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七、後悔藥(1 / 1)

凜冬諜影 蕭四公子 4021 字 8個月前

唐伯成有意見又有什麼用,就跟他能拒絕似得。   但凡他敢拒絕,廖文克至少扣他一頂“小氣吧啦”的帽子,大家都這麼熟了,用用你卡座你也好意思拒絕,而且還可能再次用乾爹的身份公然把他這個乾兒子的臉踩地上蹂躪一回。   廖文克不是沒這麼做過,而且據唐伯成觀察,馬朱何張唐他們五個乾兒子中,廖文克最喜歡在公開場合擠兌他。   媽的,老子遲早弄死你個王八蛋!   “吉野少佐,你不知道我當初怎麼認識的子萱?我沒給你說過?”   “那你應該記得我給你講過,我1920年離開濟南,跟我嶽父去了滬上。廖氏在濟南開辦的產業,此後多年都掌握在我嶽父留駐的那批管理人員手中。然後我1935年年底的時候回來了,用了不到半年的功夫,把那批管理人員一個不留的全都趕回滬上,重掌廖氏。”   “我高興啊,我興奮啊,於是我有天晚上就來大觀園舞廳消遣。”   “子萱那時候剛從沈陽到濟南沒多久,居無定所不說,兜裡帶的盤纏還快花光了,就應聘到這兒來當舞女,想賺倆生活費。”   “那天晚上我就坐在那邊卡座喝酒,一抬頭看見子萱在那邊一個人孤零零的站著,我心想這麼漂亮的女孩怎麼沒人請她跳舞呢,舞廳裡這幫人都他媽眼瞎了吧?所以我就去了。”   “你們猜怎麼著,子萱跟我約法三章,第一跳舞可以,但跳舞就是跳舞,不陪聊天,第二跳舞期間我手不能亂動,第三如果我踩臟了她的鞋得賠她一雙新的。為什麼?因為她鞋是借來的,踩臟了她賠不起。”   “……”   聽廖文克講到這兒,王敬三沒心沒肺的開了口:“臥槽!哪兒有這樣當舞女的,不讓亂動的話跳什麼舞?跳舞就是為了亂動啊!”   二姨太啐他一口,撅著小嘴沖廖文克撒嬌:“老公,你這幫朋友都不是好人,我想去後麵看望一下我那時候認識的小姐妹好不好?”   “去吧!別亂跑!”   “知道了。”   吉野少佐貪婪的瞄著二姨太一扭一扭的走遠的背影大為感慨:“原來二姨太當年還是這麼有趣的人啊!”   “少佐覺得有趣嗎?我當時聽她說的這個約法三章都快氣死了!”   “我他媽花錢買的是樂子,不是規矩!”   “所以我二話沒說,直接把她拖進了我卡座,又讓我手下搭了個人墻遮了一下,當場就把她……”   廖文克得意的挑挑眉梢,餘下的內容盡在不言中。   王敬三震驚的不要不要的:“臥槽!廖秘書長威武啊!我他媽覺得我在鄒平已經夠渾的了,跟你一比原來全都是毛毛雨,啥都不是啊!”   唐伯成幽幽補充了兩句:“廖秘書長後來才知道,二姨太有那樣的約法三章,是因為她已經有未婚夫了。所以廖秘書長一不做二不休,讓常副官把她未婚夫裝麻袋沉了護城河!”   廖文克麵無表情的看他一眼:“大人說話,小孩插什麼嘴?”   “……”   媽的,我替你宣揚豐功偉績呢,你他媽拿我開什麼涮?   唐伯成氣得臉色漲紅,把倆拳頭捏得哢哢作響。   廖文克微笑著轉頭望向吉野少佐:“怎麼樣?我跟子萱的故事,少佐聽來有沒有點熟悉的感覺?”   吉野少佐沉默了一下:“你是想告訴我,你跟我性格非常相似,但凡是看中了的想要的,哪怕不擇手段,也一定要抓到手裡?”   “不!我是想告訴你,我們恰恰是因為性格裡有太多相似的地方,以前才會成為朋友!”   “朋友?”   