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我真的不想去湊熱鬧了,但是,當我看到看門老頭那一副陰森森地樣子,我就有氣。他媽的,這個老*巨滑的家夥。最讓人疑惑的是,這個家夥居然也是從研究大樓裡出來的。難道?! 六、於是,我就偷偷地從背後跟上了他,他沒有回宿舍樓,而是往北去了,那裡是一號教學樓所在地,也是醫大的生命中心的所在地,醫大的生命中心,據說在全世界都有些名聲。不過平時這裡很少有人來,課程也基本上不安排在這裡。而一到晚上,那裡更是偏僻。他去那裡會去乾些什麼呢? 他左轉轉右轉轉,進到了一樓的大廳裡,又進了樓梯下的那個房間。我就在外麵等著,但是,居然就再也沒有動靜了,而且一等就等了半個小時。我實在是有些不耐煩了,就往裡麵走去,進了大廳,然後再往裡麵的房間裡走去。裡麵一片漆黑,我就順手打開了燈。這一開燈,讓我倒吸的不是冷氣了,那感覺簡直是從赤道一下子來到了南極洲,連空氣都凝成冰了。那裡麵赫然是一具具屍體,而且全都吊在天花板上,一個個吐著鮮紅的長舌頭,一張張慘白的麵孔。最糟糕的是我的眼前30公分處就正對著一具屍體的臉。 一些粘液般的東西滴滴噠噠的往下掉,地上是一片紅色汙水。我轉身想跑的時候,一不小心,摔了一個大跟頭,全身上下粘滿了這些液體。 我從來都沒跑得這麼快過,按這種速度,我懷疑亞洲紀錄都已經作古了。從1號樓到校派出所,有800米的距離。派出所的同誌倒是十分敬業,馬上跟我來到了1號樓,醫大有屍體並不是一件可怕的事,可怕的是屍體從來就沒有進過1號樓。所以那裡有屍體絕對是十分可疑的事。 怪事又發生了。當我們一起來到那間房間時,赫然看到在那裡的根本不是什麼屍體,而是一些塑料人體模特。連地上的血水都已經沒有了,而是一片乾燥的地板。我的腦袋有些發脹了,難道真的是我神經過敏嗎?我突然反應過來,剛才我摔了一跤不是還粘上了一些血水嗎?這就是證據呀。 “我沒騙你們,真的,你看我身上還粘著屍體的血水呢?” “這位同學,你究竟在搞什麼?你身上的分明是一些黃色的油狀液體,怎麼會是血水呢?” 這我倒真沒注意,我仔細看了一看,的確不是什麼血水啊。 這一回又搞大了,1號樓前聚集了不少人。 “哦,又是老棍在搞鬼啊。”“上回就是他在嚇唬我們”大家東一句西一句,最可惡的竟然有人說:“是不是他的腦子有問題啊!”也許是說者無心,聽者有意吧。派出所的同誌一定要帶我去看一看心理醫生。 “小棍同學,鑒於你目前的精神狀態,還是由我們帶你去看一看心理醫生吧。”我們醫大其它可能沒什麼優勢,但是說到治病是沒有比這個更算得上是特長的了。 “快,把他按住,不能讓他亂動。”這那裡是什麼心理醫生,這簡直是獸醫,一定要給我打鎮靜劑。我當然不願意了,因為我已經在懷疑這是否是一個圈套了。龍困沙灘被蝦戲。我還是敵不過他們,被他們強行摁在了手術臺上。我看到醫生獰笑著,然後朝著天空推了推針筒,嗖一股白色的液體直沖向天。他繼續哈哈的獰笑著,從我這個方向看去他的臉是被一支粗大的針筒擋住的,那尖尖的針頭閃著令人發毛的寒光加上那穿透心肺的笑聲。他俯下身來,朝著我的胳膊打了一針。於是,我開始迷糊了,直到這個醫生的嘴臉我已經看不清楚了。…… 七、當我醒來的時候,已經在寢室裡了。爛命用一臉同情的眼神望著我。他嘆了一口氣說道:“兄弟,你是太倒黴了,自從上次撞上鬼之後,你是越來越不正常了。”