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桌這種氣質和魅力,讓所有男生不由自主的傾倒。 這屆一年二班,有兩位同學在初中時候當過班長,一位是冉觀在九濱中學的老班長賴琛,另一位是冉觀現在的同桌邱與涵。 葉穎最終任命邱與涵當班長,讓賴琛當勞動委員。賴琛倍感失落,更因為自己是從鄉下來的孩子而感到自卑,忍不住在冉觀麵前多抱怨幾句。 賴琛在冉觀眼裡,一直是個好班長,品學兼優的好同學。老班長受到不公正對待,冉觀心裡憤憤不平。 再加上剛到陌生的環境,梁丹和佟寶香都不在身邊,冉觀的心情越發煩躁,很容易沖動,容易意氣用事。 每到新學期開學的第一天,重點高中都會組織學生參加勞動,鏟除操場上麵的雜草,還要打掃教室和走廊衛生。 賴琛主張男女同學一塊兒乾活,共同完成勞動任務;邱與涵主張男女分工,男生負責去操場鏟除雜草,女生負責在大樓裡打掃衛生。 最後邱與涵不顧賴琛的反對,利用班長權利,強行將男、女同學分開勞動。 勞動場麵一開始就陷入混亂,因此耽誤很多時間。幸虧賴琛及時采取補救措施,最後在天黑之前,總算完成學校分配的各項勞動任務。 葉老師為此十分生氣,嚴厲批評全班同學。 等葉老師離開教室,冉觀冷嘲熱諷、旁敲側擊地說道:“都啥年代了,咋還能遇到這麼封建的同學?思想保守、固步自封,自以為是,狂妄自大。” “其實女同學有這些缺點不算啥,可怕的是自己意識不到錯誤,以為手裡有點權利,就目中無人,為所欲為了。” 邱與涵絕頂聰明,當然能聽出冉觀的弦外之音。她文靜、豁達,平時就不怎麼愛說話,不喜歡與人爭執,所以沒理會同桌的嘲諷,忙著整理好書本,準備回家。 冉觀不依不饒,繼續說道:“過分的驕傲與自負,很容易讓女生走上歧路。倘若鑄成大錯,必然禍國殃民,比如戰國時期的楚後鄭袖和清末的慈禧太後;” “倘若犯下小錯,那也是害人害己,自取其辱,比如〈紅樓夢〉中的王熙鳳和〈西遊記〉中的白骨精。” 邱與涵終於忍無可忍,反唇相譏道:“同桌,你知道嗎?驕傲自大的人都有個通病,有點兒成績就覺得高人一等,一副盛氣淩人的樣子。咱們中考的成績隻差一分,你就想壓我一頭嗎?” “其實這點小差距,很容易就能用其他方麵的優勢所彌補,比如年年被評為三好學生、優秀班乾部、優秀團乾部、各種競賽第一名等等,都比這一分的差距更加光榮。” 棋逢對手,冉觀不肯退讓。 他說道:“一分,也是實實在在的差距,與差一百分、二百分沒啥區別。隻有懦弱的人,才會有那些天真的想法,用來安慰自己。” 兩位同桌在開學第一天,就吵得不歡而散。 塗曉艷下班以後,特意跑到重點高中接冉觀回家。姐弟兩人還像在頭道屯一樣,爭先恐後的係上圍裙,挽起袖子,到廚房裡忙著做飯。 兩人一邊炒菜一邊聊天,塗曉艷把關心的人和事,該問的都問了一遍。 最後咬牙切齒的說道:“你知道那個畜生,是咋死的嗎?聽到這個消息,我心裡老解恨了。” 冉觀說道:“這兩年我一直在東南甸子鄉開荒,不了解具體情況。不過聽寶才叔叔他們說過,好像是又乾啥壞事,被狗追著咬,最後得狂犬病死了。” “真是善有善報,惡有惡報,時辰一到,那種人就是死有餘辜!”塗曉艷一邊炒菜,一邊狠狠的說道。 冉觀安慰她說:“還用天報嗎?那天要不是爺爺攔著,我就把他淹死在達拉河裡。” 塗曉艷柔情百轉,臉上露出微笑。 她輕輕說道:“爺爺做的對,那天要是真把那畜生淹死了,你就得蹲大牢。為那個人渣,毀了你的一生,太不值得,同樣也會讓我痛苦一輩子。” “對了,要不是爺爺提醒,你及時趕到穆羅江邊,那天我就命喪黃泉。看來我就是這個命,欠你一輩子的情。” 塗曉艷說完,忍不住在冉觀臉上親一口。 她含羞脈脈的說道:“觀兒,謝謝你的救命之恩。” 這一吻,如同電閃雷鳴,震蕩冉觀的春心,讓他不安分的心潮,瞬間洶湧澎湃,心猿意馬的感覺油然而生。 塗曉艷繼續忙著炒菜,嘴上感慨道:“看來還真是做賊心虛啊!一個五大三粗的老爺們,被你這個小孩子追著打,還慌不擇路跳進達拉河,那不是自尋死路嗎?” “就算不心虛,他也不是我的對手。當時我可是玩命想弄死他,給你出氣。”冉觀激動的說道。 “曉艷姐你不知道吧?北鬥爺爺後來知道那畜生欺負過你,見到他一次,就打一次。打得他像老鼠見到貓一樣,整天東躲西藏,惶惶不可終日。” “活該!打得好。”塗曉艷解恨的說道。 吃完晚飯,塗曉艷洗完澡,換一身新衣服出來,頓時讓冉觀神魂顛倒,原來她也是如此美麗。