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別時,姐妹倆哭得淚像下雨,攆著於其說要送,不如說難別,柳三喜村長拽都拽不住,韓義民與劉草草也含著淚進車,不敢看,沒有說一句再見,關上車門,就開車走了。 賀秀秀和賀小娟兩個是多麼美麗的美玉般的姑娘,應該是她們享受美好幸福生活的時候了,韓義民與劉草草心裡蒙著一層淒楚,而感到自己好像是額外,自己應該是奔赴對敵的現場。 兩人急著往回趕,趕快回到劉天家,已經都誤時了,知道日本人已經發現何四寶和馬文龍被毒死在床上,姐妹倆被救走,會氣得發瘋,很可能要懷疑到劉草草和韓義民,會不會已經查到劉天那裡,這事發生在日本特遣軍上海司令部裡,日本特遣軍司令部是威震世界的,這下臉往哪兒擱,在全世界是威脅性的影響,日本特遣軍上海司令部裡一定驚天動地,日本人怎麼能坐得住,不知道會采取什麼行動,他們查到劉天家,如果他兩在,劉天還能搪塞,如果他兩不在,那就麻煩了,會鬧翻。 韓義民對劉草草說,你路熟,你來開車,我們操近路趕,越快越好。劉草草道,操近路,隻有躥黃浦江邊走最近。韓義民說,那就從黃浦江邊走,你不是說那裡雖也有日本人走來走去,但一般不發生事,他們也不會想到我們會從那兒經過。劉草草說,是的,那裡是比較敞開的地方,誰管誰呀,大搖大擺從那裡過反而安全。韓義民道,好,就從那裡走。 劉草草站起身來,座底下的一個包滾出來,打在她腳後跟上疼兮兮的,她拿起包一看說,是姐妹倆母親給的包,這姐妹倆,什麼時候塞到這座位底下,我們沒有看見。她打開包,裡麵四個小包,又打開小包,裡麵都是一根金條,同樣多的銀元,同樣多的現金,銀元和現金還不少,劉草草又說,這姐妹倆,他們母親原想是一個人同樣一份的,可全給我們了。韓義民道,怪不得我掂著那麼沉的,這姐妹倆,心比金子純,多可敬,保存好,總有一天會見到她們全部退還給她們。劉草草嘆了口氣說:這姐妹倆對我們這麼赤心,給自己都不留一點,孤零零的在窮鄉僻壤,自己要用怎麼辦?韓義民道:姐妹倆在路上就想自己開塊地,建間房,真有點闖勁兒,這樣就好,了在臨江村我就放心些了。 何四寶和馬文龍平常天天早晨六點鐘就到操場上領著日本兵和黃協軍進行訓練,今天六點不僅不見人,等了好長時間還不見來,起碼兩個人要來一個,但一個也不見,也沒有人捎信,這就十分奇怪,特高課日本兵隊長禾田正方,和黃協軍頭郭二轟一起奔他們家去找,門關著,敲門許久沒人答應,強推開門,看到何四寶和馬文龍被毒死在那裡的慘狀,又不見賀秀秀和賀小娟兩人嚇糊塗了,驚呆了一忽兒後,驚慌失措地立即奔去向井二報告,井二得知後還有點不相信說,這不可能,不可能有人能進日本特遣軍上海司令部裡來,日本特遣軍上海司令部裡頭不會有那樣的人,那姐妹倆也沒有這本事毒死何四寶和馬文龍,姐妹倆單獨也出不去的,也立即奔到現場,看了事實後氣得雙腳跳,昏了頭,不知如何是好,叫兩人不要聲張,暗暗細細檢查。 片刻後,禾田正方、郭二轟又奔進來匯報,從何四寶家的後院下水道裡發現兩個巡回兵的屍體,還在離何四寶和馬文龍院較遠的下水道裡也找出兩個日本官的屍體,又從一個下水道裡發現了聖友君被喉管戳穿的屍體。井二聽了,一下大驚失色,氣得一下蒙了頭,不知如何是好,許久後,他親自去查問了大門口,查到半夜裡確有人開車拉著賀秀秀和賀小娟出去,明白這不是一二個人乾的,可日本特遣軍上海司令部裡上上下下還毫不知道此情況,感到莫名深澈。井二急得在屋裡亂轉,手敲著腦袋,發愁傳出去影響就大了,大損自己,這是日本特遣軍上海司令部呀,威震全日本、威震全中國、威震全世界的,這下威名到處都要一落千丈,以後怎麼還有號召力,丘木司令還不知道,怎麼向丘木司令匯報,丘木知道了不氣斷腸,自己是總管日本特遣軍上海司令部和全上海治安的頭,連個日本特遣軍上海司令部內部都管不住,還有何活可說,他的責任難逃,他越想越心慌意亂,要不要立即向司令匯報,他知道這麼大的事無法瞞天過海的,但已到這一步,而想不出跟司令說個什麼所以然,然而沒等井二去,小葉良子先得知了情報,匯報了丘木,丘木真氣得一拳將桌子砸得蹦起來吼道,我們日本特遣軍上海司令部裡怎麼出如此事! 