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第一百零六章:手足相殘(上) 陳巖道:“發生了這樣的事情,影闕樓已經不能袖手旁觀了。之前我從未涉及江湖之事,請問兩位副樓主,之前可有發生過這些事情,當時我影闕樓管是不管?” 林遊道:“當時有一小門派被屠盧門所欺,後來由華樓主出麵方才解決,其中有三人為影闕樓得力助手,樓主很熟悉他們。” 陳巖笑道:“林副樓主說的應該是梅氏三兄弟吧?” 林遊也笑道:“是的。” “既然有先例,那就好辦了。”陳巖對褚艷新道:“去將我得祛疾劍拿來,我一人前去屠盧門。” 敏尚驚訝道:“樓主要一人前去,這恐怕不妥。” 陳巖點頭道:“屠盧門有何可畏懼的,我一人足以,況且我此次前去,並不是一定要與他們動手,隻是先把話說清楚。” 敏尚道:“要把話說清楚,樓主也不必親自前去,當年華樓主,也沒有這般事必躬親啊。” 陳巖心道:“我也可以不去,隻不過想找那個家夥算賬,不然心裡實在氣不過。”陳巖要找的那個家夥便是韋子翁,當時與屠邪相鬥,就是其在暗中使用暗器傷人,陳巖此去,想著就是先將屠盧門譏諷一番,然後激韋子翁出來鬥一場,不然難解心頭被暗算之恨,至於屠邪,其指使韋子翁暗器傷人,陳巖心裡雖然同是怨恨,但也隻能先與韋子翁計較。 念此,陳巖自言自語道:“你這個王八蛋。” 陳巖其實在罵韋子翁,不想敏尚會錯了意,以為陳巖在罵自己多事,敏尚有些不好意思,道:“樓主既然事事都要操勞,敏尚隻好聽從樓主的話,樓主不要生氣就是了。” 陳巖回過神來,發現自己失言了,便急忙解釋道:“不是不是,我不是在罵敏副樓主,而是在罵屠盧門。” 敏尚道微微一笑,道:“原來如此。” 林遊道:“可是樓主前去屠盧門,有能有什麼作用麼,他們這般,已經與禽獸無異,樓主應該清楚,因為四方門,朝廷向來不參與江湖之事。” 原來當年四方門五樓之人皆有為連深建立寧國而出力,當時連深與四方門約定,江湖之事,朝廷不會插手。 林遊以為陳巖打算以柱國的身份前去屠盧門,方才說此。 陳巖道:“這個我知道,所以我不會以柱國的身份前去,北鬆劍派被滅門,歸根結底是因為影闕樓而起,所以有些事情,我們影闕樓必須要做。” 林遊一愣道:“那樓主的意思是?” 陳巖麵色嚴峻,道:“影闕樓要做好與屠盧門一戰的準備。” 敏尚道:“好,此事我來操持。” 林遊對李悠悠道:“我會帶一些人手前去太白門,現在出發吧。” 李悠悠道:“就不麻煩了,我倒是有個辦法,隻是希望陳樓主能夠答應。” 陳巖道:“請說。” 李悠悠道:“我想將太白門之人帶來影闕樓裡一些時日,若有什麼事情,也能出一份力,不知道陳樓主意下如何。” 陳巖忖道:“如此也好,一來屠盧門就無法奈何太白門,而來影闕樓的人手也充足。”忖罷,道:“好,就如李門主所言。” 此時褚艷新拿著祛疾劍前來,陳巖接過長劍,便隻身走出影闕樓,策馬而去,不想那褚艷新也跟著而來,陳巖在路上聽見身後的馬蹄聲,便扭頭看去,見是褚艷新,便硬下心來勸道:“此去有危險,你還是在影闕樓等我,別跟我來。” 褚艷新搖頭道:“不,那般太煎熬了,不管怎麼樣,我都跟夫君去。” 褚艷新隻是這麼一說,陳巖立刻就心軟了,道:“那好吧,我們走。” 對於褚艷新的要求和意願,陳巖總是無法狠心拒絕。 兩人策馬來到距離屠盧門百米外的地方,便下馬步行,兩人見大門關閉,以為門中無人,不想裡頭傳來一人的言語,道:“屠邪,你身為屠盧門的門主,不會連祖傳的門規都忘記了吧。” 這是盧辭的聲音,從語氣聽來,滿是責問的意味。 