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藥丸的藥力,很快就起了作用,顧遠體內原先紊亂的真氣,竟慢慢被疏導開來,經脈的疼痛也緩和了不少。 薑薇梓新學的點穴手法頗為厲害,顧遠自負分分鐘沖破的封鎖,竟絲毫沒有解開的跡象,他又掙紮了一會兒,便放棄了短時間自行沖開穴道的想法。 “暴力女,你什麼情況,怎麼這種時候還搞窩裡鬥,什麼人不好學,偏要學那個妖女。”即使剛剛經歷了,先前紅衣女子出手襲擊同伴之事,顧遠看向薑薇梓的眼神,仍充滿了疑惑與不解。 薑薇梓看著神情怪異的顧遠,嘴角露出一抹笑意,“好了好了,這藥我剛才不也吃了一顆嘛,沒事的,不僅沒毒,還對功力精進大有好處,你就放寬了心吧。” “那穴道呢,一般手法我最多三五次就沖開了,這又是怎麼一回事?該不會也是為了我好吧!”顧遠沒好氣道。 “這種點穴術,倒是我專門為你而學的。但你也可以放心,隻要時辰一到,就會自然解開,你就不必白費功夫了。” 薑薇梓活動了下有些僵硬的身子,盡情對顧遠嘲笑了起來,“哈哈,想起你剛才那無辜的眼神,和現在這幅狼狽的模樣,好像還有些萌呢,來再給姐姐笑一個。” 張永年仍是不動聲色,柳夫人先張永年瞥了一眼,隨後看著顧薑二人不禁啞然失笑。 “不是我說你啊暴力女,你聽清楚了嗎,要想治療,就要你我去練什麼雙修術。你就算再急著離開這裡,也不至於這麼乾吧,不會真當自己是什麼少門主的丫鬟,要為少門主練功,而獻上一切吧。” “我呸,你想得美。柳家的這部雙修術,隻是需要兩個人,同時用內力刺激經脈罷了,才不是你想像的那樣齷齪。”薑薇梓輕啐了一口沒好氣道。 “增加經脈強度,提升真氣容納量,不止於你有益,對我也是一樣。除了付出真氣時間陪你練功,我根本沒有損失,順帶著還能完成任務,我為什麼要不同意呢!”薑薇梓臉色一紅,有理有據地解釋了一番。 她重新恢復了,原先清冷的麵目,緩緩行至顧遠身後道:“我們二人前段時間練的功夫,已經涉及了雙修術的基礎,要不是它幫忙,你真以為憑你就能天才到,隻用幾個月功夫,硬接兩招盧家穿空掌嗎?” 顧遠又瞥了一眼張永年,發覺他也一臉嚴肅模樣,頓時腦內一陣翻騰。 “你就乾脆點應下這事,小薇說的話都是真的。”一直一言不發的張永年,也跟著勸道。 “我正巧要補強輪轉神功,你們就給送來個好機會,這裡麵八成有詐,我才不上當,你們還是另請高明吧。”顧遠一扭頭背過臉去。 乍一看柳家出藥又出功夫,自己隻要一股腦接受就是了。但天下沒有免費的晚餐的道理,他還是明白的。 顧遠有一種感覺,隻要應下張永年這回的安排,更大的麻煩八成就會跟在後頭出現。他隻是稍作分析,立刻果斷拒絕了,柳夫人的交易。 顧遠遲遲不同意,其餘三人也沒了主意,四人在小院裡一直僵持不下。 “難道你對今晚的前因後果,就一點不好奇?反正穴道還有點時間才能解開,咱們就聊著天解悶吧。” 薑薇梓看著顧遠對自己,一副氣鼓鼓的模樣,眨著美眸挑逗道。 顧遠也閑得無聊了,壓抑不住好奇心道:“那咱們就先聊個十文錢的吧” 他心中卻暗道:“閑著也是閑著,說說話也能不那麼無聊,反正我也沒說聊明白了,就答應幫忙。” “好,你想知道的事,我們都會告訴你,隻是待會兒,可能你就笑不出來嘍!”柳夫人似是看出了顧遠的心思,一邊漫不經心地撫摸起衣服上的飄帶,一邊爽快的回道。 “柳長青前輩受傷的事情,早不泄露晚不泄露,偏偏這回辦宴席,才被披露出去。