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往事在心頭(1 / 1)

區燦跑過去,握住冉觀的手。山碧玉和列茹秀同樣淚流滿麵,四個人竟然摟在一起,失聲痛哭。   在場的所有人都驚呆了,他們想像不到,是什麼樣的經歷,讓這四位年輕人有著如此深厚的感情。   站在走廊盡頭的印佳琴看著這一幕,心中百感交集,感慨萬千。   四個人當中,數區燦年齡最大,第一個擦乾眼淚,用力拍著冉觀的肩膀。   他疼愛的說道:“阮勝兄弟,如今剪了頭發,換了衣服,比在土山新島時候帥氣多了。剛才看你第一眼,我都不敢相認。”   山碧玉含著眼淚,卻又笑容滿麵的說:“燦哥哥,當時我們追著餘老九,整整跑了三天三夜,沒吃過一頓飽飯,沒睡過一晚好覺,哪有時間洗臉、理發、換衣服啊。”   “要不是在土山新島上遇見燦哥哥和茹秀姐,跟你們學會野外求生的本事,我和阮勝就得餓死在那兒。”   列茹秀回憶道:“渡船傾覆,我落進水裡,隻顧拚命掙紮,卻遊錯方向。要不是阮勝兄弟舍命相救,還帶一程,恐怕我就淹死在那兒。”   “當時我可一點力氣都沒有了,隻能抓住阮勝的肩膀,才有活下來的希望。”   淚流滿麵的列茹秀,看了看梨花帶雨的山碧玉。   她接著說道:“當我看到,阮勝緊緊摟著昏迷不醒的你,還以為你們是親生兄弟呢。我當時覺得,如此生死存亡的關頭,隻有親兄弟才不會放手,更不會隻顧自己逃命。”   冉觀激動的說道:“茹秀姐,黃蓉姐,當燦哥哥開著快艇,來到咱們身邊那一刻,多麼的高大威武,多麼的英姿颯爽。”   冉觀接著說道:“當時我出現幻覺,以為天兵天將下凡,來救咱們的命。真不敢想像,燦哥哥晚到幾秒鐘,我還能不能堅持住,能不能把你們帶上岸?”   區燦說道:“阮勝兄弟,直到現在我都沒想通,當時二良河水庫狂風暴雨、巨浪濤天,隻有你敢開著快艇,送走那些急需搶救的傷員。”   “明明你已經回到岸上,為啥還要冒著生命危險,再回土山新島?跟著我們一起,被困那麼多天,還要對付那些窮兇極惡的劫匪。”   冉觀坦然一笑,說道:“我與一中黃蓉姐追打餘老九幾天幾夜,已經是密不可分的戰友。鐵鳳阿姨需要急救,不得不離開土山新島。”   “而我不能把黃蓉姐一個人留在那兒,讓她獨自對付餘老九和劫匪。我當時隻有一個念頭,就算豁出命,也要回到土山新島,找到她,找到你們。”   “隻要我回到她的身邊,和你們團結一心,共同麵對惡劣的天氣,共同對付餘老九和殘暴的劫匪們。我們就有獲勝的希望,才能保證船上所有人的安全。”   大半年來,山碧玉一直都認為,冉觀冒著生命危險,駕駛快艇返回土山新島,是理所當然的行為。   為了她,冉觀即便上刀山、下火海也是天經地義,回到島上陪著她麵對狂風暴雨,麵對餘老九和那幾個劫匪,也是冉觀義不容辭的責任。   經過區燦這麼一問,山碧玉猛然意識到,除了冉觀之外,任何人都不可能,再回到極其兇險的土山新島,和她一起陷入絕境。   可她之前,並沒有把這份恩情當回事兒。山碧玉眼含熱淚,深情的看著冉觀,忽然感覺他無比高大、無比英俊,光芒四射。   冉觀沒有察覺山碧玉的心思,繼續說道:“我那天要是不回去,今生恐怕就不認識燦哥哥和茹秀姐。”   “我也沒有機會跟燦哥哥,學會那麼多軍事知識和戰術技巧;無法跟著茹秀姐,學到那麼多為人處事的大道理。”   他們一起經歷過一次生離死別,時隔半年再次相逢,自然有說不完的話,訴不盡的衷腸。區炬、區烘哥倆,以及其他客人被冷落在一旁,麵麵相覷。   聶小菊說道:“我說二弟,茹秀妹子,你們是請我們來吃飯?還是讓我們來陪你們訴苦?”   列茹秀趕緊擦乾眼淚,對區燦說道:“二哥,客人們都等著急了,你帶著阮勝入席吧。”   區燦鄭重其事的介紹冉觀:“這就是我在二良河水庫,認識的少年英雄阮勝。最近我才知道,阮勝兄弟的真實身份,是金機廠的新老板,大名鼎鼎的冉觀同學。”   區燦話音剛落,餐廳裡響起雷鳴般的掌聲。區炬夫婦沒有鼓掌,臉色十分難看,眼裡充滿嫉恨。區烘心不在焉的跟著大家一起鼓掌,雙眼卻一直盯著邱與涵。   冉觀雙手抱拳,向大家鞠躬致敬。這個平常的舉動,在列茹秀心目中有著極其深刻的印象,心思不由自主,飛回到那個風雨交加的土山新島。   阮勝冒著狂風暴雨,開著滿載急救物資的快艇,再次回到土山新島。無奈快艇在極端惡劣的天氣條件和高強度使用下,出現故障,隻好暫停轉運人員。   阮勝就和區燦一起,組織年輕力壯,且勇敢正直的乘客與水手們,在島西的樹林外麵圍堵餘老九和劫匪們,長達四天四宿之久。   