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到紅衣坦克附近有喪屍的臭味,波波汪汪汪叫,意在提醒陳少清。 有紅衣坦克厚厚鐵皮的包裹,陳少清不急不忙地拿起塑料水瓶,咕嘟嘟喝水。駕駛室內由馬克的手提式手電筒提供照明,晦朔不明的光線下,他靜靜地等待著。 他打算等喪屍自己走掉,或者自己發出動靜來,好確認下一步的打算。 無論怎麼樣喪屍的爪牙都對鋼筋鐵骨的紅衣坦克構不成任何威脅,優勢在我。 他靜坐思考:領地目前賬上的錢隻有4000,隨時可能資金斷裂。這一趟如果能搞到一兩萬塊,那就太好了。 金屬尖銳的聲音打斷了他的思緒,讓他瞬間警覺起來。 刺啦!刺啦!喪屍的利爪劃拉過金屬。 那是什麼聲音? 陳少清不明白喪屍為什麼要用自己的手指甲去摩擦紅衣坦克的表麵,那不會對紅衣坦克造成一點傷害,簡直是在撓癢癢。 通過喪屍爪子在金屬上劃拉出的刺啦聲可以判斷出外麵的喪屍是異形,或者其它陳少清從未見過的品種。 異形的牙齒和手指甲都是漆黑,手指甲留得很長,如同民俗故事中的鬼魅,在喪屍中算是比較嚇人的。 陳少清努力去分辨聲音發出的位置,感覺像是在紅衣坦克後部分,在油箱位置的旁邊。那個位置是,喪屍產油機! 喪屍產油機沒有紅衣坦克的鋼筋鐵骨,隻是簡簡單單的鐵籠子。 陳少清瞳孔一顫,一手抄起掛在駕駛室墻壁上的手提式手電筒,以最快的速度來到二樓射擊瞭望孔舉槍射擊。 打開瞭望孔外部紅衣蓋子發出的聲音驚動了好奇呆立在喪屍產油機附近的異形。 異形逃竄的過程中迎來一梭子黃金山貓突擊步槍的子彈,黑暗之中也不知道是打中還是沒打中。 幸好異形隻是好奇,並沒有出手去破壞喪屍產油機。喪屍沒有人類的清醒神誌,不懂得拯救自己的同類。 月光照進稀疏的樹影,隻看到一個黑影竄了進去。 “媽*,又浪費我一梭子子彈。” 陳少清完全沒有追逐上去的想法,異形這種玩意一點油水也沒有。 獵人們最討厭碰上異形,就像是踩到一坨狗屎,狗屎裡麵還有一條毒蛇。 趁著異形竄入了稀疏的樹影,淹沒在了漆黑的夜裡,料定短時間之內應該不會折返回來。 陳少清快速穿梭出紅衣坦克,來到喪屍羊屍體旁邊。 他不知從何處下手,喪屍羊身體上原本白色的毛發已經被汙漬沾染成灰色,有些地方還有腐爛的血肉,腐爛的血肉是普通級別喪屍的標誌,標誌它們處於一種不死不活的狀態。 想了想,陳少清兩手抓住喪屍羊的兩個羊角,帶著喪屍羊穿梭回紅衣坦克,來到車頂,把喪屍羊給扔在車尾的引擎蓋上。 汪汪! 波波叫了,聲音中透著輕快,這種透著輕快的吠叫聲陳少清現在大概能讀懂,意思是:你好你好或者快來快來。 波波感覺到空曠的二層碉堡有一些淒涼,招呼陳少清上去陪它。 陳少清來到便攜式避難所二樓把波波抱在懷裡,直接坐到全金屬地板上,立刻感覺到屁股有一些冰涼。 春寒料俏,他想到波波趴在冰涼涼的金屬地板上可能會感覺到有一些冷。回到一層裡拿來一張小被子,撲在合金地板上。 波波果然乖乖地躺到了小被子上,尾巴搖得飛快。 陳少清把二層碉堡的兩個射擊孔外部的紅衣蓋子都打開,一是為了通風,二是觀察外麵還有沒有其它的喪屍動物。 他看到月光照進山林,把飄落一地的落葉照得像是白花花的銀子。觀察許多,沒發現有什麼喪屍動物出現。 剛才打喪屍羊的槍聲應該驚動了附近躲藏的喪屍動物,它們都懂得趨利避害,躲得遠遠的。 陳少清回到紅衣坦克駕駛室,左腳踩住控製踏板往前傾。左邊的履帶緩緩向前移動,紅衣坦克開始往右轉。 紅衣坦克沿著一條乾枯的河床一直往前開動,速度很慢。 駕駛室內手提式手電筒提供照明,逸散出去的光芒照亮撲滿鵝卵石和各種垃圾的乾枯河床。 這條河自末日發生時的大爆炸開始斷流,現在已經成為很多喪屍動物的棲息地。 紅衣坦克碾壓過叢生的茅草,驚動許多在茅草叢中歇息的喪屍動物四散奔跑。 陳少清站在便攜式避難所二層碉堡裡麵向外觀察,冷漠的眼神緊緊地盯著四散奔跑的獵物,無情的槍口隨著獵人遊移。 啪! 一隻米長的喪屍鼠一腿中槍,疼地全身蜷縮起來如同一個圓球。 隻是腿部中槍,還沒有死掉,沒準可以當做活體來領取希望公司發布的懸賞金。 這隻喪屍鼠個頭有一米多長,符合希望公司發布的懸賞令當中的大型喪屍鼠。