陳巖道:“我們到暗處看看怎麼回事。”兩人上了一頭的圍墻,看著院中發生的情況。 但聽屠邪道:“盧辭,我這般是為了屠盧門,時間十分緊迫,我們得趕快出發。” 盧辭道:“難道為了屠盧門,你就可以帶著門中的弟兄們甘當東魏的走狗?” 屠邪道:“我隻是按照門規辦事,門規有言,但凡是能光大屠盧門的辦法,除奸邪外,皆可實行。” 屠邪這番話說的鏗鏘有力,眾人皆點頭。 盧辭道:“好啊,我就給門主以及在場的弟兄們說說,什麼是奸邪事情。”其後大聲說道:“屠門主想要依靠幫助東魏國做事來壯大屠盧門,讓屠盧門在東魏國裡成為獨一無二的大門派,這難道不是大奸之事麼?東魏國向來是好戰之國,多少戰事因其而起,屠盧門為其做事,隻能是相關之事,這不是邪惡是什麼?” 這一番話說得慷慨激昂,門中人開始竊竊私語,看得出也有一些門人對盧辭之語極為贊同。 屠邪冷笑道:“盧副門主,事情我已經說得很清楚了,你身為我的屬下,竟然如此行事,這實屬大逆不道。” 盧辭道:“屠邪,我看你是把話說反了吧,大逆不道之人是你而不是我。” 屠邪心下怒極,前有北鬆劍派找誓死不從,現在同門之人這般掣肘,他悲然一笑,道:“天地可鑒,我屠邪一心隻為屠盧門,盧副門主,缺了你,這就不是屠盧門了,這樣可是愧對屠氏和盧氏兩家先祖啊!” 盧辭冷笑道:“我問心無愧,但是如果屠門主答應一件事,我可以同意前去東魏。” 屠邪道:“你說。” 盧辭道:“我盧辭並非頑固不化之人,屠盧門也並非要一直留在寧國境內不可,東魏國雖然好戰,但那是朝廷之事,我們屠盧門可以完全不管,隻要門主答應保證不與東魏朝廷有任何瓜葛,我盧辭可以前去。” 屠邪無奈而笑,道:“若是如此,我們前去東魏毫無意義。”說著對眾人道:“你們誰願意跟我走的,站在左側,願意跟著盧副門主的,站在右側。” 墻頭上的陳巖心道:“既然是這樣,那麼一些事情此時就不必去說了,我們到大會上解決,屠邪,我決不會讓你得逞的。” 褚艷新道:“夫君,屠盧門之人也知道了東魏國的比武尋將大會,如此一來,夫君的擔子可就加重了。” 陳巖笑道:“多一個不多,少一個不少,不打緊。” 但見屠盧門之人分別站位完畢,有七成人願意跟著屠邪前去東魏。 屠邪道:“盧副門主,看來門中的大多數人還是認可我的道理。”說完心下大驚,對一人道:“你怎麼在那邊?” 屠邪看著的人乃是韋子翁。屠邪認為慕容遼和韋子翁必定與自己一道,不想韋子翁此刻卻站在盧辭一邊。 慕容遼也是不解,道:“韋子翁,你這是為何?” 韋子翁道:“我覺得盧副門主說的很有道理。” 屠邪道:“大家都是同門,我在說一遍門規,門中大事,凡同意者過半,其餘之人便無條件遵從,否則便是有意生事,當格殺勿論。” 屠盧門的門規向來嚴格,所以能成為僅次於四方門的門派,與此不無關係。 但聽屠邪再道:“眼下再給時間讓大家仔細斟酌,不然就休怪昔日的門人下狠手了。” 言罷,有幾人來到了屠邪一邊。 墻頭上的陳巖對褚艷新道:“罷了,我原諒他了。” 褚艷新不解道:“夫君是原諒誰啊?” 陳巖道:“原諒那個叫韋子翁的,當時我為了拿到解藥,與屠邪相鬥,他則對我下了暗器,讓我中了和你一樣的毒。原本我心裡對其很是怨恨,如今看來,他並非一個完全的小人壞人,反而對其有些敬意,罷了罷了,現在我心裡已經沒有怨恨了。” 褚艷新道:“怪不得夫君對中毒的反應那麼清楚,原來是這樣,可是夫君當時還說所以清楚中毒的反應,是別人給夫君解藥時說明的。” 陳巖道:“我這麼說一來是怕你擔心,二來是覺得這般有些丟人。” 褚艷新微微一笑,道:“這不丟人,倒是覺得夫君很是英雄。” 