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4套鑰匙(1 / 1)

爸媽都在看電視,聽到開門聲齊齊看過去,進門的女兒臉色如同結了層寒霜。   得,又吵架了!   一諾和麻雍的約會不多,基本每周五、或周末見一次,十之八九,一諾回來會嘮叨:“真煩,當著我得麵一個勁兒誇他女同事如何漂亮懂事,這是情商太低還是荷爾蒙分泌過多!”   “他乾嘛總喜歡挑我毛病,今天又嫌我走路快!”   ......   胡昌繼說:“不行分了得了,總對我女兒挑三揀四地,這就是緣分沒到嘛!”   孫小燕勸:“早吵晚不吵,戀愛的時候把架吵完了,以後結婚就懶得吵了,我倒是覺得麻雍挺真實的,不偽裝!”   換上脫鞋,一諾把自己和肩上的包一起往沙發上一扔。   慣例,不出五分鐘她就該控訴麻雍的罪狀了。   孫小燕麻溜跑進廚房,托盤上放著三碗湯,把其中一碗遞到女兒嘴邊:“來,銀耳湯,喝一碗。”   自己則和老公一左一右擠在一諾身邊坐下,興致勃勃地同時“吸溜吸溜”開喝,分明是聽熱鬧前的熱身呢。   一諾抿了一口甜絲絲的湯,不說話,卻盯著電視裡的本市的一個調解欄目看了起來。   “說說,今天又因為啥?”孫小燕終於按捺不住了。   “以後啊,你們沒書聽了,這次我們是徹底分了!”一諾此刻的心情有點一言難盡。悲痛吧,算不上,但心裡就是覺得很不舒服,悵然若失,嗯,這個詞兒比較能準確表達她的心情。   “過分!這是人品問題!”聽完敘述,胡昌繼憤慨道:“看著很憨厚的人,一肚子花花腸子!”   孫小燕卻有點發愁,一諾在麻雍身上又耽誤了一年,已經是二十八歲的大姑娘了。   在金良市,想找個未婚,工作、年紀、相貌、家庭條件都相當的男孩子,還真得萬裡挑一呢。   這一夜,注定會失眠。   一諾在床上翻來覆去無法入睡,心情也愈發地煩躁起來。   她每隔幾分鐘就去看一下手機,麻雍再沒有發來過一個字。   快十二點時,她毅然決然地刪除了微信和通訊錄裡的麻雍。   漆黑的夜裡,一諾獨自走在陌生的街道上,她手裡不知因何多了塊牌子,上麵寫著幾個數字,可惜她無論多麼努力,就是看不起那組數字。   於是她想找人問路,就朝著不遠處的燈光走去。走著走著,眼前突然出現一麵花墻,白色、粉色的薔薇花密匝匝從墻頭垂下,淡淡地、獨特的花香撲鼻而來。   扭頭看身後,正對著花墻的是一家旅館,旅館裡坐著一個女孩子,女孩子身邊臥著一隻金毛狗。   “請問,您知道這是什麼意思嗎?”一諾讓她看自己手裡的牌子。   女孩子看看,笑著說:“1016,左轉,上樓。”   “1016是什麼意思?”一諾問。   一陣“咚、咚、咚”的皮靴踏在木地板上發出的聲音由遠及近,一個瘦高的身影自黑暗中走來,這不緊不慢的腳步聲,聽得令人頭皮發麻。   一諾正想問女孩子來人是誰,卻發現女孩子和金毛犬都消失了。   來人,終於顯現在燈光下,他的臉色很白,可惜看不清五官。   一諾的眼睛,卻盯著他的手,因為他手上拿著槍,黑洞洞的槍口對著自己的心臟。   “你乾什麼!你是什麼人!那是真槍嗎!”一諾絕望地吼。   “砰!”胸口的劇痛,令一諾渾身一顫,那是真槍。   那個開槍的人,卻像氣球一樣輕飄飄地飛了起來......   倒在地上的一諾,這才看清有無數條蛇自各個角落向著自己遊來,她想跑,卻一動也不能動。   一諾最怕的就是蛇!   她六七歲時,胡繼昌迷上了戶外登山。   那次,她跟著爸媽和另外兩家人去野山裡玩,美其名曰:消夏。   白天吃農家飯,涼拌菜、白菜燉肉片兒、頓黃羊。   夜裡住在農家,一家人睡在一張竹床上,翻個身床都會咯吱作響,而且沒有廁所,要用馬桶。   