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 楊沫敲警鐘(1 / 1)

不管能不能成功,至少說明梅小蕊的身體還很健康,精力非常的充沛,養生學問已經研究到了爐火純青、登峰造極的地步。   這樣罕見的人才,繼續埋沒在九濱鄉這樣的邊陲小鎮,實在太可惜。   楊沫靈機一動,問冉觀:“既然這隻麅子如此珍貴,你打算咋辦,親自送去嗎?”   冉觀說道:“就是因為這隻麅子太金貴,放在這兒時間太久,萬一有啥閃失,咱們承擔不起這個責任。按理說,今晚就應該送到陶雲波家裡去,可是時間太晚了,大過年的不好意思打擾人家。”   “那就等明天早上,我和你一塊兒給他們送去吧。”楊沫誠懇的說道,“我也想去看看這位老中醫,到底是怎樣一位神奇的人物?”   冉觀搖頭說道:“據陶雲波所說,這位太爺爺性格孤僻,脾氣古怪,整天躲在暗無天日的小屋子裡麵,除了陶家子弟,其他的任何人都一概不見。”   朵布莎憤憤不平的說道:“冉觀斯基,這個人要是真的如此狂妄,咱們不用理睬他。”   “德威赫獵人耗費那麼多精力和時間,幾乎找遍整個北極圈,才找到一隻血臍麅子。乾嗎非要送給他這樣一個,如此不知好歹的人?”   朵布莎的話,令冉觀茅塞頓開。   冉觀對楊沫說道:“楊阿姨,明天早上你跟我一起去陶家!我想個辦法,讓那位老太監從黑屋子裡出來,乖乖的跟咱們見麵。”   楊沫高興的說道:“觀兒,我就知道,隻要你肯動腦筋,這個世上就沒有能難住你的事兒。”   冉觀一臉苦笑,愧疚的說道:“楊阿姨,你可千萬不能這麼說,有很多事情,我也是力不從心。”   朵布莎說道:“冉觀斯基,今晚要不想給陶家送去,就趕緊把血臍麅子放進籠子裡麵,喂點水,喂點料吧。再這樣蜷幾分鐘,它恐怕就沒命了。”   冉觀搖搖頭說:“不能把它放在外麵!德威赫大叔說過,它對陌生的氣味和聲音極其敏感,隻有在絕對純凈、安靜的環境裡才能生存。”   “如果放在外麵的籠子裡,讓它聞到汽油和柴油味,或者聽到汽車和發電機的轟鳴聲,就會暴躁不安,很有可能還會驚悸而死。”   冉觀說著,伸手提起麻袋。   他接著又說道:“為了幫助梅老太爺爺,早日恢復青春的活力,今晚就委屈這隻傻麅子,跟我一塊兒,在西屋住一宿吧。”   冉觀來到西屋,解開麻袋口,摘掉麅子嘴上的防毒麵具和耳塞,再用繩子捆住前後蹄。這隻“血臍麅子”雖然可以站立起來,但不能跑,也不能跳,隻能在西屋的地麵上轉圈。   冉觀從外麵取來喂奶牛的飼料,還有裝滿清水的鐵桶,放在它的麵前。“血臍麅子”的脾氣特別大,對飼料和清水不理不睬,隻顧在屋地上不停的打轉。   冉觀隻好去廚房取來一把鹽,均勻的撒在飼料上麵。“血臍麅子”終於禁不住誘惑,貪婪的舔食鹽巴,接著又大口大口的喝水、吃飼料。   這時從吃飽的“血臍麅子”身上,散發出來一股濃烈的惡臭味,非常的難聞,令人作嘔。   楊沫連忙用手捂緊鼻子,說道:“它身上的味兒,簡直太難聞,冉觀趕緊出來吧!今晚再把你熏出個好歹,我和朵布莎沒法跟家裡人交代。”   冉觀猛然想起來,在朵布莎背回來的皮袋裡麵,還有好多貴重的物品。他和楊沫、朵布莎趕緊拎起皮袋,走進溫暖如春的東屋,一件件地拿出裡麵的東西。   冉觀最先取出十幾隻人參,還有一些鹿茸、鹿心血、虎骨、熊膽等珍貴藥材;然後又取出十幾塊外表粗糙的翡翠原石,以及十幾顆大小不等、色澤不一的珍珠;   最後剩下一遝又一遝嶄新的外國鈔票,冉觀和楊沫從來沒見過,無不一臉的茫然,隻有朵布莎才認得這是美金。   袋子裡還有兩封信和一份物品清單,其中一封信的信封上麵,寫著:“親愛的康楠女士親啟”,一行字。冉觀和朵布莎都認得,這是耶戈基舅舅的筆跡。   另外一封是德威赫獵人用漢語寫的信,字體雖然不太美觀,但十分工整,詳細交代每一樣物品的來歷和用途。   他還特別強調說,那兩顆又圓、又大、色澤純正的珍珠,是產自老矛子北極海域的珍奇寶貝,是耶戈拉維斯基專門送給康楠的新年禮物。   信封裡還有庫希娜維諾麗莎親筆寫的一頁紙,詳細說明那五萬美金的來源。   元旦之前,塗曉艷和康楠幫東歐地區的一家大型造船廠,購買一批工作服,由庫希娜維諾麗莎負責運送。沒想到這批貨還在路上,那家造船廠因為政治原因而破產,再也無力接收這批工作服。   庫希娜維諾麗莎隻好用這批服裝,與當地某些機構交換大量的軍用器械,然後轉運到中東,再賣給盛產石油的國家。   沒想到庫希娜維諾麗莎萬般無奈的補救措施,讓帕涅弗名利雙收,大賺特賺一筆。這五萬美金正是帕涅弗根據協議,支付給冉觀的利潤分成。   