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將一個小盒甩了出來,顧遠打開一瞧裡麵按竟是一隻手掌大小的黑色飛爪,飛爪的尾端,由一條半指粗細、三丈來長的半透明繩索連接著的。 “這是我年輕時候的一件吃飯家夥,我和師姐給它起了個名字,叫做攀天爪。那截繩索,是當年我和師姐從將軍府偷出來的冰蠶絲所製,別看隻有這麼點細,吊起三五個人的重量,都沒什麼問題的。” 女人幸災樂禍地笑了笑,起身後打了個飽嗝繼續道:“教了你輕功和穿花蝴蝶手,現在又把這個給了你,恐怕連增山派的不少年輕人,都沒你這種待遇。以後哪怕靠這行為生,也能不愁吃喝了,還是我對你好吧。” 她說完儼然一副顧遠授業恩師的驕傲模樣,接著又瞥了張永年一眼,旋即又動手給自己倒了一杯茶。 “媽的,花那麼多錢,就換了個盜竊的作案工具回來,老子好像還是血虧啊。”顧遠看著這造型奇特的飛爪,還是為那二百貫錢感覺一陣肉疼。 “好了,你就別繼續捉弄我徒弟了,他現在主要的任務,還是先把輪轉神功給練好。” 張永年看著顧遠手裡,遊姓老者給他的冊子道:“遊老的棍法可是一絕,你可以回去研究研究,到時候可能會有大用。黃家給我們和柳家,都發了婚禮的請帖,最近一段時間,你就不要讓小薇出門了,免得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顧遠聽張永年提起薑薇梓,突然對年姓女子開口道:“年姐姐,這個東西我應該用不上。倒是小薇她,最近一直苦於沒有新的功夫去練,不如我明天讓她到這裡來,你也教她一套功夫吧。” 顧遠拿起裝有“攀天爪”的盒子輕輕一拋,將它還給了年姓女子。 “你小子是最近本事見長,覺得小薇揍不動你了,又皮癢了是吧。不過你能為她考慮,比某些木頭已經好上不知多少倍了,‘攀天爪’我是用不上了,你還是把它收回去吧。” 女子又把手伸進懷裡,重新摸出一個布袋道:“這是我上次使的那種暗器,還有它的鑄造圖冊,你可以把它交給小薇。這東西可比她現在用的飛針,威力大得多了。”女子將一隻布袋連同盒子,一起扔回給顧遠。 顧遠接過布包略微上手一摸,數出裡麵還有六七發飛鏢,他微微對女子施禮後道:“謝謝師娘哦不年姐姐,贈鏢。” “誰又讓你叫我師娘了,張永年他有我教你的東西多嗎。等這次的事情了結,不如就轉投我門下算了。我和師姐兩人,可以把畢生所學,完完整整都教給你。到時候我就做你的新師父,量他也不敢反對。”女子聽顧遠直呼自己為師娘,嘴上說著不滿,實則麵帶淺笑並無惱怒。 “您的好意我心領了,不過一日為師終日為父,我還是不要改投師門比較好。對了,我還有些事情想向師父請教。” 顧遠將幾張圖冊,遞給一語不發的張永年道:我琢磨到了一個優化神功的針灸法,最近又略微實驗了一下,不過這針法越往後越是危險,不知道您能不能給我一些指導。” 接下來,顧遠照著冊子,給張永年敘述了一下,自己推演的針法。張永年聽完顧遠的敘述,麵色一下變得凝重起來,一旁的女子也不再嬉笑。 “這辦法倒是有些根據,但這最後一步需要刺激這幾處穴道,確實是有些危險,就算成功施展,後果恐怕也不是能輕易承受的。你的功夫進展不錯,就不必鋌而走險了,還是先把它給放下吧。” “我知道了,回去以後,我還是老老實實練功吧。”聽到張永年得出了和自己類似的結論,顧遠不自覺地點了點頭。 顧遠慢慢收起老者和女子交給自己的東西,便繼續待在原地,等待張永年對自己的安排。 張永年指導了顧遠一些拳法和內功上的內容,不知不覺就過去了半個時辰。 “離計劃時間,還有不少日子,你就慢慢鞏固實力以期進步。我們還有些事,你還是先回去吧。” 看著顧遠離開後院的背影,年姓女子輕聲地對張永年道:“難道你就這麼看著小薇,再次走進龍潭虎穴嗎?” 看著麵沉似水的張永年,女子又道:“如果放任小薇離開,你又為什麼要放任,你徒弟和小薇越走越近。這小子可是個敢捋虎須的主,隻怕他知道了後,不會輕易放手。他要是出了事,我看你怎麼給柳長青交代。” “人非草木,他們這年紀的少男少女,更是容易產生情愫。也正因如此,小薇才會故意支開他,好讓唐道育單獨與她細談。說到底他們想要的,也隻是小薇身上的那件東西罷了,不至於取她性命的。再說,連血脈相連的薑家人,尚且不關心她的死活,我這冒充的舅舅,就更不必去操心了吧。至於我這徒弟,他要是成功留下小薇,就算皆大歡喜,哪怕不成功,也是對他心性也是一次鍛煉。如果連這關都過不了,那他也沒資格給長青治療。” “呦,這會兒成冒充的舅舅了,我記得某人那次出事之後,好像可不是這反應的哦。什麼‘哪怕是謝家,也不惜一戰。’也不知道是誰說出來的。” 女子輕笑著戳破張永年的話術,旋即又轉向一旁,把一時語塞的張永年晾在一旁。 張永年摸了摸下巴,緩過被人揭短的尷尬勁後道:“倒是你,這次怎麼對他們的事這麼上心,上次你不還我說討厭這小子嗎?” “這小子鬼主意這麼多,像極了當年的某人,對身邊人那股爛好人的勁,又和柳長青如出一轍,這樣難道還不夠討人厭嗎?”女子咬牙切齒後又淺淺一笑,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麵對張永年她總是不吝惜笑容。 “至於幫他,其實隻是想事情最後,能沿著我希望的方向,多偏轉一些罷了。”一向喜歡漫不經心瞇著眼的女人,終於再次完全睜開了她明媚的雙眸,與張永年對視起來。張永年也下定決心不再逃避女子,迎上了她灼熱的目光。 張永年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女子又不屑地朝他撇了撇嘴。“一天之內掌握穿花蝴蝶手和迷蹤蝶影步,期間還能掌握那項能力。即使是輪轉神功傍身,也不足以讓人進步如此之快吧!你到底是從哪裡,挖出來個這樣的怪物,要不是親眼所見,怎麼著我也是不會相信的。” “些許小心思罷了,主要還是他底子好!”張永年回答的敷衍程度,連孩子都瞞不過去。 他不願再作解釋,突然站起身子與女子相對而立,看向人去樓空的前院,慢慢將手背到了腰後。 “遊老交給那小子的東西,應該是長青的手筆。他到底心腸還不夠硬,把選擇的權利交了出來,不過我可不會再讓他由著性子來了。”張永年的語氣,已經變得有些決絕與陰狠。 “言不由衷。”兩人四目相對後相視一笑,異口同聲的說道。 “這些年,咱們都沒變,抑或說咱們又都變了。但我們倆都還是固執己見的人,任誰說服誰都不太可能,既然如此,在這件事上,那就走一步看一步好了。” 沒過多久,張永年率先離開了鏢局後院向城東疾行而去,年姓女子輕嘆一聲後,也轉頭往柳府的方向奔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