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兩個宗巴人準備上前來,施乾手裡的刀已經按在衛觀海的脖子上了,衛觀海沒有動作,看來是真暈過去了。 施乾心裡其實挺沒底的,雖然他說著相信衛觀海,但是他的心裡是有三分疑惑的,因為衛觀海說的話施乾理解不了。 那兩個宗巴人沒有停,施乾覺得是因為阿水沒有下命令,所以施乾毫不猶豫地劃破了衛觀海的頸動脈,血一下湧出來,多吉次旦感覺脖子涼涼的,忍不住打了個寒戰,低頭的時候就看見有很多血從他脖子上滴下來。 多吉次旦幾近昏厥,他沒想到施乾真的會動手,郤昱也愣住了,施乾下手非常乾脆,他的手臂在空中揚起一個弧線,刀尖帶著血液,血液甩出來的時候就好像潑出來的幾滴油畫一樣,一下就濺到郤昱臉上了。 阿水的臉色一下就變了,把那兩個宗巴人叫停,冷臉看著施乾,說:“沒必要吧?” “這是你逼的啊。”施乾在臉上表現出漠不關心的樣子來,“現在你也可以叫他們動手,然後我們和衛觀海一起死,反正我不怕死。” “那你的兩個朋友呢?” 施乾聳聳肩:“當然了,在我死之前我會盡力保護他們的,也有可能我們三個一個沒死,隻有衛觀海死了。” “給他包紮。”阿水說。 “你先說。”施乾看了衛觀海一眼,衛觀海的臉色肉眼可見地變白了,施乾心裡捏了把汗,他覺得他力度把控的不錯,但是看起來衛觀海還是有失血過多的傾向,畢竟是頸動脈,“我覺得他快死了哎。” “目的和你們一樣,我要見到藏巴。”阿水恨恨地看著施乾,“至於這三個人,稍微誘惑一下就行了,不是每個人都那麼無欲無求的。” 施乾迅速從包裡掏出紗布按在衛觀海的脖子上,多吉次旦僵硬的身體總算有了點動作,他把衛觀海放下來,郤昱迅速處理傷口。 也許是傷口的疼痛刺激到了衛觀海,衛觀海睜開了眼睛,施乾看著衛觀海,沖他一笑,說:“醒了?” “我怎麼了?”衛觀海問。 施乾迅速調整語氣和態度,學著衛也平時吊兒郎當的樣子說:“你忘了?我們剛剛談條件來著,沒談攏,我就打了你一下。” “隻有一下嗎?”衛觀海摸了摸額頭,疼得他馬上收回了手,臉都快皺在一起了。 “是的,非常重的一下。”施乾煞有介事地說,“然後為了和阿水談條件,還劃了你一刀。” 衛觀海因為失血過多,沒什麼力氣和施乾糾纏,隻是抬眼看了他一眼,還不等施乾再說點什麼,就聽見阿水說:“弄好了嗎?弄好了就把人質還回來吧。” 施乾扶起衛觀海,衛觀海沖他擺擺手,站著自己緩了一會兒,走到了阿水的身邊,阿水看了施乾一眼,施乾沖阿水笑笑,做了個“請”的動作,阿水頭也不回地走在前麵,施乾一直看著,直到阿水他們走出十米遠才繼續往前走。 “你剛剛就不怕衛觀海死掉啊?”郤昱生氣地看了施乾一眼,“那血都濺成那樣了。” 施乾卻是笑了笑,說:“衛觀海都對自己下那麼重的手了,我當然不能讓他穿幫,不然他不就白拍自己那一下了嗎?” “說起來,這個衛觀海和少東家他們到底是什麼關係?”郤昱若有所思地看著前麵衛觀海的背影,雖然衛觀海剛剛才遭到兩次重擊,但是現在他走在前麵的背影依舊給人一種十分可靠的感覺,身形挺拔。 “也許他和衛先生的關係更好一點。”施乾想了想,“聽說一九九五年之前的隊伍和我們後麵的不一樣,他們和我們是兩種管理模式。” “你說的還挺高端。”郤昱不屑地哼了一聲。 施乾笑笑,沒有再說什麼了,他看了多吉次旦一眼,多吉次旦拿著一塊手帕在擦著脖子上的血,手有點發抖。 “你沒事吧?”