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第一百五十九章:飛魚幫的交易 柳琴琴道:“這不奇怪,其實在師父的心裡,長年都在憂慮著,這於師父的身子,傷害太大了。” 陳巖想起了在大相國寺比武尋將大會上的鬼魅太監,以及李悠悠當時說的話,他點頭道:“說的是,如果一個人長久地憂慮,便會傷身費神,所以她早早去世也就不足為怪了。” 柳琴琴道道:“師父其實很了不起,她以書法之力突破了傳極寶典的習練瓶頸,隻是對武學的領悟與突破這一點,即便天下之大,奇人之多,也無幾人可能夠做到。” 陳巖不解,道:“此話怎說?” 柳琴琴道:“夫君不知,習練傳極寶典這門武功,需要在極其痛苦之下方得開始,僅僅這第一關,就不知道難倒了多少想要習練它的人,不過師父另辟蹊徑,以極其沉靜的心境加以突破,終於找到了另一條習練傳極寶典的辦法。” 陳巖道:“這麼說來,琴琴你也應該習練了傳極寶典。” 柳琴琴點頭,道:“要不然尤若這一掌受下來,我的性命早就不保了。” 陳巖奇怪道:“奇怪了,既然你師父有習練書法的心境,為何還會憂慮?” 柳琴琴苦然一笑,道:“現在跟夫君說了這些事,我的心裡忽然間有了另一番感悟,也明白了師父的心裡為何總有一股無法消弭的憂慮。師父隻是平時看似心境淡然平靜罷了,她是在強行壓製著自己的心緒。” 陳巖嘿嘿一笑,道:“你跟你師父的這個,什麼什麼,嗯,或許應該叫感應吧,總之我無法體會其中。” 柳琴琴淺淺一笑,道:“現在正好是桓孤信歸隱十五年的期限,而他將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將師兄昭林從蜂島帶走。” 陳巖嘆了口氣,道:“看來又一次亂世生啟的時間,就在當下。唉,我父親當年就是因為乾坤之軸而死,今日想來,一些事情似乎冥冥中注定,我決不能讓其得逞。” 柳琴琴忽然輕喚道:“夫君。” 陳巖道:“怎麼了?”說罷看著柳琴琴的雙眼,其眼中滿是柔情。 陳巖再問道:“怎麼了?” 柳琴琴道:“夫君,柳琴琴與你相遇,乃是是天意如此。”說著將身子埋入陳巖的懷中。 陳巖感到柳琴琴的內力不繼,便再給她輸真力,柳琴琴如前沉睡過去。陳巖看著書桌上的藥水,將其拿過來給柳琴琴的身子塗上,心道:“此不如我來弄,悠悠隻需專心照顧好威威即可。” 想罷,陳巖便走出屋子,打算到李悠悠那裡去,忽然看見一人在不遠處對自己微笑。 陳巖看了看,隻是覺得此人有些要眼熟,然而他並沒有在意,轉身就要往李悠悠的屋子走去。 那人又說道:“柱國大人,真是好大的忘性啊。”說著故意笑了幾聲。 陳巖覺得此人的聲音熟悉,轉身向那人緩緩走去,一邊走一邊細細打量起那人。 那人道:“柱國大人,沒有想到吧,所以在此等柱國大人自己出來,是為柱國大人著想,如果不這樣,怕會嚇著你。”說罷迎著陳巖走了幾步。 陳巖越是靠近那人,眼睛瞪得越大,他驚訝道:“天啊,前輩,真的是你麼?” 原來那人便是鬼魅太監,其開懷而笑,說道:“柱國大人沒有看錯,就是我。” 陳巖欣喜而又大惑不解,道:“前輩,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你不是已經……唉,你怎麼是這一副打扮呢?這不是奴仆們穿的衣服麼?” 鬼魅太監道:“因為隻有如此,我才能避開乾坤之軸的耳目,悄然前去心島,看看那乾坤之軸到底是怎麼回事。總而言之,有了這副打扮,我做事就少了許多羈絆。” 陳巖道:“明白了,原來在大相國寺的事,前輩早就跟皇上約定好了。” 鬼魅太監點頭道:“連你都瞞過去了,其他人就更不用說了。