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承安見田橫清醒過來,臉上也有了些許笑意,畢竟還是生意人,還是要以買賣為主。 不過他顯然不想和田橫多囉嗦,所以開門見山道:“道友來得很巧,我這裡正好有一件家父想要送去拍賣的法器,可能符合道友的要求,就是價格有些貴。” 接著,他直截了當地說出一個對普通修士來說高得有些離譜價格,他竟然連物品展示這一環節都想省去,打算用高價直接嚇跑眼前的酒鬼買家。 但讓他沒想到的是,田橫竟然嘿嘿一笑,混不在意地說道:“沒想到掌櫃斯斯文文,還是痛快性子,此舉正合我意,掌櫃放心,隻要東西符合我的要求,靈石方麵絕無問題。” 田橫拍著胸膛,一副財大氣粗的樣子。 這讓彭承安一時也無法弄清對麵之人是仍未醒酒,還是真有這樣的財力。 事到如今,田橫自然也不想再裝下去,一拍儲物袋,桌上就現出一堆靈石,足有數百塊之多。 “怎麼樣,掌櫃這下該信我了吧?” 田橫神色如常地說道。 彭承安一愣之下,神識朝桌麵一掃而過,臉上現出意外之色,站起身,抱了抱拳。 “慢待貴客之處還請擔待,我這就去密室將東西取出,貴客不如先喝壺靈茶解解酒。” 說著喚來夥計殷勤招待,自己則轉身去了密室。 一刻鐘後,彭承安捧著一個巴掌大的玉盒返回。 他將玉盒輕輕放在桌上,夥計立馬給他斟了一杯靈茶。 “道友可自行過目。” 說著,將玉盒往田橫身前一推,自顧自端起茶水抿了一口。 田橫粗豪地將杯中茶水一飲而盡,也沒有客氣,瞇起眼睛,探頭看了過去。 此舉自然又惹得掌櫃暗暗嫌棄,卻又無可奈何。 隻見玉盒潔白無瑕,通體都雕刻著精美的紋路,連成一體。 仔細看,應該一隻體型碩大的巨蠶,被幾株茂盛的桑樹托起,口中塞著一大片桑葉在大肆咀嚼,神態愜意。 田橫嘿嘿一笑,正要探手過去將盒蓋打開,夥計搶先一步道:“此事哪勞得貴客親自動手,讓小的來就可以。” 田橫目中寒芒一閃即逝,卻也沒有堅持,任由盒蓋被夥計熟練地打開。 隻見一道刺目白光閃過,一團白色絲線狀法器被整齊盤在玉盒之中。 “此法器名為‘萬絳’,取萬條絲絳之意,正是在下所起,嚴格來說它並非純攻擊型法器,也可兼具防禦和其它功能。” 彭承安慢悠悠地解說道。 說完,打量了田橫一眼,見他不急不躁,倒是頗為難得地點了點頭。 田橫示意夥計斟茶,氣度變得沉穩起來,此寶既打算送到拍賣會,一定有其獨到之處,所以他也不著急。 彭承安繼續道:“說起他的來歷,則是我父和我師父無意間所得。” “它以二級野生蠶王吐絲為主材料,外加數種珍稀輔材,幾乎將我父珍藏掏空,如此才換來這麼一件法器。” “想獲得蠶王精絲異常困難,它野性難馴,殺死或者活捉取絲都會讓其體內蠶絲自動溶解,所以,必須營造出讓蠶王瀕臨死境,又讓它看到一線生機的場景,如此才能讓它孤注一擲傷敵,吐出本命精絲。” “可是二級蠶王已初生靈智,實施這個計劃困難至極,他們一連想了數個時辰,這才想出一個以我父為餌的計劃。” “我父和我們一般,都是築基初期修為,他裝作邪道修士與蠶王偶遇,一心想要抓住它,將它馴服,最後惱羞成怒,怒下殺手。” “一人一獸鬥了小半個時辰,我父力竭不敵,這自然不是裝的,洪道友也該知道,同階妖獸有著比人類更勝一籌的實力。” 田橫點頭,並沒有出聲,似乎被掌櫃聲情並茂地講解感染。 “我父‘絕望’之下,祭出一支飛針法器,這支飛針奇快無比,一晃有半尺多長,充滿著森寒的殺氣,這殺氣提前經我師父幻化,異常暴虐,一出手,就先奪了野蠶王的心智,給它造成一種若不拚盡全力必然身死的假象。” “最精彩處來了,我父放完飛針後,仰天噴出一口鮮血,倒地身亡。” “野蠶王氣得吱哇亂叫,暴跳如雷,以為我父拉它同歸於盡,於是,果斷噴出數股本命精絲纏住飛針。” “它吐出本命精絲後其實並不致命,休養數年仍然還會復得,不過多耗些元氣而已。” “然後,我父高高興興從地上爬起,哈哈大笑,反而將野蠶王氣得吐血,他和師父兩人一時欣喜,就饒了蠶王的性命。” 這彭承安不愧為讀書人,搖頭晃腦地說完,好似忘記田橫存在一般,笑得合不攏嘴。 田橫卻不是很關心這些,將就著聽完,很突兀地問了一句,“敢問掌櫃,此法器到底是何什麼級別的?” 彭承安的笑聲戛然而止,不滿地橫了他一眼,沒好氣道:“半步雷劫法器,要不我為什麼會要價如此昂貴!” “什麼?” 就連以田橫的沉穩都忍不住驚呼出聲,當然,他想到的卻是小瓶中真正的雷劫法器,頗有借此掩飾之意。 彭承安自然不知他心中真正想法,對他的反應頗為滿意。 “不錯,‘萬絳’法器曾經引動小型劫雲,聚而不散,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長達一柱香的功夫,可惜最終還是沒有劫雷降下,這也成為家父此生憾事了。” 彭承安略有傷感地說道。 田橫嘖嘖幾聲,這一次沒有任何做作,此法器雖說命名“半步”,但威力比一般的極品法器還是要強大得多,當然與真正的雷劫法器還是有天壤之別。 所差之處就在於獨特的“應靈空間”,這是質的差別所在。 但單純來說,已經很不錯了,足以躋身頂階極品法器行列。 田橫沒有任何理由放過,即便它不是純攻擊型法器。 “彭道友,在下是否可以一試?” “自然可以,不過隻可在此處。” 彭承安點頭說道。 “好,這裡空間足夠了,那在下就不客氣了。” 說著,田橫伸手一指,指尖射出一道白色法力,沒入絲線之中。 “起!” 他低喝一聲,手指在空中劃了一個半圓。 頓時,絲線如同活過來一般,隻是一晃,在小盒內消失不見。 下一刻,絲絲道道的白色絲線呼吸間纏繞在田橫周身寸許處,層層疊疊,密不透風。 絲線上白光耀眼,奪目之極。 田橫心念一動,絲線立時抽身而去,一下子縮成丈許長短,在室內遊走,身影時隱時現,速度極快,仿若瞬移一般,詭異無比。 然後又心念一動,將其變成寸許長短,如同繡花針一般,寒光閃閃。 “收!” 田橫心滿意足地捏了一個法訣,單手一指玉盒,絲線聽話地全部沒入盒內,整齊的盤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