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1 / 1)

開基 光年外的孤行者 7560 字 2024-03-16

在隨後的一段時間裡,南福街的地基和房產幾乎全部落入了上金河村的幾大家族手裡。這些有錢人家買下了這些地基和房子就立刻著手重建。作為金家第一大家族的金福文自然買得最多,他把木工活全交給了聞喜,於是這段時間裡聞喜忙得天昏地暗。有一天,金福文在街上遇到聞喜,建議聞喜說,鎮上還有些待售的地基、房子,你也可以考慮買幾間,這樣就不用住在這荒無人煙的玉鑼臺。聞喜回家後跟彩萍商量了一下,誰知彩萍卻說:“我在這玉鑼臺住習慣了,這裡園子這麼大,平日裡可以和王嬸一起種種菜,累了就織織布、繡繡花、帶帶孩子,我覺得挺好,比擁擠的鎮裡舒服多了。”聞喜還是怕彩萍一個人在家會胡思亂想,還想再說些什麼?彩萍似乎看透了他的心思,於是說道:“現在家裡積蓄不多,除了維持家裡用度,還有很多地方需要用錢。我昨天又夢見小貞觀了,現在外麵也逐漸穩定下來,有機會我們還得去找找孩子,也不知道這可憐的孩子現在怎樣了?”說著彩萍又流下了眼淚。聞喜明白的彩萍的心思,就沒再多說什麼。   聞喜在鎮上做事,經常向人打聽吉州城的情況,尤其是在閑暇之餘就會跑到碼頭去問吉州城來的船工。時間一長接觸的多了,聞喜和這些船工自然也就混熟了,從中得到了很多關於吉州城的情況。比如今年吉州城也鬧了大水,吉州城裡一片狼藉,如今也到處都是斷壁殘垣,甚至連州府府衙、城隍廟、書院都被大水沖毀了,那邊眼下跟河洲鎮一樣,全城都在大修。   就在這時,金福文收到姑夫王同知的一封來信。從信裡金福文大概了解到吉州城大水之後也經歷了一段混亂的時期,好在如今這一切都在逐步恢復。由於吉州城近期需要重建,作為吉州同知的姑夫事務繁多,最近更是憂慮過度、夜不能寐,尤其是吉州城重建需要征調大量的民夫,但眼下缺乏優秀的工匠。王同知最後希望賢侄金福文能在河洲召集一批好的工匠推薦給自己,以解燃眉之急。   金福文作為金家族長一脈的長子長孫,而且能力頗強,所以一直以來被家族內的親戚所寵,他這位姑夫姑姑也是如此。王同知身為朝廷的正五品官員,也是金福文家族在金家內外乃至整個河洲鎮維持權力和名望的重要靠山。如今姑夫有麻煩,金福文自然不敢怠慢,他於是立即在河洲召集一批工匠去吉州城支援姑夫。   金福文首先想到的是聞喜,他知道聞喜想去吉州城找兒子,最近也一直在打聽吉州城這邊的情況,而且聞喜的確是一個不可多得的優秀工匠,正是姑夫王同知所需要的人才。金福文找到聞喜說了一下情況。聞喜得知要去給王同知做事,而且還有工錢,內心自然十分歡喜,便馬上答應下來。不僅如此,聞喜還答應去找他那些師兄弟一起去做事。   聞喜回到家中把這事告訴了彩萍,彩萍聽了既喜又憂。歡喜的是終於可以去吉州城找兒子了,而且還能攀上王同知的關係,憂慮的是聞喜這是去為官家做事,這官家的飯可不是那麼好吃的。彩萍不知道聞喜這一走要多久才能回來,於是在這些日子裡,急忙趕著縫製衣服、鞋帽,甚至都備好了過冬的衣物。聞喜答應金福文後立刻四處奔波去聯絡當年的師兄弟們。