弄的喪屍動物還沒時間拉去賣,現在吃了虧。 他扭頭就低聲跟副隊長何大壯商量:“明天馬克大哥會開紅衣坦克集中把喪屍動物拉去紅石鎮賣,賣了錢,買點糖回來。”聲音越來越低,怕人聽見,“你跟著去,記得多買些冬糖。” 何大壯深以為然,扭了扭脖子,氣勢洶洶地瞪了一眼李根生的副隊長王大寧,仿佛在宣戰。 陳少清穩坐上首,側著身子,單手托住下巴撐在桌子上,靜靜地看著何大壯和王大寧目光交匯到一起,一言不發。 等到會議安靜下來,他猛地一拍桌子。 啪! “有一點我提前講清楚了!不許對人妹子動手動腳!不能乾喪盡天良的事!這是鄉約!” 他拍拍自己的胸膛, “鄉老不在!我就是鄉老!誰要是乾喪盡天良的事!按鄉約,我辦了他!” 鄉老是拾荒者們推舉出來德高望重的人,坦克車一百多萬拾荒者,有好幾位鄉老。 原本陳少清的聚居地和陳村共認的一位鄉老叫袁衛國,鄰裡之間有糾紛,大家都會聽袁老的調解。 鄉老不是什麼坦克城那些狗屁貴族指認的狗屁治安官,大家都對袁衛國老爺子心服口服,他是一位令人尊敬的老人,職業是醫生,經常到各處聚居地給拾荒者們治病。 會議上鴉雀無聲,沒人敢說話了。 陳少清轉而笑了,說:“我想你們也不會對自家妹子動手動腳吧,大家都是一片地方出來的人,啊弟啊姐什麼的都是兄弟姐妹。梁風啊,我聽說你暗戀那個誰。” 梁風說話如同竹筒倒豆子:“沒有的事,你聽誰說的?哪有,哪有的事,他們在一邊亂說。” 於是會議上的氣氛又活躍了起來,張花花一臉姨母笑,附在劉小麗的耳邊說悄悄話,劉小麗也一臉姨母笑起來。 陳少清豎起耳朵,聽不清她們在講什麼秘密,隻聽到在說一個女生的名字,但聽不清楚是什麼名字。 他納悶:一階基因戰士對聽力的強化不夠。 梁風正襟危坐,宛如一個君子。 劉小麗疑惑地問馬克:“馬克大哥,你說我們晚上要準備一些節目,就是講故事嘛,我講不來故事啊。” 馬克說:“你們就講一講自己的故事就好了,劉小麗,你父母是怎麼死的?” “那年我們村新來了個治安官,治安官說哪個地方要挖溝,就把我爸媽都捉了去。算了,說來話長,不說了,你們開會吧。”劉小麗搖搖頭,甩了甩腦袋。 陳少清說:“晚上講吧,我們就愛聽這些故事。好聽,愛聽。” 李根生和王大寧齊齊點頭說:“好聽,愛聽。” 這時波波走了進來,走到陳少清身邊趴下。它又出去找奇異植物了,它迷上了那個味道。 陳少清打算今晚去龍山捉喪屍動物的時候把波波給帶上,波波是一階基因狗,實力強悍。 陳少清說起本次會議的最後一個議題:“上一次那個山裡小鎮子的遺址,過一陣子,穩定下來之後,我們還要去一趟。這一趟我不想有任何傷亡,你們回去都合計合計怎麼辦,為討伐南瓜地怪物做一些準備工作。好了,散會!” 會議結束的時候已經五點多鐘,很快進入晚飯時間。致遠中學遺址裡麵生起了一個個火堆,火堆裡麵煨烤紅薯,火堆上架起大鍋煮野菜。 暮色下星火點點,炊煙裊裊。 吃完晚飯,今晚月黑風高,陳少清把紅衣坦克開進了龍山。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有紅衣坦克保護,龍山外圍的普通喪屍和腐爛者,甚至是爬行者都構不成任何威脅。坦克畢竟是坦克,鋼鐵的身軀,比人類的血肉身軀要強悍很多。 問題是下了載具才能去活捉喪屍動物,挖掘有價值的舊時代垃圾廢品或者采集奇異植物。 坐在載具上隻能開槍開炮把喪屍動物給打死,還要自己下去把屍體搬回來,這個過程會遇到危險。 轟隆隆,紅衣坦克一頭紮進龍山某個山穀裡麵的茅草叢。 啪啪! 看到一頭在臭水坑旁邊喝水的喪屍羊,陳少清立刻穿梭到二層碉堡開槍擊斃。 希望公司的一係列委托中很多都已經飽和,但喪屍羊還能領獎勵。 他穿梭出紅衣坦克,彎腰想要把喪屍羊給扛到紅衣坦克上。手指剛一觸碰到喪屍羊的軀體,就聽到身後的低吼聲。 非常近,喪屍就在背後。 那低吼聲分外嚇人,仿佛從牙縫裡漏出來。吹出的腥臭熱氣沖到人後脖頸上,像手一樣撫過。 陳少清毫不猶豫,第一時間,發動穿梭。 一眨眼的功夫,他就回到了紅衣坦克裡麵。 搬山羊的時候他刻意把紅衣坦克停在附近,能夠發動穿梭的位置。 回到紅衣坦克,陳少清一陣後怕。那隻喪屍一定是本來就蹲在他身後的草叢裡麵,突然站了起來。不可能是幾米外跑過來的,那樣他能感知到。 他心想:以後要和馬克改進一下紅衣坦克,弄一個機械爪子來自動撿拾戰利品或者挖掘廢品垃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