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別感謝一下吧友兼書友東海野羊~) 會議不到一個時辰就結束了,李凈在第一次發言之後除了偶爾補充一兩次意見,就沒有主動再說什麼話。 已經在職場上司那裡賣了個好,再說下去就要惹同事們不高興了。況且,李凈無論是原主還是自己,都稱不上什麼軍事家,憑借著後世經驗降維打擊兩句還可以,再說下去怕不是就要露餡了。 適可而止,見好就收,是一個工業社會的貴族應有的良好品質。 隨後就是漫長的等待。 為了保密,勛衛在事情結束之前暫時不能離開會議室。 終於,又過了大約一個時辰,白正在收到一封電報後看了眼,就拍了拍手,宣布解散。 兩名狀實的黃巾力士推開厚重的會議室鐵門,勛衛們嘈嘈雜雜地魚貫而出。 李凈躲了躲有些發麻的腳,正要邁步出門,後背卻被輕輕地拍了一下。 李凈扭頭,隻見一位肩寬背闊,身材高大的青年軍官。黑色的頭發梳成整齊的側分,麵容線條深邃,輪廓分明,筆挺的鼻子高高翹起,麵色白凈,榮光煥發,任人見了都得誇一聲,好一個一表人才、朝氣蓬勃的明(nai)日(you)之(xiao)星(sheng)! 楊波,曾祖父是開國公爵、上將、太平方帥、白波集團軍的主要締造者和總參謀長,楊奉。 由於都是白波軍一係的,兩家也素來親善。不過,其父卻因為興趣原因沒有選擇從軍或者從政,而是創立了太平國前五的電力和機械巨頭,楊氏集團。 “適白兄,乾得漂亮!”眼看勛衛們都走得差不多了,楊波的聲音也大了起來。“我看,陶侯那小子晚上回家肯定會被他爹狠狠地打一頓。” 李凈愣了一下,才想起那位仁兄叫做陶侯。說來也是可憐,陶侯的祖先陶升身為黑山集團軍一係的將領,本是開國公爵,卻因為保留了某些流寇作風而為大賢良師所不喜,到了他父親這一代已經混成了侯爵。再加上陶家沒有跟上時代,仍在搞地主那一套,現在日子過得也蠻拮據的,其父自然是望子成龍。今日陶侯在白正麵前丟了臉,回去大概率是會被皮帶伺候一番的。 “結束之後要不要一起去喝酒”楊波對著李凈擠眉弄眼道,“我聽說老地方最近新來了幾個波斯語老師” 老地方?李凈在自己的記憶裡搜索了幾圈,卻是沒找到什麼對應的東西。不過,在回憶起楊家的產業後,李凈忽然有了個想法。 “你家有在做電燈嗎?”李凈需要先確認一下這個時代相關產業的發展程度。 “啊,你怎麼會想起這東西,”楊奉有些詫異,“這玩意不是早就被證明沒有商業價值了嗎?每過幾個時辰就要換一次燈芯,還不如直接用油燈。” 嗯,看來碳化竹絲技術還沒成熟,真空技術應該差不多了。 沒錯,李凈想搞的就是電燈。電照明是最早開發的電能應用領域之一。它消除了黑夜對人類生活和生產的限製,成倍地延長了人類生產勞動的時間,改善了勞動條件,豐富了人們的物質、文化生活。 由於開國時期大賢良師讓科技服務於軍事的傾向,電力目前主要服務於軍事和廟堂意味較濃的通訊設備。相比之下,把電力運用到照明設備的經濟和社會效益無疑是更加巨大的。 但是,太平泱泱大國,能人這麼多,居然沒有一個能夠發明這種材料嗎?李凈尋思了一下,說不定是油燈產業利益集團在阻撓? 不過,這對李凈來說根本不是問題。 首先,油燈市場本來就不是一個全國大市場,而是因為交通問題分割成大量的地區市場,最多說上遊的煤油生產商可能有一定的壟斷和靠山。 但是,上遊隻要能把產品賣出去就行,誰在乎你是用來燒油燈還是燒內燃機?況且,在大賢良師的保護和太平國際的運作下,剪刀差剪的大多是外國。本國的小農經濟的尚未完全瓦解,這導致了廣大的農村地區即使地主也不一定會選擇煤油,而是更加便宜的植物油。 此時的太平國還沒開發出大油田,煤油相對較為昂貴,一般是在城市使用。 其次,即使油燈市場真的有利益集團,李凈也是有靠山的。自家的外公是三司使,老爹是國會議員。如果與楊波合作,那就又是一個公爵家庭。背後的利益集團即使要動他們也得掂量一下後果。 最後,如果他們背後的靠山不出麵,白手套純粹靠商業手段合法競爭,試圖用更加豐富的經驗取勝呢? 哈!商也敢跟官鬥?寧也配? “前幾天發現了一個挺有意思的配方,到時候我讓小米帶給你試試看,可以的話就合個夥。“ “哈哈哈好,那就多謝老弟信任我家啦哈哈哈”楊波對於李凈的話倒是沒放在心上,大家都是平平無奇的貴族子弟,怎麼可能隨手就掏出一個能讓產業起死回生的方子呢? 在他看來,李凈多半就是心血來潮想玩一下,那就陪他玩唄!反正就做個實驗而已,又沒多少錢。 打了個哈哈楊波就聲稱家裡有事,先行告辭了,李凈對楊波的態度並不在意,留在會議大堂欣賞著墻壁上的油畫。 沒錯,大賢良師張角在公元二世紀發明了油畫,由於材料昂貴且適合描繪實景,一時間這種藝術享譽全球。