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的屋內,薑薇梓正在和顧遠講著救他的方法,顧遠仔細聽了半天,終於對其手段有了全麵的了解。 “那套針法我也有一些見解的,師娘也是少見多怪,這成功率依我看,怎麼著也得有七八成啊!一會兒到後麵,你聽我的安排上來紮就是了,保證紮完以後,就跟男科醫院廣告上說的似的,安全簡單隨治隨走,還不留後患。” 年姓女子一言不發地看著張永年,顯然對自己被利用一事,仍十分生氣,她手中緊緊地握著,那枚由薑薇梓挑選、顧遠送出的玉佩。 “這小子都這會兒了,還是沒個正形,也不曉得小薇平時,是怎麼受得了的。小子你可不能死啊,小薇此生傷心的次數夠多了,再加上這一筆,怕是也無力繼續支撐了。”她不斷默念著保佑顧遠的話,手頭的玉也被手汗浸得更為晶瑩剔透了些。 薑薇梓低頭做消毒措施時,顧遠則一直在不停地在鬼扯,這極大緩解了薑薇梓的壓力。 等準備工作完成,顧遠便開始教授起薑薇梓施針的步驟。好在之前,他已將鍛體訣和輪轉神功的口訣,教給了薑薇梓。隻是略微講解了一會兒,薑薇梓邊記邊畫,很快就懂了施針的原理和步驟。 顧遠盤坐在床上運轉起輪轉神功,三個周天後,便將經脈全數推至了最佳的狀態。與此同時,薑薇梓也做好了其餘的準備。 “第一張我和圖上的情形基本一致,我數三個數你依次按圖冊上的針位給我施針就行。一、二、三!” 薑薇梓以極快的速度,小心翼翼地對顧遠的身體進行著針灸,起初顧遠的反應還算正常,等紮到最後幾個穴道時,顧遠頭上滾落的汗珠,已將他周圍的床單打濕了。 薑薇梓的情況也好不到哪裡去,連續兩場作戰後,又多次給顧遠療傷,現在又一直緊繃著神經不敢稍有馬虎,很快輕薄的罩衫也被汗水浸透,玲瓏有致的曲線盡顯無遺。 若是尋常顧遠少不得要占占口舌甚至手腳上的便宜,此刻看著閉目不言的顧遠,薑薇梓竟有些懷念對方健康時調笑的樣子了。 “第二張...第三張...” 等到薑薇梓完成了第四張的圖冊上的針灸,顧遠這才猛的睜開了雙目道:“我果然是命大,整個治療都挺下七七八八了,還剩下的穴位,我沒有畫出來,就口述給你吧。” “玉枕穴、氣海穴、太陽穴、百會穴、神庭穴...”剛開始薑薇梓猶豫一下後還敢紮下去,越往後麵她的雙手已經顫抖得不再敢於下針,隨著一針一針紮下顧遠的麵色逐步好轉又轉黑,接著又好轉又暗淡下去。 “真的還要繼續紮嗎?後麵可都是輕易不能碰的穴道啊,我真的不敢繼續下手了。”薑薇梓站在原地手捏著銀針躊躇不前,聲音也越來越發顫。 “走到這一步也隻能繼續了,早點結束,我還答應欣兒,明天要和她去柳家拜年呢,現在我反倒成他家的債主了,再見到柳夫人,說話一定得硬氣點。”顧遠繼續說著話,卻用手勢示意薑薇梓要趁自己不注意時動手。 薑薇梓遲遲不忍動手,顧遠便問候起謝天臨和黃宜祿的全家起來。終於在他罵了,黃宜祿的第十六代祖宗時,薑薇梓眼見少年氣息越發微弱,終於下定了決心。於是在薑薇梓的擁抱下,治療以銀針刺入腎俞穴而告終了。 最後一針紮下去後,顧遠整個人都宛如一隻泄氣的皮球,再也無力維持坐姿,一下子連帶著薑薇梓,一同側躺著倒在了床上。 