許多師兄弟正因為今年受災,正為過日子發愁,如今有這樣一個機會擺在麵前,自然都不願意放過。師兄弟們利用各自的關係最後竟湊齊了十七八個工匠,當中有木工也有泥工。金福文見聞喜拉了一支小隊伍,於是隨即跟他的姑夫同知大人聯絡好了日期,打算用金家的船把這些工匠們送到吉州城去。聞喜在離開前不放心彩萍帶孩子住在玉鑼臺,因此又租了之前的房子,重新回到鎮上安家。   臨行前的那天早上,彩萍早早的起床了。彩萍給聞喜準備了兩個行囊,一個裝的是衣服鞋帽,一個裝的是乾糧。整理衣服時,彩萍把聞喜的衣物數了又數,生怕落下了;準備乾糧時,恨不得把家裡好吃的都給裝上。當一切準備好後,她又親自下廚準備早餐,飯前還在客廳、門前上著香,盛滿齋飯求神祈福。離別時,彩萍帶著孩子們來到碼頭相送,這是結婚十年來夫妻倆第一次分離。聞喜和彩萍雖依依不舍,但為了尋找兒子的下落,他們不得不分開。此行人多,因此金福文安排的是大船。聞喜上船前和孩子們親親抱抱,囑咐她們要聽話,輪到彩萍,則是一個深情的擁抱,久久才鬆手。這時船工都看不下去竟笑話聞喜說:“子師傅,舍不得媳婦乾脆就一起帶去吉州好了。”   師兄弟則說:“再不走,天都要暗了。”   聞喜不好意思的說道:“去、去、去,你們趕緊進艙去,我馬上就上船了。”彩萍也有些不好意思了,於是也催促聞喜上船。   船工見聞喜後腳剛離開船梯,就立即卸掉船梯,向其他船工招呼一聲,船隨即開動了,此時水麵上畫出了一條條的波紋,波紋向兩邊散開,像一朵正在綻開的花朵,最後波紋消失在南鄉河的浪花中。   “聞喜,師兄、師弟們,你們要一起互相幫忙、互相照顧!”看著船漸漸遠行,彩萍對著船吶喊。彩萍久久沒有離去,一直到船看不到了,消失在天際邊她才帶著孩子離開碼頭去到鎮上的家。   聞喜在船上拿出了彩萍給自己準備的吃的,跟師兄弟和同行的人一起分享了。師兄弟們吃著彩萍做的吃的,年紀最大的李田林說:“不愧是小師妹做的,有當年師母做的味道。”   “當年師父師娘真偏心,怎麼就把小師妹許了你?”有個小師弟說道。   李田林對小師弟不屑說道:“去、去、去,你在金家呆了多久,人家聞喜在金家呆了多久?這裡我算是年紀最大,也就比聞喜早到金家一個月,最後也就在金家呆了五年。”   大夥兒一路上說說笑笑,不知不覺的船就快到東山了,船到東山就出了安城,往下就是吉南地界,過了吉南城匯入贛江就是吉州地界。聞喜來到船頭眺望群山,心想此刻應該離小貞觀的距離應該越來越近了,多麼希望有朝一日能找到小貞觀。   李田林也來到了船頭,跟聞喜說:“你這次去吉州城,做事是一方麵,更主要的還是去找兒子吧?”   “是的,有這個打算,小貞觀是我唯一的兒子,兩個多月大就被拐走,現在都不知道死活?我一定要找到他。”   “放心吧,人家是拐去當兒子,應該活得好好的。”   “我和彩萍老是做著同樣一個夢,夢見兒子長大了坐著船來相認,真不知道要等到何時?”   “說明老天爺自有安排,你們父子之間緣分未到,等到緣分到了,自然能見著。”   “要是這樣,這老天爺也夠混蛋的,都投胎來當做我兒子了,怎麼就要搞這麼一出呢?”   “凡事隨緣吧。”李田林拍了拍聞喜的肩膀說。   