今天要不是派出所的同誌把你送回來,你還不知道會暈倒在哪裡。 他們又把我送回來了?我開始有些搞不懂了,既然他們要陷害我,為什麼又要把我送回來呢?不行,我得起來喝口水,頭很痛,連腦子都痛的不行,我喝了一大杯水,試圖緩解一下緊張的情緒。 爛命接著說道:“他們說你是高度緊張壓力過大,造成視覺幻像,需要充分的休息。要不然的話,也許會造成精神分裂!”精神分裂?不就是神經病嗎?等一等。“爛命,你再重復一遍。”爛命用不解眼光看著我。“乾嘛,說你一句,你就要和我拚命啊。你真是病得不輕啊。”精神病。我怎麼把這一點給忽視了,每年即有自殺的,也有一些是精神病的呀,會不會兩者之間有著一些聯係呢?而且是非常直接的聯係。也就是說我可能已經接觸到了一個非常巨大的陰謀,他們需要致我於死地,而手段就是一步一步的將我變作一個精神病患者。 因為一個精神病說的話又有誰會相信呢?如果這樣的話,我不敢再想下去了,這好像隻是在美國恐怖片中才會發生這種情況。而我現在是在中國。我轉念一想,或者真的是我的神經太過敏了,真的如他們所說是壓力過大高度緊張,造成幻像。拚命地製造一個對手,目的是為了將自己塑造成一個大英雄。 不過既然對手已經製造了,那麼我這個英雄是要當到底的。第二天,上完課之後,我來到了檔案室。 “我是市刑警隊的,有幾起案件需要你們配合一下。”然後我遞上了我的學生證。我估計他們也不會仔細看。那有這種人啊,為了看一看學生檔案,而冒充刑警隊的。我的估計沒錯,他隻是看了一下相片,就遞了回來。 “有什麼需要幫助的。” “我想看一看這些人的檔案資料。”我遞上了那份自殺者的名單。 他們在裡麵忙碌了半天。然後一臉遺憾的出來了。 “對不起,這些人都沒有檔案資料。隻有叫這個文悠蘭的有。” “怎麼可能?那為什麼這個文悠蘭又有呢?” “哦,大概是因為其它人都是學生吧。” “你的意思是這個……” “是,這個文悠蘭是教師。”他遞過了一份資料。 文悠蘭,女,28周歲。在十三年前分配入醫大,身高1。65,體重50公斤,於十二年前上吊自殺。又碰了個壁。在回寢室路上,我在大門口的燒餅攤上順便買了一個餅。嗯,不錯,我咬了一口說道。那師傅挺高興的。“當然啦,小同學,我可是在這裡擺了十多年的攤了。” 哦,我低頭準備離開。他說他擺了十多年攤。啊!我醒悟過來,又轉回頭問他:“師傅,那你對醫大一定很了解嘍。” “很了解說不上,大事情多少知道一些。” “那你能不能給我說說這些年發生的自殺事件。” “唉,你們小青年總喜歡聽這個。好吧,好吧,我給你說一說。”我遞給他一隻煙,然後打開我的筆記本。 8“其實,以前醫大挺純樸的,很少有這種事。隻是大概是十多年前吧,從一個女老師開始的。說到那個老師可真是漂亮啊,這麼說吧,那時候醫大沒結婚小夥的夢中情人一準是她,結了婚的都在後悔乾嘛這麼早就結婚啊。可惜啊,紅顏薄命哪。她死的時候,大夥傷心的。好不容易出個美女,又沒了。她死後老天是連下十天陰雨,最後還下了一場鵝毛大雪。”“大餅張,她死就得下雪,你以為你是在說書呢?當年你怎麼不當演員去呀。”旁邊賣餛飩的奚落道。 我倒不管老天乾什麼,我隻想知道她為什麼要死。“那你說說她為什麼會自殺呢?” “這我也不知道了,聽說是為情所困,也有的是說被非禮了。總之不好說。”他吸了一口煙繼續說道:“自從那以後,醫大是年年出事情,我都搞不懂了。