薑薇梓還在繼續,為顧遠不斷輸送著真氣,可她一切的努力都是於事無補,顧遠的脈搏逐漸變得孱弱,呼吸間隔越拖越長,身子也越發冰涼,一切都宣告著這次引氣針療法失敗了。 “顧遠,你怎麼了,你不能就這樣倒下,你不是答應我要給我畫像的嗎,你還答應欣兒要看著她長大,你不能這樣不守信啊。” 任憑薑薇梓竭力地抱緊顧遠,試圖挽留他,可他體內的生機,卻宛如抓不住的沙子般不斷流逝出去。 又過了一會兒,顧遠的瞳孔也變得暗淡和略微擴散,身子也由溫熱柔軟變得略微僵硬,顯然已經失去了返生的機會。 終於,薑薇梓在顧遠乾燥龜裂的嘴唇上,留下淺淺一吻,又慢慢取出她手頭留著的最後一根銀針,往自己太陽穴處紮去。 “沒關係,黃泉路上你不會孤單的,我會隨著一同上路。”隔壁兩人聽見正欲破門阻止,卻又聽見了混亂的動手聲。 就在薑薇梓即將對自己施針時,顧遠卻宛如回光返照般睜開了雙眼,同時奮力握住薑薇梓的手,迫使她在吃痛下鬆開了銀針。 “老子好不容易,把你這娘們撈回來,你可不能就這麼輕易死了。你一定得好好地活著,替我照顧好妹妹,再好好過完自己的一生,才不浪費我費這麼大力啊!”顧遠一手在床鋪上掃了下,包裹銀針的褡褳,就重重落在了地上。 他又把薑薇梓的手臂,死死固定在身體兩側,以低不可聞的聲音,緩緩繼續道:“至於‘你要嫁人,這種事情不要啊!’或者‘至少等我死了十年之後,再嫁人啊。’這種話,我卻是說不出來。不過你也一定,不能為了報仇,胡亂與人交易,把自己嫁出去啊,尤其是千萬不能,嫁給謝天臨和黃宜祿那兩玩意兒!我知道你也不愁沒人喜歡,真那到那時候,就選個你喜歡的人吧。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 顧遠的嘴角含笑,聲音卻越發低沉無力,吐字也越來越不清晰了,“要是以後你想我了,和我妹妹兩人,一起來墳頭看看就行了。不過有件事我在前聲明,可千萬不能帶著老公和孩子過來哦!我這人沒那麼小氣,但也不是能大方到這種程度的!” 顧遠用盡最後保存的一絲力氣,擁抱住薑薇梓,打斷了她企圖自盡的動作。隨後又接上一個翻身,將她挪至了上方,又像那個令人難忘的夜晚一樣,攬著薑薇梓的後背,徹底昏死了過去。 薑薇梓也不知道,自己就這樣在顧遠身上趴了多久,她發覺顧遠的身子,並未就此繼續僵硬下去,反而還透露出微弱的生機。 不願就此放棄,她掙開顧遠的雙臂,又把附耳至顧遠的胸口,試著傾聽著他漸漸消失的心跳。 “撲通撲通……”顧遠的心臟由死寂中,發生了變化,漸漸傳來了微弱的跳動。 薑薇梓又想起顧遠曾和她提過的心肺復蘇的辦法,那時她隻覺得顧遠的說辭有和她調笑的成分,但此刻她卻有了死馬當活馬醫地嘗試一次的想法。 薑薇梓以三四十次按壓胸,接兩次長人工呼吸的方法試著。十幾次人工呼吸過後,她的臉已逐漸羞得通紅,像極了那一個夜晚。 隻因她明顯能感覺到,自己的小腹及臀股摩擦時,不知不覺間已有一個硬質的東西,對她的行動造成阻礙。 薑薇梓也不是少不經事的小女孩,當下就立即明白過來,那作怪的東西到底是什麼了,暗罵了一句不正經後,心底又萌生了一絲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