吉野少佐的瞳孔不受控製的放大了些許:“那我們怎麼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或許是因為少佐你從來沒把我當朋友,更願意把我看做一個手下,希望我永遠無條件的聽命於你的吩咐!”   “我隻是一個傳聲筒!我給你的吩咐都是大日本帝國的吩咐!”   廖文克深深看他一眼:“相信我,如果是少佐你個人的吩咐,或許我會無怨無悔的聽從。但帝國的吩咐……不行!”   “為什麼?”   “因為帝國高高在上,我隻能遙遙觀望無緣觸及。而少佐在我眼裡始終是一個朋友,為朋友兩肋插刀委曲求全,乃至頂著天大的壓力赴湯蹈火出生入死,我也在所不辭!”   “……”   吉野少佐沉默了。   他忍不住的想,如果當初沒有收回廖文克省公署總顧問的任命,轉手交給西田耕一,他和廖文克之間是不是根本不會有現在這樣的隔閡……   這時二姨太忽然慌慌張張的朝這邊跑過來。   “老公救我!老公……”   聽到她慌張惶恐的呼救聲,廖文克臉上悚然變色,猛地站起身來。   但見一名扛著三八式步槍的日本兵嬉皮笑臉的追逐二姨太,還伸手扒拉她的胳膊,像是要拖住她的樣子。   “找死!”   廖文克眉毛一立,猛揮手中的文明杖打得日本兵手背吃痛慌忙撤回去。   日本兵大怒:“八嘎!你敢朝皇軍動手?死了死了的!”   廖文克一把將二姨太拉到背後,冷笑著再次揮起文明杖打破了那個日本兵的腦袋。   日本兵抬手擦擦額頭上流下的熱流發現是血,立刻嗷嗷怒吼起來,妄圖摘下背著的步槍開火。   然而廖文克根本沒給他食指觸及扳機的機會,幾文明杖掄出去,把他打翻在地,隨後一腳跨出踩在他背上,最後一杖頭頂在了日本兵的脖頸大動脈上。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日本兵又驚又怒又無助,動是不敢再動了,隻能八嘎八嘎的罵個不停。   廖文克輕揮杖頭敲在日本兵嘴上,對方滿嘴流血,不知是咬了舌頭還是怎麼的,嘴裡再沒飄出罵人的臟話。   直至此時,廖文克才回頭望向吉野少佐。   “這位皇軍應該是想請子萱跳個舞,按照少佐你以往的概念,這是子萱的榮幸!子萱不但應該乖乖的陪著跳一曲,最好隨後乖乖的陪著睡一覺。”   “我想說的是,如果他是我朋友,像是少佐你一樣的朋友,我未必不會忍痛割愛。”   “然而他不是我朋友!”   “所以他想打子萱的主意隨他躲在角落裡打,但他敢朝子萱伸一下手,不管他是誰,不管他有什麼背景,他都得小心自己的人身安全了!”   “……”   吉野少佐麵無表情的迎上他的目光,此刻很想找個醫生谘詢一下,世上真的沒有後悔藥嗎?   當初,就因為廖文克略施小計,害皇軍擬定上午十點半要召開的會議到了十點一刻的時候,最關鍵的五位參會人員馬亮、朱圭山、何素譜、張興五和唐伯成一個都沒到,他會後氣急敗壞的拉攏了唐伯成,隱隱跟廖文克決裂了。   原本想,拉一把唐伯成,不但能挖挖廖文克的黑料找機會把他拿下,還能搞搞走私發點財,結果唐伯成這個蠢貨時至今日還沒搞到廖文克的黑料就算了,眼看著走私發財的美夢也快讓他玩壞了。   我他媽當初怎麼瞎了眼,拉扯了唐伯成一把呢?   持之以恒的跟廖文克做朋友不香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