這些年裡我來去無蹤,一心打探關於乾坤之軸的種種,但即便這般,依然被乾坤之軸的人暗中處處設提防著,使我步步維艱,所以眼下隻有這般做法,那些不可預料的阻力才能達到最小。” 陳巖道:“可是百裡師兄不也來了麼,乾坤之軸的人終究還是會提防著。” 鬼魅太監笑道:“那就讓他們去提防你的師兄好了,我則可以完全放開手腳。唉,眼下隻能這般,若你的師兄百裡集沒有前來,乾坤之軸的人也不會相信這條船上隻有你一個高手,自會有高手前來提防,如此一來我假死與否已經沒有作用了。如今百裡集在明,我在暗,如此是苦了他。” 陳巖道:“前輩說的很有道理,事情考慮之周全,陳巖自認不如。” 鬼魅太監道:“對了,那姑娘在屋子裡跟你說了什麼?” 陳巖道:“原來前輩也料到了。” 鬼魅太監道:“不僅是我,皇後娘娘也料到了,要知道敢從幽冥海道走的人,要麼是經常在海上出沒的海盜,要麼是乾坤門與乾坤之軸的人。那女子不可能是海盜,更不可能是乾坤之軸的人。” 陳巖道:“前輩此時沒有睡,我想皇後和師兄這時也沒有睡吧?一些話我們不如當麵一並說了。” 鬼魅太監嗬嗬一笑,道:“不錯,看來那個姑娘跟你說了很多,我們走吧,皇後娘娘和你師兄百裡集,他們也想知道關於乾坤門與乾坤之軸的事情,他們現在還在喝茶,跟我來吧。”說著往道然所在的屋子走去。 陳巖跟著鬼魅太監到了道然的屋子裡,看見百裡集和道然正在其中飲茶。 陳巖向其拱手作揖,道:“陳巖見過皇後,見過師兄!” 道然嫣然一笑,道:“柱國大人就不要多禮了,大家猜想你或許知道了乾坤門與乾坤之軸的事,都在等你述說,快請坐吧!”說著給陳巖倒了一杯香茶。 陳巖坐下,端起茶杯,茶香沁鼻,贊道:“好香的茶。”說著一口喝下。 道然見陳巖一口將茶水喝下,忍俊不禁,道:“看來柱國大人是口渴了。”說著再倒了一杯茶。 陳巖笑道:“陳巖有些粗魯,讓皇後娘娘見笑了,剛剛才得知乾坤門與乾坤之軸之間的種種事情。”說著便把柳琴琴對他所說的一一講述出來。 且說此時馮鐘象在船頭的甲板上,目光注視著前方。月光下,一個黑影出現在前方,過了一會,可以清晰看見一條大船攔在當前。 尤若來到馮鐘象身邊,道:“這麼晚了,馮樓主要做什麼?” 馮鐘象道:“我要見一個你不認識的人,與他做一個交易,你看,他就在那船上。” 尤若看去,道:“我長年居於心島,不如馮樓主出來的次數多,所以認識的人自然不比馮樓主。不知道馮樓主要做什麼交易?” 馮鐘象道:“你放心好了,此事是為了我們能安然地前去蜂島,並非其他。” 尤若道:“既然如此,我便不在此停留了。”說著走到一邊,藏於暗處,想看看馮鐘象到底在弄什麼。 這時候一人前來尤若的身後,那人便是程橙,尤若向程橙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 程橙小聲說道:“你在做什麼?”尤若則小聲地回道:“我想看看馮鐘象到底在乾什麼?” 程橙心道:“原來是這樣。”便跟著尤若一起看著甲板上的馮鐘象。 隻見馮鐘象下令拋錨,然後親自揮舞乾坤之軸的令旗。在他的身後,四個人一起抬著一箱金子,等著對方來人。 兩船相靠,過來了兩個人,為首之人濃眉大眼,膀大腰圓,身負一把大刀。此人是誰,便是飛魚幫的幫主,陽橋。 馮鐘象道:“陽幫主,你還沒有認出來?” 陽橋上下打量馮鐘象,拍手道:“哎呀,原來是馮兄弟,我們已經好久時間不見啦。” 馮鐘象道:“是啊,我們是好久沒見了。” 陽橋道:“看樣子,馮兄弟應該是有事找我。” 馮鐘象道:“不錯,今日相見,是要跟陽幫主做一樁交易,隻是不知道陽幫主有沒有興趣?” 陽橋道:“怎麼會沒有興趣呢,我們直言直語,不搞什麼彎彎道道,隻要馮兄弟給的數目足夠了,不管什麼交易我飛魚幫都會接下。” 