消息究竟是誰傳出去的呢,事情的真假,又是怎麼回事呢?”顧遠眉頭一皺,問出了第一個疑點。 “老柳的癥狀,雖不像你們所見的那麼嚴重,但也極大的限製了他的實力。今晚這個局,表麵上是為姓盧的所設,實際還是想向齊王傳遞消息,示敵以弱。”張永年捋了捋胡子,搶先回答了顧遠的第一個問題。 “我就說嘛,黃宜祿的便宜老爹,我也是見過一次的,分明是個官迷和財迷,哪像是會對江湖上所發生的事感興趣的人。怪不得暴力女之前喝茶的時候,神情多少有些不自然,原來是編故事設套給我鉆呢。” 顧遠瞟了薑薇梓一眼,心中想道:“所以今晚的事,那個姓盧的隻是個小棋子,真正的目的,卻是讓那個紅衣女要帶回消息。她拿到令牌,高興的幾乎忘記了一切,要是讓她知道連她也被利用了,真不知道又會是一副怎樣的表情?” 本來顧遠還有點想笑,但想到自己也稀裡糊塗陷在局裡,心中剛起的笑意又消散開了。 “那個女的為了令牌,替你們對付那個姓盧的,她應該也不敢把今晚事情,都如實告訴齊王,這樣她不還是要帶個假消息回去嗎?” “這不就要謝謝少門主了嘛!你和小薇在晚宴的表現,可是在眾目睽睽之下發生的,盧仲樓過來找你的麻煩,知道的人也是不在少數。” 柳夫人胸有成竹、得意洋洋地繼續道:“我那好師侄,隻要想把事掩蓋過去,你不就是那個最佳的背鍋人嗎?” “原先的打算,是讓唐道育親手給你喂食那顆藥丸,這樣就更能讓她相信柳家與千機樓交惡,少了個事後找茬的麻煩了。” 柳夫人看著薑薇梓,眼睛笑的彎彎的,似乎是復盤到了套路中的妙處。 “為了這事,我們也沒少花功夫,你剛才被她擒住時,是不是感覺體內真氣不聽使喚?那可不是輪轉神功出了岔子,而是我還讓小薇,在茶水裡加了擾氣散。” 柳夫人也不避諱對顧遠動手腳的事情,一點不擔心,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顧遠可能會以拒絕幫忙治傷,而報復柳家,語氣中隻透露出對己方手段的得意。 “她回去後,少不得要把對付那姓盧的的事情,全都推到你這位少門主身上。” 張永年兩手交叉抱在胸前,不緊不慢地補充,“說話的時候,真假摻和在一起,最不容易被看破。而你今晚的表現,實在是出乎預料的好。所以她這次回去,少不得要添油加醋,誇大你輪轉神功的威力。如此一來在齊王那裡,你可又要出名嘍。” 分析到這裡,顧遠仿佛聽到了,張永年省略的那句,“既然如此,還愁你不乖乖接受安排嗎?” “套路,都是套路,合著你們在這兒等著我呢!我靠,你們這幫玩心術的,心裡都太臟了,老子和你們比起來,簡直乾凈得就像張白紙一樣。” 在顧遠心中,不知有多少隻草泥馬奔馳而過後,柳夫人又緩緩開口道:“所以你今晚超常的表現,雖然超乎我們預料,效果卻更勝我們先前的設想,推你一把的人,也包括你自己啊。” “原先我打算埋伏在不遠處,等唐道育給你喂了藥離開後,再現身為你說明這些事。現在因為你那一手怪招,反而誤打誤撞地,把戲演的更真了幾分。上次也是這次也一樣,如此看來,你還真是我手底下的一員福將啊。” 張永年不知使了什麼功夫,他周圍地麵上的灰塵圍繞著他慢慢形成了一個螺旋而起的氣旋,原本被石灰染白的地麵一下露出本來的顏色。 顧遠也不知張永年這話是真心實意還是有意挖苦,抑或是威脅自己,隻得默不作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