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謝書友毅尋星、煌琉言歌~) 我叫舒龍,五十二歲,是間諜。 我十八歲那年,雙手插兜,輕輕鬆鬆就考入了太平道國軍校界的最高學府,薑太公軍事學院。 班主任很看好我,畢業那年寫信給他導師,推薦我進入了五軍都督府。 由於我表現突出,老人家打算把我調到了五軍都督府的軍謀司。 軍謀司,有軍事,有參謀,一看就符合我這種有勇有謀,能文能武的人,我二話不說就同意了。 如果能重來,我不選李白,我要選重新看一遍調令。 他們居然讓我去當軍謀司的情報人員。 這合理嗎?同僚們說很合理,畢竟參謀部門也得有自己的情報部門才不會被牽著鼻子走。 可我不這麼覺得。 好在我天資過人,在軍謀司表現優異,不到五十歲就掛上了將星。大家都說,我有當上將的料,我也這樣覺得。 可是,軍謀司司長也才中將欸,那我不是得調到其他部門?也好,反正我不想當間諜了。 老人家知道後,找我談話,老人家身子骨真結實,都快八十歲了,還沒退休,在左軍都督的位置上發光發熱,真羨慕呀。 他告訴我,最後一票,乾完之後就讓我升少將,然後調去烏斯藏前線。 哦,我的黃天啊!這樣我就可以去用靴子狠狠地踢世家這群老土撥鼠的屁股啦! 這次任務,是去當使館武官,順便殺兩個人。老人家說,他們是薩林的同黨。 薩林這小子我認識,當初在大學聯誼會上被我揍了一頓,也不知道腦子是怎麼想的,好端端的將軍不做,居然想要造反,唉。 殺賈金的時候很順利,一刀下去,就死得不能再死了。 但是第二天,毛骨悚然的事情發生了!賈金身上不止我捅出來的刀傷,還有箭傷和‘天誅’! 是誰?我要把他揪出來。看我先來一招打草驚蛇,把電臺給破壞了。 什麼,你說電臺壞了我怎麼和老人家匯報情況?我臥鋪下當然還有一臺咯。 還好,殺劉毅的時候沒有這麼奇怪的事情。這小子有點難纏,不愧是海軍軍人,和薩林一樣討厭。 看著他的弩箭,我有了個主意,要是偽造一下,是不是可以逼那個人跳出來? 當聽到賈利自殺,我就知道法醫在回應我,看來,我得會會他了。 可惡,被李家小子堵住了。 什麼!馬謖你個糟老頭子也是殺手。 糟糕,陷入僵局了。 怎麼辦,在線等。 有了,等會隻要掏出我的間諜證,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 我叫馬謖,五十九歲,是間諜。 我這一生,如履薄冰。 我聽說,剛出生的時候,大賢良師張角,就對我下了一個命令。 不要去街亭,遠離諸葛亮。 周圍的人都很不理解,我也在別人異樣的眼光中長大。 我學會了少說話,多做事,我學會了思考,然後反思我的思考。 成年之後,我加入了太平國際,聽說大賢良師張角對這個草創的組織寄予厚望,我要證明給大賢良師看,我馬謖,不輸給其他人。 我敢打敢拚,在加入了太平國際聯絡部之後,一路上升,終於當到了聯絡部第一司的司長。 我曾在西域滾滾黃沙中,見證民眾把世襲的君主掛上路燈;曾在沙姆的地下城中,逃避羅馬密探的追捕;也曾在中南半島的林海中,跟來自五湖四海的道友們一起伏擊過北約的軍隊。 哦,忘了介紹了,第一司專門負責組織國際太平道起義,這次真臘國內發生的事情就是我負責的。 現在,大功告成,地公將軍命令我以使節的身份前往扶南,俟機顛覆扶南的王權,讓那‘高貴的頭顱’落地,讓黃巾照耀整個地球。 出發前,我收到了一份對賈金的追殺令。 或許是因為年輕,或許是因為缺乏來自家庭的關愛,賈金被薩林的秘密組織吸引,妄圖通過毫無意義的行動推翻太平道國,重建所謂“大賢良師”的過度。 可笑,薩林連大賢良師都沒見過,還說什麼大賢良師的國度。 追殺的等級是‘天誅’,人地天神鬼,這份追殺令的發布者和我是同個等級,按理來說我不需要接下來,但我還是接了。 無他,看不爽這類誇誇其談的貴族罷了。 他們在家中讀著大賢良師張角的故事,好像理解了世界的真諦,然後就認為這也不對那也不對。 他們可曾像我一樣真的去中南半島的叢林裡打遊擊,聽聽那些真正的底層想要什麼? 沒有,他們純粹是吃飽了撐著,他們才違背了大賢良師的教誨。 愚蠢不是他們的錯,但是逼大家和他們一起愚蠢,那就是他們的錯了。 