山裡的廁所很簡陋,都是蹲坑上搭個草棚,男女混用,人進去後把一根乾玉米桿兒豎在門口即可。   有一天,一諾白天上廁所時聽見身後有“絲絲”的聲音,一扭頭,看見一條手腕粗、紅褐色帶有一圈一圈白環的蛇就在自己屁股後麵的墻上向下探頭,它紅色的信子距離自己的頭不到一尺遠。   一諾“嗷”地一聲就往外跑,忘記褲子沒提起來,當時就被狠狠絆趴在地上,離她下巴僅數寸外有一坨兒粑粑,上麵有幾隻被嚇了一跳的肥胖的邊用力蛹蛄邊好奇地看她......   她那一對心大的爸媽還互相摟著“會當淩絕頂,一覽眾山小”呢,根本沒聽見女兒的哇哇大哭。   還是老爸好友的妻子聽見哭聲跑進來把孩子抱了出去。   那以後,凡是長條形花裡胡哨的東西,一諾都怕。   胡一諾!你現在這是在做夢!快醒醒啊!   “一諾!醒醒,媽媽在這兒!”孫小燕和胡繼昌都沒睡踏實,雖說他們也覺得女兒和麻雍分手不是壞事,但是,兩人畢竟交往了一年啊!   聽到一諾在喊“蛇!蛇!”孫小燕知道,這孩子又做惡夢了。   跑進一諾臥室的拉開臺燈第一眼,她也被嚇得夠嗆,一條黃白相見的東西卷在一諾的臉上。   “可可!”家裡的貓睡在一諾枕頭邊,尾巴搭在她的臉上。   可可是一隻黃白花的貓,一諾大學畢業第一年撿回來的流浪貓。   聽到叫自己,可可起身伸個懶腰,還打了個打哈欠。   被媽媽搖醒的一諾,抹著額頭的汗。   孫小燕慈愛地幫女兒掀開一角被子:“開春了,這被子太厚了,周末我給你換條薄被子。”   “我夢見蛇了,好多,惡心死了。”一諾枕著媽媽的手。   “是可可的尾巴在你臉上掃來掃去的。睡吧,這次絕對不再做夢了。”孫小燕捏捏女兒的小鼻子,抽回手,關上了臺燈。   1016,這個號很特別嗎?為什麼已經夢到了兩次?明天買注彩票試試看。   童銳帶著兩名隊員和市刑警隊法醫黃明到現場時,縣刑警隊和當地派出所的民警都在。   案發院子裡死者親屬在哀哭,院門外圍滿了看熱鬧的群眾。   看見市裡來人了,死者父母跪在童銳他們麵前,哭得哀哀欲絕。   童銳他們連忙攙扶起老人:“請節哀,咱們現在最重要的工作就是盡快找到兇手,還死者以公道!”   縣刑警隊的王隊長也幫著做安撫工作。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縣刑警隊法醫聽到外麵的動靜大聲喊:“黃老師,您進來吧!”   黃明戴上發帽穿上鞋套進去了。   王隊長介紹案情。   死者是杜林夫婦。   昨晚他們在杜林父母家吃完飯後回家,五歲的女兒留在爺爺家。   今早,杜林父親送孫女去鎮上的幼兒園後,順道兒來兒子家看看。   杜林夫婦前幾年外出打工掙了點兒錢,翻蓋了自己這個獨院二層小樓。   杜父在簇新的大紅鐵門外沒叫開門,就用自己的鑰匙開了院門,一進門,發現院子地上有血足跡,血足跡自樓梯向院子裡延伸。   杜父當過兵,懂得要保護現場,他就沒再往前走,而是更大聲喊兒子和兒媳婦的名字,無人應答。   他立刻去派出所報案。   民警進到屋裡後,立刻聞到濃重的血腥味,已經心知不好了。   一樓是客廳和來客時入住的房間。   杜林夫婦住在二樓。   二樓,杜林夫婦臥室。   杜林上半身赤裸,隻穿著短褲,呈俯臥狀死在床下,後背插著一把尖刀。   芳芳死在床上,脖子被刀劃開,血浸染了半張床。   見到這一幕,杜父身子一挺,暈了過去。   “兇手是從圍墻翻進院子裡的,屋裡的第一道防盜門是用鑰匙打開的,門鎖沒遭到破壞。據杜林父母說,院門和防盜門鑰匙一共四套,夫妻倆各一套,他們夫婦一套,芳芳父母處一套,四套鑰匙都在這兒。”王隊長亮了一下證物袋裡嘩啦作響的鑰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