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隨其後,車子上又發出“當啷”一聲,粗如手臂的旗桿,被忽地連根拔起,來人看了一眼旗桿下側,多出的一截中空竹筒,先是一腳將其踢起,旋即一把就將其收入了腰側,隨後迅速收回鐵爪,便淩空躍起遠離了人群。 占了身高優勢的柳長青,隻差了不足一尺,就能夠到突施冷箭的襲擊者了。 身著一襲修身衣物的奪鏢人仇月凝,連續足尖點地,很快就跑出了安全的距離,即將要享受戰利品的芬芳。 突然,呼嘯的風聲自仇月凝的身後響起,一對修長得有些過分的長腿,又邁出了一步。柳長青的身子搶到了仇月凝的側前方,探手到後者的腰間,一把捉住了枯黃油亮的竹筒。 “情報上不是說,他們隊內是一高一快嗎?怎麼這個的動作,也這麼快呢!”仇月凝明明讓更為靈活的小師妹,去與隊尾的矮個糾纏,把高個的留給速度更占優勢的自己,為什麼這個高個子,比自己動作還要快上一些呢? 仇月凝按住竹筒,劈手阻擋柳長青另一隻手的合圍。二人對竹筒展開了爭奪,顯然體格更大也更健壯的柳長青,很快就在角力中取得了優勢。 柳長青眼見東西就要重回自己手下,對麵的女子卻忽然鬆開手,旋即又自下方抬起一掌,將竹筒拍飛到了空中,以防止其落入敵手。 二人同時自地麵起躍,仇月凝雖然力量速度不如柳長青,但身子卻更為靈活步頻也更快,柳長青對陣女人又有留力,她最終竟壓著柳長青,率先搶到了空中的竹筒。 仇月凝先一腳踏在了柳長青的腳麵,又一腳踏在柳的另一隻膝蓋上,旋即雙手又按住後者的的肩頭,阻止了他的原本的行動。身高力量都占優的柳長青,反而在這次身體對抗上落了下風,這讓他一時間也覺得鬱悶不已。 女子拿到竹筒,雙足又在下方的柳長青肩頭一點,旋即就又攀高了幾尺。柳長青下意識地高伸雙手阻攔,竟握住了女人的一對玉足。 此刻,柳長青也顧不得對方女人的身份,雙手猛然發力向下扯去,一下就把滯空的女人給拖回來。 怎麼料女子在失去平衡後,竟突然倒轉過身子,以兩條有力的長腿,夾住柳長青的脖子,旋即又用腰腹驟然發力,借著下落的慣性,兩腿同時發力下壓,反使柳長青落入下風,身子往前栽倒了下去。 柳長青摔落後甫一起身,便雙足蹬地彈射出去,又往仇月凝的方位撲去。仇月凝靈巧地一個轉身躲過後,又接一個筋鬥偏過追來的柳長青,剛要試著往路旁的樹叢中跑去,不料柳長青轉身的速度出乎她的預料,又緊追不舍地趕了上去。 這次柳長青不在隻是糾結於,留下竹筒,而是把目標定在了,這一再使自己顯得狼狽的女子身上。 柳長青充分發揮了自己身高臂長的優勢,雙臂合攏形成包圍,一把就橫抱住了,女子隻幾乎合他兩握的纖腰,接著又騰出一隻手,往其腰間的竹筒摸了過去。 女子前俯後仰上躥下跳,掙紮了數次,仍無力掙脫身後牢牢的束縛,雙手隻得也在自己腰際周旋,護著竹筒不讓其被柳長青給奪了回去。 二人這般一前一後的姿態,又是發生在荒郊野嶺,不細察原委之下,實在是容易讓人聯想到別處,實在是有些有傷風化。 柳長青似乎也不願讓人就這樣看著,竟主動和女子二人開始商議了起來。 “你把東西交還到我手裡,我就鬆開手放你走!”柳長青說完手頭力量,又增加了幾分,雙手也有向竹筒湊近了一些,似乎是在告訴女子,不要再試圖憑自己的力量全身而退。 “你鬆手,我就把這東西還你!”仇月凝雙臂盡力外擴,阻止著柳長青的手繼續前探。 二人磨蹭了好一會兒,張永年及其餘人也都圍攏了過來,仇月凝眼見勢頭不對,抓住一個空當,一把就將竹筒往外摔了出去。 竹筒在空中劃過一條弧線,正巧砸在了驢身上,竹筒經此一番折射彈到了車上,驢突然連續受驚,立即瘋也似的跑了出去。 柳長青幾步上前沖出跟上驢車,怎奈驢似乎是被砸得太疼,一時間竟不能止住。他最後隻得追出了半裡地,才將驢重新哄好,回歸到了隊伍裡。 回去後,柳長青一把抄起竹筒,就要檢查裡麵的東西,掰開一瞧他卻發現裡麵已是空空如也,哪裡還有什麼東西。“被這手快的娘們兒給耍了,再碰見她一定得狠狠揍一頓。” 年紫熒有“迷蹤蝶影步”傍身,加上又沒有拿走任何物品,不足以被人盯上,所以很容易就擺脫了眾人的追逐。 她們事前商量好了,在一間茶肆內匯合,人員到位後,仇月凝便著手翻看起了,手裡被揉得略有些皺巴巴的冊子。 看著看著,她的表情就由得意的笑容,變成了銀牙緊咬青筋暴起的惱怒神色。 “這都是些什麼垃圾,他為什麼要把這種無聊的東西,藏在那麼隱蔽的地方啊!”一人一把將手中裝訂精美的冊子,狠狠摔在了地上。 柳長青的故事,講到此處便戛然而止了,顧遠聽到一半糾結後續的事,好奇又焦急地催促著他再講下去。 “所以那竹筒裡藏的,到底是什麼東西?總不能也是那什麼平安經之類的玩意吧!”顧遠看著對麵不願再說的二人好奇地問道。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那倒是不至於,但是那東西的無聊程度,也沒比平安經好到哪裡去。”柳夫人翻了個白眼,旋即又輕撫肚皮,似乎是深怕孩子聽說那書名,會接受到不良的胎教一樣。 “那是當年所謂的金陵話本之王——姑蘇雪,寫的一本爛俗的言情話本。一般都是閨閣中的年輕小姐們,用來消遣時間才看的,當年我曾在建康不少官家小姐的閨房裡都瞧見過。哪知道某些人高馬大的男人,竟然也愛看這無聊玩意兒!”現在的柳夫人、當年的仇月凝,時至今日還是不能放下這件事,她一臉嫌棄地看了一眼,已成自己丈夫的柳長青,把頭搖的跟撥浪鼓似的。 “阿凝這你就錯了,姑蘇雪老師的筆觸,可謂是純情而不失犀利,真實又不乏浪漫,他的作品那欣賞價值可是太夠了,又怎麼會讓人覺得無聊呢!”柳長青說起這位“姑蘇雪”老師,似乎又回到了自己的少年時代,極力為那段逝去的青春辯解著。 “得了吧,就那我愛你、你愛他的亂七八糟狗血玩意,都能重復寫出四五本書的人,還敢自稱老師,我都覺得真是有辱這個稱謂!”柳夫人一臉不屑似是還有話講,停頓了一會兒後她卻也不願再提及那“姑蘇雪”,索性便麻利地收拾起了桌上的碗筷,一副懶得再和柳長青囉嗦的樣子。 “您那是沒碰上我一朋友,在他們那兒,是誰都可以被叫老師,一個個都叫得都可帶勁兒嘞。”顧遠看著二人不作言語,操著不算正宗的河南口音,湊上插科打諢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