怎麼人那麼軟弱,動不動就去尋死啊。去年死了四個,可憐啊,父母辛辛苦苦的養到這麼大,多不容易啊,說沒就沒了。”旁邊賣餛飩的又插話了:“大餅張,你上回不是說那個女的是沒有父母的嗎?這回怎麼又說她們父母可憐了。” “少臭嘴,上回說的那個沒有父母,不等於個個沒有嘛。” 我順手又買了兩餅,乾脆今天不去食堂了,就吃餅吧。回到寢室,大家都去吃飯了,就剩我一個在那裡啃餅。自殺,自殺,會不會那一天我看到的有問題呢?對了,她的死亡時間是半夜三點鐘,而我看到她是二點十分,就是說當時她並沒死,而且當時她的脖子上是有繩索的,顯然是有人想致其於死地。恰巧被我看見,當時一定發生了意想不到的變故,而兇手又認定我知道了當時的情況,所以三番兩次的致我於不利。 我把手頭的餅一扔,就上樓了,因為那天她是死在三樓的洗手間裡的,而她就住在三樓。我來到女生宿舍門口,因為是吃飯時間,她們寢室裡隻有一個人在。我努力做了張笑臉說:“啊,聽說上回自殺的就是你們寢室的。”連我自己說出這話都覺得有些變態了,而何況她呢?她的驚嚇可大了,因為她慢慢地挪動身體,出了門口時是一溜煙跑出去的。 空的床鋪一定是她的,果不其然,裡麵有隻木箱,是刑警檢查後認為沒有價值而放回寢室的。裡麵有些私人信件,我發覺她的信件很單一,都是寄給一個人的。翻了翻信的內容,我發現原來她隻有姥姥這麼一個親人,而且已經癱瘓在床了。那麼這些年來的自殺者是否都有這麼個共同特點呢?沒有親人,那也就意味著不會有親人上門找麻煩,也就意味著她們的死活並沒有多少人會真正關心了。就在我還要進一步搜索的時候,女生們回來了。我隻好灰溜溜地走了。經過廁所時,我突發奇想,何不趁此機會看一看那裡有什麼異樣呢?於是我仔仔細細地從洗手間的門口開始檢查,門口的地板不太平整,有些凹痕,往裡麵去,積水越來越多,地板有些光滑。而廁所門上就是她上吊的地方。我將視線移過去。啊,我大叫一聲,因為門口竟然有一個紅衣女子。不過我這一聲並不夠大,因為這個女子的尖叫聲壓過了我的聲音。我太疏忽了,這裡是女廁所啊,盡管出事後的使用率有些下降,總不能讓她們不使用吧。 這一回更糟糕了,一大群女生將我趕了出來。除了一個精神失常的稱號外,這回又多了一個變態色魔的稱號了。 9今天早上上課前,劉遠找我談話了。他緊緊盯著我。 “小棍,你最近到底在乾些什麼?” 我故作疑惑的望著他說道:“什麼意思?” 他清了一下嗓門:“小棍,不要裝糊塗,你很清楚你在乾些什麼?”他頓了頓又繼續說道:“我們也非常清楚。”他的臉色開始陰沉了下來。 “劉老師,我的確不知道你在說些什麼?我為什麼要和你裝糊塗呢?”我已經下定決心,千萬不能被他嚇倒。 “這樣吧,小棍同學,鑒於目前你的情況,建議你回家休養一段時間。” “我目前的狀態非常好,沒有必要非得回家。”我心想況且我還有那麼多的事情沒辦呢?我腦海中似乎出現了那些自殺者在喊著冤枉,還有那位在家中苦苦等待著的癱瘓婆婆在喊著還我孫女。在這種緊要關頭,我怎麼可以臨陣脫逃呢?不過,劉遠的臉色是愈來愈陰沉了。 “小棍同學,不—要—辜—負—了我的一片好心。”他將不要辜負這四個字一字一頓的說了出來,顯得特具威攝力,然後用整雙眼白盯著他手中的袋子,我定睛一看,竟然是血淋淋的不知何物,令我深深地打了一個冷戰。他陰陰地轉過身去時又說了一句話。沒有聽真切。