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羅虎子借糧(1 / 1)

經過六個多小時的長途跋涉,運糧車隊終於到達,距離大雪嶺三十裡的礦山小城。   幾年前,在這座小城附近發現煤礦,因為出產的煤品質極差,後來不得不中止開采。因此留下一片淩亂的房屋和狹窄的街道,再就是混濁的空氣和骯臟的市容。   因為從東、西、北三麵進入大雪嶺的道路,都要從這裡經過。很多跑長途的汽車司機,必須在這裡吃飯或者休息,才能精神飽滿的進入大雪嶺市區。   狹窄的主街兩側,飯店、小吃部、旅館、洗頭房比比皆是,街上擠滿形形色色的行人和千奇百怪的車輛。   運糧車隊沒敢停留,直接從主街穿過小城,停在郊外一家飯店門前。淩飛一邊招呼司機們下車吃飯,一邊逐輛車仔細檢查,沒發現異常狀況後,才放心的走進飯店。   等他拖著疲憊的身軀,剛剛坐到凳子上。他還沒來得及喝口水,有幾輛摩托車呼嘯而來,紛紛停在飯店門口,隨後進來六、七個兇神惡煞般的年青人。   其中一個小夥子身穿高檔西服,腳踏大皮鞋,徑直來到淩飛麵前。   他張口問道:“大哥,你是這支運糧車隊的老板吧?”   淩飛聽佟寶香說過,礦山小城有一群窮兇極惡的地痞流氓,會使用各種手段,訛詐運糧車隊的糧食和錢。   淩飛格外小心起來,不亢不卑的說道:“這位兄弟,我不是老板,隻是一個跑腿乾活的主兒。”   年青人趕走一位司機,肆無忌憚的坐到淩飛麵前。   他陰陽怪氣的說道:“那你能不能告訴我,你們的老板是哪位,這裡誰說話算數?”   淩飛鎮定的說道:“這些都是大雪嶺糧油公司的糧食,老板在城裡。這位兄弟找老板,有啥事兒嗎?”   “噢!沒啥事兒!”年青人猶豫一下,接著又說道,“大雪嶺糧油公司,名頭不小啊!外麵這十車都是他們的黃豆,大哥隻管運輸對吧?”   淩飛說道:“對,我隻負責把這十車黃豆,一粒不少的送到糧油公司貨場。”   年青人麵露兇光,惡狠狠的說道:“大哥,咱們認識一下,我叫羅虎子,最近手頭有些緊,想借一掛糧食救救急。麻煩你回去,跟老板說一聲,等我羅虎子日後發達,再如數奉還。”   淩飛麵不改色,冷笑一聲。   他說道:“兄弟,你要是借個千八百塊,跟兄弟們吃個飯、喝口茶,我還能做主。你張口就要一掛糧食,那可是好幾萬塊錢,我們老板非氣吐血不可。這麼大的事兒,我可做不了主。”   遭到拒絕之後,羅虎子從腰裡拔出雪亮的尖刀,在手裡隨意擺弄著。   他又問道:“大哥,咱們能不能,再商量商量?”   淩飛隨手抓起餐桌上的筷子,做好自衛準備。   他斬釘截鐵的說道:“不能。”   羅虎子用刀背拍打自己的大腿,說道:“大哥,兄弟我這套西服,也能值個一兩萬。如果再染上我的血,會更值錢,留給你做個抵押,咋樣?”   說著,羅虎子揮起尖刀,紮向自己的大腿,頃刻間鮮血直流,染紅一條褲腿。   淩飛再有本事,再有膽量,畢竟是個農村青年,從來沒見過這種陣勢,頓時嚇傻眼。就在他目瞪口呆、不知所措之際,提前等在這裡的阮強,手裡拎著菜刀,從包間裡出來,沖到羅虎子麵前。   阮強說道:“兄弟,玩狠的是吧?車上糧食一粒不能動,我借你一根手指,行不行?”   阮強把手指放在餐桌上,揮起菜刀就要砍。冉觀一個箭步沖進來,奪下菜刀。又轉身看著羅虎子的大腿,尖刀還沒拔出來,傷口一直在流血。   痛得羅虎子臉色蒼白,渾身發抖,額頭不斷地滾下豆粒般大的汗珠。可是他仍然咬緊牙關,一聲不吭。   為了保證佟寶香,以後往大雪嶺運糧,不再受到敲詐和勒索,冉觀今天必須殺一儆百,徹底治服羅虎子這夥人。   冉觀來到羅虎子麵前,雙手抱拳。   他說道:“大哥,連自己的大腿都舍得紮,你是條好漢,讓兄弟佩服。外麵有十車黃豆,連主帶掛二十廂,都是我的糧食。既然你喜歡用這種方式借糧,我也不能掃你的興。”   “我這兒還有一把刀,你拿著往自己身上,隨便紮完二十下,這些糧食全歸你。咋樣?大哥,這樣公平吧。”   冉觀一邊說,一邊從江倩倩手裡,接過一把半尺長的尖刀,丟在羅虎子麵前。   他又對羅虎子的同夥們說道:“跟這位大哥一起來的兄弟們,也一樣,往自己身上紮一刀,我給一掛糧。要是嫌十車糧不夠用,我在金勾縣還有五百多車。”   “你們盡管用這把刀,往自己身上紮。紮多少刀,我就借多少糧,就當是結交各位英雄好漢,做個朋友。”   羅虎子明白,這一次遇到真正的對手,連忙將尖刀拔出來。這時大家才發現,他用的是一把可以伸縮的魔術匕首,實際紮進大腿裡麵隻有一寸多深。   盡管這樣,還是流出很多血,承受著一般人難以承受的疼痛。   