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男人若以為自己了解女人,他無論受什麼罪都是活該的。 ——古龍·《多情劍客無情劍》 柳夫人聽完張永年的話,又用手指了指顧遠,臉上多了一抹戲謔的笑容。 “每代人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做,我看你也就不便越俎代庖了,少門主快些來接回她吧。” 顧遠呆呆站在原地楞了一陣,柳夫人有些不難煩地嗬斥道:“你們師徒倆都是一個樣,明明很容易的事,卻總要猶豫,等到錯過了機會,可找不到後悔藥吃的。我數三聲,少門主再不來接她,我就讓師侄把她帶回去,反正賣給齊王一個人情,也不失為一個好選擇。” “一...二...”三字還未出口,顧遠幾步踏出,已落到院落中,離柳夫人四五尺處。 柳夫人看著立在身前的顧遠,嘴角一抹笑意一閃而過:“孺子可教,還算有些擔當,武功雖比不上某些人,責任心卻是強到不知哪裡去了。這小美人交還給你,你可要接穩了,千萬別失了手。” 柳夫人先在薑薇梓胸口大穴,連點幾下,接著毫不費力地將薑薇梓,朝顧遠甩了出去。 薑薇梓整個人在空中,劃出一道拋物線往顧遠處飛去。柳夫人丟出人的手法十分老練,力量不大不小,正巧可以讓攤開手的顧遠,穩穩接住薑薇梓。 薑薇梓經過一番折騰,仍毫不見有醒過來的跡象。顧遠見她還是醒不來,就先往她人中猛掐了一把。 可任憑他怎麼掐,薑薇梓卻仍是沉沉地睡著,若不是她身體依舊溫熱,鼻子處還不停傳來陣陣呼吸,顧遠幾乎就要認定懷裡的是一具屍體了。 見無法喚醒薑薇梓,顧遠隻能先把她放置到一邊的墻角,並以疑惑的眼神看向了柳夫人。 “不用擔心什麼,剛才的七絕散沒被你服下,她現在就成了,我手上的唯一籌碼,我是不會取她性命的。隻是我的獨門鎖穴手段,總歸是有些霸道,算時間還需要一炷香時間,她才能完全蘇醒過來的。” 柳夫人對顧遠解釋完畢,又瞟了紅衣女子一眼,那眼神似是怪罪她辦事不力,又像是對她對張永年諂媚的樣子,表示不屑。 紅衣女子感受到柳夫人的灼灼目光,眼神隻暗淡了一瞬,旋即又重新對張永年展露出笑容來。 柳夫人此時再看向了顧遠道:“不是每次舉棋不定時,都會有個人在你耳旁,念叨‘一,二,三’提醒的。有些機會可是一閃即逝,錯過了便不再有的。” 顧遠聽到這雲裡霧裡的幾句話,感覺一時摸不著頭腦,隻求助似的,看向了自己師父。 這一看卻讓顧遠更加頭大了,因為張永年那水波不驚的表情,在一瞬見竟產生了,一絲稍縱即逝的波動。 紅衣女子見醒著的三人,都不再言語,便率先開口打破了院中的寧靜,“時候也不早了,師叔你忙碌一天也累了,便不再打攪您了,師侄這就先回去復命。您放心,增山派今後絕不會招惹您的,我替我師父向您保證。” 她又轉向張永年道:“張護法也請不要為難晚輩,相信您也不想和齊王殿下就此鬧翻的。” 紅衣女子先是發出“咯咯”笑聲,隨後又扮出一副畏懼,柳夫人及張永年的模樣。 緊接著她一步踏出,已經默默退出一丈來遠,離開了盧仲樓身後處,拾起地上那隻峨眉刺,將其重新放回到腰間,便接著朝院子門口跨去了。 “你別光顧著一個人走啊,他你不順帶處理一下嗎?好歹也是和你一夥的,我這裡可容不下他。”顧遠指著地上趴伏在地上,麵無血色的盧仲樓道。 紅衣女子腳步一停道:“師叔,姓盧的您打算怎麼處理?他今晚頂撞了柳前輩,不如我就把他留給您處理吧。”紅衣女子畢恭畢敬地問起柳夫人對盧仲樓的處理方法來。 “留給我又有什麼用,處理起來還怪費事的,還是讓他從哪裡來,回哪裡去吧!”柳夫人冷笑看向紅衣女子,又把問題重新拋給了她。 