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對門是一千零一十六(1 / 1)

晚飯後,案情分析會在縣刑警隊會議室召開。   市縣三名法醫先介紹死者情況。   睡在床外側的杜林胸部中刀後跌在床下,想往房間外麵跑,後背又中一刀,這一刀直入心臟,是致死原因。   其妻郭芳芳被驚醒後有下地逃跑的動作,被兇手按住麵部控製在床上,一刀割喉而死。   麵部按壓痕跡顯示,兇手帶著手套行兇,未留下指紋。   通過血足跡判斷,兇手為男性、身高在一米七五左右,體重70公斤左右,穿運動鞋,右腳後跟磨損厲害。   勘察刑警說,當晚,一名兇手自院墻缺口處翻入,直上二樓杜林夫婦臥室。   死者家裡箱櫃、抽屜無翻動痕跡。   杜父從兒子床下的暗格裡取出存放貴重物品的箱子,金首飾、一個十五萬元的存折都在。   因為案犯戴著手套,未提取到指紋。   目前沒有找到目擊證人。   杜林家院門是半年前新換的,而防盜門是五年前的舊門,兇手對杜林家的情況比較了解,他得到了防盜門鑰匙,推斷他近半年無法配到大門鑰匙,是否可以推定兇手以前與杜林夫婦有來往,近兩年卻少有交集?   綜合現場情況,童銳最後發言,要求大家明天開始進行摸底排查,重點是擁有四套鑰匙的人近五年人際交往情況。   “咦,一諾,最近怎麼不聽你說男朋友的事情了?”一進大辦公室,科長侯雲最先看見胡一諾,給人一種有點兒明知故問感覺。   金良市就這麼大,她肯定聽說了自己和麻雍分手的事兒了。   “他們分了,麻胖子腳踩兩隻船!”曹茜茜大概怕一諾尷尬,搶先說。   “我說嘛,前天在飯店看見他和一個矮個子短頭發的女孩,咳,那女孩兒各方麵可比我們一諾差遠了。”侯雲看一諾的臉色。   一諾隻好領受科長這顯而易見的安慰,雙手抱拳道:“謝謝科長抬愛!”   “那就出去散散心,省廳在黃州有個業務陪訓,時間是十天,你去吧?”這種純培訓比較辛苦,課程安排得很滿,有時候周末和晚上還得加課,所以科裡的老同誌都不願意去。   再則他們有家小離不開那麼長時間,而且得自己坐高鐵往返,最關鍵的是:按慣例,誰參加了陪訓,新的工作任務就交給了誰。   一諾愣了片刻,心想去培訓也不錯,可以認識其他地市的同行,雖然是上課,對於離開校門才兩年的她而言,有種舊夢重溫的愜意。   “謝科長關照!我一定好好學習天天向上!”她笑得很開心。   第二天下午五點,一諾拖著小行李箱準時趕到財信商務酒店。   交過食宿費、領過學習資料後,她先把行李放回房間,她記得與自己同住1037房間的是宜興市的劉崢嶸。   果然,劉崢嶸和自己猜想的差不多,27歲,人很清秀,戴著眼鏡,就是學生氣太濃了,一說話就臉紅,還不敢與人對視。   兩人很快分配了各自床位,擺放好各自私人物品,準備到一樓餐廳就餐。   鎖門時,一諾看見對麵房間的房號是1016,不由心裡一動:誰會住在這個房間呢?   晚飯時負責這次培訓的處長強調了紀律:晚上不能離開入住的酒店,晚飯後想到周邊散步必須兩人以上同行,十點前必須回到酒店!不能缺課、有事請假!   “散步去唄?”一諾發現劉崢嶸飯量很小,自己吃得幾乎是她的兩倍。   她看看手機的時間:“七點多了,那,咱們就在周邊轉轉吧。”   一諾挽起她的胳膊笑嘻嘻地說:“你在家裡一定是乖乖女,處長說得周邊是以財信為中心,無限擴大的周邊!”   