犯錯,就得付出代價。就像我不知道犯了什麼錯,大賢良師那麼不待見我。 好笑的是,似乎不止我一個人看賈金不爽,我去殺他的時候,他已經死了。 但無所謂,我還是對他實施了“天誅”。 就在我剛剛實施完的時候,我聽到了門鎖轉動的聲音,於是我趕緊躲到床底下。 法醫柯弼進來,他可能是心虛,用弩箭射了賈金一下,也沒檢查一下賈金死了沒,就跑走了。 年輕人啊,就是太毛躁。我順便幫他把箭身拔掉才走。 李凈找我要資料,我爽快地給了,畢竟,那些資料一點問題都沒有,給就給唄。 啊?賈利死了?柯弼怎麼回事? 算了,晚上我還是去提醒他一下吧,也不知道他是哪個部門的。 剛到門口,我就感覺裡麵的氣氛不太對勁,於是我偷聽了一會。 哦,原來第一個人是舒龍呀,看不出來,當時他表現得比我還驚訝呢。 不過,既然這樣,我就別摻和這事了,反正有人提醒柯弼,我還是回去睡覺吧。 糟糕,被舒龍發現了,你是想拖我下水嗎?真麻煩。 怎麼辦,在線等。 有了,等會隻要掏出我的間諜證,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 我叫柯弼,二十九歲,是間諜。 因為我長得比較黑,比較高大,身邊的夥伴都叫我“老大”。 我本來想當籃球職業運動員,你見過淩晨四點的太平城嗎?我見過,我練習籃球到深夜。 萬萬沒想到,我在一次機緣巧合之下加入了靖安寺。 而這次的任務,是追殺薩林的餘黨賈金和劉毅。 聽說靖安寺裡麵很多高手喜歡用冷兵器。我無所謂,能最省力地完成任務就好了。 可不知道怎的,我去暗殺賈金的時候,總感覺有人在偷看我。 我的第六感曾經無數次在行動中救過我,我決定繼續相信他。 於是我射了一箭,沒檢查整個房間就走了。 果然,第二天去檢查屍·體的時候就出問題了。 除了我的箭造成的傷口,還有貫入小腹,把腸子切開的的刀傷,還有腦袋天靈蓋上的長釘和腹部的毒針,最可怕的是我射出去的箭,箭身被掰斷了?! 第二天,劉毅死了。 我和趙玄去檢查劉毅的屍·體,卻發現這貨身上也有箭傷! 完蛋,我就知道那天房間裡不隻三個人,這是他在向我宣戰! 我得做出回應了,不然,我有點擔心下一個就是我了。 於是我趁著趙玄去找李凈的時候,回到房間,將手術刀遞給了賈利。 賈利一開始還不明白我的意思,等反應過來之後就要叫人。 我很無奈,隻好自己動手。 沒辦法,他不自己體麵,我隻能幫他體麵了。 黃天在上,這是必要的犧牲。 李凈和趙玄都在懷疑我,但他們都沒有證據。 最完美的犯罪,永遠是最簡潔的犯罪。 當然,用犯罪這個詞可能不是特別恰當,我是靖安寺的人,這是在挖除機體上的腐爛物。 現在,我要去房間裡做好準備,迎接那位陌生,或許也是熟悉的客人。 他會是誰呢? 嘶,好痛,我記得上一秒我還在賈金的臥鋪間怎麼現在就出現在了床上? 啊啊啊好痛啊! 欸,我房間裡好多人呀。 有李凈,有趙玄,有小米,有舒將軍,有馬大使。 他們手裡都拿著槍,到底誰是那個人? 怎麼辦,在線等。 有了,等會我隻要掏出我的間諜證,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 我叫趙玄,三十一歲,也是間諜。 奇怪,我為什麼要說‘也’? 家門不幸,我雖然想躺平,但始終沒有躺平的資本,隻能無奈地加入司聞寺。 本以為會這樣子過一生,卻沒想到遇到了李公子。 自從加入司聞寺,我從來沒有見過荀寺卿這麼興奮。 荀寺卿對我說了一堆什麼“話語之學”啊,什麼“構建的四個層次”之類的神神叨叨的東西。 我聽不懂,但是大受震撼。 荀寺卿派我跟著李凈隨使團南下,一方麵是讓我保護著他,另一方麵也是讓我秘密探查一下這個“話語構建”是不是他原創的,他背後有什麼人。 李公子應該也知道我有任務在身,但他沒有問我,也好。 說起來,李公子挺好玩的,明明智商比我還高,可以提出“話語構建”這麼新奇的東西,卻時常會問我一些常識性的問題,有錢人家的孩子都是這樣的嗎? 真羨慕啊。 列車上發生命案,因為是勛衛,李公子必須得去查案,但是這種事情難道不是交給專業人員解決更好嗎? 況且------先說明一下,我可不是擺爛啊------這種東西做個姿態不就好了嗎?