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十一 刁鉆的丘木(1 / 1)

長江滾滾 作家rUrcak 2175 字 8個月前

丘木賊奸,要親自到劉天家去探訪,叫貼身保鏢小葉良子通知警衛班備車。邱木是突然襲擊,劉天就是擔心他如此。   堂堂日本特遣軍上海司令部的司令,平常十倍於劉天有名望的人也難於請去,可他要親自登劉天家的門。平常兩人最多在酒桌上會一會,今天為什麼要去登門,小葉良子感到很奇怪。而邱木的想法,再大的名流也隻是圍著他的號令轉,錢和商行是小業,成不了大氣候,而劉天全上海的賭場是活的,能在全上海賭場上霸道是不得了的事,他深知到這樣的賭場上都是有錢有勢的人,如能把劉天弄到手,那好處就大了,是日本的大財源,無論在賭業上,福樂丸上、軍火生意上都可以無窮盡地發揮,不僅能洗上海有錢人,還可以洗各國的有錢人。他苦心設計叫侄女打進去,有他的長遠夢想;今天也想親自考察一下侄女在那裡生存的氣氛,適人處事;更重要的他家來的兩個是什麼人,這不能放心,是否真是天狐,還有個男的又是什麼人,要弄清楚,去看看劉天主動跟他說不說,總能探到點蛛絲馬跡。   劉草草、韓義民,和毛毛三人已很合得來,正在後院樹林間轉遊、說笑。   其實在韓義民與劉草草的心裡是滿肚子的事,雖心裡焦急,但隻能壓下狂瀾,裝作平靜,讓任何人都不起懷疑,現在上海的社會復雜有加,不防備就會大意失荊州。   三個人老是轉來轉去,不禁也有點單調膩味,韓義民看見了花林間有個圓圓的小石塊,進去檢了起來,擦擦乾凈,當毽子踢起來了,踢高踢低,雙腳踢,轉著踢,花樣踢,石珠隨他的動作纏身飛舞,看他技巧高,劉草草和毛毛拍手贊賞,都想起小時候來了,踢沙包、踢毽子是學會走路後啟蒙的運動,飯盛到桌上媽喚都喚不回去的,神聖得躺在搖籃裡睡著了都要想,令人留戀。三人都講著小時候的喜樂。韓義民說我踢毽子、跳繩迷了,媽叫不回去,挨了好幾次揍;劉草草說我玩兒得不知收頭,媽拿了笤帚出來,可爸擋住了;毛毛說我玩兒得不知早晚,爸媽送東西來我都不吃。大家聽得陣陣哄笑。單人踢了一陣,集體踢開了,你踢給我,我踢給他,循環地踢,花樣地踢,玩兒得如火如荼,都滿頭大汗,歇下了,毛毛倡議,我們跳繩吧;韓義民與劉草草馬上響應,跳繩,好啊,沒有繩呀。毛毛說,有,轉身奔去,不一會兒,從庫房裡取了一大卷不粗不細的麻繩團來,歡快得遠遠就叫起義民哥、草草姐,聲音如銀鈴,你們看,要多少繩子。這繩粗細跳繩正好,很結實,可沒有剪子,刀子,不好切斷,劉草草、毛毛想用牙齒咬,韓義民就撿起個石塊,繩子擱在水泥路沿上,截了一節,接著就挑起繩來,三個人交換著跳,到底都正芳華年少,一個比一個跳得精彩,隻見弧光閃爍,毛毛跳時,韓義民朗誦起詩來了,“金波麗鳷鵲,玉繩低建章。”毛毛聽著,覺得新穎,有點不可言傳之味,臉泛著喜悅,劉草草也頌了兩句,“不違銀漢落,亦伴玉繩橫。”毛毛俞覺興趣,越跳越瘋了。單人跳了一陣,就雙人跳,三人跳,繞環跳,花式跳,玩兒得又是如火如荼,都滿頭大汗,上氣不接下氣,劉草草和毛毛靠在樹上休息了,擦著汗,用手掌往臉上扇涼,韓義民可忙起來了,拿起繩團,在兩樹間綁起秋千來,他會編織,挽來擾去,很快就編成了一個座位,劉草草和毛毛很是佩服,看著喜歡,誇獎道,你手這麼巧,韓義民道,我會編織漁網,很小就會編織,話未落,自感到失言了,想莫不叫人家產生什麼懷疑,想起日本人給他起的海龍外號之事,因為海邊人才會編織漁網,怕聽者有心,但草草和毛毛毫不粘連這個事,才安心了。秋千編織成了,輪換著坐上去蕩,站著的人背後推,越推越高,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節節上升,都要與橫繩平行了,坐的人嚇得又喊又笑。秋千,淩空蕩來蕩去,忽高忽低,衣裙飛舞,美妙舒坦。毛毛蕩出癮來了,蕩不停,韓義民與劉草草一起在背後推,韓義民又朗誦起詩來,“八歲偷照鏡,長眉已能畫。十歲去踏青,芙蓉作裙衩。十二學彈箏,銀甲不曾卸。十四藏六親,懸知猶未嫁。十五泣春風,背麵秋千下。”劉草草玩笑道:毛毛,義民對你真有情,又給你朗誦詩了,“十四藏六親,懸知猶未嫁”,不是吐露對你藏著情嗎?毛毛道:什麼呀,他是譏笑我嫁不出去,明明不是朗誦,“十五泣春風,背麵秋千下。”劉草草問韓義民:你是不是對毛毛藏著情?韓義民道:我不過是朗誦古人寫的秋千詩而已,大家蕩著秋千高興!毛毛又感慨地道,“不過我越來越覺得義民哥神秘莫測,不知他肚子裡有多少寶貝!”劉草草道,“是很神秘莫測,豁開他肚子看一看有什麼不一樣。”毛毛道:“豁開他肚子是看不出來什麼的,隻有腸子纏來繞去。”三人齊傻笑,倒很無間融洽。   他們在忘情地玩兒,湊熱鬧的人越來越多,不料劉天也走來了,三人拘謹起來,都呆呆地站在那裡,可劉天笑道,哎,誰編的秋千,說著,竟坐了上去,悠忽起來,看大家不動,又說,哎,都站著乾什麼,誰來推我!韓義民、劉草草、毛毛這才齊走上去推起劉天來,劉天一麵蕩著,一麵道,毛毛,把廳裡的長藤椅取來,綁織到上麵,不就可坐好幾個人了,大家這才更加活泛起來,以至有點狂熱了。劉草草與韓義民似乎也忘了他們是隨時在危險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