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輛黑色仗新的轎車直馳劉天豪宅大門前停下,軍警先下車列隊兩旁,丘木才走出車,輕步走到門口,謙和地對門衛說,我特來拜訪貴府劉老板,請通報一聲,說丘木求見。 劉天還在跟韓義民、劉草草、毛毛等蕩秋千,正熱鬧,孫管家急急忙忙奔來報,日本特遣軍上海司令部的丘木司令在大門口求見,大家都一驚,劉天就向大門奔去。有人發話,你們三人趕快躲一躲吧,特別是草草和毛毛。毛毛道,為什麼要躲?人們議論:沒聽說嗎,日本人抓人做勞工,抓人作細菌試驗,抓人到慰安所,日本兵到處強奸、輪奸,全上海百姓的男女青年誰有你們三個這麼自在啊,七八歲以上的男女天天躲在隔樓上,不敢出來,丘木司令來,老爺必定要引他滿院看看,你倆年輕漂亮,丘木見了,以後讓你倆去作陪你倆去不去,日本特遣軍上海司令部裡誰看上你倆了你兩想逃也逃不了啦,不應承不由你們,怎麼辦?毛毛聽了是信非信,她一到中國就來劉天家,沒有見到過聽到過這些,她意識到,叔叔一定是聽她回報後,為打探韓義民與劉草草而來,心裡慌的是劉草草和韓義民,尤其是劉草草,她躲也不是不躲也不是,不知如何好。 劉天到底是一直在大場麵上的,對極其復雜的大上海能霸得住的,雖想丘木怎麼突然來訪,但毫不遜色地迎上去握手,玩笑道:失敬,失敬,大司令,怎麼對我突然襲擊啊!丘木大笑著回話:絕非突然襲擊,因為我特喜歡你這個朋友,我們應該隨便來往,我今天冒昧開個頭,當作想來就隨便來,以後希望你也這樣隨便到我那兒去,到我大門口就說我找丘木就行了。劉天說,“這我哪兒敢呀。”丘木道,“就這麼說,保你沒問題。”劉天隨接熱情地招呼:請進,請進,把你們軍警兄弟們都請進來吧!丘木道,他們免了他們有任務。 客廳裡,劉天與丘木司令對坐著聊天、喝茶。劉天道,真正的碧螺春,清朝皇帝康熙就是喝的這種茶。丘木聞了聞,抿了點,誇道,香,不一般!不一會兒,孫管家走進來說:酒菜已經擺好了。劉天道:司令請! 兩人上了酒席,邊互相敬酒邊喝。 劉天心裡在琢磨,丘木究竟為何而來,一定是因為天狐,昨天沒有讓井二他們進來,今天他親自來了,可見他們還不放過天狐的,劉天還弄不清劉草草究竟是否就是天狐,知道了會出一身冷汗,怎麼辦呢,劉草草能否躲過這一劫,好得有個韓義民,他有個托詞,他心裡有了點底,索性明說道:我今天真高興,說來也巧,大有點雙喜臨門之感!丘木好像很驚訝,問:雙喜臨門之感,什麼意思?劉天道:我的外甥、外甥女也從鄉下來了,這是一喜;你又突然臨門,不是大喜,豈非雙喜臨門!丘木也欣喜起來道:是嗎,你的外甥、外甥女來了,那真是大喜!是巧,莫不是老天有意安排我來祝賀嗎!劉天附和道:哪能叫你祝賀,我們應該給你祝賀。丘木道:你的外甥、外甥女,於我也不是外人呀!劉天:那司令可是高抬了!丘木:什麼高抬,還見外,你的親人,我也近呀!劉天看來回避不了這事了,索性說:到也是,我叫兩人來給你敬酒,祝你健康長壽!丘木:我真是有幸!有幸啊!劉草草與韓義民裝作鎮靜,與毛毛,三人雖還正在一起玩樂,心裡可一直惴惴不安,孫管家奔來了說,主人叫你們三人一起去陪日本丘木司令喝酒,劉草草與韓義民都一怔,但隻得去。 三人走進酒宴間,韓義民與劉草草顯得拘拘束束,劉天馬上道,看這幾個孩子,鄉下人,有點抹不開,毛毛你見過了,韓義民,劉草草,你兩個有幸了,能見到日本特遣軍上海司令部丘木大司令,快給丘木大司令請安,兩人拱手道,祝司令健康!丘木道,看來是兩個很可愛的孩子,快坐。兩人還有點不敢坐,劉天說,去給司令敬酒,各敬三杯,毛毛,你也去,也給司令敬三杯。