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遠兩手捧於小腹前,學著那王妃蓮步前移的輕巧動作,還沒走幾步他就堅持不住,兩腿開始互相拌蒜起來。“那什麼王妃也太難學了,比那什麼裝腔作勢搞王室倫敦音的凱特,還要別扭,還得是親愛的戴安娜王妃體貼人,我隻消往那一躺,就能學到她的精髓了。” “不對啊,我頂著一腦袋紅毛,模仿戴安娜,是不是也不妥啊。”顧遠心裡吐槽著,本欲躺地裝死人的動作,也忽的停了下來。 “真要像你這樣走路,怕是不出一天,腳就得給踩廢了。”年紫熒捧腹大笑,接著又俯下身子繼續,身體連續顫動看樣子是樂壞了。 “還有你小子也是,首先不和我們描述那女人長得有什麼特征,上來就先說那女人上衣,從胸脯開始一直鼓到肋骨這裡,是怎麼個意思?她難不成是個中年肥婆啊?” “也是哦,以前賣豆腐的時候,很多阿姨大媽才會是這樣的。”末了他不知怎的,看了肚子整體已經開始凸起、腰也粗了一倍,胸脯卻沒有那麼誇張的柳夫人一眼。“大概嫁人生完孩子後,就容易會變成那樣了吧。” 這次不待靜坐一旁的仇月凝有所反應,年紫熒就又一次,揪住顧遠已經漲得通紅的耳朵,又開始了新的一番蹂躪。 年紫熒二人一開始對著顧遠的麵部簡筆畫,都直言認不出那王妃是誰,於是便轉頭描述起了,其身材特征。 顧遠隻說了幾句,抓住重點給描述了一番,直令同樣在場的柳長青,都覺得沒眼看。 “那女人穿的衣服描金帶銀,身上首飾多得要死,具體都叫什麼,我也不懂,不太形容得上來,就隻好挑容易說的講了嘛。”顧遠繼續分辯,年紫熒卻還沒有鬆手的意思。 “下垂,一定是下垂。她臉上的年輕,都是用脂粉堆出來的。養尊處優不事勞動的臃腫身材,可一點騙不了人。還是像年姐姐和夫人這樣經常運動,才能真正保持年輕的狀態。我就說嘛,哪有人那兒,鼓得比孕婦還過分的。”此話一出,連準備讓年紫熒收手的仇月凝,也有點想上手揍他了。 兩個人各使手段,又追逐了一會兒,顧遠抓住年紫熒撫腰的一個空當,一下躥到了張永年身後,借著張永年的身體作為堡壘,這才保住了紅腫的耳朵不再受摧殘。 “所以咱們也得分析分析,那女人說幾波人同時出動,到底有那些人了吧。”盡管張永年聲稱,有強援在後頭,柳長春還是擔心,他們能不能支撐到支援過來的時候。 “齊王的封地在青州附近,咱們這裡本不歸他管,所以他也調不出太多人手。”柳長青其實還少說了一句,齊王被鑄造假錢的勾當拖住了。 “齊王的母親出身建康吳家,他們的輕功也是一絕。為了對付出身增山派的人,應該也會過來幫忙的,留著的人都得保持警戒,盡量不要落單。”張永年摸了摸下巴,接著又找上了顧遠。“你妹妹不通武功,最好也過來和長青夫婦一起住。你和小薇後麵也得多注意,別剛自由沒幾天,又給讓人給逮了去。” 顧遠連連答是,點頭如磕蒜,指著回去就實施。隻要能保證方欣的安全,他和薑薇梓就會少了一根軟肋,萬一打不過時,撤退起來也會方便許多。 “本城的縣丞,也是蕭昆的狗腿子,府兵雖然不好調動,衙門配備的武力卻可憑印差遣。他們都是官府的人,甲胄弓弩皆有配置在身,為了安全和不給把柄他們,碰見也隻可躲閃,不宜硬拚。”張永年似乎是對這一套行動的動作十分熟悉,當即就說明後續的措施。 簡單來說就是不做正麵抵抗,退讓開足夠的空間,改為進行如同城市淪陷後的巷戰。 柳府的院子,有東晉奢華之風盛行之時留下的底子,空間廣大又建築林立,柳府內其他人員,在身手矯健的鏢師指導幫助之後,就能進入一種類似遊擊戰的狀態。 “不是,師父你怎麼搞得,我們像是起兵造反失敗後,還要負隅頑抗似的啊。”顧遠看著張永年,就差掏出戰術板安排陣型的樣子,不禁倒抽了一口涼氣。 “南楚被世家分得太碎,一有吃掉別家人的機會,他們就會更餓狼似的,不留餘地的。羅織罪名把失敗者打落深淵這套流程,他們已經有了上百年的經驗,所以直接投降的結果,可能比抵抗還要慘,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所以咱們家裡就連女眷,都有受過訓練。” “柳家有鏢局維持人員武力,府兵又有不少都沒有什麼戰鬥經驗,再掌握地利的條件,武力可以說不遜於一些小的城防軍營,不然你以為齊王為什麼要自己收編鏢局。”一旁的年紫熒跟著補充道。 柳長春指了指地上石磚,眼神突然有了一絲凜冽的味道,接著甩出杯中茶漬,“這宅子北邊的建築底下,有條貫通宅邸,向外也挖到一半的地道,要不是劉宋後續幾朝加以限製,怕是能直接挖出城去。隻饒是如此要糧食管夠,咱們支撐個二三十天,應該是沒問題的。” “嗬,全民皆兵是吧,我怎麼覺得自己又掉坑裡了呢。”對於經歷了從未經歷過戰爭,長期處於和平狀態的人來說,這種事實在是有些難以接受,顧遠額頭的冷汗已經把頭發都打濕了。 “也不至於這麼嚴肅,真要把數十年經營的柳家給挖掉,他們也沒這種魄力。老皇帝兒子那麼多,蕭昆又受他看重,盯著他的人,也不在少數的。咱們全力抵抗,也是為了給最後折中,尋求一個緩沖的時間罷了。”張永年掰了下長時間維持支撐身體的腕子,發出清脆的骨骼活動的“哢噠”聲。 “咱們不做反賊,可也不能做任人宰割屠戮的羔羊,要是他們鐵了心要滅了柳家,那也得讓這幫人付出點代價。”柳長青平素裡一向溫和,可這幾句話卻透出骨子裡的狠勁。發出的指令一如戰前動員,仿佛又回到了那個以命相搏,掐敵人脖子的淩晨,他用著不輕易使用的烈陽掌,拚了性命才贏得了一線生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