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花魁沈3如(1 / 1)

兩人這才欣然的離去,臨走時汪元量對趙旋道:“趙將軍在釣魚城射殺汪德臣舍身衛國的功績,汪某欽佩萬分,有空的話還望能多多親近。”說完了才拱手離去。   等兩人入座,丁壽翁、賈誌遠等人方才坐下。坐下後賈欣笑後怕的對趙旋小聲埋怨道:“你不要命了,那個謝堂是當朝謝皇後的侄子,禦史中丞。”趙旋對謝堂的事情卻沒有在意,而是好奇的問道:“那位汪先生又是什麼身份呢?”賈欣笑道:“汪先生琴棋書畫、詩歌詞賦無一不通,尤其擅琴,現在是宮廷的琴師。”   勾欄之內,一人手持著竹竿拂塵走到了前臺,趙旋知道表演要開始了。宋朝時主持人都是以拿竹竿佛塵為標誌的,所以當時的主持人被稱作“竹竿子”。果然,竹竿子說了一陣客氣話後,宣布表演開始了,第一個節目是滑稽雜劇。   勾欄裡顯現出一戶官宦人家的場景。家中到處張燈結彩,一伶人扮做家裡的主人,說道:“我乃翰林學士兼侍讀拜尚書右丞蔡卞,家裡妻賢子孝,喜事不斷啊。今日有友來相賀,於家中設宴,等待好友的到來。”   話音剛落,一男伶人扮做邋遢醜陋的女人上場,念到:“妾身心裡苦,未得好郎君,喜鬥東城雞,好色而無德。”   這女人一出場,就引得滿場哄笑。   趙旋可是看的一愣,這蔡卞是北宋的書法大家,聰慧機敏,為官清廉,頗有官聲。雖然是蔡京的弟弟,卻和蔡京政見不同,怎地這麼遭人作踐。   賈欣笑見趙旋不笑,解釋道:“這蔡卞是那奸相王安石的女婿,聽說那王安石就邋遢的很,他的女兒必然也好不了哪裡去。”趙旋這才了然。   勾欄裡扮做客人的伶人紛紛上場,那伶人扮做的蔡卞連忙上前迎接。眾人寒暄幾句,隻聽得一個伶人扮做的客人道:“翰林今日大拜右丞相,都是靠著夫人的裙帶啊。”   臺下聽了又是笑聲一片。   接著場景轉換,勾欄內出現幾個伶人的扮做的孔子、孟子、顏回和王安石。   “孔子”坐於正位,“孟子”、“顏回”、“王安石”在旁邊侍立。“孔子”命他們坐下來談話。“孟子”和“顏回”相視茫然,不知如何排座。“王安石”則不然,安心理得坐在了“孟子”和“顏回”的上首。   “孟子”和“顏回”麵麵相覷,不知如何是好。“孔子”見狀,也是惶恐不安,連忙起身走到“王安石”的身邊,指著自己的位子道:“介甫還是坐我的位子吧”。   臺下又是哄堂大笑。   這時勾欄中又走出來了兩個伶人,卻是“子路”拉著孔子的女婿“公冶長”上場了。那“公冶長”一臉窘迫的樣子,死活不願意往前走。“子路”見狀責備“公冶長”道:“你怎麼一點都不向著你丈人呢,你看看人家王安石的女婿!”   場中頓時笑作一團。   趙旋卻是覺得甚是無趣。接著勾欄裡又表演了傀儡戲、雜技等,同樣也是贏得了叫好一片。   這時竹竿子手持拂塵又上場了,他興奮的說:“下一場,由臨安花魁沈三如為各位表演,沈小姐表演的第一個節目是由沈遵作曲,蘇東坡填詞的《醉翁吟》。”   場內頓時騷動了,人們紛紛起立鼓掌,歡聲如雷,睜大了眼睛望向勾欄。   兩名侍者把一張古琴小心的抬了進去,稍頃,一位麵容嬌美的女子不疾不徐的走上臺來,望向眾人。沈三如好似看到了什麼,忽然麵露喜色,盈盈的朝觀眾做了一個萬福後,卻是的向臺下走去。   眾人的目光齊齊射向沈三如,卻見她裊裊娜娜走到汪元量的麵前,又是一個萬福。趙旋本就是前排,離謝堂的桌子也不遠,卻是看了一個真切。就連沈三如那千嬌百媚的臉上,腮邊有一顆小痣,也看了個清楚。汪元量也起身還禮,兩人輕聲不知說了些什麼,那沈三如才又高興的走上臺去。   勾欄之內,沈三如輕撫琴弦,清脆的琴聲響起,隨著彈奏,琴聲變得連綿了起來,伴隨著琴聲,沈三如輕聲唱道:   “瑯然清圓,誰彈響?空山無言。唯有醉翁知其天。月明風露娟娟。人未眠,荷簣過山前。曰有心哉!此弦。醉翁嘯詠,聲如流泉。   醉翁去後,空有朝吟夜怨。山有時而同巔,水有時而回淵,思翁無歲年,翁今為飛仙,此曲在人間,試聽徵外兩三弦。”   琴聲如流水,時而潺潺流淌,時而遇石激蕩;歌聲也隨著琴聲,時而清麗婉轉,時而高亢激越。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一曲唱吧,餘音繞梁,眾人如癡如醉。稍後才反應過來,鼓掌聲叫好聲充斥了整個酒樓。   眾人都沉迷於勾欄內的表演,都沒有注意到,有一個身著宮服太監已經悄悄的站立在墻邊,待歌聲聽了,才匆匆的走向汪元量,兩人低聲了幾句,汪元量便站起身來。   沈三如見汪元量似乎要離開,也停止了表演,起身站在臺上準備目送汪元量離開。卻不料汪元量徑直走到趙旋的身邊,笑道:“趙將軍,我身為宮廷之人,卻是少有閑暇。你若方便,卻是歡迎到我寒舍,大有甚是期待。”   趙旋連忙起身行禮,口中道:“先生折煞小子了,先生得便,使一人來喚,趙旋必定前往。”汪元量聽罷,這才笑著離去。   沈三如待汪元量離去後,這才重新坐下,又彈唱了一曲嚴蕊的《卜算子.不是愛風塵》,隻聽她唱到:   “不是愛風塵,似被前身誤。花落花開自有時,總賴東君主。   去也終須去。住也如何住。若得山花插滿頭,莫問奴歸處。”   在琴聲伴奏下,歌聲優雅婉轉,好似一個可憐的女人在訴說自己的身世。眾人又一次沉醉其中。一曲終了,沈三如這才起身,又是盈盈一拜,轉身離去了。   趙旋有些詫異,他原以為宋時的酒樓多唱些卿卿我我的詞曲,比如柳三變的《雨霖鈴.寒蟬淒切》或者蘇東坡的《蝶戀花.春景》等,卻是沒想到唱了一個自己都不知道的詞。   勾欄裡的表演還在繼續,趙旋卻是興趣索然了,若不是貪戀能和賈欣笑多呆一會兒,卻是要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