韓義民就給丘木敬酒,連敬了三杯;然後劉草草給丘木連敬了三杯;毛毛也連敬了三杯。劉天說,都坐下吧,陪司令喝酒。大家就邊喝酒邊聊起來。劉天說,我的這外甥、外甥女,是一個村子裡的人,窮,沒法生活下去了,就找到我這兒來了,正好我已無兒無女,就當他倆是我的義子義女了,加上義女毛毛,以後我的親人就多了,熱鬧啦。丘木道,好啊,你又增加了義子義女兩個親人,也是我的親人啊!劉天道,快,謝謝司令!韓義民與劉草草馬上謝了司令。丘木一直喝到醉醺醺才罷。 丘木回到他司令部裡,取出天狐真實的照片,與在劉天家見到的草草的模樣觀察過來觀察過去,人各有各的本事,各有各的技能,劉草草怎麼會不清楚既然要改頭換麵,怎麼能不改頭換麵得使對方難於辨認,加上圍追天狐的時候明明隻她一個人,現在明明有韓義民兩個人,劉天不可能突然去配備一個人,這又降低了他的確定性,他狐疑不定,想,應該不是,天狐再怎麼樣,在我當麵,沒有那麼大的膽,至少我能看出點破綻,可絕然沒有,不過,也還想可能是裝的,因為她是特殊的高級特工,若是,以後總會暴露。井二敲門了,出來開門的是個很迷人的女子,精悍利落,一看就是個特訓過的俊女,井二很醉心於她道,小葉良子,我給你打了幾次電話,你總說忙,就這麼忙嗎?小葉良子道,對不起,我就是很忙。井二道,我找完司令了找你,我們一塊兒聊聊,小葉良子隻薇薇地一笑。 井二就進屋問司令,你到劉天家去了,怎麼樣?丘木隻道,我是去走訪一下朋友。井二並不知道劉天把英子早就埋伏在劉天家,於是很籠統地說,我對劉天家來的一男一女很懷疑。丘木明白他指的是韓義民與劉草草說:有證據嗎?井二道:那天追殺天狐,她明明逃進劉天家後院外這條死胡同裡的,我們沒停地就趕到了,可沒有人了,真有鬼啦,第二天劉天又擋著拒我們搜查。邱木:這不是證據。井二:我想去把這兩人抓來審訊。丘木:審不出來怎麼辦?不是怎麼辦?我跟劉天以後還怎麼來往!井二:隻有抓起來審訊了才能知道,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憲兵隊,會撬開他們鐵嘴的,死了不過是兩個中國人嚒。丘木訓斥道,頭腦簡單,這是劉天家,我們不能因跟劉天過不去而斷了劉天那裡。井二道:天狐的事不是小事。丘木說:看跟什麼比,劉天那裡將來能成為我們的金山銀山,天狐的事,另有機會,但要摸正。 井二迷戀著小葉良子,告辭了丘木,就去見她,而小葉良子對他不冷不熱,使他很傷神,不知怎樣把她抓到手,在小葉良子的房裡,兩人對坐著,他越看她越心迷,說:良子,我們遠離家鄉在中國,家裡人見不到,很孤獨冷清,我們在一起互相有個照應啊。小葉良子道:是呀,我們應該互相多照應。井二道,良子,我兩都在司令部裡,威風凜凜的,跟司令要求結婚吧,江南處處錦繡,蘇州、太湖是神景、天堂,在一起多麼自在幸福,我們可以到處去遊覽,選個景區住下。可小葉良子道,你昏頭了吧,結婚,這我可從沒有想過,千萬不能說,不要叫司令以為我不一心衛護他。井二道,我跟司令說,絕不會影響衛護他的。小葉良子道,你可絕不要說,不在日本我決不會談情說愛的。井二道,不是說了我兩要互相照應嗎?小葉良子道,照應歸照應,兩回事。井二無可奈何地說,良子,你要我再怎樣對你啊?小葉良子道,你怎麼那樣輕鬆,你不想想淞滬大戰死了多少日本人,淞滬大戰以後會更加激烈,我還不知道我自己能活到那一天呢!井二道,你擔心什麼,我們還不是占領上海了嗎?小葉良子說,中國人越來越敢反抗了你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