冉觀整晚都住在塗曉艷家裡,根本不知道在重點高中宿舍裡,發生什麼事情。 邱與涵遭到冉觀的嘲諷和挖苦,還把她比喻成慈禧太後和白骨精,心裡非常生氣,越想越委屈。一回到家裡,就把自己關在小屋裡痛哭。 她父母不知道女兒出啥事兒,連忙打電話找葉老師了解情況。就在這時,山碧玉歡天喜地跑來。打算告訴邱與涵,她通過走後門進入重點高中念書,被分在一年四班。 看到好友哭得這麼傷心,山碧玉知道原因後,頓時火冒三丈,怒氣沖沖的來到高中宿舍。她拿出“一中黃蓉姐”的野蠻、霸道的勁頭,將宿舍翻個底朝天,就是沒找到冉觀。 冉觀與塗曉艷忘我纏綿,一夜未眠,早上還差點遲到。早自習時間,賴琛找個機會,悄悄告訴冉觀,四班的“一中黃蓉姐”要來打架,讓冉觀多加提防。 聽說“一中黃蓉姐”也在重點高中,還想找他打架,冉觀覺得大水沖了龍王廟,所以不以為然,完全沒放在心上。 可冉觀卻忘了,當時他以“阮勝”的身份,與山碧玉一起追殺的餘老九。在山碧玉心目中,隻有一個詭計多端,風流瀟灑的“阮勝”,根本不知道冉觀是何許人也。 上第一節課時候,冉觀就困的要命。好不容易捱到下課,一頭栽到課桌上,呼呼大睡。這時山碧玉走進教室,來到冉觀身邊,用皮帶敲打課桌,發出巨大的響聲。 冉觀實在太困,不管是誰在惡意挑釁,隻要皮帶不直接打到自己身上,也就懶得理會。 看到冉觀對自己的威脅無動於衷,仍然在那兒酣睡,山碧玉更加惱火。於是她掄起皮帶,對準冉觀的後脖頸,狠狠地打下來。 冉觀就像能看到一樣,身體往旁邊一歪,輕鬆躲過皮帶。他伸手抓住山碧玉的手腕,拇指和食指用力一捏,山碧玉就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疼的昏死過去。 同學們七手八腳的送山碧玉去醫院,醫生診斷她的腕骨碎成幾塊,傷的非常嚴重。躺在病床上的山碧玉,心裡越想越驚訝,覺得冉觀起身、出手的那一刻,像極了魂牽夢縈的阮勝。 得知冉觀失手打傷山碧玉,塗曉艷不遺餘力地幫他求情。山琥夫婦不敢得罪塗強,隻好答應和解。這讓山碧玉更加憤怒,把冉觀當作狐假虎威、仗勢欺人的小人。 平時遇到這種人,即使對方不招惹她,她還想找個理由教訓呢,更何況這次冉觀不但欺負她的好友邱與涵,還打傷她本人。 為了得到山琥一家人的諒解,塗曉艷親自帶著冉觀,來醫院看望山碧玉,打算當麵道歉。 鐵鳳看到冉觀,不由得大吃一驚。 她問道:“阮勝,咋是你啊?” 冉觀連忙解釋說:“鐵阿姨,我不是阮勝,我是九濱鄉的冉觀。今年春天,是我冒用阮勝的身份,才有機會跟碧玉同學一起,收拾那個餘老九。” 冉觀的解釋,讓病房裡所有人震驚不已,山碧玉用愛恨交加的眼神,將信將疑的凝視著他。 冉觀模仿阮勝的習慣,朝山碧玉微微一笑。 他又對鐵鳳說道:“鐵阿姨,您的風濕病現在好點了吧?我爺爺冉昆侖說的那個偏方,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曾經治好很多人的腰腿疼病,您大可放心使用。” “冉昆侖是你爺爺,你就是東南甸子鄉冉長江的兒子?縣水利工程公司的冉黃河就是你叔叔嘍?”山琥問道。 山琥話音剛落,冉黃河夫婦帶著水果和營養品,走進病房。 冉黃河一臉愧疚的說道:“山局,這混小子的確是我侄子,歲數小,不懂事兒。聽說他打傷碧玉姑娘,我們趕緊過來看看,替他陪個不是,道個歉。” “懇求山局、鐵檢和碧玉姑娘網開一麵,饒他一回。不然這混小子不但要吃官司,還要被學校開除,這輩子就毀了。” “當然,給碧玉治療的費用,全部由我們承擔。碧玉住院期間,由這混小子負責照顧,並補習耽誤的課程。” 念在冉觀曾經以阮勝的身份,和自己一起風餐露宿,歷盡千辛萬苦,不顧一切的追殺餘老九,山碧玉決定暫時原諒他。 山琥一家同意和解,冉觀免於牢獄之災,也免去被學校開除的危險,冉黃河夫婦這才鬆口氣,盛情邀請山琥、鐵鳳和塗曉艷出去吃飯。 今天發生的事情,讓邱與涵一時半會兒,無法理清紛亂的頭緒。 一個鄉下的好學生、中考狀元,在中考復習最緊張時刻,竟然冒充小流氓,來縣城追殺一個無惡不作的大流氓,這世上怎會有如此離奇的事情? 難怪邱與涵對這位新同桌有似曾相識的感覺,卻沒什麼好感。原來在幾個月前,她在餘老九的馬仔當中,見過冒充阮勝的冉觀,留下不好的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