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植物人阮勝(1 / 1)

袁姨媽回答說:“你姨父今天一大早就去縣裡,看看能不能找到人,先把小金子保出來?”   袁姨媽沒看到江倩倩,連忙問道:“倩倩咋沒回來啊?”   “倩倩姐有事兒留在九濱鄉,等過一陣子再回來看望姨媽和姨夫。”冉觀回答。   袁姨媽不禁嘆氣,說道:“都怪小金子做事沒腦子,闖下這麼大的禍,讓咱們公司吃個大虧,損失不少錢。”   冉觀安慰道:“袁姨媽!咱們犯點兒錯,吃點兒虧,都沒啥。隻要能吸取教訓,今後少犯錯,沒白吃虧就行。”   聽到冉觀這麼說,袁姨媽心裡萬分的感動。   佟寶香說道:“田嫂子,觀兒現在忙著復習,聽到公司出事兒,馬上趕來了解情況。他會想盡一切辦法救出小金子,挽回咱們公司的損失。”   冉觀追問道:“袁姨媽,您能不能詳細跟俺們說說,當晚具體是啥情況?”   袁姨媽說道:“前天晚上,從南方農場來兩個年輕人,說他們是餘老九的馬仔,想在咱們這兒臨時存放一批舊電纜。”   “由於是餘老九是阮勝的師兄,我家小金子從小就崇拜阮強、阮勝兩兄弟,覺得這是巴結他們的好機會,於是自作主張,花高價把這些舊電纜收下。”   袁姨媽說到這裡,眼圈有些發紅,分不清是氣憤,還是難過。   她接著說道:“沒想到昨天金勾縣公安來人,非說那些電纜是贓物,不但帶走小金子,還查封咱們的公司。”   聽袁姨媽說完,冉觀感到驚訝。區區幾十斤舊電纜,居然會引起這麼大的風波,就連阮強都被牽扯進來。   阮強和田有富都是冉觀在東南甸子鄉的合作夥伴,這是巧合,還是有人在背後搗鬼?仔細想想,讓人不寒而栗,毛骨悚然。   冉觀趕緊問道:“袁姨媽,您說的阮強,是不是跟我在狐貍溝工地,打過狼的那個人?他弟弟阮勝是乾啥的?阮勝的師父和師兄都是些啥人啊?”   袁姨媽斬釘截鐵說道:“對,沒錯,就是那個跟你一塊兒打過狼的阮強。他一身功夫,為人正直,講義氣,守信用,是個好人。”   袁姨媽又搖搖頭說道:“阮勝的師父是誰?他師兄餘老九是乾啥的?我們一概不知。”   “我隻知道阮勝是個植物人,躺在炕上兩年多,給家裡造成沉重的負擔。所以阮強才會替人賣命,靠打打殺殺掙錢,給弟弟治病。”   冉觀和佟寶香隻能去朝陽農場找阮強,了解關於阮勝的更多情況。偏巧阮強沒在家,他父母和妻子非常熱情,看冉觀的眼神既驚訝,又親切。   冉觀想要看看阮勝,阮強的父母沒有拒絕,請他們來到一間小屋子。門一打開,一股難聞的氣味撲麵而來,佟寶香連忙躲到一邊。   小屋炕上躺著一個骨瘦如柴,臉色蒼白,須發所剩無幾的年輕人,他就是昏睡兩年多,如同死人一般的阮勝。   冉觀覺得阮勝格外眼熟,想來想去竟然跟自己長的很像。從小屋出來,他吩咐佟寶香拿出一千塊錢,交給阮強的父母。   冉觀說道:“阮伯伯,阮大娘,看到阮勝二哥這個樣子,我們也很痛心。”   “這一千塊錢你們收下,給他買些藥和營養品吧。等阮強大哥的工程隊賺到錢,就能帶他去大城市看看,也許能治好呢。”   沒過多久,阮強的妻子急匆匆把阮強叫回來,請冉觀和佟寶香來到他們自己的屋裡。   阮強主動匯報說:“前兩天,我們哥兒幾個去見過冉經理。冉經理真是個講究人,帶我們去飯店吃大餐,花不少錢呢。”   阮強臉上流露出一絲得意的神色,接著說道:“冉經理決定,今年讓咱們乾排水支渠的工程。他說這些工程技術簡單,質量要求低,賺錢容易,最適合練手。”   “冉經理還說,隻要乾得好,不給他丟臉,以後有的是工程給咱們乾。”   冉觀說道:“阮強大哥,我今天來找你,不是為工程的事兒,而是遇到麻煩,想請你幫個忙。”   阮強趕緊收斂洋洋得意的神色,慷慨的說道:“冉兄弟有啥事兒,盡管吩咐,我阮強絕不含糊。你的事,就是我的事,哪怕是肝腦塗地、赴湯蹈火,也在所不辭。”   冉觀相信阮強這番慷慨激昂的話,完全發自於內心,於是說出自己的真實來意。   阮強告訴冉觀,阮勝各方麵都與冉觀很像。小時候非常英俊,而且特別聰明,有膽量,有魄力,做事喜歡出風頭,愛爭強好勝。   阮勝的確有一位神秘的師父,外號叫“聖手鷂子老權”。至於真實姓名叫啥?都教會阮勝哪些本領?阮強卻一無所知。   兩年前,不知道阮勝在大雪嶺得罪什麼人物,竟然被打成植物人,至今昏迷不醒。遍體鱗傷的“聖手鷂子老權”,送阮勝回家後不久,就離開人世。   阮勝的確有很多師兄、師姐,其中包括金勾縣城的餘老九。為躲避仇家追殺,隱藏行蹤,“聖手鷂子老權”直到死,也沒有聯係其他徒弟,阮勝至今還沒有跟師兄、師姐們見過一次麵。   