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黃府婚宴(2)(1 / 1)

南北浮生記 胡塔理 2874 字 2024-03-16

那緇衣差人習慣了一人獨處,不願有人服侍在旁,剛進府門就遣散了隨行的侍者,一人在宅院裡走動了起來。黃府裡走動的人員多是衣著華美燁麗,身份不低的人士,差人自沒那麼受人待見,但沒人關注他倒是反而樂在其中。   差人走過兩進院子,正要再往前走離開被圍住的刺繡,卻被一道高大異常的人影自其後叫住。“閣下莫非是鄭成風鄭捕頭嗎?”   差人甫一聽見有人叫出自己姓名,便迅速轉身回頭,卻看見了一個高大俊美的中年人。“柳少鏢頭,哦不是柳家主才對。”   “剛才我會覺得鄭捕頭的相貌有些熟悉,瞧見正臉我才敢出聲叫住您,還望莫要覺得在下失禮。”身著一襲綠袍的柳長青,抱拳拱手給差人作揖道。   “一別十數年,柳家主神采依舊不減當年,真是別來無恙啊。”被叫作鄭成風的差人,也回了柳長青一禮。瞧見柳長青身邊,還跟著個十來歲的少年,鄭成風旋即又問道:“旁邊這位可是柳家主的公子?我觀其筋骨結實非同一般,這下可真得恭喜貴鏢局,從此又後繼有人了!”   “我妹妹認了柳前輩當乾爹,但我卻不是他們夫婦得乾兒子,但是鏢局後繼有人卻是真的,不過那等那孩子長大,怕是還得等個二十年的。”一旁的少年一開口,卻渾不似他看上去的那般年紀,頗有股老氣橫秋的氣質。   “他是我們柳家的一位貴人,也是一起受邀過來賀禮的。”柳長青見對方一臉不解的模樣,當即給他解釋道。   “哦,柳家的貴人?竟是如此輕的年紀,真是英雄出少年啊!”鄭成風見柳長青的神情不似說笑,雖不解眼前少年如何成了柳家的貴人,對顧遠還是重視了幾分。   “鄭捕頭一向公務繁忙,今天能在這裡見到你也是難得了,不知此次前來瓢城還有什麼事要辦,在下又能否協助一二?”柳長青對這位鄭捕頭十分熱情,顧遠隻當他們是舊識,就在原地轉動身子向四處瞟了起來。   “實不相瞞,我最近聽到線報,當年攪得建康城不得太平的,增山派‘凝夜紫’小隊,最近又有了新動作。她們一夥半月前,先是偷走了南麓寺塔下的舍利,又劫掠了縣尉衙門盜走了票據、庫錢及一些檔案。這批東西,短期不好處理完畢,所以他們現在應該還在這兒附近逗留著,我們也就有機會實施抓捕了。”鄭成風的神情嚴肅,盡顯其嫉惡如仇的本心,可一想事情涉及家中妻子,柳長青也隻得陪了兩聲乾笑。   “‘凝夜紫’那兩人,怎麼著也得快四十了吧,這十幾年都沒聽她們有過動作,不聲不響突然就復出,這其中該不會有什麼誤會吧!”柳長青確定行動不便妻子和年紫熒,都沒有作案的時間,當即為二人解釋道。   “我也明白,裡頭有模仿作案的可能,可事情既然發生了,事情又有齊王牽頭,也隻能過來走一趟了。”鄭成風難露出一抹無奈苦笑,應是與柳長青交情還算不錯,才得以真情流露。   二人又聊了一會兒案情,鄭成風說還有事要去辦,便留下柳長青二人獨自離去了。   “嗬,柳前輩你還真是心大,虧你跟人聊的那麼熱心,結果人家竟然是特意過來,捉你老婆跟我師娘的,我看你這下還怎麼協助一二!”顧遠見鄭成風已經走遠,斜瞥了一臉凝重的柳長青一眼,不禁挖苦了他幾句。   “你早上還和真正的薑小姐,同住一屋卿卿我我,此刻又親自登門,來參加她和黃公子的婚禮,好像也不是什麼長臉的事吧?咱們現在最多也就是彼此彼此罷了。”柳長青與顧遠相處慣了,和他互懟起來也是毫不收斂,渾不似二人之間有二十多歲年齡差的樣子。   ————————   “不對啊,他不是叫黃宜祿嘛,怎麼請柬上寫的黃文凱啊,不對他說以後名字要倒著寫的,‘凱文黃’倒也不失為一個好名字!”顧遠對著大紅色的請柬,不停絮絮叨叨手舞足蹈。   薑薇梓斜瞥了顧遠一眼,重新讀了一遍人名道:“宜祿是他們自己家排號,在外頭都得叫他的字也就是文凱!”   “你的名字怎麼也沒見寫全啊,還往姓前頭加個“孟”字,不知道還以為新郎官是範喜良呢。不過,要是真能把黃宜祿那小子拖去修長城,也就不枉我隨禮那筆錢了。”顧遠的話裡含著越來越重的醋意,仿佛薑薇梓,真的要和黃宜祿結成夫婦一般。   “就是真去修長城,也該把你拖走,然後我和欣兒一塊兒,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去瞧你灰頭土臉的模樣。”薑薇梓輕彈顧遠額頭一下,另一隻手,淺托香腮作打趣狀。   “嗬,還是讓凱文黃先生去吧,他不在的日子裡,就讓我顧爾圖瓦,替他照顧薑小姐好了。”顧遠說罷就展開雙臂,往女郎身前撲去。   ——————————   顧遠想起今早離開柳家小院,和薑薇梓有說有笑的情形,想著“反正老子才是,正版薑小姐喜歡的人,此刻就是來看看黃家的笑話”,也就沒把柳長青的挖苦放在心裡,豈料柳長青看著自己的話不夠造成傷害,竟直接把話題繼續深挖了下去。   “更不必提,你還有千機樓少門主的身份。千機樓在朝廷眼裡,可比什麼小偷小摸嚴重多了。你猜以鄭成風的個性,要是知道千機樓的事,會不會當場就把你給拷起來啊。”   “喂,打人不打臉,罵人不揭短的,虧你剛剛還說,我是你們柳家的貴人呢!”顧遠聽柳長青越說越嚴重,表情也隨之凝固。   “好,我不說了,光是你替我拔除舊又疾引真氣重塑功體的恩情,就夠做我的貴人了。何況你還幫我們柳家,找到了以後經營的方向,也難怪長春說就是招你入贅都不太夠了。”柳長青走到顧遠身旁,輕按他肩膀以示寬心,不知曉內情的人看了,定會和剛才的鄭成風一般,把他們認錯為,一對嬉笑的父子。   “走吧,婚宴前的儀式也快開始了,去的晚了,主家就覺得我們不太禮貌了!”柳長青領著顧遠一直向庭院更深處走去,復行數十步,終於瞧見了一桌桌就位的賓客,與空閑的桌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