最後饑寒交迫的劫匪們,不惜鋌而走險,從樹林裡沖出來。他們劫持一名女乘客,強行索要那艘正在搶修的快艇,準備逃跑。   可憐這位女乘客三歲大的女兒,哭鬧著要找媽媽,被兇惡的劫匪狠狠摔在沙灘上。列茹秀沖上去,抱起小女孩,交給其他乘客們照顧。   列茹秀大義凜然的走到劫匪麵前,要求替換那個小女孩的母親當人質。劫匪們放了那位母親,挾持列茹秀向水邊走去。   區燦看到自己的心上人成為人質,一時不知所措,同意將那艘剛剛維修好的快艇交給劫匪。可區燦萬萬沒想到,劫匪得到快艇後,不但沒有放開列茹秀,還企圖帶著她離開土山新島。   幸好快艇沒開出多遠,就中途熄火,如同一片枯葉在濤天巨浪中漂泊,隨時都有沉沒、傾覆的危險。劫匪威脅區燦,馬上派人到快艇上排除故障,不然將列茹秀推進水裡。   可是誰都知道,去劫匪控製的快艇上排除故障,就是死路一條。渡船上的船員們,沒有一個人敢冒這個險。   危急時刻,阮勝挺身而出。他雙手抱拳,在驚濤駭浪中艱難的挪動著雙腿,利用踩水的泳姿,緩緩靠近快艇。   他用足內力高呼:“各位英雄好漢,少安毋躁,我這就去給你們修船,帶你們離開二良河水庫。”   “請不要傷害這位姐姐,不然天怒人怨,船毀人亡。在這麼深、這麼冷的水裡,你們連五分鐘都堅持不住,就得喂魚。”   阮勝的聲音極其洪亮,甚至超過風浪,響徹二良河水庫上空,震憾著每個人的心靈,尤其是讓那些劫匪們聽到後,無不感到心驚肉跳。   等阮勝遊到快艇旁邊,突然沉入水中不見蹤影。就在所有人以為出現意外的時候,他卻從快艇的另一側,浮出水麵。他在水中挺直胸膛,仍然抱緊雙拳,高高舉起來。   他說道:“各位好漢,我剛剛檢查過船底傳動係統和螺旋槳,一切正常。隻要我上船,排除發動機故障,你們就能開走。”   大家認得阮勝,知道他就是那個在渡船上,第一個反擊劫匪的人;也是他駕駛快艇,冒著濤天巨浪送走重傷員,帶回急救物資;還是他這幾天和區燦一起,指揮乘客和船員們圍困劫匪。   劫匪既恨他,又不得不將他當作救命稻草,允許上船。在劫匪用各種兇器威脅下,阮勝開始檢修發動機。   他很快排除故障,並順利啟動引擎。誰知他趁劫匪們不注意,猛然加大油門。快艇如同離弦之箭,朝著一個大浪頭沖去。   突然的慣性,讓船上的劫匪紛紛摔倒。等他們剛剛爬起來,快艇猛然一個急轉彎,劫匪們再次跌倒,甚至還有人被甩到水裡。   列茹秀乘機擺脫控製,摔倒在船艙裡麵,頭部險些撞到甲板。此時阮勝已經躍身來到她身邊,用力摟住她的倩腰,跳進冰冷的湖水裡麵。   阮勝依靠嫻熟的水性,帶著列茹秀,遊回土山新島,留下那群劫匪們在風浪中哀嚎。   “茹秀妹妹,該輪到你跟大家,說兩句話了。”聶小菊再次打斷列茹秀的回憶。   陷入回憶的列茹秀,不知道剛才誰在酒桌上發言,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都說些什麼,正在猶豫的時候。   冉觀說道:“茹秀姐,沒想到燦哥哥的演講水平這麼高,一定是你平時教的好。有時間你也教教我,免得不會說場麵話,拙嘴笨腮的讓人笑話。”   列茹秀謙虛的說道:“咱們燦哥的演講水平是挺高,連我都佩服。這都是他在平時工作當中,長期鍛煉的結果。我們從二良河水庫回到大雪嶺,燦哥就成為萬眾矚目的英雄人物。”   “他三天兩頭去參加慶功宴會和英模報告會,沒有口若懸河、出口成篇的本領,還真不行。阮勝兄弟,就憑你現在的成就,無須有人特意教你。”   “也許用不了多久,你也跟燦哥一樣,到各種各樣的場合中鍛煉。等到那時候,也許你進步的比他還快。”   山碧玉說道:“茹秀姐,你瞧阮勝這個笨樣,連個敬酒詞都不會說,還能學會演講嗎?我看他這輩子,騎十匹快馬,也追不上燦哥哥的水平。”   區燦被山碧玉追捧的有些不好意思,連忙說道:“黃蓉妹妹,不帶這麼厚此薄彼,行嗎?其實你和阮勝兄弟都非常優越,很多方麵我和茹秀自愧不如。”   他又對冉觀說道:“兄弟,咱們給列老師敬杯酒吧,將來有機會讓她給咱們上幾課,準保能大大提高語言水平。”   三人你一言,我一語,瞬間化解列茹秀的尷尬。   燈紅酒綠當中,區炬的臉色極其難看,心情無比鬱悶。以往像這樣的場合,他總是以至高無上的大哥自居,而今晚區燦、列茹秀、冉觀和山碧玉在一起親熱的聊天,將他晾在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