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壽宴鎮惡少(1 / 1)

塗曉艷也很同情牛四方,知道他與冉觀是忘年之交的朋友。於是她片刻不敢耽擱,馬上打電話到金機廠,通知冉觀盡快趕過來,幫助牛四方。   冉觀很快趕到壽宴大廳,佯裝一個紈絝子弟,若無其事的擠到牛四方身邊看熱鬧。每當牛四方舉棋不定的時候,冉觀都會用“哈拉少”、“涅杜”等老矛子話提醒他,這手棋下的對、或者不對。   看到冉觀及時趕來,牛四方仿佛看到救星,心情立馬好起來,士氣空前高潮。棋中局勢突然逆轉,盧熷被殺的措手不及,很快露出敗跡。   做為一個江湖騙子,盧熷尤其擅長察言觀色,當即就能想到,牛四方迅速扭轉敗局,肯定有高人暗中指點,而且這個人就是剛剛趕到的冉觀。   盧熷猛的起身,氣急敗壞地抓住冉觀的衣襟,一把將他推開。   他嘴裡還惡狠狠的威脅,說道:“小兔崽子,你他媽找死啊?”   盧熷又轉身對牛四方說道:“老東西,貧道早就料到,你會故伎重演。這次竟然和一個乳臭未乾的小崽子,合夥算計我,真他媽的丟人顯眼。”   “你們還當貧道,像七年前那麼好欺負呢?今天有人替貧道做主,專程來砸你的場子,讓你這輩子不得安生,早死早利索。”   當年的牛四方,是一個天不怕、地不怕的血性漢子,如今雖然退休,那也是一位不失本色的英雄豪傑。   麵對囂張跋扈的盧熷,牛四方冷冷的一笑。   他說道:“我這老頭子沒啥優點,就是脾氣倔,不信邪。我倒想看看,誰能為你這樣的邪魔妖道撐腰?是你的靠山硬,還是我的脾氣硬?”   “老東西,我看是你的嘴硬!有本少爺在這兒,咋地啊,盧道長回金勾縣不好使嗎?”門口傳來一個傲慢無禮的聲音。   隨著四、五個公子哥,趾高氣揚的走進宴會大廳。大家才看到,數說話的薛文海,年齡最大,個頭最矮,皮膚最黑,相貌最醜。   荀宏業看到這幫人,頓時嚇得麵如土色。他們就是臭名昭著的大雪嶺“五大惡少”中的三位,“太子呆霸”塗曉亮、“鬼點少爺”塗曉天和“縮脖太歲”薛文海。   塗曉亮表情木然,呆頭呆腦地坐到餐桌旁邊,雙腳肆無忌憚的放在桌麵上。他一句話不說,隻是悠然地吐著煙圈,全然沒把在場的所有人放在眼裡。   塗曉天一雙黑眼珠子,嘰裡軲轆的亂轉,在人群中巡視。他突然看到塗曉艷和冉觀,不禁嚇得一激靈。   塗曉天忍不住嘟嚷一句:“壞了,他們兩個咋在這兒啊?”   此時的塗曉艷不得不站出來,大聲嗬斥道:“塗曉亮、塗曉天,你們兩個乾嗎呢?有點兒人樣行不行?一點兒規矩都不懂!在長輩麵前,不知道啥是禮貌啊?”   塗曉亮聽到姐姐的聲音,慌忙扔掉半截煙頭,站起身來。   他畢恭畢敬說道:“姐,您咋在這兒呢?”   緊接著他又看到冉觀,不得不硬著頭皮打招呼:“觀兒弟,你也在這兒啊!”   出於禮貌,冉觀隻好按捺心中怒火,跟他們寒暄:“亮哥、天哥,你們來了。”   塗曉艷說道:“這位牛爺爺,是咱爺爺生前的老部下、老朋友,今天是他七十三大壽,我來隨個禮。”   塗曉天趕緊點頭哈腰的說道:“曉艷姐,觀兒弟,要是早知道你們在這兒,我和曉亮說啥也不敢來。”   “瞧這誤會鬧的,讓你們跟著生氣,實在不應該。我們哥幾個這就走,馬上回大雪嶺,不再惹麻煩。”   塗曉天轉身對薛文海和盧熷說道:“海哥,盧道長,你們二位在這兒吵吵半天,也該累了、餓了吧?咱們別再瞎耽誤工夫,趕緊回大雪嶺吃點飯,我和曉亮還有重要的事兒要辦。”   塗曉亮、塗曉天的態度突然轉變,讓盧熷和薛文海大感意外,在心裡偷偷埋怨他們兩兄弟,這時候退縮,實在不夠義氣。   盧熷把所有怨氣,都撒在牛四方身上。   他罵罵咧咧的說道:“姓牛的,你個老不死的東西,今天算你運氣好,貧道不跟你計較。我先陪著亮哥和天哥回大雪嶺吃飯,咱們的賬先記著,日後再算。”   盧熷臨走前,還想辱罵牛四方兩句解解恨,沒想到卻激怒冉觀。   “你給我站住!”冉觀厲聲說道,“曉亮哥、曉天哥,你們帶來的瘋狗,咬完人就想走嗎?”   “請問,哪門子王法,容許一個畜生,在牛爺爺的壽宴上撒野。今天這個道士必須給牛爺爺道歉,否則別想離開金勾縣。”   塗曉天說道:“冉觀,你這是要乾啥,咋還不依不饒呢?本來沒啥大矛盾,何必認真?你們過你們的生日,我們回我們的大雪嶺,一笑泯恩仇吧。”   牛四方氣呼呼的說道:“姓盧的妖道,自古邪不勝正,如果你執迷不悟,繼續坑蒙拐騙、禍害人,別說我牛四方不饒你,老天爺也不會放過你。”   “希望你好自為之,今後做啥事兒,多講點兒良心?多想著點兒會不會遭報應?”   “老東西,你還來勁是不?給你留點情麵,還蹬鼻子上臉。盧神仙是我家老爺子的朋友,法力無邊,收拾你這個老匹夫,還不跟玩似的。”薛文海覺得麵子掛不住,急不可待的給盧熷撐腰。   冉觀怒斥道:“你給我住嘴!牛爺爺是德高望重的長輩,你不知敬重,還惡語相向。會是啥樣的家庭,啥樣的父母,有你這種沒教養的混蛋兒子?”   薛文海被冉觀氣得暴跳如雷,隨手拎起啤酒瓶子,朝冉觀砸過來。冉觀手疾眼快,伸手接住啤酒瓶子,又放在餐桌上。   看到薛文海動手打冉觀,塗曉天覺得大事不妙,不等冉觀還手,趕緊攔住他。   塗曉天勸解道:“海哥,觀兒弟是我和曉亮,在頭道屯時候的好哥們兒,一家人。您給我們兄弟個麵子,別跟他一般見識。”   塗曉天又轉頭,對冉觀說道:“觀兒弟,咱們都看著曉艷姐的麵子,各讓一步,息事寧人吧。真要把事情鬧大,誰都不好過。”   荀宏業乘機說道:“海哥、盧神仙,天哥說的對,冤家宜解不宜結。把事情鬧大了,大家都沒法收場。”   “我嶽父七十三歲高齡,今天算是丟盡臉麵,你們的目的已經達到了,就適可而止吧。別再把他氣出個好歹,誰都承擔不起這個責任。”   牛四方一腔怒火正在燃燒,看到女婿一直低聲下氣的跟盧熷等人說好話,更加氣憤。   他說道:“宏業,別跟這幫畜生廢話,咱們有理,沒啥可怕的。你不用擔心我,現在好著呢,一個十惡不赦的妖道,一時半會兒氣不死我。”   “冉觀同學說的對,他們不道歉就想走人,太不把咱們爺倆兒放在眼裡。你大小是個副縣,我好歹是名退休乾部,以後還有啥臉麵呆在金勾縣。”   假道士盧熷不知道冉觀的厲害,天真的以為,僅憑薛文海父親的權勢,不需要塗曉天、塗曉亮兄弟的幫忙,就能唬住金勾縣的這幫人。   他依舊張狂的說道:“老東西,還想讓貧道道歉,做夢呢?信不信貧道砸你的場子,折你的陽壽。”   說完,盧熷示意隨行的四個和尚,動手砸東西。   冉觀如何能容忍這些人撒野?他右手抄起餐桌上的啤酒瓶,用左手指輕輕一彈,瓶嘴瞬間破碎,露出尖銳的玻璃茬子。   他舉著半截啤酒瓶子,嚴厲的警告四個和尚:“都給我老老實實的別動,不然我要你們的狗命。”   這時候呆頭呆腦的塗曉亮,忽然大聲說道:“都他媽給我消停點吧!薛文海、盧老道,你們兩個是不是缺心眼?”   “沒看到我姐和觀兒弟都向著牛老頭嗎?真要動起手來,別說你們幾個笨蛋,就算槍哥、川哥都來了,也不是他的對手。”   “這回我和天哥真幫不了你們,愛咋地咋地吧。天哥,咱們走,不管這些爛眼子破事兒,真他媽鬧挺!”   塗曉亮、塗曉天是大雪嶺五大惡少當中的核心人物,最厲害的角色,麵對冉觀發怒時候,竟然退避三舍。剩下薛文海和盧熷自然掀不起風浪,隻好給牛四方道歉,灰溜溜的離開金勾縣。   荀宏業萬萬沒想到,冉觀在塗家人心目中的地位這麼高,能讓塗曉天、塗曉亮兩大魔頭如此忌憚。難怪冉觀承包金機廠,塗曉艷會不遺餘力的幫忙,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上級有關領導也格外重視。   冉觀的能量大到超乎想像,對承包金機廠誌在必得,倘若荀宏業繼續反對,那就不得不為自己的前途考慮了。   “我的區大哥啊,你在南方忙些啥呢?再不抓緊時間回來,我真的無能為力了。”荀宏業在心裡,焦急地念叨著。   雙明集團董事長區個明與荀宏業是至交好友,曾經不止一次的表示過,對金機廠感興趣,一直等待最佳時機,承包或者收購它。   恰巧在冉觀提出承包金機廠的關鍵時刻,區個明回安徽老家奔喪,而且遲遲不歸。   荀宏業聯係不到區個明,沒法確定他承包金機廠的決心有多大。所以荀宏業沒必要再頂著壓力,冒著得罪塗強的風險,繼續阻撓縣政府與冉觀談判。   沒過兩天,冉觀與金勾縣政府簽訂合同,順利承包金勾縣機械修造廠。   聽到冉觀承包金機廠的消息,在醫院裡的鐵頂和山碧玉無比震驚,甚至有些憤怒,覺得受到愚弄和利用。   一怒之下,山碧玉回到學校,怒氣沖沖地指著冉觀的鼻子。   她破口大罵:“冉觀,老娘真沒想到,你是一個如此卑鄙無恥、人麵獸心的家夥,比溫遠和譚連成更加可惡。我舅舅那麼信任你,反過來你這樣坑他,還有沒有點兒良心啊?”   麵對山碧玉的興師問罪,冉觀麵露羞愧。隻好等她把心裡的怒火全部發泄完,情緒冷靜下來,再去解釋,爭取得到原諒。   等山碧玉罵得精疲力盡,邱與涵自作主張地從冉觀書包裡,掏出承包金機廠的合同,放到她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