李田林正要走進艙內,這時又說了一句:“到了吉州地界,你要是去找你兒子,千萬別亂來,那裡我們人生地不熟,有事大家一起商量一下。”   “謝謝師兄了!”聞喜回頭說道。   這南鄉河水從玉鑼臺段開始到東山峽穀段水勢一直平緩,進入東山峽穀水勢突然變得急促。聞喜站在船中央,看著兩岸迎麵而來青山,剛到跟前,卻又隨即從身後遠去。偶爾有飛鳥從船頂掠過,在河裡倒影出矯健的身影。船行到峽穀窄處,兩岸還有不少猴子,他們在林間嬉鬧打鬥,看到船來了,有些好奇的望著,有些叫著躲到一邊去了,別有一番風趣。聞喜看著這一幕幕景象,心情倒也豁然起來。   慢慢的船出了東山碼頭,不久又過了吉南碼頭,最後隨著南鄉河水匯入贛江,此時眼前的江麵頓時開闊起來。船上的人除了水手,都是第一次出遠門,看到如此寬闊的江麵,都睜大眼睛打量著這個新鮮的世界。就這樣大家沉浸在這陌生而又新鮮的江流中,很快船就到了他們的目的地吉州城碼頭。當船接近碼頭時,其中一水手用自己非常矯健的身手跳上了岸,然後把船在碼頭靠穩。一行人下船後,其中一個水手領著這群工匠來到一個衙門小吏麵前說道:“大人,這些就是從安城縣河洲鎮來的工匠們。”   衙門小吏立刻問道:“你們誰是子聞喜?”   聞喜向前走到那小吏麵前說:“大人,小的就是。”   “子師傅,我奉吉州同知王大人之命在此等候諸位,諸位師傅請跟我走吧。”   此時聞喜還想仔細看看這個碼頭,聞喜這才發現從他上岸的位置看去,這碼頭似乎看不到頭。這小吏以為聞喜想見見世麵,於是說道:“子師傅,你是頭次來這吉州城吧,這碼頭大概有一裡路長,但這隻是吉州的南碼頭,北邊鷺洲前還有一個碼頭,那邊被洪水沖毀,還沒來得及修復。”   “大人,小的是第一次來城裡,我能在這邊仔細瞅瞅嗎?”   “今天不行,再晚城門就得關門,不然大夥就得睡碼頭邊的客棧,這邊的客棧可貴了!”小吏沒有給聞喜任何時間。   從吉州碼頭到吉州城,大概還有一裡路。在這一行人看來,州府果然就是州府,城墻高大堅固,大門兩側各有一小隊兵丁。這時衙吏向大家交待了每天城門打開和關閉的時間,並囑咐外出返城一定要在城門關閉前,否則就隻能等上一宿。一行人被帶到一間老舊的大房子,房子裡麵除了一排通鋪外就一小過道,南向窗戶外一個破舊的桌子就是大夥放東西的地方。好在九月底的吉州城已經天氣漸涼,大夥擠到一起也還湊合著。由於天色漸晚,衙吏交待了吃喝拉撒和明日開工的事宜就走了。沒有見過場麵的聞喜,本以為衙吏帶大夥去見同知王大人,不曾想就這麼被安排了,於是前去向衙吏問了何時能見著王大人。   這時衙吏臉色一變,用嘲諷的口氣說道:“子師傅,你是王大人的親戚嗎?”   “在下一介草民,哪敢跟王大人攀親戚啊。”   “那你見過最大的官是幾品啊?”衙吏又問。   “小的一直是個遵紀守法的草民,從來沒有見過什麼官?見過最大的官就是族長了。”   “你是從安城河洲來的吧?你知道你們安城縣令是幾品嗎?我告訴你吧,你們安城縣令才七品,我們王大人可是五品,就你們安城縣令來了都得選個黃道吉日才能見到咱們王大人,就你這一介草民還想見王大人?”   這時聞喜懵了,他想金福文不是說去給王大人做事嗎?