崢嶸擔心地看她:“不要!不能走得太遠。”   “走吧!你的名字是為了要和你的性格背道而馳起的嗎?”一諾挽著她直奔附近的超市而去。   走了十幾步後,劉崢嶸才領悟了她剛才的話,笑著用胳膊肘頂她的腰:“你可真頑皮。”   兩人在商場裡從頂樓逛到一樓,除了各自一杯果茶,再沒花過一分錢。   從九點開始劉崢嶸就不停四碎碎念:“回去吧,走回去還得十幾分鐘呢。”   一諾敷衍著,九點四十才往回返。   “一諾。”劉崢嶸低聲說,聲音居然有點發抖:“我怎麼覺得有人在跟蹤咱們?”   一諾剛想回頭,劉崢嶸緊緊握住她挽住自己的那隻手:“別回頭!他們會發現的!”   雖然才接觸數小時,一諾已經感覺出她膽小、敏感。   故意大聲調笑著培訓處長的幾個“必須”,一諾迅速回頭看了一眼,距離她們數米後,真的有兩個男人。   雖然已近十點,可這是繁華路段,街頭行使的車輛依然川流不息,人行道上的行人也不少,怎麼能斷定那兩個人在跟蹤自己?   再說了,在這大街上,他們又能,又敢怎麼樣?   信財酒店在距離主乾道步行不超過五分鐘得背街上,所以一諾是一點也不害怕的。   可是劉崢嶸握一諾的手卻越來越用力,當兩人進入酒店旋轉門後回頭見那兩人也朝酒店大門走來,她的指甲幾乎要掐進一諾的皮膚裡了。   一諾用力掰開她的手:“你的貓爪子,弄疼我了。”   兩人上電梯時,那兩個人居然也進了電梯,此時,一諾的心才揪了起來。   一諾站在電梯按鍵處,按過十樓後,那兩人掃一眼按鍵,在電梯門對麵站定。   “你們上幾樓?”一諾笑著問。   深眼窩的男子說:“十樓。”   一諾靠電梯壁而站,餘光看兩個人都是三十歲上下,高個子上身穿一件深色外套,頭發比短寸略長些,不知道是否因為眼珠過於黑的緣故,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他的雙眼總會給人以窒息感,與他對視的人會不自覺地避開他的目光;他的鼻子很挺,微微上翹的嘴唇給他冷峻的麵孔無端增添了一分稚氣。   站在他身邊那個男子,個頭比他矮一些,但也將近一米七五,眼皮很雙,眼窩略陷,雖然清秀但無絲毫文弱感,反而非常乾練。   劉崢嶸的身體似乎都在開始微微顫抖了。   一諾不信,他們敢在有監控的電梯裡搶劫或非禮自己?   十樓終於到了,一諾和劉崢嶸的房間在走廊中間,而那兩個人也一直跟在兩人身後。   “呀,我東西忘服務臺了!”一諾突然很大聲地說。   “東西?什麼東西?”劉崢嶸呆呆地問。   “包啊,咱們逛商場前我得包放服務臺了。”一諾狠狠地剜了她一眼,心想知道你腦反射弧長,但不至於長到與弱智持平吧?   “弱智”說:“咱們出門沒帶包呀。”   於是,一諾分明在與自己擦肩而過的那兩個人臉上看到了一絲“了然”得微笑。   他們,打開的是1016的房門。   虛進一場,原來人家也是住客。   “對不起,我反應慢,以後再有這種事兒,你提前告訴我一下。”把心放回肚子的劉崢嶸開始道歉,一諾覺得她這個道歉,還不如不道歉。   怒其不爭地看了她好一會,一諾嘆氣:“走吧,以後你別一驚一乍的了,害死了我多少的腦細胞。咱們也回房間休息吧。”   進屋後,一諾還是挪過去一把椅子,用它頂住門,還在椅子上放了兩個玻璃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