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眼前的木板門,福魔內心難掩激動,他終於確定了自己的方向是對的。 那木板門下裹著一層厚厚的油布,使整個地下室形成了真空的環境。 這環境極大地減緩了屍體的腐爛速度,甚至都隔絕了血腥味,如若不是養狗場的屍體都被錢員外一把火燒掉了,那群蒼蠅無家可歸,在這裡嗅到了相似的味道。 以目前這群人的搜查方式,還真的不一定可以發現這地下室。 “進來幾個人把這門給打開。”錢員外看到了眼前的木門,心中對福魔的評價又多了一個檔次。 幾個身材魁梧的壯漢,拿著馬大膽身後那群人手中的鐵棍,順著木板的縫隙撬著。 餘山這時也處理好了柴垛,想著要上前來幫忙,被福魔擋在了身後。 “吱嘎!”隨著一聲輕響,激起了陣陣灰塵,一股濃鬱的血腥氣撲麵而來。 在場的眾人無不臉色大變,長刀出鞘,對著那地下室入口。 福魔看到地下室的打開,便迫切的想要進去看看情況,但生性謹慎的他選擇了暫時觀望。 錢員外的做法格外的老道,對著身邊的仆役吩咐道:“去準備一隻雞,還有火把過來。” 吩咐完後又看著在場眾人,“我們先出去,給這裡通通風。” 等到大家都到了院子裡,福魔正好奇著錢員外這麼做的理由,但他還沒有發問錢員外便開口解釋道:“長時間不進的地下室,貿然進去會出現昏厥,窒息的情況,嚴重的可能當場就會死,這可都是我那百來個地下室總結出來的經驗。” 福魔仔細的聽著記著,對於這類江湖經驗他向來是來者不拒的。 “你就需要先透透氣,然後把雞丟下去破煞,隻要雞的叫聲洪亮那麼人也可以進去了。”錢員外說完下意識的想要從身後接點什麼,每次他長篇大論說完管家都會適時遞過一些虎鞭酒來潤喉。 “管家呢?你們有沒有看見?”錢員外大喊。 “老爺,我剛剛看到管家大人出去了,還以為是老爺安排了什麼事,沒敢多問。”那一直站在院門口的壯漢回答道。 “這個管家在搞什麼?算了不管他了。”錢員外內心有些生氣,已經有了換掉管家的打算,但目前還是正事重要。 “錢員外,若是我們兄弟想要去闖蕩,有沒有什麼地方可以推薦?”福魔在這段時間的相處裡已經認可了錢員外的遠見卓識,並不介意聽聽錢員外的看法。 “我的推薦?去京城吧!那裡是整個天下的中心,也是整個天下最繁華的地方......”錢員外臉上露出了追憶和緬懷,提到了京城明顯不想多說些什麼。 “總之你們這輩子一定要去那裡看看,那裡一日長得見識比得過這裡的一年。” 正聊著,就聽見“咯咯咯”的聲音,兩名仆役分別帶著大公雞和火把走了進來。 “老爺,雞拿來了。” 錢員外看著那油亮的大紅冠公雞,內心十分滿意。 “不錯,去拿賞錢吧!” “謝謝,老爺!”兩人帶著激動的心顫抖的手,點頭哈腰的離去。 餘山接過公雞嘖嘖稱奇,“魔哥,這雞真大,做成燒雞肯定十分的美味。” “是啊!”福魔的口水不爭氣的從嘴角流了下來。 “先把雞丟進地下室去,一會用完後再做成燒雞便是。”錢員外揮了揮手。 餘山走進柴房,把雞使勁拋了下去,伴隨著翅膀呼嘯的聲音,一聲嘹亮的雞叫聲“咯咯咯!”伴隨著回音,在柴房裡回蕩起來。 聽到這聲音,錢員外點了點頭,“可以進去了。” 嘴上說著,卻先讓身邊兩持刀大漢拿著刀舉著火把走到了前麵。 福魔照例攔住了著急探索的餘山,等到那兩大漢先行,再跟到他們身後。 錢員外則更加的老成,眉頭一皺,便走到了眾人身後。 順著地下室的臺階往下走,裡麵的空氣格外的乾燥,一股濃鬱的血腥氣順著鼻子直沖天靈蓋。 錢員外早有準備,從懷裡掏出幾塊黑布遞給了福魔和餘山。 福魔用黑布把臉蒙上,這才覺得好受些。 “錢員外,真的是高瞻遠矚啊!連黑布都有準備。”福魔內心不免有些慚愧,自己還是不夠老道,可這經驗隻能慢慢積累,沒有什麼捷徑可以走的。 “哪裡,哪裡,當年在江湖上養成的習慣,這也是經驗之談,行走江湖做事時切記不要以真麵目示人,不然我的仇家怕是會如雨後春筍般冒出來。” 福魔聽到這話,感覺錢員外也是一個有故事的人。 走下臺階,由於時間很短而且空氣的密閉性較好,所以並沒有出現強烈的腐臭味。 入目便是一個巨大的操作臺,上麵有一個巨大的油布罩著什麼,四周擺滿了各式各樣的工具,那兩個仆役點亮了四周懸掛的油燈,整個空間便亮堂起來。 隨著光芒的照射,那泛著寒光的刀具閃的人心中微寒。 