紛紛擾擾,縱橫捭闔。 與這天下的征伐大勢相比,在帽山發生的事連個水花點都算不上。 一場仗打下來得死多少扛槍的? 又得死多少無辜的老百姓? 更何況軍閥混戰已經十幾年,非但沒有大一統的趨勢,反而愈演愈烈。 尤其是關內,打的那叫個山河失色日月無光。 但這些趙三元沒有心情去在意。 多大屁股穿多大褲衩。 自己頂多是個會點本事的更夫,又沒有橫刀立馬安天下的能耐。 能穩穩當當在亂世中討口飯吃就是福氣。 相比來說,他對身旁的高首更感興趣。 天大地大短期內碰到兩次,顯然不是什麼巧合。 “抽根?” 高首掏出比較精致的黃色煙盒,抽出一根煙遞給趙三元,也不等同意不同意,直接客氣的給點上。 熟悉的過肺感,趙三元心情大好,餘光瞄見黃色煙盒上的字後卻略感驚訝。 大重九。 記著是當時高首提到過的某種組織的名字。 趙三元緩緩吐出個煙圈,愜意道:“知道你沒憋啥好屁,想說啥就說吧。” 見這般態度,高首的表情沒有變化,倒是一旁的劉芒泛急得都快哭了。 活爹啊! 你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 高首也點上一根吐著煙圈,“其實也沒什麼,就是想邀請你和康老弟加入大重九罷了,以你們的能耐無需考驗再加上我的保薦,可以直接掛朱雀少陽腰牌。” “哦。” “咳咳咳——”高首被香煙嗆的連連咳嗽,嚴格來說是被趙三元的態度給氣的,“老弟,你當我擱這給你講故事呢?哦什麼哦啊,知不知道我這是多大的機遇?” 趙三元依舊不感興趣,淡淡道:“之前認為你是邪教是我的誤判,而現在不難聽出所謂的大重九應該是個衙門,既然是衙門,入了就不可能白吃喝,是要做事的,我這個人惜命怕死,隻想安安穩穩敲鑼打更混日子。” 高首猛吸一口煙,盡量讓自己的心情平復下去。 除了是看這倆年輕人實在是可塑之才外,更重要的是好多年自己都沒拉新人了,上邊的埋怨越來越多,一些同級別的同僚更是陰陽怪氣。 綜合兩點,高首必須拿下這倆年輕人。 當然了,本事不夠硬根本無法入高首的法眼。 “有必要給你們講講大重九究竟是個怎樣的存在了,聽過之後再下決定亦不晚。” 大重九之名,取自易經九陰九陽,雙九相得益彰陰陽平衡,登高望遠。 衙門裡吸納了各方民間異人強者,在暗處維護著某種平衡與安穩,竭盡所能的剿滅禍亂世間的邪祟妖孽,尤其針對一些成氣候的邪教。 不止有頂香弟子,還有高道、蠱師、巫伶、術家等等等等,無論是哪個全都是行家裡手。 雖說大重九的歷史滿打滿算也沒超過十年,但衙門裡的許多高人本身就在前朝相關部門當差,之後順理成章的進入大重九。 門內大致有以下區劃。 先以四象和性別區分,女為少陰與太陰,男為少陽與老陽。 再以雀、龜、龍、虎、麟五靈規劃腰牌。 比如高首便懸掛朱雀老陽腰牌,遇事有便宜行事之權,無需稟報。 當然像是老陽太陰這種級別的極為稀少,大重九內攏共隻有九個太陰九個老陽的位置,正應了重九之數,與民間普遍認為的重九是重陽有著本質區別。 對民間,這隻是個雲南本土的香煙牌子。 而對某個領域,大重九的威名代表著的是神秘與絕對的強大。 哪怕懸掛了少陽腰牌,天師府的高道或是五臺山的高僧都得給三分薄麵,圈子裡門清的很。 此次高首來到奉省,就是摸到了線索順藤摸瓜來收拾李穀雨,畢竟一貫道近年來的發展過於迅猛,已成大患。 甭說是一貫道的壇主,即便是預備的也得提前乾掉。 啥? 殺人犯法? 那你去報官啊。 後來高首被趙三元和康木昂拒絕後,便一直尾隨在後尋機再拉他們入大重九。 卻不知這倆人好像天生的風波命,隨便找個車馬店休息都能碰到修了多年的大貍子,還有個修習民間邪術的狗腿子。 按這種配置,哪怕是大重九的少陽少陰遇見了都得費大力氣才能剿滅,而且伴隨著翻車的可能。 然而趙三元和康木昂再次為高首展現出什麼叫做後生可畏。 一個必然修習了釋道多脈的真正傳承,要知道每一個可都是各家嫡係弟子才能學到的真本事,康木昂倒好,東西南北好像就沒他不會的。 趙三元這個頂香弟子更了不得,也不知是怎樣的大仙堂,老仙捆竅後是大開殺戒,用最強硬的方式正麵剛死了所有敵手。 好苗子啊! 絕對的好苗子! 高首感覺自己算是時來運轉了,竟然能碰到如此大寶貝! 換做別的同僚,寧可捆麻袋裡也得把倆人帶走。 大致了解後,趙三元懶洋洋努了努嘴,“還有沒?再來一根。” “好嘞~”高首賠笑著遞煙點煙,絲毫沒有高手的做派。 這讓一旁的劉芒泛大為無語。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他可是知道大重九的厲害,更清楚碰到掛老陽腰牌的人是怎樣的存在。 沒道理啊。 難道大重九都這麼缺人了? 老陽為了拉人入夥都開始點頭哈腰? 真要是這樣我也行啊。 “咳,高....高大人,您看我咋樣?能耐雖趕不上我兩位兄弟,但也沒差多少了,我打小就想為國家添磚加瓦盡一份心力,都不用少陽,讓我外圍掛個名就行。” 怎料高首一臉嫌棄,說話更不客氣。 “你?拉倒吧,大重九要的是持久的高戰力,不是隨時能嗝屁的拖油瓶。” 劉芒泛自尊受到重創,躲在一旁抹著眼淚。 殊不知高首並無惡意,隻是不想劉芒泛主動找死。 為啥大重九的編製少得可憐? 因為活下來的才有資格掛腰牌! 一直沉默的李冬至突然問道:“敢問高大人,大重九是何人創立?現在歸哪方管轄?” 高首的表情略顯感慨,“是逸仙先生提出並創立的,可惜先生今年年初駕鶴西去,現在名義上歸張飲光先生管轄。” 聽是南邊的人,李冬至不乾了。 開啥玩笑? 我倆老弟怎可能被他人挖了墻角? 況且大帥知道了倆老弟的能耐也不能乾啊。 都能想象到大帥知曉後的表情。 他麻了個巴子! 咋地? 就你們是熱炕頭,老子這就他媽的是涼炕啊? 不好使! 咱也得有自己的相關部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