按活體可以領五千塊,死的可以領一千塊。 加上喪屍山羊遺體的6500塊,短短一個小時陳少清的收入就破了萬。 他心中雀躍:“晚上果然比白天容易打獵些。” 這種收入水平在坦克城屬於頂尖,拿命賺錢的買賣。沒有坦克保護,獵人們一般都不敢晚上進龍山,免得不知不覺之中就成為了其它進階怪物的盤中餐。 紅衣坦克繼續緩緩往前看,地勢逐漸走高,一路走來都是上坡路。這片地界已經不屬於龍山山腳下,深入了龍山。 駕駛室的窗戶是透明潔凈的防彈玻璃方塊,外麵還有一層玻璃,是外層駕駛室的防彈玻璃。 兩層玻璃阻隔,視野有一點點模糊。 開著,開著,陳少清看到了一個巨大的黑影橫欄在河道上。 像一堵墻壁,像一座山。紅衣坦克開到附近,原來是一座橋。 橋墩墨綠掛滿苔蘚,舊時代幸存者用木板和紅磚塊圍住橋墩,在裡麵簡單生活過。那時是末日剛剛發生時,山裡麵非常安全,危險的反而是那些居住著幾百萬幾千萬人的大城市,到處都是喪屍。 時間走到現在,形式發生了逆轉。末日後廢土秩序穩定,又把遍布大地的喪屍趕回了城市廢墟和山裡。 陳少清看到兩個橋墩之間有一根鐵絲懸掛,鐵絲上還有經年累月已經凝結成塊狀的衣服。 紅衣坦克粗暴地撞翻了圍住橋墩之間空隙的木板和壘起來的紅磚墻,看到裡麵有簡易的桌子,凳子,床,和許多家具。 被紅衣坦克製造的動靜震了一下,那些脆弱如風中殘燭的家具事物都塌了下去。灰塵四散,如同煙霧一般籠罩住橋底。 氛圍有一點嚇人,但陳少清被紅衣坦克包裹,一點也不怕。 他緩緩轉動左手邊的拉桿,慢慢往左轉,紅衣坦克車身也跟著緩緩旋轉。 底盤巍然不動,車身由正對前方轉到正對側麵,那裡有一麵充當墻壁的大橋橋墩。 上麵用黑色木炭寫有許許多多的文字,數字,圖畫,胡亂拚湊成塗鴉。 DIE! 陳少清看到三個字母和一個符號,不明白是啥意思,摸摸腦袋很疑惑。 他在不明就裡的塗畫和字母裡麵尋找,尋找自己認識的文字。 很快他就找到了一句話:我是木蘭鎮振鋼研究所的研究員王錦,負責留守木蘭鎮振鋼研究所。我的隊友們拋棄了我!!!他們不知去向!!! 從黑色字跡來看,年代很久遠,寫這句話的人八成真的是舊時代振鋼研究所的留守研究員王錦。 這裡,離那個山間小鎮不遠啊…… 陳少清大概知道自己在那個長滿南瓜怪物的山穀裡看到的烏黑色閃閃發亮的金屬是什麼了,是振鋼。 至於振鋼是什麼,他不清楚。 他繼續在整麵墻壁上尋找,又找到一句話,上麵有一個名字他很熟悉:飛毛腿田平到此一遊。 靠!原來這裡有人來過。 陳少清的心情一落千丈,原本想著這塊遺跡是片處女地,那位振鋼研究所的研究員王錦應該會在這裡埋藏一些價值連城的寶物。 最後被自己發現,哎呀,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原來是一噸諾亞鋼還有一噸黃金,哈哈哈哈哈哈哈…… 沒想到啊沒想到,這根本就不是一塊處女地,而是被很多獵人來過很多次了。 “田平那個老小子竟然來過這裡,不過他應該也不會找到什麼好東西,他那麼窮。” 陳少清原本已經準備開著紅衣坦克離開這裡,眼角餘光忽然掃到在大橋墩的底下擺放著一個大箱子,半新的紅色大箱子。 半新的紅色大箱子! 太假了! 陳少清頭皮發麻,幾乎要讓波波直接開炮了,轟一炮這箱子看看,看看這是個什麼妖孽。 還好有紅衣坦克,不怕,不怕。他凝視著半新的紅色大箱子,心想:這裡是廢土,要相信科學,不怕不怕。 他雙腳踩住兩個控製踏板往前傾。 轟隆隆,轟隆隆,紅衣坦克緩緩向前,一點點靠近紅色大箱子,最後和紅色大箱子臉貼著臉。 陳少清彎腰站起,身子往前躬,臉龐貼在駕駛室的玻璃方塊上近距離觀察紅色大箱子。 紅色大箱子動了,一點點打開。 陳少清看到,裡麵露出了一雙眼睛。 刨去中間阻隔的玻璃方塊和防彈玻璃,那雙眼睛和他的距離不到兩米。 什麼鬼東西?我終於知道為什麼獵人們不敢晚上進廢墟了,嚇都要被嚇死。 陳少清往後一仰靠在駕駛室的真皮座椅上,全身汗毛都立起來了。 饒是他膽子大,也遭不住這樣嚇。 突然,呼啦一聲,箱子裡麵冒出油鋸啟動的聲音。 油鋸喪屍竄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