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場惡戰(1 / 1)

何家有女 泃野書童 4439 字 2024-03-24

自從何艷等人陸續都上了學,考慮到一家人需要增加營養,何妮養了很多隻雞,保證弟妹們每天都能吃上雞蛋。   這些活蹦亂跳的雞引得村裡幾個壞小子抓耳撓腮的,整天琢磨著怎麼能吃到這些雞。於是,禁不住饞蟲勾引的幾個家夥不僅偷雞蛋而且開始偷雞。何妮家也沒有躲過這些饞鬼的光顧。   何艷注意到自己家的雞逐漸減少,開始以為是黃鼠狼拉走了,後來,才知道是有人偷雞。但是何華他們的膽子小,都不敢出頭。盡管知道了,也沒辦法,隻有乾著急的份兒。   一天天剛黑,就聽見雞窩裡的雞咕咕亂叫。何華他們縮進了被窩,用被子緊緊地捂住頭,不敢出聲。何艷實在忍不住了:“看我的!”   何艷提著馬燈,手裡拎了一根木棒,悄悄地溜了出去,燈影裡,看到一個黑影正貓腰撅屁股的往裡掏,何艷悄悄的沖過去,照著黑影的屁股猛地一蹬,那個人措不及防,腦袋一下鉆進了雞窩。雞窩裡的雞一見猛地鉆進來一個人頭,立刻炸了窩、突突亂竄,堅硬的腳趾在那個人的臉上、頭上蹬出了道道的血口子。   何艷拽著那個人的衣服把他從雞窩裡拉了出來,用馬燈一照,是老張家的兒子張旺,外號——花兒狼(黃鼠狼的俗稱)。   “我還以為是黃鼠狼來拉雞了,原來是你這個兩條腿的呀,還真不埋沒了花兒狼的稱號,敢來我家偷雞。我叫你偷……”說著,何艷用手裡的棒子一陣亂打,花兒狼像出水的蝦一樣亂蹦,嘴裡大叫著“不敢了,不敢了。”臉上、身上粘的雞屎、雞毛隨著他的蹦跳紛紛掉了下來,何艷看著他的怪樣子不禁被逗得哈哈大笑。   何艷借機揪住了張旺的耳朵:“你再敢來,我就殺了你,不信你就試試。”   “真的不敢了,真的不敢了。你看,我都快趕上‘周扒皮’了。”   跟著出來的何妮也噗嗤一聲笑了:“艷子,算了吧。放了他吧,他以後不偷就是了。別打壞了他,鄉裡鄉親的,不好交代。”   “那我得找人看看,讓他們也知道知道,有個兩條腿的花兒狼偷雞。”   “算了吧,得饒人處且饒人,鬧開了,張旺的名聲就毀了。”   “姐,你就是心太軟,太善良了。好吧。那就聽你的,饒了他。”   何妮勸“花兒狼”洗把臉再回去,可他不肯。因為這幅花兒臉來之不易,這事何艷欺負自己的罪證,該帶去給何妮看看,讓它完成應有的使命再洗掉不遲。此刻,他已經忘卻了自己偷雞這段往事,一心隻想著找何妮評理,讓媽媽為自己出頭。   由於顧全張旺的名聲,沒有找來作證,這本是何妮的好意,沒想到卻引來了一場惡戰。   張旺媽是個遠近聞名的潑婦,名叫宗尤麗,人稱‘總有理’。一聽何艷打了張旺,窩了一肚子火,第二天一大早,風風火火地帶著兩個兒子來鬧事了。   “何艷你個死妮子,你咋這狠呀。你為啥打張旺,你給我滾出來!”   “出來,臭小五,滾出來!”兩個兒子也大聲吆喝著。   “為啥打他?你問問你自己的兒子,問問花兒狼呀。”何家人聞聲走了出來,何艷接口說道。   “就是你欺負我。”張旺死不認賬。   這時,很多人聞聲都來看熱鬧了。   “你胡說,你是來偷我家的雞,我才打你的。”何艷大聲說。   “是呀,我昨晚也是聽到有雞亂叫的,不過,我沒出來看。”有人小聲議論著。   “偷雞?你們有誰看見了?為啥不抓住綁起來送派出所?啊?嗬,我看就是你這個有娘生、沒娘教的瘋丫頭欺負人,今天說不過了,信口胡說的。”   “你看看花兒狼臉上的傷,是不是雞搗的,還我胡說。”   “尤麗嬸,你罵人也不能這樣罵呀。我媽是沒得早,可您不能這樣罵我家小五呀。我看這樣吧,我送您一隻雞,這事就這麼算了吧。”何妮雖然也聽不過了,但她還想寧事息人。   “什麼狗屁雞,老娘不稀罕,我一定得教訓這個混蛋丫頭。”   “憑什麼呀!大姐,我們的雞就是喂狗,也不給他們。”何艷也急眼了。   “你看見了吧,你看見了吧!這個小擰種之所以敢這樣,都是你這個賤人慣出來的,什麼事都由著她。”‘總有理’指著何妮破口大罵。   “這話可太惡毒了,太不該了。畢竟還都是孩子。”