好像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偏要闖進來”。 今天上課,我的身體就感覺有些不對了,全身酸軟無力,整個頭暈暈的,似乎是特別疲勞。他一番話就可以把我嚇成這樣,沒道理啊。絕對不是,那麼一定就是前天的那針鎮定劑。是了,一定是那針有問題,昨天沒有發作,而今天開始了。視線也變得越來越模糊,看人都是雙影。下了課,我到水龍頭邊沖了沖頭,好像清醒了一些。但是很快,又恢復到了原先的混沌狀態了。我想醫生是不能去看了,那該怎麼辦呢?我想到了我的父親。給他打個電話吧。現在對我來說是危機四伏了,而我可以相信的人也隻是老爸了。 怎麼和他說呢?告訴他我現在身處險境?不行,老爸的心臟不太好,還是不要刺激他了。走到電話亭前,我下定了決心,不和他談這些。隻向他求教一下怎樣減輕頭暈的方法。老爸的確有經驗,他讓我試試針灸。 就在我要掛電話的時候,又想起了那瓶子人體組織,不如寄回去讓老爸研究研究吧。放下電話,我就把那些東西寄了回去,另外附上一張信紙。 在路上,我不斷地掐著太陽穴,試圖讓頭疼緩解一些。然後用大頭針在穴位上紮幾下。 的確還有些效果。不過也真是倒黴,那個校派出所的家夥好像是在路口專門等我的,這才是真正頭疼的事。 “小棍同學,你今天好像氣色不太好啊。我們送你到醫生那裡看一下吧。““不用,不用。”我抱著頭想逃過去。沒想到他一把就將我拉住了。這叫頭疼再挨上一棒子——疼上加疼了。我奮力想掙脫,但是不知道從那裡又湧出了好幾個家夥,將我反剪雙手,像抓罪犯一樣將我扭送到了那間令我心悸的房間。又是那個獸醫!這一回他換了一個特大號的針筒。 一邊往裡麵加藥水,一邊念念有詞。“加大劑量,一定要加大劑量。”這一回我的頭可是一點都不痛了,拚著老命掙紮著,這絕對是早就預謀好的。反抗中,我的鞋子飛了出去,衣服也撕破了。由於動靜太大了,隔壁房間的人們驚恐地跑過來。我心想,這回我有救了。那個獸醫也露出了笑臉。“哦,不好意思,是一個精神病患者。乾擾大家工作了。對不起,對不起。”他一邊陪笑,一邊推藥,將他們送出了房間。迸的一聲,他關上了門,笑臉瞬間變作了沖天怒氣,臉上的青筋也暴了出來。伸出那隻毛茸茸的粗手就給了我一嘴巴子。“奶奶的,我就不信治不了你。” 一股鮮血順著嘴巴流了出來。唉,完了,這回是徹底完蛋了。他們是一步一步的要將我逼向死路啊,第一針是讓我頭暈,這第二針…… 10動脈注射是將藥力通過血液循環轉遞到全身的,而如果使用針灸的話,可以暫時封閉住身體某部位的血液循環。這樣當他打針的時候,我的這部份的血液其實是不流通的,所以藥力不會通過血液傳遞到全身,也就是說不會收到注射的效果。但是最主要的問題是要把握好時間。因為針灸隻是暫時,而非永久的封閉血液,時間過長的話可能會導致更為嚴重的後果。 也就是說,當我被他們捉進來時,我已經做了準備。我的反抗隻是讓這一切顯得更逼真一些。再說我也根本無法抵擋住這四個大漢。獸醫揮舞著針筒直向我的胳膊紮下去。 藥物的效力的確很迅速,雖然我已經有準備了,但是我的頭還是開始發暈了,而那幾個大漢的手也鬆開了。我不斷警告自己,清醒清醒,一定要清醒。因為如果我清醒的話,也許會有出乎預料的收獲。我將胳膊上的針狠命的一旋,一陣刺痛將我重新拉回到半清醒的狀態。 他們一定以為我已經暈過去了,其它人都出去了,隻留下那個獸醫。外麵有腳步聲傳來。接著就傳來聲音:“你知道該怎麼辦吧!”