紅衣女子眉頭微皺,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道:“我懂了,橫豎您也把信物都交還給我了,也算我欠您一個人情,我就順手幫您給他料理了吧。” 紅衣女子偷襲自己人的消息,絕對不能被泄露出去,此刻即便江湖小白顧遠也明白過來,“料理”一詞的意思了。 “手段需得使高明些,可不能讓人家認為這件事,和柳家有什麼關係。要是落下話柄,我也隻好請少門主作證,將今晚的真相大白於天下的。”柳夫人冷笑一聲,威脅之意溢於言表。 “我會把這件事,處理得很乾凈,絕不會讓人懷疑到柳家頭上,請師叔放心。” 紅衣女子一手提起盧仲樓,另一隻手沖顧遠來了一記飛吻。接著便朝門外一步躍起,遠離開去。 她的身法十分靈動宛如一隻乘風而起的大鳥,經過落地起跳三兩次後兩人就消失在月色下沒了蹤影。 “這家夥的輕功,真是不錯啊,以後有機會,我也得學上一點好方便跑路。”顧遠看著離去的紅衣女子,心裡默默想著。 柳夫人看著遠去的紅衣女子,緊繃的神情略微放鬆了下來。 顧遠沒注意的角落裡,薑薇梓終於也從昏迷中,清醒了過來,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卻沒有選擇立刻就站起來。 “他們的事情解決了,接下來輪到我們談交易了。”柳夫人看著紅衣女子遠去,目光也重新回到顧遠的身上。 柳夫人又拋出一隻青色瓷瓶給顧遠:“所謂久病成良醫,瓶子裡是我和你師父,多年研究治療內傷煉出的藥。這可是好東西,不僅能調理拓展被真氣所傷的經脈,還能增強習武之人的體質,對你有缺陷的輪轉神功,也是大有裨益。” 顧遠聽到這裡,略有些心動,於是隨手打開手中瓷瓶,從中倒出了一枚黑色藥丸,隻嗅得一股熟悉的藥香味撲鼻而來。 看著先前到手的另一枚藥丸,把它們稍作比較後,顧遠心底不禁罵出了聲,“我靠,她真以為換個包裝就能糊弄過去,這女人是真瘋了!” 他迅速地把手頭兩顆藥丸,都放回瓶裡,塞好塞子露出一副“你耍我呢吧!”的表情看向柳夫人。 要不是此刻仍未回復實力,又明知不是柳夫人的對手,恐怕這隻瓶子就要飛到對方臉上了。 “不用擔心,給那丫頭吃的根本不是什麼七絕散。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要想治好柳長青的傷,以你目前那三腳貓的輪轉神功,是遠遠不夠的。還需要讓你們二人,練習一種雙修的功夫,進一步增強你的經脈,最終才能承受住,那持續了多年的真氣亂流的。”柳夫人說完,又不懷好意的望向了,薑薇梓所在的方向。 “現在暴力女也不在你手上,又有什麼威脅我的籌碼呢?勸你還是早點回去洗洗睡吧,至於那什麼雙修的功夫,還是多去和你丈夫一塊練吧。” 柳夫人聽完顧遠的話,兩手往腰後背了過去,比起先前更放鬆了一些,一副“你反正趕不走我”的神色。 顧遠見女子,仍不見有走的樣子,又繼續道:“再不走,萬一我明天嘴巴把不住門,把今晚的事泄了底,那可就麻煩了。” 見柳夫人仍一副有恃無恐的模樣,顧遠威脅的話才剛剛說完,身體卻慢慢退近了,薑薇梓正抵著的墻角處。 不遠處的張永年,看著顧遠小心翼翼的樣子,先是苦笑一聲,接著又不禁搖了搖頭。 顧遠提起了十二萬分的注意力,看向柳夫人,可就在他還未察覺到異樣的時候,被安放在一旁墻角的薑薇梓,突然起身一個箭步向前趟出,瞬間來到了顧遠身後。 顧遠剛要回頭,背後就被連續點中數下,接著就呆立原地無法動彈了。 薑薇梓飛快地將顧遠手中瓷瓶打開,又從中取出一枚藥丸,塞進了顧遠口中。 那藥丸一接觸舌頭,便一下化作汁水流淌下去。顧遠隻感覺一團清涼汁水在口中散開,連吐都來不及,便被喝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