眾人紛紛議論。   聽到‘總有理’這樣罵自己和敬愛的大姐,何艷再也忍不住了,她趁人不備,轉身鉆進廚房,抄起一把菜刀,沖了出來:“‘總有理’,我跟你拚了。”   “艷子,不能呀,不能呀!”何妮一把抱住何艷,大聲勸阻著。   “放開我,大姐,你放開我。我砍死她。”何艷使勁的掙紮著。   ‘總有理’一看愣了一下,但是,她馬上從正與姐姐糾纏的何艷手裡搶過菜刀,並用力把何艷拖了過來,按到地上就打:“你這個死爹哭媽擰喪種的貨,你還想砍我,我讓你砍,我讓你砍。”   隨著‘啪、啪’的踢打聲不絕於耳,很快,幾綹頭發被拽了下來,隨風飄到了一邊。   “算了,算了,他張嬸,何艷畢竟還是個孩子,別跟她一般見識。”   “不行!我一定要替她死鬼的媽和她那賤貨姐教訓她。”眾人與何家姐妹一起過來拉架,但‘總有理’死不肯放。   慌亂中的何艷見‘總有理’不停手的打著自己,還敢罵自己的媽媽和姐姐,不由得又氣又恨,但她的力氣太小了,不可能從猛熊似的‘總有理’手裡掙脫出去,便張開嘴,悶著聲,死死的咬住‘總有理’壓著自己胳膊的大腿,打死也不肯撒嘴。   ‘總有理’疼的渾身顫抖,嘴裡“啊!啊!”的大叫著,住了手。眾人被她狼嚎似得慘叫聲嚇住了。   “這‘總有理’把小五子打得太狠了。這下,可遭報應了。”有人悄然議論著。   “疼死我了。啊!放了我吧!”何艷不吭聲,就是死力的咬著不撒嘴,鮮血順著嘴角流了下來。張旺兄弟兩個想過來幫忙,但看到何艷那雙瞪得老大、充滿血絲的眼睛嚇傻了,愣是沒趕上前。   何艷覺得自己的牙齒‘嘚’的一聲輕響,跟著一鬆,一股熱乎乎的東西湧了出來,跟著,一股血腥直沖腦門。她不由得“噗”的一聲吐了出去,一塊核桃大小的肉飛了出去,掉到了地上。   “唉呀媽呀,唉呀媽呀!小賤人,我一定要扒了你的皮。唉呀媽呀,疼死我了呀。”‘總有理’一個勁兒的打滾,豆大的汗珠從臉上落到了地上,鮮血從傷口處殷殷地流著。   何艷披頭散發,渾身是土,渾身的肌肉突突的顫抖著,瞪著血紅的大眼睛,嘴裡滿都是血,一瘸一拐的走過去,撿起被‘總有理’扔到一邊菜刀:“呸。‘總有理’我告訴你,我不怕死,更不怕你。你膽敢再罵我媽和我姐一句,我一定要砍下你的頭,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絕不是咬你的肉了。不信你就放馬過來試試!”這一下眾人都不敢支聲了。   跟著,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何艷又一指張旺:“花兒狼!我告訴你,你們再敢偷我家的雞,我直接就剁了你,不信你就來!”   “不敢了,不敢了。”‘總有理’竟和花兒狼異口同聲的做出了回答。兄弟兩個攙起渾身泥土的‘總有理’一瘸一拐地往村診所跑去。   “唉呀,何艷這個小丫頭可被打慘了,不過,她也咬的‘總有理’夠嗆。”   “嘖!嘖!這個丫頭從小就不是省油的燈。我看呀,這兩是針尖對麥芒,都夠厲害的,何艷這個小妮子,這麼大就這麼厲害,大了誰敢要呀。”   “我看給你二小子說說可以。嘻!嘻!”   “你快拉倒吧,這張嘴就咬人,拿刀就砍人。我可受不了。”   “我看呀,咬她也活該,你看她把何艷的頭發連頭皮都拽下一塊兒來,多狠呀!再說,誰不知道‘總有理’是個滾刀肉呀,橫豎不隔壟,打遍街、罵遍巷的。你說,有誰沒挨過她罵。這次總算報應了。”   “是呀!是呀!何艷這個小丫頭,長大了也是一個厲害精,以後呀,要少惹她。”   眾人一邊議論著,一邊散了。隻有那斑斑血跡和那塊肉散落在淩亂的土地上,看著是那麼的顯眼。   何妮覺得大家都在一個村子住著,‘總有理’好歹也是長輩,弄得過於生分了不好。於是,沒過幾天,她便買了東西,托人給‘總有理’送過去,和她講了和。又過了兩天,估計對方消了氣,何妮同那個說和人一起,給‘總有理’趕了一口豬過去,一天雲彩也就散了。   從此,全村的雞再也沒有丟失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