那聲音低沉而又令人膽顫心驚。我努力想睜開眼,看一看這到底是誰。但是很遺憾,我的眼皮太沉了,我抬不動它。“頭兒,放心,這麼多年我可從沒有失過手啊。第一步讓他開始頭暈,第二步再讓他產生幻覺,智力下降,自己送上門來,然後嘛,讓他徹底地成為精神病患者。最後嘛哈哈哈哈。”他似乎很得意。 “千萬不能掉以輕心。不要讓他破壞了我們的計劃,我先走了。” 獸醫很恭敬地送了出去。不知過了多少時間,我又被那群家夥架著抬回了寢室。他們居然說:“他今天的狀況很嚴重,你們要小心點。”爛命真的還是很夠兄弟的。他幫我擦了臉,洗了腳,脫了衣服,然後蓋上被子,在旁邊哀嘆道:“老棍也真是倒黴。”我聽著都有些感動了。哦,不行,在睡之前要先給自己紮紮針,他這個藥是要讓我產生幻覺的,所以我要盡力控製住,我掙紮著起來了。爛命看到,忙說:“老棍老棍,你躺下,有什麼事我幫你。”割開入針的那一片皮膚,放出血水。爛命有些不解。“你被蛇咬了嗎?” “比蛇更糟糕。” 爛命看著我的舉動是十分驚異了。其實,這也並不是一個萬全的方法,因為這無法完全避免藥力的滲入,所以我晚上竟然睡不著了,非常興奮。於是我就思索這些年來醫大究竟有多少人得了神經病?而這些人又到那裡去了呢?聯想到那批自殺者,那麼這些人的檔案資料一定也不會存在了。而為什麼會沒有這些人的資料呢?這能不能說明這裡有鬼呢?而這後麵又隱藏著什麼樣的秘密呢?不想再給自己提問了,要不就成十萬個為什麼了。睡吧,明天再說。新的一天又開始了,而我還是一如既往的沒有頭緒。而且我的人緣也是越來越糟糕了,不要說女生,就是男生也遠遠地避開了我,好像我得了愛滋病一樣。沒有頭緒,就要開始理頭緒了。先給市精神病院打個電話。我直接就找他們的院長。 “我是公安局刑事偵察科的,廢話我也不多說了,給我查一查近幾年從醫大來的精神病人有幾個?”我等了一等,那邊院長查到了。“對不起,這些年來並沒有醫大的精神病患者來此就治。”這也就是說那些精神病患者根本就沒有到精神病院。那麼他們會到哪裡去了呢?回家?回原籍?還是蒸發掉了?我很不禮貌地掛了電話,連謝謝也沒說。 我把這些說給爛命聽,爛命用手測了測我額頭。“沒發燒啊,果有病。”我用手抓住爛命的手說:“爛命,我告訴你,如果我遇到不測,一定不是意外,一定是人為的,你一定要為我報仇。” 爛命嚇了一跳:“果然病得很厲害。”我充滿感情的對他說:“爛命,你可是醫大裡我唯一信的過的人。”“好了好了,我答應你,你如果一遇不測,我一定每天給你上三柱香。”“我是說真的。”怎麼說他也不信,我的心情糟糕極了。 11這兩天我的情況不太妙,從昨天起我就開始出現一些虛幻的影像了,走著走著就好像走在了花叢中一樣。大概花癡這個詞就是這樣來的吧。但是,如果都是讓我呆在花叢中倒也是一件挺愜意的事情。 打飯時,這種感覺發生了很大的變化。因為我看到玻璃廚窗裡麵的那些菜都變成了一具具死屍,有大張著嘴巴的,有吐著舌頭的。而且就連賣魚頭的和藹可親的胖師傅也換了一副木然的樣子,他擦著一把沾滿血跡的菜刀,兩眼無神的盯著我,然後陰森森地說:“小——同——學,你——要——什——麼?”我順著他指著的手望去。竟然是一排排列整齊的頭顱,而整排頭顱都一律用翻白著眼睛緊盯著我。我的頭發都快豎起來了,但是我卻發不出聲。因為真正的恐怖並不是可以叫出來的,真正的恐怖會讓你發不聲。而現在,我就深處在那種狀態。 