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某種意義上來說,的士師傅已經算得上是白手起家的傳奇人物了。 畢竟自幼喪父喪母,填飽肚子都算是一種奢望。 可的士師傅卻能改變自己的命運,從一窮二白的小子,一躍成為了幾十億資產的富豪。 但就在三年前,這一切全都改變了。 的士師傅說到這裡的時候,則是點了一根煙,皺著眉頭一臉的滄桑和迷茫,道:“我就納悶了,為何我那如日中天爆火的生意,會在一夜之間忽然垮臺!” 這是因為的士師傅所有的同行,依舊還是賺得盆滿缽滿,唯獨的士師傅卻是黯然神傷。 這一點就很邪門了,按照的士師傅所言,他的產品質量在本市是最好的,也是最便宜的。 可同行的訂單似若雪花漫天飛,就的士師傅的訂單,在一夜之間全部取消。 若僅僅如此的話也就罷了,的士師傅畢竟還有不少資產,也足以支撐他下半輩子衣食無憂。 可工廠倒閉之後,公司居然被強製破產清算,的士師傅一下子就從億萬富豪成為了普通人。 而的士師傅那年邁的父母,一個在家不慎之下摔了一跤,竟是摔出一個半身不遂來。 另一個則是突然嘔血,經過發現發現是身患絕癥,撐到至今也沒剩下多少個日子了。 “如果不是我的妻子,在我最為絕望的時候一直陪伴我,那我是沒法堅持到現在的!” 我能聽得出來,的士師傅的語氣之中可謂是充滿了自豪,看來在的士師傅陷入人生低穀的時候,是他的妻子在陪伴著他,才能讓的士師傅恢復鬥誌。 隻不過不過的士師傅接下來的一番話,卻是讓我再次大吃一驚。 因為的士師傅的妻子,在不久前居然被機器給奪走了一條胳膊,就連的士師傅那才十來歲的兒子,神智也在突然之間,變得開始瘋瘋癲癲。 為了賺到父母的醫藥費,和妻兒的治療費,的士師傅也累得不是得了高血壓就是腰間盤突出, 而我之所以會如此瞠目結舌,是因為我從這的士師傅的話裡行間,能看得出的士師傅雖然不斷抱怨發生在自己身上的遭遇,但的士師傅卻並未對生活失去信心。 所以的士師傅引起了我的好奇心,要知道的士師傅的遭遇可是比我慘多了,但人家好歹也曾大富大貴和大魚大肉過。 不像我,依舊是一個瘦不拉幾的臟兮兮模樣,這別說是什麼魚蝦蟹了,能吃飽飯我都要謝天謝地。 故而長時間不吭聲的我,則是出聲道:“師傅我看你還是挺樂觀的嘛!” “我這不樂觀那可不行啊!” 的士師傅聞言先是長嘆一聲,然後又唏噓不已的搖了搖頭。 或許在別人看來,這是的士師傅身為一個男人的責任,也是一個家庭砥柱的義務。 不管是出自於身為兒子、丈夫還是父親的身份,的士師傅都必須振作起來。 但我卻有不一樣的看法,我認為這位的士師傅,其實是屬於一種對命運無可奈何的臣服。 通俗來說,的士師傅也就是所謂的認命了,因為的士師傅就算不認命又能如何呢? 父母每個月高額的醫療費,妻子和孩子的治療費,加上現在的士師傅的妻子身負重傷,就連簡單的家務也做不了,更別說那個需要一大筆錢去治療的孩子。 我坐在副駕駛,看著略顯絕望的的士師傅,忍不住是搖了搖頭。 哪怕的士師傅將這輛車的四個輪胎,連續二十四小時候全天候都跑得冒出了煙,隻怕也是入不敷出。 說實話,對於我個人而言,我很同情這位的士師傅,但可惜的是,我幫不上他的忙,因為我自己都已經是自顧不暇了。 正所謂同是天涯淪落人,這相逢又何必曾相識! 隻不過我自己身上的情況,也不比的士師傅好到哪裡去。 但的士師傅如此樂觀的心態,還是激起了我的好奇心,故而我這才問道:“師傅啊,我看你性格還是挺開朗,你是如何渡過那段絕望的日子呢?” 的士車在拐了彎後穩當當的停在斑馬線,隨後這的士師傅才回道:“我也不怕你笑話,其實我一開始是極度頹廢和絕望的,後來我玩了一把魔獸世界的遊戲,這才豁然開朗重新振作起來!” 那時候的士師傅想要借酒澆愁,可窮得叮當響的的士師傅,卻連買醉的錢都沒有。 昔日的生意夥伴紛紛遠離的士師傅,若不是尚有老小一家人,的士師傅早就尋了短見。 按照的士師傅所言,他有一次在出租車公司時,於公司的電腦裡玩了一把遊戲。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在遊戲之中的士師傅化身為一名英雄,而當的士師傅看到小兵手持兵器,麵對強自己幾十倍兵力的敵軍,還義無反顧勇往直前時,的士師傅這才重拾了對生活的信心。 “小兵尚在前進,英雄豈能後退” 說真的,的士師傅這句話,倒是震撼了我尚且年幼的心靈,我想也正是有了這一句話,讓我在未來的日子裡,能持續不斷堅持下去。 但毒雞湯依舊還是毒雞湯,因為英雄就是英雄,小兵就是小兵,兩者是不可相提並論。 隻不過我沒有出聲質疑的士師傅,因為的士師傅能重拾對生活的信心,這一點已經是非常不容易了。 現在的時間是上午八點整,這陽光有那麼些許的暖和,雖是開春的季節,但這座城市的寒流,其實並未完全退去。 而這就是一個矛盾之處,炎炎夏季,人們會對猛烈的陽光破口大罵。 可當冷冽寒冬降臨時,人們卻又希望天天艷陽高照。 我想若是太陽有靈,指不定太陽會手持長矛,對這群墻頭草的人類罵道:“呔~他娘的我捅死你們這幫大傻叉!” 說真的,我這個人不喜歡白天,同時我也非常討厭陽光。 隻有黑夜才是我的摯愛,尤其是那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 我想這一點極有可能是因為我過去的經歷,黑暗雖然可怕,但也能隱藏我的身軀。 說完這些後,的士師傅再也沒出過聲,仿佛一切都回到了起點,的士師傅既然不言,那我自然是不語,似乎我倆從一開始,就沒有交談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