施乾接過多吉次旦手裡的手帕,幫著他把沒擦到的地方擦了。 “你們到底是要乾什麼?”多吉次旦看著施乾,一開始的時候他本以為這就是一次普通的帶路罷了,沒想到越到後麵牽扯出了越來越多的人和事,多吉次旦不想去了解施乾他們的過去,但是現在他有種強烈的不安感。 施乾臉上還掛著笑,隻是在擦多吉次旦脖子的時候手若有若無地掃在多吉次旦脖子上,再開口的時候,話裡就帶著警告意味了:“這些事情和你沒關係,進去以後我們各自安好,你不用參與我們的行動,當然,你也不要給我們下絆子,否則條件不僅作廢,我還會要你的命,也許不止你的命。” 多吉次旦沉默了一下,從施乾手裡接過手帕,看著施乾的笑臉,覺得不寒而栗。 “走吧,應該不遠了。”施乾看著前麵,指了指,郤昱順著施乾的手看過去,前麵的雪山的陽坡似乎有點什麼東西,郤昱看不清楚,還以為是幻影,但是想起施乾之前跟他說的宗巴的偽裝,一下就想到了。 “在那裡嗎?”郤昱問,語氣有點激動,“到那裡就能看到少東家了嗎?” “我不知道,我不想潑你冷水,但是喬瘋子之前說的沒錯,運氣不好的話,他們的線路並不會到宗巴,即使衛先生帶著他們重新走,也要不少時間的。”施乾看了多吉次旦一眼,多吉次旦現在站的離他很遠,施乾不想威脅多吉次旦,但是他確實希望多吉次旦進去以後就不要再摻和,如果多吉次旦出事了,他會覺得對不起多吉次旦。 “前麵快到了。”阿水回頭看著施乾他們,發現三個人的站位相隔很遠,“怎麼,你們內訌了?” 施乾擺擺手,阿水轉過頭去,施乾又看了多吉次旦一眼,多吉次旦有點避開他的目光,施乾看向郤昱:“你和多吉次旦走一起,小心一點,我去前麵。” “搞不懂你。”郤昱也看了多吉次旦一眼,“本意是好的,偏偏說出來的話就這麼難聽,你跟著衛組長學點別的不行嗎?” 施乾撇撇嘴,走到前麵去了,衛觀海再沒下來和他說過話,施乾估計衛觀海已經在心裡記恨自己了。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這麼算起來,自己有點虧啊,施乾想著,看著前麵若隱若現和海市蜃樓一樣的宗巴,腳下忍不住加快了腳步。 很快就能見到衛組長了。 雖然宗巴看起來近在眼前,但是一行人還是花了兩天的時間翻越雪山,每天都是高強度趕路,也許是因為目的地看起來就在眼前了,所以每個人的乾勁都挺足的,在他們快靠近宗巴的時候,阿水的隊伍突然走在了後麵,施乾警惕了一下,但是阿水沒有任何動作,似乎是想知道進去的辦法。 施乾知道,想進入宗巴是沒有那麼容易的,他們需要鑰匙。 早在上次和衛見山一起來的時候,施乾就知道鑰匙的重要性了,宗巴就在那裡,但是即使你站在宗巴的前麵,你也走不進去,會陷入死循環,一直往前走,直到精疲力盡,累死在宗巴前麵。 他們需要宗巴人的血。 走到第一個建築之前,一行人停下了。 郤昱仔細打量著周圍,這些房子的建築外墻都是很白的顏料,沒有一點瑕疵,房子都是矮矮的,一排排排列在山坡上,中間有一條路蜿蜒往上,房子就排在這條路的兩邊,最頂上有一座房子在路的終點,可以看見路上還有人在行走。 多吉次旦抽出一把小刀劃破一根手指,沖施乾和郤昱招招手。 施乾走過去了,他知道多吉次旦要乾什麼,多吉次旦要把血滴進他們的眼睛裡,洛桑卓嘎的解釋是,宗巴人出生的時候喝過一碗神奇的水,所以他們的血液有這種功效,也正是因為這樣,宗巴人非常團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