我的心中也十分明白,當內心極度恐慌時,卻不能通過喊叫發泄出來,這個恐懼就會越積越多,到達崩潰的邊緣。但是,如果現在我發出尖叫,然後呆呆大叫著“死人死人。”那麼我真的就會被當成一個貨真價實的精神病患者。這隻是我的幻覺。 我內心不斷地說著這是魚頭,這是魚頭。緊閉眼睛從他的手上接過了魚頭。還愣是沖他說了一聲謝謝。我想這時一定有許多雙眼睛正盯著我,隻要我一有異常,他們就會像惡虎撲食一樣將我抓住,那樣我就真的變成他們盆中的魚肉。 12雖然我不能控製我的眼睛,幸好我的頭腦還沒有被破壞掉。但是我真的是不敢再吃下去了,魚頭我也一口沒啃,出了大門,我就順手將它扔在了泔水桶裡。吃飯竟然也會變成了一件極其痛苦的事情。 也許是我沒有吃好飯的緣故,我的全身有些異樣,是一種難以名狀的痛楚,漸漸地侵蝕我的身體,由弱變強,最後變得痛徹心肺,而且絲毫也沒有退卻的跡像。我想躺著休息一會兒,閉上眼睛,側臥在床上。對了,這一定是那針有問題,我記起那個獸醫說過的要讓他自己送上門來。那麼這一針一定加了嗎啡之類的毒品,也就是說要讓我從此成癮,所以才會說讓我自己送上門去。 而我唯一的辦法也就是去求他再給我來上一針。我很清楚這無異於向閻王要一張地獄通行證,而且是自己親手簽發的。但是我仍然無法抗拒再打一針的念頭,我這時才真正地發現毒品的危害性,比從書本上得來的要全麵的多了。以前,我總是想不通那些東西可以讓人為之瘋狂,可以讓人為之拋妻棄子,傾家蕩產而在所不惜。 我站起身,活動了一下身體。其實是我的大腦有另一種力量支配著我要去打針。就在這時,電話鈴聲響了起來。我有些納悶,會是誰呢? 接過電話,是老爸! “小棍,你上回寄來的東西我收到了,小子,一定是你的功課做不出又想到老爸了吧。 不過這個課題是不是也太古怪了些,居然搞些人體上的東西寄回來。”“撿重點說。” “哦,據我分析。這是一個年齡大約在二十歲左右的女性。體重約為五十公斤,身高在一米六五左右,皮膚白皙。而且死亡時間大約是在一年前。”厲害啊,老爸怎麼會有這麼毒的眼力呢?就憑幾塊爛肉就能分析成這樣。 “老爸,你上輩子是不是半仙啊,連這個都看得出來。” “你小子,說什麼呀,這不都是你自己在信紙上寫的嗎?”我努力地回憶了一下,是啊,這不都是我自己說的嗎?怎麼這麼健忘啊。這是不是說明我的記憶也開始出問題了呢? “那你還說據你分析。不要盡說些廢話好不好。單刀直入。” “要有耐心,小子。做事情呢,要有始有終,不能瞻前顧後……”我打斷了他的話。 “老爹,我求求你了,我們不在談耐心啊。” “好啦好啦。經過我的研究,應該是沒什麼問題。但是……”說到這裡他又頓了一頓。 “你應該知道,螞蟻天生就有一種識別方向的能力,這是遺傳的。它可以依靠著這一招循原路返回而不會迷路。” “又來了,我們不在說螞蟻。說重點的。” “小子,別急,就要到關鍵的了。在我最獨特的生物試驗中,我發現,螞蟻的這種機能被破壞了,它們天生的機能居然被破壞了。也就是說這裡成很可能會含有一種未被檢測到的成分,這很可能是一種我從未接觸到過的新物質。不過我並不知道這是什麼,也並不知道這種物質對人體是否一樣有效,會不會造成人的失憶。“老爸這一回算是真正說到重點了。 “小棍,你們學校怎麼這麼奇怪啊。出這麼離譜的題目。害我這幾天一直沒睡好。” “好啦,我也可以交作業了。”我掛上電話。 