陳巖苦笑道:“什麼英雄,若不是太白門的向泰相助,我現在可就被關在屠盧門裡了。” 褚艷新道:“可是夫君還是拿到了解藥,莫非解藥是那李悠悠給的?” 陳巖道:“你很聰明,就是她,不過要我將鹽道之事交於太白門打點。” 褚艷新道:“這是好事啊,林遊和敏副樓主不都同意了?” 陳巖道:“當時為夫對此事一無所知,這不過是誤打誤撞罷了。”說罷見褚艷新若有所思,問道:“想什麼呢?” 褚艷新道:“我隻是覺得該好好謝謝李悠悠。” “既然還有人執迷不悟,那就怪不得往日的兄弟們可了。”陳巖和褚艷新聽見了屠邪的話語,皆扭頭看去。 那盧辭和韋子翁等二十餘人依舊沒有改變站位。 屠邪當下一掌打出,直向盧辭,並且大喝道:“盧辭,今日我們就算是徹底決裂了,你等再不是同門之人。” 盧辭躲閃後也是一掌打出,使的是與屠邪一樣的掌法~屠盧掌法。 這屠盧掌法乃是鎮門掌法,向來隻有副門主及以上地位之人才能學得,唯一一次例外,乃是當年屠盧門的門主為了獎勵立下了大功的林遊,便讓其看了屠盧掌法的上部五路掌法。所以林遊並沒有看全其中,在離開屠盧門隨著華樓主進入影闕樓後,林遊苦心習練,然不管其怎麼練習,與高手過招時,都顯有漏洞瑕疵,若是學全學精了屠盧掌法,打出的威力是遠超屠盧劍法的。 屠邪與盧辭的掌法俱是嫻熟無比,過了十餘招,兩人誰也傷不得對方。 其餘之人出劍出掌,盧辭一邊二十餘人很快就被殺得隻有不到十人。 這是盧辭一方的一人將大門打開了,其大喊道:“盧副門主,快走吧!” 盧辭大聲回道:“你們先走,不要管我。” 這時一匹白馬狂嘶著從大門而入,乃是盧辭的坐騎。 屠邪大喊道:“將白馬驅逐去。” 門人開始將白馬驅逐,但白馬就是不離開,麵對眾人的驅逐,它來去兜轉,一直向著盧辭而靠近。這白馬多年跟隨盧辭,已通曉人性,知道盧辭此刻正深陷危險之中,大門打開後,方便不顧一切前來相救。 屠邪大喊道:“斬殺白馬。” 眾人長劍刺出,白馬狂嘶不已,很快便倒地,眼睛直溜溜地看著盧辭,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竟然流出了淚水。 盧辭一瞥眼間,看到白馬的眼神,其中滿是淒涼,想到這些年裡它跟著自己奔勞,如今死於昔日兄弟之手,一股痛楚湧上心頭,道:“屠邪,你為何連它也要殺?” 屠邪道:“因為它要帶你走,而我決不能讓你走。” 盧辭呼的一掌打出,向屠邪猛擊過去。 屠邪雙掌打出,接下盧辭全力一掌,整個人漂退到三丈外。 盧辭來到白馬身邊,那白馬還有些許氣息,見盧辭前來,它微微嘶鳴著,頭往盧辭身上靠。 盧辭對白馬道:“你已將死,尚且懂得念主,這比世上的很多人要強。” 屠邪道:“盧辭,你不必指桑罵槐,今日之事,乃是門規所定,非兄弟情義可說。”屠邪說著,已經來到了盧辭身邊,拳掌打出。 盧辭出招,與屠邪纏鬥起來。 而那慕容遼正與韋子翁相鬥,雖然兩人同是習練屠盧劍法,但是其慕容遼比韋子翁略高一籌,劍招來回過百後,韋子翁不敵慕容遼而受傷倒地。 慕容遼道:“你明明有很多機會,可是為何不用暗器來對付我?” 韋子翁苦笑道:“慕容遼,我該怎麼說。對兄弟,我實在不知道該怎麼用這暗器。”說著將暗器拿了出來,狠狠地扔在地上。 慕容遼心下感動,長劍雖在手,卻也再使不出一招來,他扭頭看著門人的打鬥,心下悲愴起來,屠盧門怎麼會有今日這般場景? 屠邪見韋子翁倒在慕容遼跟前,而慕容遼卻不動手,屠邪大怒,道:“慕容遼,你在乾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