有誰真的關係賈金嗎? 而且,這殺·人方式實在是讓人摸不著頭腦,算了,先幫法醫檢查一下屍·體吧。希望兇手笨一點,露出一些馬腳,這樣就能早早休息了。 淦,這就是傳說中的‘天誅’嗎?這事情不簡單了。 真倒黴,又死了一個,這次叫劉毅,以前和他合作過一次,人挺不錯的,就是太耿直。 然後賈利也死了,我可以肯定柯弼就是兇手,可惜沒有證據。 李公子好沖動,居然直接把柯弼打暈了,他說要“引蛇出洞”,可他有沒有考慮沒引出來的後果。 沒想到,李公子真的有能耐,居然找出了兇手。 可是,這條蛇有點大呀。要怎麼處理才能大家臉上都好看呢? 他們看起來好像都很自信,是不是背後有什麼後臺?我小胳膊小腿的,可不好跟他們的後臺硬碰硬。 嘶,要不這樣,我掏出我的間諜證,以司聞寺的身份接手整件事? 這樣看起來就好多了。 嗯,隻要我掏出我的間諜證,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 我叫李凈,我很頭痛。 我總覺得,穿越過來的我,迷失了方向。 我享受著前世不可能擁有的貴族生活,我很快樂,除了不時要和自己的良心做一點鬥爭。 但我迷失了方向。 前世我努力為明天而奮鬥著,但是我有方向。更高的工資、更輕鬆的工作、更多的自·由時間,我在社會的金字塔中,看得到誰在我上麵。 可是在這太平道國,我找不到這些東西。 商人以白手起家為傲,中產以一技之長為美,貴族以不勞而獲為榮。 李家和萬千朱門一樣,做著帝國的吸血蟲。 前世與當下的身份逆轉,可我的心態卻沒那麼容易逆轉。 說不享受是假的,但也沒有特別享受,古人的娛樂就這麼多,甚至我還得擔心不要得一個這個時代治不好的絕癥。 就在我逐漸適應的時候,劇變發生了,便宜老爹似乎要出事了。 我和他感情不深,畢竟剛認識沒幾天。 可我和他的命運早已綁定了。 要是李家倒了,我多半也要完蛋。 雖然便宜老爹好像有自己的想法,我卻不能都靠著他,我得有自保之力。 這算是我的方向嗎? 好像又不是,因為一上車,我就被推著卷入了破案。 我知道我可以不管,但是我終究接受不了一條人命在自己眼前流逝。 如果我的思維被這個時代同化,我還是我嗎? 逃脫既定的套路,到底是找到了方向,還是再次迷失? ---------------------------------- 臥鋪間內,四方---準確來說是三方,因為柯弼沒有槍---對峙還在持續。 趙玄咳嗽一聲,將手伸向衣服裡。 這一舉動讓馬謖和舒龍對視一眼,一齊將槍口指向了他。 趙玄笑笑,掏出一本深藍色的小本子,單手打開道: “我是司聞寺中尉,趙玄,現在這裡由司聞寺接管,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我命令你們放下武器,否則將被視為對太平道國尊嚴的侵·犯” 唉,我本想擺爛,可關鍵時候還得讓我救場。 快來膜拜我吧! 欸,怎麼他們都沒有反應? 舒龍嘴角一抽,也從口袋裡掏出一本黑色的小本子: “自己人,我是軍謀司準將,現在正在執行任務。我請求你的協助。” 說罷,將槍口又轉向馬謖,李凈和小米思考了片刻,也將槍口轉了過去。 “誤會,誤會”馬謖乾笑一聲,也掏出了一本黃色的小本子,“太平衛隊天級樞機員。” 於是,五道目光一齊聚在了柯弼身上。 趙玄用簡直是要殺人的目光看著柯弼,該不會這貨也有吧? 柯弼臉上露出了一副比哭了還難看的笑容,緩緩地從床下掏出了一本和趙玄的本子同樣顏色,但是徽章是一隻盤著尾巴的燭龍的本子。 “都......都是自己人” 眼見大家都掏出了身份證明,緊張的氣氛瞬間緩和了許多。 小米將三人的證件拿過來交給趙玄,確認了一下有效性,發現確實是真的。 李凈看著眼前的這一幕,感覺有點麻。 好家夥,六個人裡四個間諜。 哦我也是司聞寺的?那沒事了。 在趙玄不可置信地宣布證件的有效性後,空氣中一時充滿了活(gan)躍(ga)的氣氛。 “你是說,這一切都是誤會?”趙玄有點懷疑人生,他將目光投向李凈,希望能得到一點幫助。 李凈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