於是又誠惶誠恐的問道:“我們不是來給王大人做事的嗎?我們這行見不著事主,怎麼做事啊?”   “哎呦,子師傅啊,看來你真是見過世麵,爺今天我就告訴你吧,你是來給州府做事,不是給王大人做事。你和王大人之間還隔著五六級呢,每一級都有不同管事的人。你們明天一早就在這等著吧,爺會帶你們去見管事的,到時就知道該做啥了。”衙吏說完就走了。   聞喜來吉州城的目的主要是想找打探兒子的下落,對於做工掙錢對他而言目前倒是其次,但今天聽衙吏這麼一說,頓覺希望渺茫。他怪自己沒有見過世麵,把事情想簡單了,沒有向金福文問清楚情況,想到這裡他嘆了一口氣,然後又埋怨自己出發前沒去請教一下劉先生。劉先生之前說過他跟王大人有過幾麵之緣,或許他能提供些幫助,但現在人已經來了,一切都晚了,或許隻能想辦法找個時間回去一趟再做打算。   大概都是第一次出遠門的緣故,在吉州城的第一個晚上,許多人躺在鋪上輾轉反側,無法入睡。這時李田林說了句:“在家千日好,出門一日難啊!”然後一群人紛紛聊了起來,有的說想念媳婦,有的惦記老母,也有的想念孩子,更有的惦記家裡的牲畜。   “看你們早上出來的時候那幅德性,恨不得飛到這州城裡,這才多久就惦記這個、惦記那個,跟沒斷奶的孩子似的。看人家子師傅多安靜,大夥還是睡覺吧,明天還要乾活呢,公家的錢不是那麼好掙的。”說話的是一個年紀三十多歲,無家無室泥工。   聞喜的確在一邊一聲不吭,但其實他內心想的確比誰都多。這時有個年紀最小的孩子竟哭著說道:“我想我娘了。”這時大夥方才靜了下來,紛紛安慰開導少年,少年止住了哭聲,爾後都紛紛睡去了。   這官家的事的確不同於尋常百姓家的活。尋常百姓家,無論造房子還是做家具,都那麼幾個套路,都是靠著經驗、憑著感覺做事,到最後都基本八九不離十。這官家的活,尤其是州府大老爺的衙門,凡事都那麼講究,一切都要按照圖紙上的規格、尺寸來,這圖紙有些工序描述得過於縝密,有些則過於籠統。這些從鄉村過來的工匠們大多數都沒見過這麼乾活的,竟都有些不適應。這時聞喜的優勢就展現出來了,這幾年熟練掌握的作圖技巧,如今正用到這工事上。他不用人教,許多工序一看就會,就是那些十分復雜,但又沒有詳細分解的卯榫結構,他片刻工夫就能倒騰出來。因此他所在的隊伍,做事效率和質量都非常高。他的表現引起了一位主事官吏的注意,不久後聞喜就被提拔為大師傅。   聞喜的畫圖識圖技能,是他的同門師兄弟所沒有學過的。這些師兄弟見識了聞喜這項技能後常常半開玩笑的說:“師父偏心到連技能都要藏一點,然後隻傳自己家人。”聞喜則每每解釋說,這技能不是師父教的,是媳婦彩萍教的。這話常常能把師兄弟們給逗樂了。   聞喜升為大師傅後有機會接觸到更多來自各地的人,甚至一些府裡官吏。他一有機會就會向這些人打聽吉南南部沿江一帶的情況,比如有哪些廂、都、圖?是否有洪姓聚集的村落?等等諸如此類問題,遺憾的是竟毫無進展。   在吉州城的這段時間裡,工匠們白天乾活,晚上都會到處逛逛這吉州城。這吉州城有十個河洲鎮那麼大,走南闖北的商販貨物,匯聚於此,城內各色商鋪、酒肆、旅館、戲院、書館、商會應有盡有,甚至連青樓都建得富麗堂皇。