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茶喝茶，也不知道明天齊家的認祖歸宗儀式會不會出幺蛾子，反正曾書書這兩天我們也見不著。”項武再次給兩位續茶。 　　“嗨，這種事情早都談好了，都是走過場。越是大場麵，越是重形式，無非給外人看個熱鬧。”明煜說完一臉不屑。 　　何修遠突然插話，“曾書書也是個戲精，當初在河西村山上一哭一拜，真是把人搞服了。” 　　“誰說不是呢？這小子年紀不大，心眼不少，據說內門弟子已經聯合起來了，等他改姓之後，擂臺上要讓他好看！”明煜嘿嘿一笑。 　　“動手要趁早，書書這個天靈根資質，假以時日，那幫內門弟子搞不好哪天要喊他老祖！”項武趁機拱了一把火。 　　“齊書書結丹是穩的，你們不了解掌門。掌門做事，不做則已，一做就要做到底。不過，你們山南還不是一樣能夠出金丹？結丹不像築基那樣依賴丹藥，結丹主靠個人心性，先做好丹論，再找個好地方證論，後麵的事情聽天由命。成就成了，沒成大不了癡呆十年……” 　　三人聊到天色漸晚，項武拱拱手說：“時候不早了，修遠回去陪雨祈，我們明天齊府見。明兄，你今日回去務必雄風再起，重振夫綱！” 　　明煜垂頭喪氣，“你還是先借靈石給我吧。” 　　客人走後不久，雅南回家。 　　項武跟她說了明煜來訪的事情。 　　“明煜就是來探口風的吧？”聽到母係脈親，雅南也是捂著嘴巴笑個不停。 　　項武眨眨眼睛沒說話。拿出六枚築基丹，交給雅南。 　　雅南收下築基丹，也沒多說。 　　晚上，二人換了衣服，又戴上幻靈麵具，去東蜃城靈食一條街逛了兩個時辰，最終意興闌珊打道回府。 　　又是一夜輾轉難眠。 　　次日天亮，項武睜開眼，正是十二月初九好日子。清光一早，齊府派了一位老修來接二人。 　　項武和雅南身著正裝，坐上齊府的馬車，不一會就到了齊氏宗祠。 　　宗祠廣場一群人等候已久，見山南二位走近，紛紛給他們讓路。項武和雅南站到首席位置，卻不見何修遠和魏雨祈。雅南說今天他們應該不用過來。 　　葉辰暗暗打量，有一十七名修士服飾明顯不同，身份應該是族長，然而他們都是築基修為，原來金丹真人不會兼任族長。 　　不久，外麵走進幾位重要人物，打頭的是齊掌門和齊氏族長，後麵跟著曾書書。 　　眾人紛紛與齊掌門見禮，齊掌門拉著項武說個不停，一身禮服的曾書書與二人打過招呼，並無多話。 　　隨著司儀一聲高喊，現場眾人回到自己的位置。認祖歸宗儀式相當復雜，不僅司儀要宣讀大段冗長的祝詞，曾書書還要完成哭親、跨火盆、念誓書、割膚滴血、拜天地等流程，之後齊族長對項武和顧雅南獻上束脩之禮，感謝山南之前對齊書書的培養和照顧。 　　束脩之禮裝在一隻儲物袋內，交給項武之前，齊家族長將袋中禮物一一取出，展示給大家看。裡麵既有靈石，也有丹藥，還有靈器法器，總價值竟然超過五萬靈。項武暗暗尋思，大概是禮物價值越高，越能顯示出認祖歸宗儀式的誠意，齊家這是做給所有人看。 　　司儀給曾書書端來三碗清水，曾書書默默地將三碗水一一灑在項武和雅南麵前，正所謂覆水難收，意思是從此與山南切斷過往。 　　待水灑完，齊家族人不顧齊書書眼裡噙著淚水，一起推著他前往祠堂，去完成最後的祭告流程。各家族長紛紛跟去，現場隻剩下項武和雅南二人。 　　就在這時，接送他們的老修又出現了。 　　