身體的那種痛苦是越來越厲害了,而且想打針的欲望也越來越強烈。老爸說的沒錯,不可以半途而廢,要有始有終。雖然我可以臨陣脫逃,沒有任何人有任何理由來責備我,雖然我也可以明哲保身,也不會有任何人有任何理由卑視我。但是,作為一個有責任感的男人,我不會那樣選擇?H綣已≡癖ň兀空庖磺兄皇峭A粼誆虜飩錐危矣惺裁?有力的證據來支持我的觀點呢?而最痛苦的是我無法將這一切向我所信任的人傾訴,因為沒人會相信一個準精神病人的話。 這樣的話,我隻有一條路可以走——深入虎穴,或者說是將計就計。 13我打定了主意,送貨上門。 來到那間陰森森的房間門前,我先做好了準備工作。進門時,獸醫露出了一絲*邪的微笑。 “不行了吧,要求我了吧。” 我是一副痛苦的樣子。說實在的我的身心的確是很痛苦,根本無需假裝。 “大夫,求求你,再給我紮一針吧。” “坐在那兒。”他轉身拿過針筒,注入藥水。 “怎麼不掙紮了呀?”他很輕蔑地冷笑著,將藥水推進了我的胳膊。 “爽了吧?”他非常快意地大笑。 這一回是不用他們接送了。我自己就可以走了,而且也沒有暈倒,他沒有必要再讓我昏迷了,我已經是他板上的魚肉了,至少他是這麼認為的。出了大樓,我就用小刀將注射處割開一個大口子,用嘴巴大力地將藥水吸出來。用嘴吸出藥水不失為一種解毒的好方法。在路上,見到我的人是見一個躲一個。哇聲慘叫不斷。經過報紙欄的櫥窗,通過玻璃的反射我自己看了一下。滿嘴的血水,左嘴角已經流到了脖子處。 其實我是故意不避開人群的,因為這樣才可以證明我的神經出了問題,才能讓他們自己帶我解開心中的所有疑團。是時候了。 隻不過我現在不僅要和對手鬥,還要和我自己的身體鬥爭。因為總有一種很強烈地欲望在心中呼喚著,打針!隻是那麼一丁點兒的東西就會讓我如此痛苦,如果那一針全部進入我的體內的話。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那樣也許我自己也不會知道會在那一天見不到太陽了。 而在我內心中,已經對謎底有了大概的判斷了。現在,他們一定已經對我喪失了警惕,那麼我就先從看門老頭入手。那一天,在我發現那個女子的時候,燈突然黑了,而當我回到廁所時,燈又亮了。這根本不是什麼怪事,一定是看門老頭在加以控製。那麼在他那裡就一定有一個開關,可以控製樓內的每一盞燈。 而那個白衣女子的消失,大樓是從內被反鎖的,隻有他有大樓的鑰匙。我隻要證明有這麼一個開關,就可以說明老頭才是真正的鬼。而至於被窩嘛,那就更簡單了,至少有十種方法可以使用。他是我整個計劃的第一個關鍵人物。果然,不出我的所料,當我趁他去打飯偷偷進入他的房間檢查時,從墻上的暗格中找到了控製開關,而且還有一個不知名的電器件。那就更對了,為什麼整幢樓的電壓會不穩了,這一切都是他搞得鬼。關上那些暗格之後。我在想主謀是誰呢?會不會就是我中招的1號樓的生命中心?而生命中心又會有怎樣的秘密呢? 就在我正在思索的時候,老頭回來了。他斜視著我。 “你——在——乾——什——麼?” 14我先是一驚,馬上裝作很癡呆地樣子沖著他傻笑著。然後,扯開了褲子。 “廁所裡有鬼,我要撒尿,我要撒尿。”然後我沖著他的床鋪就來了一泡尿。太解恨了,這個王八蛋。他想拖我出去時,已經來不及了,他的床鋪上留下了我的斑斑尿跡。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