工匠裡的年紀大點的會珍惜每一個銅板,他們走到哪裡都隻是看看,看到感興趣的也會問問,但絕對不出手;年輕的工匠,看到喜歡的總會挑挑揀揀,然後爽快的把銅板掏出來,歡喜的把東西帶回家;也有些年輕的工匠竟然沾染了去青樓的嗜好,把這賺得的工錢都奉獻給了下半身。聞喜也會去逛逛街、逛逛夜市,但他還是更喜歡打聽,有時竟會為了打聽吉南那邊的信息而買些東西,除此之外他還對吉州城的木工活感興趣,他發現這邊的平民家的木工活其實跟河洲差不多,但這裡有錢人比河洲多多了,這些人對家裡的擺設特別講究,因此需求也很不一樣。他也會去看一些富人們喜歡的家具,回到住處就憑著記憶和直覺畫了下來,然後估算尺寸。聞喜的這一喜好,竟被一位衙門工房的小官吏知道了。這小吏倒是沒有任何架子,自稱是九品芝麻官,家無背景,在目前這位子上做了很多年都升遷無望,因此他更熱衷於賺點外快養家。這小官因為是負責吉州城各類工事,對洪災以來吉州城受損情況和富人家的需求了如指掌。他告訴聞喜如今這吉州城有一項活好賺錢,自從這次瘟疫發生以來,不知何人傳言說樟木能防瘟疫,因此現在樟木家具在吉州城內很受富人家歡迎。以至於這段時間內,樟木家具價格漲的特別快,都翻好幾倍。安城是樟鄉,境內有很多樟樹,尤其盛產香樟木,而且這些樟木年代久遠,聞喜如果能夠做成家具到吉州城賣,那倆人合作能賺不少銀子。聞喜雖然有些心動,但他是個謹慎的人,隻是說自己先去了解一下行情,等回去前再做決定。   時間過得很快,兩個多月後知府衙門和鷺洲書院很快就基本建好了,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剩下的活也用不上聞喜一行人了,因此河洲這批工匠也都一個個盼著回家。工房小吏又找到聞喜,說自己已經聯絡了好幾家有錢人家的顧客,如果能從安城運一批樟木家具賣給他們,倆人賺的錢可比為官府做事賺得多多了。這小吏帶上聞喜見過幾位顧客,了解顧客的想法後,核算了一下大致成本才發現這利潤果然豐厚。倆人合計之下於是敲定了這幾筆生意,他們收了定金並和客人約定了明年元宵節前作為交貨日期,接下來就各自準備去了。   當府衙的工錢全部結清後,工匠們就歸心似箭,他們都早早的準備好行囊打算坐船回家。聞喜這時想到應該給彩萍和孩子們買些禮物,他一直惦記著不久前在一個首飾鋪子看到一個很好的簪子,覺得非常適合自己的媳婦彩萍,當時覺得買下來收藏不方便,因此想等到回家前再買。如今快要回家了,因此聞喜毫不猶豫就把這簪子買下了。這簪子大概是聞喜在吉州城裡花的最大的一筆錢了。   當聞喜回到河洲家裡,夫妻倆在離別兩個月餘後團聚竟有如新婚般甜蜜。彩萍殺雞燉肉好好招待回家的聞喜。聞喜則把這兩個月在吉州城的所見所聞都跟彩萍講了,唯一遺憾的是沒有見著王大人,因此找孩子的事情毫無進展。彩萍聽著心裡有種說不出的滋味,夫妻小別重逢本該是高興的,但尋找兒子卻沒有任何進展讓她無比傷神。聞喜看出媳婦的心思,於是趕緊把話題轉到吉州接的幾樁生意上,然後安慰媳婦說後麵還要再去,下次去之前好好想辦法如何聯絡上王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