天花板上鑲嵌著幾個掛鉤,掛鉤下吊著幾條被剝了皮的乳豬,明顯是用來練手的。 “豬仔可比大豬值錢多了,這人還是個有錢人。”餘山對於涉及到金錢的方麵格外的敏感。 巡視完整個空間,福魔並沒有什麼發現,便把目光投到了操作臺的油布上。 “來,搭把手。”福魔對著那兩個仆役說著,餘山也跟在了福魔身旁。 錢員外則站在了角落,眼睛盯著那塊油布,臉色忽明忽暗。 四人分別抓住了一個邊角,一起用力朝著上分把那油布緩慢地揭開。 把油布丟到了一邊,一個殘缺的人骨拚圖央入眼簾,臀骨明顯比較大,可以確定是女性的屍骨,但這人骨拚圖不知為何少了兩根小腿骨。 “我的女兒啊......”錢員外顫抖的走到近前,用布滿老繭的手撫摸著骨頭,這時他劇烈的情緒變化正在和長時間的冷靜習慣鬥爭著,顯得臉上的表情格外的猙獰。 “還可以再生...還來得及......”錢員外喃喃自語。 餘山隱約看到操作臺下有個油布包裹的臉盆,好奇的抽了出來。 福魔並沒有打擾錢員外,給了錢員外和他女兒獨處的時間。 彎腰輕手輕腳的掀開那臉盆,臉盆裡裝著滿滿當當的血液凝結成的血塊。 福魔百思不得其解,兇手要了兩個小腿骨和一盆血塊做什麼?難道是要做骨頭湯再加點血塊來吃?...難道兇手是食人魔?喜歡吃人肉...... 想到這,福魔內心忍不住笑了笑,他自己都覺得這個推測有些離譜。 錢員外的冷靜還是占據了上風,有條不紊的安排著,“我們上去吧!給我準備最好的棺材,把小姐最喜歡的衣服和吃的都放進去,還有去請寺裡的得道高僧來做法事。” “錢員外你們先上去,我和山子看看有沒有什麼線索。”福魔打算就剩自己人的時候好好的用黑瞳看看有沒有什麼忽視的地方。 錢員外聽到這話,也沒有多想,他隻當是福魔的認真盡責,“小友,找兇手的事就拜托你了。”說著拱了拱手,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看著眾人的離開,地下室裡隻有兄弟二人,以及一隻被餘山嫌吵一刀拍暈過去拎在手裡的雞。 “魔哥,你要用那個黑眼睛不要緊吧?”餘山已經猜到了福魔要留下來的理由。 “山子,沒事,我忘了跟你說了,上次在養狗場裡我的眼睛吸收了一個黑影,現在已經可以被控製了,對著這事就咱們兄弟二人知道,千萬不要給別人說,就是李叔也不要說。”福魔正色的看著餘山。 餘山看到福魔那嚴肅的表情,漸漸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 “魔哥,放心,我嘴巴很嚴的。” 看到了餘山那認真的神色,福魔相信他這兄弟在答應了他的事情上從不會含糊。 福魔走到了地下室臺階上,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站在了高處,整個地下室的環境一覽無餘,心中默念開啟了黑瞳,整個空間纖毫畢現。 看到了燈油的火花飛濺,看到了骨頭上殘缺的些許皮膚組織,看到了刀具上的些許裂口,甚至都看到了血塊裡的蟲卵。 直到福魔把目光移到了乳豬屍體身上,這是他才注意到了,在乳豬的脖頸處有一道鮮明的黑手印。 “山子,把那個乳豬拿過來。”福魔對著身旁默不作聲的餘山說道。 “魔哥,你這是想吃烤乳豬了?一會讓你瞧瞧我的手藝。”餘山嘴上說著,已經大步走了過去把乳豬提溜了下來。 “山子,要吃也不吃這裡的,誰知道有沒有濺上人血,吃著還不膈應死。”福魔笑罵道,但目光已經完全移到了身前的乳豬上。 細細的盯著那枚黑手印,發現那手印上的油汙明顯不是動物身體裡的油脂,應該是兇手在挑豬的時候留下來的。 “山子,看到這黑手印了沒,把這塊皮給我切下來。”福魔指了指乳豬脖頸處的黑手印對著餘山說道,“注意隻要一層皮,不要讓血濺上去。” “好嘞,魔哥,你瞧好了。”餘山回答著,目光中隱隱有些興奮。 餘山拿起手裡的大刀,看樣子是打算直接拿大刀來切,福魔也不阻止,既然選擇了讓餘山來做,那他就無條件的信任他能做好。 果然餘山一手提溜著乳豬,另一隻手隻是寒光一閃,左右一旋,那塊有黑手印的皮膚便出現在了手中,那傷口處的血液像是才反應了過來,慢慢的流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