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沫連忙握住朵布莎的手,安撫她的情緒。 同時楊沫微笑著說道:“朵布莎,你不用擔心,現在的局麵還不是那麼嚴重。” “我為了防範於未然,故意危言聳聽,引起冉觀的重視。希望他以後加倍小心,別再因為貪圖眼前的蠅頭小利,走錯路,吃大虧。” 被楊沫教訓一頓之後,冉觀連忙收好那兩封信,又撕碎物品清單。 他冷靜的說道:“這次把這些東西都拿回來,總不能再送回去吧?楊阿姨,您說是不是?” 楊沫隻是笑著點點頭,沒有更多的表態。 冉觀猶豫好長時間,最後說道:“楊阿姨,這些是老矛子朋友送給我爺爺奶奶,用來治病、養生的藥材。” “如果保存得當,足夠他們使用十年、二十年之久,以後再不用麻煩老矛子朋友們,給我弄這些東西回來了。” 冉觀看到楊沫,微笑著朝自己點點頭。 他又鼓起勇氣,繼續說道:“這些翡翠,沒有經過加工,還不值幾個錢。我現在就能做主,當作新年禮物,分給家裡的長輩和姐妹們。” “他們喜歡首飾就加工成首飾,喜歡印章就刻成印章。反正都是藝術品,以後能不能值錢?那就看他們的加工水平和運氣咋樣了。” 冉觀當機立斷,大大方方、毫不吝嗇的處理這些翡翠,讓楊沫刮目相看。現在炕上隻剩下十幾顆閃閃發光的珍珠,還有泛著瑩瑩綠光的美金。 冉觀從中挑出,耶戈拉維斯基送給康楠的那兩顆大珍珠,小心翼翼的用紗布包好,交給朵布莎保管。 他囑咐道:“朵布莎,明天咱們回屯子,別忘了把這兩顆珍珠和耶戈基舅舅的信,親手交給康楠表姐。” 朵布莎神情莊重的說道:“放心吧!冉觀哥哥,我保證完成任務。” 冉觀捧起剩下的十幾顆珍珠,抬頭看著楊沫。 他一片赤誠的說道:“楊阿姨,這些珍珠是我送給您的新年禮物,雖然比不上鉆石值錢,但它們來自老矛子深海,始終保持著純正的品質。” “在我心裡,您的美麗,您的善良,您對我的關懷和幫助,永遠像這些珍珠一樣純潔、高貴,散發著溫暖的光芒和迷人的氣息。” 楊沫看著冉觀真誠的麵孔,深情的眼眸,感動的熱淚盈眶。人生中伴侶可求,知音難覓,當楊沫第一眼看到冉觀時候,一顆芳心就被他牢牢的拴住。 再看看冉觀手心裡的珍珠,楊沫不禁意亂情迷,心潮澎湃。她既不想錯失冉觀這份豐厚的饋贈,又不忍心拒絕冉觀真摯的心意,於是就大大方方的接過珍珠。 大年初三早晨,晴空萬裡、艷陽高照,北霧島的冬季還在繼續,凜冽的寒風仍然肆無忌憚地呼嘯而過。 清澈的陽光,透過橙色的窗簾,輕柔地灑在楊沫緋紅的臉頰上,令她更加貪戀被子裡殘存的繾綣,更加不舍得睜開眼睛,從如癡如醉的夢裡醒來。 冉觀一生的習慣,不管晚上有多忙,睡的有多晚?太陽升起之前必須起床,從來不貪睡一分鐘。 他忙著點燃爐火,為新房子、老房子取暖;又幫著北鬥爺爺喂牛、飲牛、擠牛奶;還要馬不停蹄的為大家準備早餐。 冉觀陪著北鬥爺爺吃完早飯,用大號木方盤端著可口的飯菜,回到新房子裡麵。 朵布莎剛剛洗漱完,不解的說道:“楊女士今天有點奇怪,到現在還沒有醒,好像昨晚一夜沒睡一樣。是不是你對她做過什麼不該做的事兒,才導致她如此貪睡?” 冉觀含糊其詞的搪塞道:“可能是她早上解手的時候,不小心著涼,身體不舒服,想多睡一會兒的回籠覺吧?” “咱倆先吃完飯,把該帶的東西提前收拾好,再把血臍麅子裝進袋子裡,放到吉普車上。等楊阿姨起床,吃完飯,咱們趕緊回屯兒裡。” 朵布莎將信將疑的說道:“楊女士早上起來解過手嗎?我咋不記得。” 冉觀擔心朵布莎打破沙鍋問到底,連忙說道:“耶戈基舅舅送給康楠的兩顆大珍珠,你放在哪兒了?千萬別忘記帶回屯子裡,交給她。” “還有那些美金,要注意保管好,除了佟寶香、塗曉艷和康楠,不要讓任何人知道,包括爺爺、奶奶和爸爸、媽媽都不能知道。免得讓他們,為咱們的事兒擔驚受怕。” 朵布莎隻喝一杯牛奶,吃一片麵包,然後掏出手帕,擦乾凈嘴唇上的奶漬和麵包渣。 她說道:“我把耶戈基舅舅的信,還有那兩顆大珍珠和美金,都放在我的皮箱裡麵。我可以隨手拎著,保證萬無一失。” “其他的翡翠和藥材,我又放回袋子裡麵。等咱們回到昆侖爺爺家裡,我就交給寶香姑姑,讓她按照你的意思,分給大家吧。” 冉觀獨自來到西屋,找到一根非常結實的繩子,牢牢捆住“血臍麅子”的四隻蹄子,讓它動彈不得。 冉觀又給“血臍麅子”的嘴和鼻子套上防毒麵具,給它耳朵裡塞進耳塞。如此一來,這隻“血臍麅子”既聞不到任何異味,也聽不到一點兒噪音,可以安全的交到陶雲波手裡。 