直到現在,餘老九很可能還不知道,師父已經去世,阮勝成為植物人,隻當他們師徒仍在闖蕩江湖。   關於“聖手鷂子老權”和餘老九的情況,阮強也隻知道這麼多,冉觀隻好再去問阮強的父母。   出於對冉觀的感激,阮強的父母最終鼓起勇氣,說出跟“聖手鷂子老權”和阮勝有關的秘密。他們還把老權留下的幾本舊日記拿出來,送給冉觀。   原來,阮勝是“聖手鷂子老權”生前最後一個徒弟,專門學一些“坑蒙拐騙偷”的本事,最擅長黑吃黑和勾搭有錢人的老婆,從而獲得錢財。   看完“聖手鷂子老權”的日記,冉觀驚訝的發現,他竟然是一位扶危濟困、除暴安良的江湖大俠。   他帶著徒弟們,用盡各種手段,從黑惡分子、不良商販和貪官手裡弄出財物,然後分給急需幫助的窮人。   在他生前最後那幾年裡,隻帶著阮勝一個徒弟,去全國各大城市闖蕩,過著顛沛流離、刀頭舐血的艱難日子。   “聖手鷂子老權”姓老名權,六十多歲年紀,相貌醜陋,體格瘦小,先後收過十幾個徒弟,其中還有幾個是女徒弟。   對師父名字的理解,就成了衡量這些徒弟們智商、文化水平和遠近親疏的唯一標準,隻有極少數幾個徒弟,才知道他的真實姓名就叫老權。   冉觀帶著幾本《老權日記》,急匆匆的回到東南甸子鄉廢品收購站,見到剛從縣城回來的田有富和江老三。   田金金沒有參與盜竊,也不知道那些廢舊電纜是贓物。由於他認罪態度良好,積極配合調查,警方隻做出拘留五天的處罰。   警方在廢品收購站查獲八十斤廢舊電纜,與盜竊犯交代的數量相符。但是在南方農場的新建礦區內,還有將近一噸的新電纜同時被盜,去向不明。   南方農場的領導已經承諾,如果及時找回那些丟失的新電纜,將不再追究幾名涉案人員的刑事責任。   至於那些被盜的舊電纜,本來就準備當作廢品處理,隻要按照合理的廢品收購價格,把錢返還給他們就行。   當務之急,要盡快找到那些不翼而飛的新電纜,徹底洗脫田金金的罪名,幫助分類物資回收公司擺脫困境,重新營業。   於是冉觀決定冒充阮勝,去縣城找餘老九。也許從這位社會大哥身上,能得到一些線索,查出電纜盜竊案的真兇。   冉觀和佟寶香連夜回到頭道屯,急匆匆跟著爺爺學會幾招易容術,就把自己關進屋裡,仔細研究《老權日記》裡的內容。   老權出生於河北灤縣,沒有任何親人。徒弟們跟他相處的時間都不長,感情也不深,分開後很少再聯係。   老權生前帶著徒弟們盜過墓、偷過倉庫,也曾入室行竊過,甚至在大街和公共汽車上當過扒手;   他們蹲過大牢,住過五星級賓館,還經常遭人毒打,有幾次差點兒丟掉小命。所以《老權日記》的內容五花八門、豐富多彩,牢牢吸引著冉觀的眼球。   冉觀注意到,餘老九是老權的九徒弟,老權對他的印象特別深,評價非常高。   不過老權在日記裡說的很清楚,餘老九是個貪生怕死、欺軟怕硬、反復無常、貪得無厭的小人;還是個待人刻薄,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做事狠辣的惡棍。他頭腦簡單,容易沖動,經常做一些沒頭沒腦的傻事。   第二天,冉觀以阮勝的身份來到金勾縣城,找到《老權日記》裡提到的餘老九幾處住宅,決定先到冰棍廠附近碰碰運氣。   日記裡的院子,如今變成一座三層小樓。樓門緊閉,門口停著破舊不堪的麵包車和皮卡車。透過窗戶,能看見小樓裡麵聚集很多人。   經過仔細觀察,冉觀斷定這就是餘老九的家,於是上前敲門。   他對開門的馬仔說道:“這是餘老九的家吧?麻煩你通報一聲,就說阮勝來看望九師哥了。”   他敢直呼餘老九的大名,口氣又如此狂妄,開門的馬仔竟然被震住。   雖然阮勝一副大病初愈的模樣,但也掩蓋不住玉樹臨風的外表。修長的身材,油亮的大背頭,潔白的喇叭褲,嘴裡叼著一根正在燃燒的大前門香煙。   他穿衣服的方式很特別,兩條胳膊不伸進袖子裡麵,甚至連一個紐扣都不係,隻是隨隨便便的搭在肩上。他雙手插在褲兜裡,說話時搖頭晃腦,一副老子天下第一的派頭,誰都不服的架勢。   聽到來人是阮勝,餘老九不禁怔住,好長時間才省過神來。   他呆呆的說一句:“讓他進來吧!”   阮勝走進客廳,旁若無人地坐在餘老九對麵的沙發上。   他大大咧咧的說道:“九師哥,別來無恙啊!這些年您混的真不錯,手下有這麼多兄弟,不愧是老權師父最得意的徒弟。”   餘老九盯著阮勝,上上下下、仔仔細細的打量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