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1 / 1)

美麗的晚風 王高歡 2881 字 2024-03-16

李浩東騎車進村以後住在村口的一戶人家奶奶在家門口帶孩子玩,五六歲的小男孩子和其他孩子在一旁打鬧著,黑色的褲子塗抹的都是泥土左一塊,右一塊,孩子的奶奶大聲吼叫著:“不要在地上坐著給我起來,不聽話把你賣了!”小男孩悻悻的站了起來往其他小孩子堆裡跑去。看小孩的這位母親是李浩東一起玩耍的小夥伴的媽媽,待李浩東騎車路過的時候便和李浩東說了一句:“釣魚回來的嘛?”   “是的。”李浩東回答著。   瘦高的身軀顯得她精神狀態不是很好的樣子,頭上也布滿了銀絲,滿麵的愁容仿佛被生活的重擔壓的心力憔悴,前兩天家裡來電話說她大兒子生了很嚴重的疾病這無疑對她又是一種打擊,大兒子的孩子還小上學、看病、吃喝都要花錢要是家裡的頂梁柱塌了又該如何讓她麵對這樣的現實,畢竟她大兒子才三十多歲正是一生中最美好的光景。   轉過一個彎李浩東看到父親李衛國坐在門口的石階上和其他幾位鄰居在談論著什麼事情,一個個頭中等的中年男人一隻手放在胸前一隻手夾著一根煙背靠著橫在路邊的護欄大談特談的自己的觀點和想法,旁邊的一群人聽得津津有味不時的發表一下自己的看法,談到激動人心的時刻一群人你爭我搶的好像是在吵架。李浩東看了一眼坐在一旁的父親李衛國,父親麵帶微笑看了看他說了一句:“釣著魚麼?”李浩東下了車把漁網往外拎了起來幾條魚在裡麵蹦蹦跳跳。這時傍邊有一個人迅速叫了一聲:“還管來,弄不少,晚上管喝魚湯了。”李浩東快速抬頭看了一眼是村西頭的本姓人家,按老家的習俗李浩東要喊人家姥太,據說是因為輩分長所以要叫姥太,這姥太家和李浩東差不多大的孩子李浩東都要喊姥。說是這麼說,年輕人之間可能不會在乎這些所謂的“禮節”可是大人們難免要開口說了:“這孩子怎麼不知道招呼人,真不懂事!”   另外幾位鄰人朝李浩東看了一眼沒有說話繼續聊著自己的天,兩人一塊,三五一群天南海北的扯了起來。李浩東推著自行車進了院子裡走過高出門口路麵很多的房屋地基心中思索著這是怕下大雨雨水流進來嗎?記得有一回在家吃飯的時候李浩東的父親李衛國說過隔壁人家的樓房地基高出地麵多少公分,咱家不能比人家差!一家、兩家、三家都是這樣比來比去。可是那句‘萬裡長城今猶在,不減當年秦始皇’。到底又是說給誰聽的呢?   李浩東把釣的魚都倒進一個藍色的水盆裡從水缸裡舀了五六瓢水倒進藍色水盆裡,個頭大的鯽魚還在水裡撲騰著小點的魚已經翻著白肚子了,一動不動任水流沖著它走,鯰魚和黃辣丁還在大口的呼吸著好像是上帝來拯救它們了,拚命的吃著水。母親張青翠這時從廚房走了出來邁著緩慢的步子,圍裙的邊差一些就要著地了,帶著關心的口吻說:“你這是釣魚回來啦?”   “是的”李浩東說。   張青翠:“外麵這麼熱怎麼不早點回來?”   李浩東:“還好,沒有多熱。”   張青翠:“趕緊洗洗臉,看你臉上都是汗。”   李浩東走到橘黃色的臉盆跟前用手捧著涼水洗了三四次又拿起旁邊的肥皂在手中來來回回搓了幾圈,洗了一下便獨自上樓去了,沒有經過裝飾的水泥樓梯顯得格外乾燥好像有著一層浮灰,不銹鋼的扶手在樓梯旁一直立著像短而長的簾子顯得十分寂寞。   李浩東到了臥室一張新買沒有多久的床占據了房間的大部分空間,床頭兩旁的櫃子上擺著他看完的書,一臺靠近門口的落地扇呼呼的吹著風,床上躺著的粉紅色大熊已經陪伴他度過兩三個春秋至今也未遇到那位女主人;白色的地板磚好像很不耐臟,脫完地板乾了以後沒走幾圈又有灰色的印子。   李浩東躺在床上打開那本筆記本電腦一個人看起電影來了。樓下的人聲開始越來越小,西邊那戶人家兩個閨女都早已嫁人有了自己的家庭,大女兒嫁到西邊的一個村子回娘家的話好像騎摩托車都要半個小時才能到。二女兒嫁的比較遠些來一趟要坐火車,還要再坐汽車才能到,好像是北邊一個城市。逢年過節女兒女婿一家人帶著孩子過來走親戚,平時都是兩個人相依為命自己過著自己安生的日子與世無爭。   煙囪裡往外冒著白色的煙霧,紅色的磚壘成的煙囪就像一根紅色的水管任它往上噴湧。不時聽到外麵有大人喊著“祥子”、“路子”、“小勝”家來吃飯了。小孩子們扔掉手裡的樹枝、玩具、紙片飛奔回家去了。   李浩東家門前的水塘裡有幾隻鴨子還在水裡“嘎嘎嘎”的叫著撲棱著翅膀在水裡遊來遊去,兩隻鵝用頭蘸水不停的澆著自己的身體,淺淺的水塘在夕陽下顯得渾濁不堪。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張青翠做好飯菜後把李浩東和李衛國喊過來吃飯,李衛國跟門口的人打個招呼便進來,然後幫著擺放碗筷和碟子,張青翠見李浩東還沒下樓便又上樓到李浩東的房間裡,看到躺在床上的李浩東便開口說:“起床吃飯了,別玩了,趕快。”   “知道了。”李浩東回答著。   張青翠便帶上門下樓去了,李浩東從床邊踏著拖鞋慢悠悠的來到樓下洗洗手便坐到飯桌上右邊木質的板凳上,那板凳是自己手工製作的幾塊木板鋸好後打磨平整再用鐵釘給釘上,家裡的四五個凳子應該有很多個年頭了依然耐用不壞。李浩東左手拿著白色的饅頭,右手要去夾擺在桌子中間的炒菜的時候,抬頭看了一眼自己的母親一個五十多歲的農村婦人,皺紋早已布滿她的麵龐,曾經小時候自己見到的那烏黑的長發如今已是枯黃的短發,始終未變的是她那矮小的個頭和麵對兒子那種親切的笑容,任時光流逝,人生百轉千回在家的時候不管你多大都是一個孩子。母親張青翠開口說:“這邊的工作你不乾了,你打算怎麼辦?”   “其實我也不知道該乾嘛,要不就去俺叔那裡吧。”李浩東回答。   “去恁叔那裡可能找到好活?”父親李衛國嘆息說。   “這邊這個活不乾就不乾了吧,乾電焊對身體也不好,現在還沒結婚,想乾等結過婚再說吧。”張青翠說。   “現在你也老大不小了,村裡跟你差不多大的都結婚有小孩了,你看恁叔家小孩比你小三歲,人家孩子都有了。”張青翠接著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