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之間,似友非友,這半個月來,偶爾才說幾句話,而今天,算是說的最多的一次了。 陸雲走後不久,魏纖纖果然再次到來,兩人見麵,就是雙手握在一起,傾訴著對彼此的思念。 黑白玄翦正色道: “事情我都知道了。” 魏纖纖握著他的手,躺在他的懷裡,眼中有些難過道:“父親,是一個心狠手辣的人。他是不會同意我們在一起的,他為了保住手中的權勢,可以不擇手段。你傷好後,快走吧。走的越遠越好!” 黑白玄翦心中一痛,手握的更緊了, “纖纖,跟我一起走!” 魏纖纖搖著頭,難過道:“我不能這樣做。他無論如何畢竟是我的父親,我不能棄他而去。” “可是!” “玄翦,能躺在你的懷裡,我就很滿足了!” 依偎在他的身上,感受著他的那股男子氣息,魏纖纖這一刻心神很寧靜。 黑白玄翦見此,也不再打擾她,而是靜靜的看著他。 陸雲靠在門外,再次當起了放風的工作, “唉,自古多情空餘恨,你們這又是何苦呢?私奔了多好,就不會有那麼多事了。” 話雖如此,但這個時代,家國仇恨,父慈子孝,卻是非常看重的,就像未來的紅蓮公主一樣,她可以選擇逃婚,選擇離開,但為了韓國,她依舊是嫁給了姬無夜。 …… 鴻雁山莊。 信陵君魏無忌與一名中年男子於案幾相對而坐。 一杯來自信陵邑的清茶在侍女的溫煮下,放入到兩人的茶杯中。 中年男子拿起茶杯輕輕一飲,一口清香撲鼻,男子不禁嘆道,“信陵的茶雖香,卻不如鄗的令人安心啊。” 信陵君同樣輕輕端起,笑道:“毛公,若你想喝,讓人給你送來便是!” 然而稱呼為毛公的男子卻隻是笑了一笑,放下茶杯道:“君上,這茶香了點,但是有毒。鄗的茶雖苦了點,卻是無害。君上端了半天,卻未品嘗,顯然明白這茶並不是那麼好喝的,那為什麼又要喝這個呢?” 聽到毛公意有所指,信陵君嘆了口氣,將茶放在案幾上,“因為,我若是不喝,有人就要將它送給秦國。” “那君上是否想過要將這茶真正的放在自己的碗中?” 信陵君搖了搖頭,“不曾想過!” 毛公深深一嘆,端起茶水一飲而盡, “君上,乃真君子!” 說罷,這才嘆道,“但真君子,未必能保住自己!” “怎麼說?” “君上為何不喝酒?” 聽到毛公這奇怪的話語,信陵君顯然有點疑惑。 “今日款待毛公,自然茶比較合適。” “那平日裡,君上為何也不飲酒作樂呢?” “飲酒作樂傷身且亦墮事,難免落人口舌。” “所以君上是真君子啊!大梁的文人雅客無不都稱贊信陵君之賢德,將君上稱之為魏國柱石!” “那是他們謬贊了。” “但世人卻會這麼覺得,魏王也會這麼覺得!不是嗎?” 信陵君當即一怔,顯然明白了他在說什麼。 毛公指了指外麵,淡然道:“君上越發賢德,那魏王就會越嫉恨,越難受。若是君上有逐鹿之心,田氏代齊之誌,那自是極好,若沒有,為何還要如此賢德呢?豈不讓人如坐針氈,而狗急跳墻!” “你的意思是?” “適當飲酒作樂,亦是一種自保。” “毛公有何建議?” “鳴鳳閣,魏都最大的風月場所,君上不妨去走上一遭,讓所有人都知道君上亦是一名好色之徒。若是放浪形骸一番,豈不美哉?” 信陵君苦笑連連,不過對於這個建議,他明白的確不錯,現在他雖然很低調,但總有人擔心他,倒不如自汙,讓某人放鬆警惕。 “好,就依毛公所言!” 毛公看著信陵君那糾結的表情,心中略有愧疚,但轉瞬一想,有君子劍的保護,應該沒人傷的了他。 三天前。 深夜。 一名穿著秦軍黑甲的男子突然出現在他的房間。 “毛公,這是五百兩,我需要你將信陵君引到鳴鳳閣去!事成之後,這五百兩就是你的,而你在平安賭坊欠的錢,也一筆勾銷。” 毛公此刻有些痛恨自己那喜歡賭的毛病,當年在趙國他就是一名賭徒,沒想到到了魏國依舊如此。 那天,他隻是小玩一手,但沒想到遇到了高手,一上頭,他就欠下了一筆巨債,若是他向信陵君坦白,信陵君魏無忌也許會幫他償還,但他就會從此失去信陵君的信任,所以他一直不敢說,沒想到賭坊竟然找上門來了。 “我是不會做任何傷害君上的事情的!” 在名聲與大義麵前,毛公顯然很有原則,那就是寧死不屈,哪怕從此失去信任,名聲盡毀,他也不願意害信陵君。 然而男子隻是發出沙啞的聲音,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不不不!隻需要引導即可!我們不會傷害他,甚至還會送上一份厚禮!” “真的?” “自然。這是一份雙贏的交易,不是嗎?” 猶豫了一會兒,毛公還是接過了那五百兩,這才有了今日的這一幕。 …… 鳴鳳閣。 那依舊清冷的房間裡,一張羊皮紙突然從空中飄落。 一隻手抓住了它,隻見上麵寫到:“中秋月圓。” 而陸雲這邊。 轉眼間又是大半個多月過去了,黑白玄翦與魏纖纖的感情依舊火熱,似乎都忘記了傷好之後離開的事情。 兩人閉口不談,形成了一種默契。 這天,中秋佳節。 鳴鳳閣的樂女邀請了陸雲參加她們的中秋盛會,希望陸雲能在當日獻上一曲,於是陸雲早早的就離開了。 而在他走後不久,魏纖纖一如既往的來此與黑白玄翦相會,然而這一幕卻被侍女雁兒看見了。 看到陸雲明明離開,而魏纖纖依舊前往他的住所,雁兒好奇之下,跟了進去,也終於看到了那個陌生的男人。 當看到魏纖纖與一名男人如此親密的摟抱在一起,雁兒嚇的立刻跑去向魏庸報告。 而黑白玄翦由於沉浸在愛情的甜蜜中,竟然未曾發現,而事情,也終於徹底暴露了。 “什麼!一個陌生的男人!竟然不是那陸雲!” 魏庸那雙眸中的陰冷嚇的雁兒瑟瑟發抖, “你去,把魏林給我叫來!” “好的!老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