井二不得不冷靜了一些後對禾田正方和郭二轟說,不要驚擾門崗等任何人,不要聲張,絕對保密,盡一切力量捂住任何消息,把屍首秘密處理了,對知道的人進行壓蓋,聲傳者立殺,你兩聽清楚沒有。禾田正方和郭二轟忙回道:聽清了。禾田正方又問了一句,那司令查問怎麼辦?井二道,我會給司令講,你們要避開。兩人回答了是。井二也是將軍,司令部裡數一數二的人物,不想責任落到他一個人頭上,跟丘木鬥智開了,向丘木講,我一直認為劉天家裡的一男一女是個禍害,沒有除了他們,釀成了今天的大患!丘木聽出了意味道如果是這兩個人做的案,接走了人,現在一定逃之夭夭,他也不管毛毛已告訴他那女的已經走了,拿起桌上電話就打,“劉老板呀,久違了,你來了外甥、外甥女就把我忘了!”對方答道“哎,老朋友,你說到哪裡去了,我知道你繁忙,而是不敢打攪。”丘木道“我還想與他們一起喝酒,他們忙嗎?”劉天還不知道韓義民與劉草草在不在,而隨意回話說,“他們能忙什麼,那你就過來吧,我去告訴他們。”丘木道,“好,我過來時給你打電話。”丘木撂下電話,隨接就向井二說,這兩人在劉天家,叫我過去喝酒,又說,但我還並不排除這兩個人,可是他們進司令部我們那麼多明暗警戒都不覺察,連毒帶殺死了那麼多人,又是盜用了司令部裡的車開出去,明擺著不是兩個人能乾得了的,明顯是個裡應外合的問題。井二無話說,他雖還不否定劉天家的兩個人,但承認這絕非兩個人乾的事,是裡應外合在作案,奇怪的竟一點動靜都沒有,但案情是事實,他也承認,如果有劉天家的那兩人,此時肯定不會在,不敢叫丘木過去喝酒,可人又在,這是怎麼回事,他也糊塗了,最著急的當然是他,他有直接責任,事情出了他沒辦法掩沒了,但這事不會沒人查究的,瞞不住呀,他不能不動呀,總得有個說道,挽回內外影響,他有了鬼主意了,就命禾田正方,找幾個高手,暗伏到劉天家,吸取上一次的教訓不能暴露,將劉天的外孫女抓來。 韓義民與劉草草快到劉天家的時候,兩人更換成正常衣服,寄走了車,韓義民說一路總算安然無恙,劉草草笑了。韓義民問,回到劉天家你準備怎麼辦,還躲到柴房嗎?劉草草道,何四寶和馬文龍一死,別的任何漢奸特務到我當麵也不容易認出我,他們也不一定敢靠近我,我就解脫了。韓義民道,那就不躲藏了。劉草草問,你說呢?韓義民道,好,那就大膽出來。 兩人靜悄悄地走進院的時候,毛毛從樓上看見了,欣喜地邊叫著邊奔下來,草草姐,草草姐,你不啃一聲就不見影了,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想死我啦!撲上去摟住了她,淚水汪汪。劉草草說,我也丟不下你呀,不是回來了嗎。兩人手拉到了一塊兒。 韓義民與劉草草就去看劉天,一進門,劉天高興地說,草草你也回來啦,丘木都打電話來問你兩了。 韓義民與劉草草一驚道,丘木打電話來問我兩了,問什麼啦? “意思是問你兩在不在?” “你怎麼說的?” “我的意思說是都在。” “丘木還說什麼啦?” “他說要來跟你兩喝酒。” “他來了沒有?” “他說他來時給我打電話,還沒有打電話。” “那他還來不來啦?” “很難說。” 三人都推測丘木為什麼沒來,心裡忐忑不安。劉天還不知道韓義民與劉草草進日本特遣軍上海司令部裡除了何四寶和馬文龍、救出來兩姐妹的事,知道了心情不知又如何。 劉草草好像是久別突然又回來了說:乾爹,我回來了,又來給乾爹找麻煩了!劉天顯示著疼愛地道,回來了就回來了,有我在,日本人不會對你們怎麼樣的。韓義民與劉草草還沒把他兩除了何四寶和馬文龍的事告訴劉天,不知道告訴他好還是不告訴他好,隻是劉草草看了眼韓義民,韓義民看了眼劉草草。 出了劉天屋的門,劉草草又憂心忡忡說,我很擔心唐文亮,日本人會不會懷疑到他身上,我們還不清楚唐文亮究竟是什麼人,看樣他輕易不會暴露的,一旦擼到他頭上難說怎麼樣?韓義民說,是啊,唐文亮的背景我們還一點也不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