因為其栩栩如生,故被稱為東方的攝魂術。 當他從《馬元義就義》開始,欣賞到《宛城大捷擒朱儁》時,一陣爽朗的笑聲傳來。 “賢侄今日頗有李帥之風呀“ 正是白正。 之所以在這裡閑逛,是因為李凈推測,楊波是故意讓自己留在這裡的。 原本他還懷疑楊波找自己是有私事,但看到楊波先一步走了,他就明白是有人讓楊波留下自己。而剛剛在場的人當中有資格這樣做的,大概也就隻有侍官府令,白正中將了。 卻不知白正這句“李帥之風”該做何解? 李凈的祖父李樂雖是開國公爵,卻也沒有很突出的特點,隻是和其他開國勛貴一樣:對大賢良師忠誠、英勇無畏、一點土匪xi氣和投機,再加上足夠的運氣。 軍事指揮和動員組織才能有是有,但是在大賢良師帶來的軍事代差碾壓下,倒也沒多少體現,至少比不上關張等開國元帥。 所以,他想表達哪一層含義呢? “小子隻知為國分憂是吾等勛衛之責,未能及得先祖遠謀,祖父的粗莽小子倒是遺傳了不少”李凈不動聲色,揣摩著白正的意圖。 “哈哈,不用緊張,”白正沒有就這個話題繼續下去,而是從口袋裡掏出一張電報翻譯標注後的信紙,“你的想法和五軍都督府不謀而合,上峰對你很滿意。” 侍官府的上峰有好幾個,但結合語境,白正所說的隻能是一個人。 當代天公將軍,張希! 更加不對勁了,李凈表麵上不動聲色,心中實則警鈴大作。 白正於公於私都不該和自己說這些。於公,白正身為侍官府令,從來都是向上匯報,而不是向底下人透露上麵的好惡。於私,白正完全沒必要來賣自己一個人情。雖然祖父李樂是軍中宿將,但是早已過世多時,李家在軍隊也沒什麼根基;便宜老爹是外交口的,國會議員的身份也讓他天然和代表帝室的白正交際不多,更別提什麼幫助的可能了。 李凈隻好繼續與白正扯皮:“上峰賞識是吾輩榮耀,小子幸遇貴人,不敢居功。” 白正笑笑,冷不丁地又說到:“薩家世受國恩,出了這個逆子,實在是天理不容。好在蒼天有眼,薩林終於自作自受。” 這麼快!李凈本以為白正解散勛衛是因為五軍府做好了規劃,薩林一事已經不用再保密,卻沒想到薩林似乎已經被解決了?李凈訝異於太平國行動的速度之快的同時,心中不由升起一絲同情,卻又馬上就被白正陰冷的目光澆滅。 自知白正已經察覺到自己眼神中流露的同情,李凈臉上馬上露出一副惋惜的表情:“可惜了。” “哦?” “嘖嘖嘖,可嘆那戰列艦,以首義之月命名,何辜遭此橫禍!” “哈哈哈”白正聞言大笑。 笑畢,白正也用惋惜的口吻說到:“我也覺得可惜,但更可惜那薩林不知走了什麼狗屎運,居然奪了艘救生艇跑了。” 澡盆渡海,薩林莫非是瑞典蠢驢的兒子? “這太平洋名字裡有個太平,想必心是黃的,向著咱太平國的,那薩林賊子跑不遠的。”李凈一本正經地說到。 “剛剛看適白賢侄欣賞油畫,好像頗有所得。身為武人居然也喜歡看油畫嗎?” 白正話鋒一轉,又聊到油畫了。李凈不知白正葫蘆裡賣的是什麼瓜,既然白正新開了一個話題,那自然就要順著對方的話說下去了。 於是李凈不假思索道: “是呀,每每看到軍帳中帥臣運籌帷幄,沙場上勁卒浴血拚殺,方才有了今日小子的一夕安寢,不由肅然起敬。古雲居安思危,今日的帝國正是因為代代都有白將軍這樣偉丈夫,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方能長盛不衰,成就太平偉業。” 被戴了個高帽,白正心中也是暗喜。侍官府雖然位高,卻不免讓人背後暗暗嫌棄是養老職位,年輕有為的將官大多更願意待在西域和烏斯藏一線,今日被李凈一誇,不由得有些飄飄然。 “唉,本官每每看到這些油畫,就想到一句話,時勢造英雄。如那蜀地劉備,若是我黃巾天朝不起義,他不過是一賣草鞋爾,何至於跨州聯郡,最終被大賢良師招安。甚至......”白正頓了頓,“歷史上的風雲人物,大多如此。” “上官高見!話又說回來,時勢造英雄,英雄卻也造時勢,正如黃巾開國各方帥,若無大賢良師提攜,卻也不過是如陳王般為王前驅,或是亂世的螻蟻罷了。” 李凈知道白正停頓的時候想說什麼,也知道他為什麼不能說,便替他說了出來。 畢竟白正雖然根黃苗正,卻算不得開國勛貴之後,有些話不能說,自己卻能替他說。 李凈緊接著又打蛇隨桿上道:“無知小子一心報國,可恨未及弱冠,還望白將軍點化,日後也不失為一樁美談。” 白正被李凈捧得咳嗽了兩聲,笑道:“有時風停止了,雨卻還沒停,勛貴之後,老夫不敢說點化。唯有大賢良師的一句話送給賢侄。” 李凈點點頭,表示自己認真在聽。 “廣闊天地,大有可為。” 白正拍了拍李凈的肩膀表示親昵,頭也不回地走了,留下李凈在那裡一臉懵逼。 這就完啦? 謎語人能不能滾出哥譚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