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究,馮治安還是跑掉了。 騷擾城北的趙登禹,意識到不對頭,帶著兩個團,趕到西麵救援。 幸運地撞上撒丫子狂奔的馮治安,趙登禹和李國基立刻爆發激戰,最終兩敗俱傷。 開戰五小時,29軍西南兩方全麵崩盤,北麵也損兵折將。 唯獨東麵的張自忠,一板一眼地繼續佯攻。 仗打到這份上,剩下的都是垃圾時間。 宋哲元遂叫停演習,給出的結論是:旗鼓相當,不分勝負。 功敗垂成,馮治安對劉汝明大發雷霆。 “媽了個雞,眼看就要拿下西門?你個狗日的慫包軟蛋把老子害慘了!特麼的就算要撤,知會一聲能死啊?快說,你是不是豬?” “庶出”的劉汝明,被“嫡長子”罵了個狗血淋頭,屁都不敢放。 等馮治安罵累了,“庶子”轉頭找到“小婢養的”石中隊長,劈頭蓋臉一通轉移支付。 “媽了個雞,眼看就要拿下南門?你個狗日的慫包軟蛋把老子害慘了!特麼的就算要撤,知會一聲能死啊?快說,你是不是豬?” 做人做事敞亮又光棍的石友三,滿臉憨笑。 “劉哥,消消火,我是豬,我是活豬還不行嘛?不解氣的話,來,踢兩腳,哪怕打一頓都成。”。 任憑五大猛將再怎麼懊惱,雙方終究打平。 而且,對方還是個沒有實戰經驗的小特務。 演習過後,李國基與眾將一一握手,結束講課就此,告辭。 宋哲元拿出李國基的作戰計劃,嘆氣道:“看看吧!” 第一張作戰計劃,底部寫了一句話。 “步炮反擊方案:六個小時,擊敗來犯之敵。” 石友三小聲嘟囔道:“我當有啥了不起,還不是平手?” 馮治安斜了他一眼。 麻痹,十萬對八千,不勝就是輸。 這時,負責收拾整理的勤務兵,“咦”了一聲。 眾人望去,卻見他拿著桌麵兩張毛邊紙,看得很認真。 張自忠心中一動:是李國基留下的,難道有什麼玄機嗎? 他快步上前,接過紙張,掃了一眼,驚得目瞪口呆。 “我的天吶!” 眾人紛紛圍了上去。 張自忠將另外兩張反擊計劃,呈給宋哲元。 第二張作戰計劃的底部。 “步炮快反方案:三小時,擊敗來犯之敵。” 守軍使用了五輛裝甲車和大量汽車,組成一個聯隊的快反部隊。 此方案的反擊力度和攻擊速度,成倍提高。 就按照剛才的狀態打,張自忠稍作思量,作出判斷。 守軍兩個多小時,是能打敗29軍的。 而且,隻要汽油管夠,“田代皖一郎”甚至能全殲29軍。 最後一張下麵的話,更讓人驚心動魄。 “實戰方案:半小時擊敗,一個小時全殲。” 守軍調來一艘航母打擊群,停靠在天津外海。 包括三艘巡洋艦,十艘戰列艦,一百架艦載飛機。 城內設兩個炮兵聯隊,配備特種煙霧彈、催淚瓦斯彈、神經毒氣彈等化武炮彈。 還有一支近百輛坦克、裝甲車、汽車組成的裝甲突擊集群。 飛機火炮,對四麵攻城部隊,實施不間斷持續轟炸。 裝甲集群鑿開29軍各部防線,割裂彼此間的聯係,並從外圍截斷29軍後路。 我勒個去! 29軍十萬官兵,無異於砧板上的魚肉。 宋哲元與一眾悍將,頭皮發麻,後脊梁骨嘶嘶冒出涼氣。 悍不畏死的張自忠,也不禁喃喃嘆道:“後生可畏!” 無知無畏的石友三,悄悄問劉汝明:“航母打擊群,裝甲集群,那玩意真的很厲害?” 事實上,在場眾人,並不真正清楚海陸空飽和攻擊的真正威力。 但,一百架飛機,一百多坦克,足以讓他們大汗淋漓。 宋哲元眼珠轉了轉,一掌拍在李國基的作戰計劃上。 “看看!現在你們這幫夯貨,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了吧?” 秦德純趁機說道:“司令,看來,這‘見教見學’,確實值得搞一搞!” “嗯,那小子雖然看著不著調,但,對咱29軍沒壞心……” 張樾亭立即說道:“司令,參謀部這就圍繞三份計劃,深度研習,盡快找到應對之策!” 宋哲元摸了摸下巴,點頭說道:“嗯!不但參謀部,還要組織營團級乾部,加強學習!” 鎮北王一聲令下,29軍雞飛狗跳。 自上而下,各種學習練兵活動,滲透到基層官兵。 29軍“大練兵”,敏銳的日諜最先察覺。 第二天,躺在病床上的細木繁也得知了。 河邊正三看望細木繁,一是慰問,二是通報消息。 第三嘛,對這位通州機關長,秘密潛入北平的目的,產生強烈的好奇。 通州和北平近在咫尺,就算北平反諜小組知道他是通州機關長,沒有證據也不敢動他。 可他為什麼還要秘密潛入北平呢? 作為北平日軍軍銜最高的他,曾聽聞,細木繁的家族,似乎和宮裡有些瓜葛。 而且,營門崗哨報告,自細木繁機關長住院後,陸續有神秘人物先後探視。 這些人,不是臺基廠特務,也不是華北駐屯軍軍官嗎,身上透著浪人組織的味道更多一些。 聽完哨兵描繪,國內一個極為隱秘的組織名號,浮現在河邊正三的腦海。 黑龍會! 但,據他所知,黑龍會一向以東三省和上海為據點,極少乾涉華北事務。 大部分上位者,多少有領地意識。 黑龍會確實勢力龐大,在國內軍政商界的影響力,也與日俱增。 但,你們到我的地盤,不打招呼,就是一種蔑視。 日本人,極好麵子,這種事萬萬不能忍。 因此,他今天和細木繁閑談,臨走前,故意警告值衛人員。 “細木機關長傷勢極重,休養期間,未經批準的探視,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一律禁止。” “哈依!” 但,細木繁卻急了。 軍醫院是對方的地盤,病房門口的值衛,肯定會嚴格執行命令。 如果和外界斷了聯係,自己身負的秘密使命,有可能功虧一簣。 這是絕對不能被容忍的。 他立即強撐著側身,出言挽留河邊正三:“河邊君,留步!” 河邊正三心中得意,卻故意驚訝地問道:“細木君,還有別的事?” 被迫無奈,細木繁隻得向對方透露,自己確實是黑龍會成員,身上帶著絕密使命。 “河邊君,我隻能告訴你,此事關係到中日兩國國運。別的,我一個字都不能透露,否則,就得自裁!” 河邊正三脫口而出:“清廷大內?” 但,細木繁的表情波瀾不興。 他還想再問,細木繁重新躺下,麵色如常地說道:“別問了!或者,你殺了我吧!” 見他油鹽不進,河邊正三也沒辦法,隻能帶著好奇離開。 按照正常邏輯,事關國運,除了中國民間流傳甚廣的“龍脈”和“禮器”,餘者很有限。 這幫老八嘎,來北平,到底想搞什麼古怪? 與此同時,躺在美資協和醫院養傷的陳恭澍,也有類似的困惑。 他的手下,告訴他,最近似乎有小鬼子在醫院出沒。 “老大,不會是沖你來的吧?” 陳恭澍不怒反笑,從枕頭底下掏出手槍。 他一邊檢查彈藥,一邊森森說道:“瑪賣匹的,讓小鬼子來,老子巴不求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