冉觀和朵布莎剛剛忙完,就看到佟寶香和塗曉艷駕駛著越野車,匆匆忙忙的來到新房子門前。 走進熱乎乎的房門,塗曉艷迫不及待的問冉觀:“昨晚你跟德威赫獵人見過麵沒有?這次他給咱們,都帶來一些啥好東西?” 冉觀高興的說道:“昨晚我不僅見到德威赫獵人,還見到庫希娜維諾麗莎和莫麗達爾芭克。他們讓我捎回來不少好東西,你快看看吧。” “庫麗莎昨晚也來了?要是早知道她能來,我就留在這兒不走,跟你們一塊兒去見他們。正好有點事兒,我想問問她。”塗曉艷遺憾的說道。 塗曉艷一邊說,一邊滿懷期待的打開塑料袋。當看到裡麵裝著藥材,還有一堆外表粗糙的石頭,不免有些失望。 塗曉艷沮喪的說道:“隻有這點藥材和石頭啊!你們兩個冒險跨越國境線,在冰天雪地裡麵,辛辛苦苦背回來這些不起眼的東西,也真夠執著,有毅力啊。” “這些藥材給爺爺奶奶們治病,我還能理解,背這些石頭回來乾啥用呢?讓我感到很驚奇啊。” 佟寶香拿起兩塊翡翠,用力敲打幾下,又仔細端詳一番。 她驚喜的說道:“曉艷,俺咋感覺,這不是普通的石頭呢?” 冉觀笑著說道:“這的確不是普通的石頭,而是老矛子特產的高寒翡翠,屬於還沒來得及加工的原料石,把它們當作一文不值的石頭,也未償不可。” “但雕琢成價值連城的首飾和藝術品,也不是不可能。這些石料的塊頭和質地都差不多,我正準備當做新年禮物,分給大家。” “寶香姑姑,曉艷姐,你們各自挑一塊吧,這種翡翠很名貴,是加工首飾和藝術品的上好原料。” 袋子裡麵的石頭,竟然是價值不菲的翡翠,塗曉艷不敢大意,認真挑出一塊,拿在手裡,十分仔細的用心觀察。 朵布莎輕輕拉一下塗曉艷的衣襟,說道:“曉艷姐,昨晚我們還帶回來五萬美金,以及耶戈基舅舅送給楠姐的信和禮物,都放在我的皮箱裡麵,正準備拿回屯子裡,交給你們處理呢。” 聽說有美金,塗曉艷心花怒放,急不可待的說道:“還有美金呢?快帶我去看看。” 他們走進東屋,正好看到楊沫麵向墻壁,羞答答的穿衣服。 佟寶香取笑道:“楊女士,今早咋起的這麼晚?看來昨晚上有重要的工作,加班了是吧?” 楊沫說道:“今兒早上,天沒亮我就出去解手,不小心著涼,身體不舒服,就賴在被窩裡多睡了一會兒。” 冉觀守在門外,心裡暗自好笑。他和楊沫心意相通,就連撒謊都能不謀而合、天衣無縫。 楊沫從東屋出來,偷偷地在冉觀的胳膊上,用力掐一下。 她小聲抱怨道:“死玩意兒,都怪你,昨晚沒好膽兒折騰。要不,我是不是還能早起一會兒,省得在她們麵前出醜。” 冉觀做個鬼臉,同樣用很小的聲音,笑著說道:“楊阿姨啥時候出過醜啊?一直都這麼漂亮、這麼迷人。” 楊沫剛坐下吃早飯,塗曉艷抱著皮箱,從裡屋出來。 她興高采烈的說道:“你們慢慢吃,我和寶香姑姑先回屯子裡,按照觀兒的意思,把這些翡翠給家裡人分一分。” “曉艷姐,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你先等一下。”冉觀說道,“讓朵布莎和北鬥爺爺,坐你們的車回去吧。我和楊阿姨有重要的事情,須要直接去一趟九濱鄉。” 朵布莎極不情願的坐上塗曉艷的越野車,和冉北鬥爺爺一起返回頭道屯。冉觀等楊沫吃完早飯,兩人啟程趕往九濱鄉。 在冰塊嶙峋的穆羅江中心與蜿蜒曲折的江岸之間,是一條寬闊、平坦的冰帶。上麵覆蓋著厚厚的積雪,如同水泥板一般堅硬,一眼望不到盡頭。 外形粗獷,裝飾簡潔的“城市獵人”吉普車,在強悍的四輪驅動下,最適合在這樣的道路上狂奔。冉觀將車速保持在一百碼左右,讓自己和楊沫體驗到驚心動魄的感覺,血脈賁張的興奮。 楊沫一手緊握著安全帶,一手緊緊抓住冉觀的衣襟。她花容失色,臉色蒼白、嘴唇顫抖。她時不時的閉上眼睛驚叫,又時不時的瞪大眼睛喝彩,偶爾還眉開眼笑地親吻一下冉觀的臉頰。 前麵一轉彎,汽車行駛到更加寬闊的穆羅江乾流冰麵,這裡名符其實的界江,對岸就是杳無人煙的老矛子土地。 楊沫隔著薄霧,看到對岸朦朧的崗樓和航標,宛如夢中驚醒。 她趕緊拍拍冉觀的肩膀,說道:“慢點開,我有話要說。” 等冉觀把車速降下來,她才說道:“趕緊把車開到岸上去,一會兒遇上巡邏人員,咱們就麻煩了。” “遇到他們怕啥?咱們又不是跟老矛子換東西和下網捕魚。”冉觀蠻不在乎的說道,“當地的人都知道,從江邊去九濱鄉的路很近,再走十裡就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