馮鐘象指了指那一箱金子,道:“陽幫主放心,數目肯定是足夠的。” 陽橋看了看那箱子,道:“好吧,馮兄弟有什麼事就直說。” 馮鐘象道:“就在這幾日,幽冥海道會有一隻船經過,你們隻需要在南下的出口處阻攔那隻船就行。” 陽橋道:“此船有何特征。” 馮鐘象道:“很簡單,大而豪華。” 陽橋道:“需要我們去阻攔多長的時間?” 馮鐘象道:“其實隻要兩個時辰即可,不過最好能阻攔他們一天。” 陽橋道:“大而豪華,那麼想來一定是東魏朝廷派出來的船,而能通過幽冥海道的入口,則說明其上必定有高手,不然他們很難應對守龍的侵襲,馮兄弟,我說的沒錯吧?” 馮鐘象道:“陽幫主分析的不錯,不過在他們當中隻有一名絕頂高手。陽幫主聽說過的,他叫百裡集。” 陽橋道:“百裡集,哈哈,我聽說過,原來是馮兄弟的師兄前來了,你們師兄弟還真是有趣,這是怎麼回事啊。”說著立刻收起笑容,道:“是我的錯。不該問的我不問,隻需要做好自己的事情就行,希望馮兄弟不要生氣。” 馮鐘象道:“此交易如何,陽幫主還沒有給個答復。” 陽橋沉思了一會,緩緩道:“馮兄弟,恕我直言,既然他們當中有一名絕頂高手,而且還是天下聞名的百裡集,想來到時候我飛魚幫付出的代價可能不低,所以這一箱銀子不太夠。” 馮鐘象哈哈大笑起來。 見此,陽橋麵有慍色,道:“不知我那句話讓馮兄弟見笑了?” 馮鐘象道:“陽幫主,你我多次打過交道,一些道理我還是懂的,陽幫主放心,這其中不是銀子,而是金子。我想這數目應該夠了。”說著示意將箱子打開,裡麵是黃燦燦的金子,月光之下,金子閃閃發光。 陽橋與馮鐘象相視而笑,前者道:“如果是金子的話,那數目就夠了。這都怪我,四個人抬一個箱子,想來其中必定是金子,都怪我這個腦袋不會想事,馮兄弟,那就這樣吧,我答應你,阻攔他們至少兩個時辰,馮兄弟若是覺得可以,此事就成交。” 馮鐘象道:“當然沒問題,成交。”說著讓人將那一箱銀子拿走。 此時在暗處,尤若和程橙正在看著馮鐘象所為。尤若對身旁的程橙說道:“馮鐘象確實忠心耿耿,唯一不好的地方,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就是太念舊情了。” 程橙道:“這或許是他與乾坤之軸其他人不同的地方吧。” 尤若道:“這點確實與乾坤之軸的其他人不同,不過這實在不好。” 程橙將話題轉開,問道:“對了,我來找你,是想問你那件事情你打算什麼時候才辦?” 尤若道:“看你的意思,難道是想現在就辦了此事?” 程橙道:“不錯,我覺得此事宜早不宜遲,越快越好!”, 尤若扭頭看著馮鐘象從甲板上離開的身影,道:“不要急,我看此事還是等明日吧,隻有等大家都歇息好了,事情才能辦好。” 此時在道然的屋子裡。 陳巖把所知道的全都說出後,道:“皇後娘娘,前輩,師兄,關於乾坤之軸與乾坤門的事,我所知道的就隻有這些了。” 百裡集道:“幫助連深終結了寧國亂的亂世的那個神秘女子,居然是顧靜姝,了不起,實在了不起。”說著對陳巖道:“師弟,你應該知道寧國的神女廟吧?” 連深登基時,按照祖製修建陵墓,在陵墓東邊十裡的地方,連深讓人修建了一個神女廟,眾人皆不知其意。 陳巖道:“知道,聽師兄這麼說來,或許就是皇上為了紀念顧靜姝而建的。” 百裡集道:“她真是個了不起的奇女子,世上多少男子,竟不如一個女輩。” 就在這時,一名士兵前來道:“報。” 鬼魅太監道:“現在是什麼時候了,怎麼還有事情來報,若報來的是雞毛蒜皮的小事,我可不饒你。”言語間有些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