老修將二人直接送到東蜃城飛舟坊，飛往山南的飛舟正在那裡等待顧雅南。飛舟上的乘客默默地在看著他們。 　　該說的話，昨晚都說完了。雅南抬頭凝視著項武，表情非常傷感。項武想替雅南擦掉眼角的淚水，最終沒有抬起手，隻是閉上眼睛說“走罷”，雅南這才登舟。 　　不一會兒，大型飛舟就消失在天際。 　　“一行過來四人，回去隻有一個。也不知道雅南回去之後，他們會作何感想。”葉辰忍不住嘟囔起來，“向心瑩怕是早就猜到了，她那首歌確實好聽。” 　　“有嶽義偉和黎傑輝在，山南的計劃沒有問題。”項武緩緩踱步，“魏雨祈馬上生產，何修遠於情於理都要在東蜃城住滿兩個月，他應該在等待機會，我們靜觀其變，不要打亂他的節奏。” 　　項武回去之後，閉門不出。他委托路陽購買了大量煉體材料，每日浸泡在材料之中，藥效都被雪鬆靈犬吸收了乾凈。 　　饒是如此，孟大少還是隔三差五帶領內門弟子前來拜訪。這幫人知道項武住這，恨不得天天上門。葉辰大笑，“窮在深山無人問，富在鬧市有遠親。” 　　內門弟子每次上門都要品嘗項武的功夫茶，大家一邊喝茶，一邊坐而論道，項武淵博的知識和獨特的見解常讓他們有所領悟，於是個個稱贊靈貓老祖名師出高徒。趁他們高興，項武也經常請教他們一些宗門薪酬和修真經濟問題。 　　答案大概是這樣：從收入來說，外門煉氣弟子年薪五到二十靈石不等，外門煉氣奉行最多可拿到五十靈。執事必須由築基修士擔任，外門執事一百五十靈起步，內門執事最高可領到五百靈。然而執事的薪酬隻占其收入的小部分，生產型執事比如符師、丹師、煉器師、陣法師通常與本門商號合作，收入最高的一年幾萬靈也不鮮見。相對於宗門築基執事，外放的各州築基駐守手握實權，明麵上薪酬不多，卻可以搜刮本州散修，找書苑 www.zhaoshｕyuan.com 或者組織散修從事生產，實際收入也不遜於生產型執事。最窮的是號稱掌門親信的大殿執事，比如明經執事、策論執事、戰策執事，整天跟在掌門身邊，完全沒有油水可撈。最可憐的是宗門招攬的築基散修，一年兩百靈到頭，而且都是苦活累活。 　　至於煉氣期的開銷，那就大了去。合租房一年至少十靈，最基本的生活符籙一年也要十靈。這都是小數目，關鍵是丹藥和破障丹太貴。以五靈根修煉玄階極品功法為例，全程丹藥、破障丹輔助，修習至九層，差不多要一萬靈。靈根每優一級，開銷可省兩到三成；功法每劣一級，開銷增加兩到三成。像五靈根修煉黃級上品功法，全程吃藥至九層，差不多要三萬靈；即使是天靈根修習玄階極品功法，也要三千靈，主要是六層破障丹那兩千靈省不了。 　　這樣的開銷，別說散修和小門小戶，就連弟子眾多的大家族也吃不消。更何況，築基丹十萬靈一枚。所以，即使以東蜃城這樣的繁華，一年下來堪堪培養出一名築基修士。很多煉氣修士進入四層之後，就不再花錢買藥，而是專事生產或接任務。至於功法修煉，基本靠閑暇時間打坐修習，或者直接放棄。七十歲之前買不到築基丹的話，終生與築基無望。隻有少數心強誌堅之輩，活到老煉到老，過了一百歲也能進入煉氣九層甚至大圓滿，最終成為家族中堅力量。項武點點頭，赤域底層修士拒絕修真不足為奇，就像藍星大多數成年人，平時上班就夠累了，閑暇時間也就看看輕鬆搞笑的節目，至於名家著作、科研論文，又有誰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