冉觀眉飛色舞的講述庫希娜維諾麗莎信中的精彩內容,同時揮舞著手中的美金,露出一副驕傲自滿、不可一世的神態。   楊沫看在眼裡,心頭陣陣發緊。她沉默不語,雙眉緊皺,嬌艷的臉龐籠罩著一層冰霜。   沉溺在興奮當中的冉觀,忽然發覺楊沫的神色難看,馬上意識到自己剛才有些忘乎所以。趕緊裝模作樣地數著手裡的美金,低頭掩飾自己的失態。   楊沫看到冉觀還知道為自己的行為感到羞愧,沒有墮落到無可救藥的地步。   於是她嚴肅地批評,說道:“冉觀,你是不是覺得,現在賺錢特別容易?得到這些名貴藥材和珍奇珠寶,同樣不費吹灰之力?”   “所以你就覺得自己無所不能,覺得你和你的姐妹們,從此走上一條日進鬥金的發財之路。”   麵對楊沫的質問,冉觀在心裡開始反省。   他說道:“楊阿姨,對不起!我剛才興奮的過頭,說話沒了分寸。”   “你根本沒明白,我因為啥批評你?更沒弄明白,你自己錯在哪裡?”楊沫用更加嚴厲的口吻說道。   “你好好看看,你們從邊境線上背回來的這些東西,哪一樣不是受到嚴格管控的物資?哪一樣都有可能,會給你們帶來牢獄之災!”   “你還敢大言不慚的說出來炫耀,說好聽的是帕涅弗經營軍用器械生意,說不好聽的話,你和他們就是在販賣……。”   楊沫故意省略掉兩個關鍵的字,讓冉觀自己體會、理解。   她又語重心長的說道:“萬一哪天出事兒,你倒是沒啥,罰些錢,蹲幾天牢,找找關係撈出來。”   “可你想過沒有,連累到朵布莎咋辦?人家一個外國小姑娘,跨越千山萬水投奔你,到頭來被遣送回國,你的心如何能安?”   楊沫的話如雷貫耳,冉觀感覺如芒在背。   楊沫毫不留情,接著說道:“觀兒啊!你再想想曉艷和康楠,為了做成這幾筆生意所付出的努力,所承受的壓力。你們含辛茹苦,歷盡艱難險阻,好不容易開創出今天的局麵。”   “就因為你急功近利,罔顧法律的魯莽行為,給你們將來的外貿公司貼上負麵標簽,導致正常的經營活動受到限製,你的良心能好過嗎?”   冉觀低頭不語,臉色蒼白,仿佛一尊雕塑,呆呆的反思。   楊沫索性一鼓作氣,讓冉觀徹底明白,今晚的所作所為,可能會給自己和身邊的人,帶來多麼大的災難。   她緩和口氣,用情人的眼光看著冉觀,再用知己的口吻。   她繼續說道:“俗話說,良藥苦口利於病,忠言逆耳利於行。我剛才說的這些話,確實有些難聽,如有冒犯之處,你也別太在意,請多多包涵。”   “我是真心希望你和你的姐妹們,能夠一帆風順的辦好外貿公司,將來成就一番輝煌的大事業。”   “我更希望你和你的姐妹們,務必遵守法律,以大局為重,從長遠利益著想,嚴格要求自己,不為非法之利所動,不被不義之財所蠱惑。”   “這樣才能確保你們的事業,穩定、健康的發展,這樣才能永遠立於不敗之地。”   冉觀抬起頭,勇敢地看著楊沫的眼睛。   他認真的說道:“楊阿姨,多虧您的直言不諱,我才明白啥事情該做,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啥事情不該做,避免日後再犯錯,誤入歧途。”   楊沫會心的笑了,眼裡多出幾分欣慰和憐愛。   她說道:“觀兒,你能這麼想,說明你不糊塗。你和朵布莎都有護照,如果想念親人和朋友們,可以通過邊境口岸,光明正大的去老矛子探親。”   “以後千萬不要像今晚這樣,冒著風險和嚴寒,偷偷摸摸地去界江跟親友們見麵。真要落個偷越國界的嫌疑,得不償失。”   她又指著炕上的美金、翡翠、珍珠和人參,不屑一顧的說道:“還有這些東西,再貴能值幾個錢?你冉觀光明磊落,事業有成,擁有幾千坰良田和上千名員工的工廠,還能在乎這點兒蠅頭小利嗎?”   “君子愛財,當取之有道,這些東西交給曉艷和康楠,通過合法渠道入境,那就是一筆不小的財富,你這樣冒冒失失的背回來,反倒成為贓物。”   她聽到西屋“血臍麅子”的哀鳴,故意停頓一會兒。   她又說道,“還有那隻血臍麅子,明知是極為珍稀的物種,必須受到嚴格的保護,你還讓你的朋友,幫忙捕捉、偷運。”   “你知不知道你的朋友,要為此付出多麼大的代價?承擔多麼大的風險?像這樣的傻事,以後千萬不能再乾了。”   畢竟朵布莎年齡還小,閱歷太淺,聽完楊沫的這番話,不免心驚膽戰。炕上的美金、翡翠、北海珍珠和名貴藥材,在她眼裡統統變成燙手山芋,尤如一顆顆定時炸彈。   朵布莎惶恐不安的問道:“那這些東西,還有那隻‘血臍麅子’,現在該怎麼處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