羅虎子咬牙切齒的說道:“哥們兒,你比我狠,看來這次,我碰上要錢不要命的主兒。好,好,你們盡管把糧食往城裡送,等著槍哥親自找你們算賬吧。”   “哥們兒,你有種在槍哥麵前,還這麼橫,別說你真有五百車糧食,就算你有五千車糧食,也不夠槍哥塞牙縫。”   “槍哥是誰?我好像在哪兒聽說過這個人。”冉觀蠻不在乎,隨口問塗曉艷。   塗曉艷輕蔑的說道:“槍哥是個外號,上次在牛爺爺的壽宴上,塗曉亮曾經提過他。這人心狠手辣、無惡不作,手下有一群如狼似虎的兄弟,在大雪嶺很有名氣。”   “觀兒,看來今天咱們得罪大人物,也不知道塗曉天和塗曉亮這兩個玩意兒,有沒有能耐,給咱們趟趟道兒?”   羅虎子聽到塗曉艷直接稱呼帥曉天、塗曉亮的名諱,而且一臉的不屑。   他驚訝的問道:“你們究竟是誰?敢這麼說亮哥、天哥和槍哥?”   淩飛說道:“兄弟,你要真有那麼大的臉麵,把天哥和亮哥請到這兒來,就知道這二位是誰了。就怕等他們來的時候,你吃不了兜著走,別說紮自己的腿,抹自己的脖子都來不及。”   冉觀說道:“曉艷姐,咱們正大光明,把名字告訴他們,又能咋地?”   “我叫塗曉艷,是塗曉亮的姐姐,有我在這兒,今天不管誰來,都甭想借走一粒糧食。”塗曉艷搶在冉觀前頭,威風凜凜的說道。   冉觀不甘落後,大聲說道:“我叫冉觀,金勾縣的農民,不管你的靠山是槍哥,還是亮哥,想借糧直接找我。誰要敢為難我的運糧車隊,就別怪我下手無情。”   冉觀說話的同時,伸手抓起餐桌上的飯碗。令人毛骨悚然的一幕發生了,這隻瓷碗在他手裡,瞬間被捏成粉末。   他又將手掌,伸到羅虎子一夥人麵前,緩緩張開,任由白色粉末飄撒在地上。   這一手嚇得羅虎子心驚膽戰,結結巴巴的說道:“塗、塗、塗姐,冉、冉兄弟,對不起,我羅虎子有眼無珠,冒犯了兩位。”   “兩位大人有大量,饒過我和我兄弟們這一回,日後有用得到兄弟們的地方,盡管招呼一聲。兄弟們一定兩肋插刀,全力相報。”   塗曉艷看到羅虎子已經服軟,連忙吩咐淩飛:“淩飛哥,這邊沒啥事兒了,你趕緊帶著車隊出發。”   淩飛轉身剛要走,又被塗曉艷叫住:“淩飛哥,你先等一下。”   塗曉艷找服務員要來紙和筆,在上麵寫下一串電話號碼,交給淩飛。   並且吩咐道:“一到大雪嶺市區,見到公用電話亭,立刻打電話找塗曉天和塗曉亮,讓他們出來接應你們。”   等塗曉艷忙完,冉觀對她說道:“曉艷姐,借我兩千塊錢,給這位羅大哥。讓他抓緊時間去醫院處理傷口,流這麼長時間的血,別再感染破傷風。”   羅虎子連連搖手,感激的說道:“塗姐,冉兄弟,你們不用破費,我這是咎由自取,自做自受。”   羅虎子說完,在同夥的攙扶下,一瘸一拐的離開飯店。   羅虎子剛走,飯店裡進來三位身穿便裝的警官,吳森林也在其中。他還特意回頭,看看狼狽不堪、倉皇逃離的羅虎子。   吳森林看到冉觀這些人,主動打招呼:“曉艷姑娘,冉觀同學,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噢!還有碧玉姑娘,你們怎麼會在這裡?”   吳森林來到冉觀麵前,親切地拍拍他的肩膀。   吳森林說道:“冉觀同學,咱們有些日子沒見麵!聽說你承包了金機廠,而且迅速恢復生產,還受到專區領導們的表揚。能把那麼破敗的工廠救活,你真行,好樣的。”   冉觀謙虛的說道:“吳叔叔過講了。”   “吳叔叔,您到這兒來是吃飯?還是辦案啊?”山碧玉心直口快,覺得吳森林是自己父親的好朋友,所以敢直截了當的這麼問。   吳森林說道:“我們剛從雁鳴溪回來,路過這裡,順便吃點東西。你們幾個還沒吃飯吧?跟我們一塊兒吃點吧。”   山碧玉聽說過雁鳴溪,那是個風景如畫的旅遊聖地,總想找個機會去那裡玩一回,可惜一直沒能如願。   她羨慕的說道:“吳叔叔,我聽說雁鳴溪的風景特別美,但不知道有啥好玩的地方?”   吳森林嘆息一聲,說道:“我們沒去過景區,也不知道那兒有啥好玩的地方!。”   “沒去景區,又不辦案,忙得連口飯都沒吃上。吳叔叔,你們去雁鳴溪乾嘛了?”山碧玉好奇的問道。   吳森林又嘆口氣,說道:“我的一位朋友家在雁鳴溪,前幾天去金勾縣賭博,輸光全部家產,還欠下一大筆高利貸,昨晚服毒自殺了。”   “今天我和同事們去他家裡看了看,丟下年輕的媳婦和兩個孩子,無依無靠的真可憐。”   他忍不住抱怨道:“碧玉啊,金勾縣賭博活動如此猖獗,你父親也不說管一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