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把快樂告訴一個朋友,你將得到兩個快樂;而如果你把憂愁向一個朋友傾吐,你將被分掉一半憂愁——培根。 我在美國的十五年中,不缺少朋友,更不缺少異性朋友,但真正知心的異性朋友隻有琳達一個。 在那次決定LunX命運的會議後,整個公司延續了過往的瘋狂工作模式,大家每天自覺加班兩到三小時是家常便飯,而我和琳達往往是最後離開公司的兩個。 美國“矽穀”,空空蕩蕩的LunX公司辦公大廳,辦公大廳由於大多數照明已經關閉而顯得有點昏暗。 辦公大廳正麵墻上有一隻很大的掛鐘,掛鐘上的指針指向晚上9點,辦公大廳一角,一個屏風卡座內仍然亮著燈光。 這是一個周五的晚上,我照例是最後一個離開公司的人。 我站起身來,看了一下四周空空的屏風卡座,深深地伸了個懶腰,從架子上拿下空飯盒,然後把筆記本電腦裝進電腦包,準備回家。 今天白天因為有一個軟件中的問題困擾著我,因此比平時晚了半小時,平時一般我都是8點半左右離開公司。 突然我看到琳達衣著暴露地走了進來,隻見她赤著腳,頭發濕濕地披散在肩上,上身隻穿著一件緊身的黑色健身背心,下麵也隻穿了一件緊身的黑色健身短褲,流淌著汗水的臉冒著熱氣,顯然是剛剛從公司的健身房出來。 當時在美國“矽穀”,員工加班就像一個人每天需要吃三頓飯一樣正常,因此公司為了讓員工有一個更好的工作環境,往往會在公司裡麵設置一個健身房,這是因為美國“矽穀”不是一個出賣體力的地方,而是一個出賣腦力的地方,因此讓員工能夠在長時間用腦之後,能有個地方運動一下,緩解一下腦力的疲勞是非常有必要的。 琳達和大多數的美國年輕人一樣,對健身情有獨鐘,因此幾乎每天都會在回家前去公司的健身房鍛煉一下身體。 不過,我這是第一次看到她在辦公區域穿成這樣,也許是她認為大家都已經離開了,因此就心無忌憚,想不到居然還有人在。 雖然說自從那次她主動牽我的手後,我們雙方的心中都已經認同了對方在自己心目中的位置,但現在在毫無準備的情況下在我的麵前穿成這樣,還是讓琳達有點感到尷尬。 於是,她見我用異樣的眼光看著她,就一臉尷尬地解釋道:“剛從公司健身房出來,還沒來得及換衣服。” 琳達說完後回到她的屏風卡座,穿上襯衫,套上了長褲,就忙著打開電腦工作起來,連鞋襪都沒顧上穿。 我見她這麼晚了,不回家,卻依然赤著腳,濕濕的頭發還披散在肩上,就忙著工作起來,就開玩笑道:“Do you want to sleep here?” 一般來說,女孩子在兩性問題上比男孩子敏感得多。 琳達聽我這麼問她,停下正在敲擊鍵盤的手,轉過頭來望了我一眼,臉紅了,目光中露出吃驚和猶豫。 我看到琳達這樣的表情和用這樣的眼光看著我,我尷尬極了,因為我發現這麼問不恰當。 當時,我雖然已經來美國十多年了,但畢竟英語不是母語,因此對英語中不同的用詞之間的細微差異經常會忽略。 我本來是想給她開個玩笑,調侃她這麼晚還不回去,是不是想睡在公司裡了? 但我用了“Do you want to sleep here?”這是典型的中國式英語,從美國人的理解角度,這樣的問話含有征詢意見的含義,即問她想不想睡在這裡。 試想:這麼晚了,公司裡除了我和琳達孤男寡女兩人外再無旁人,我這麼問她是不是想睡在公司裡,這難免會讓人產生某種聯想! 合理的用語應該是:“Why?Are you going to sleep here?(難道你準備睡在這裡嗎)” 琳達回過頭去,繼續敲擊她的鍵盤,沉默片刻答道:“我想還是回家睡的好。” 琳達顯然她錯誤地理解了我的話,但她這樣的回答也情有可原,因為雖然說她鐘情於我,加上我們雙方也都已經確認了對方在自己心目中的位置,但這男女之間的事......畢竟又在公司裡......因此她對此采取了謹慎的態度也在常理之中。 我見她誤解了我的話,就笑著解釋道:“哦,我看你這麼晚了還沒有回去的意思,以為你不準備回去了!你不走,我可要走了。” “公司就你一個人了,注意安全,臨走不要忘記關燈。”我背起電腦包,拿起空飯盒,快步離去,臨走前又囑咐了她一番。 聽到我提醒她不要忘記關燈,琳達跳了起來,叫道:“等我一下,我馬上就好,我怕黑!” 我停下腳步,回轉身大聲問道:“要等你多久?” “給我十分鐘時間,我把這周的工作小結寫完就走。”屏風卡座深處傳來琳達的聲音。 “OK.”我答應著,又回到了我的屏風卡座坐下,等她把這周的工作小結寫完。 我和琳達認識已經快兩年多了,通過工作上的頻繁接觸,可以說已經非常熟了,熟到了無話不談的地步。 通過平時的閑聊,我得知琳達的外祖父是個戰鬥機飛行員,抗戰時期加入陳納德的飛虎隊前往中國幫助抗戰,期間認識了琳達的外祖母,兩人結婚了。 抗戰勝利後,琳達的外祖父帶著她的外祖母一起回到美國,此時他們已經有了一個女兒,就是琳達的母親。 作為一個退伍老兵,琳達的外祖父並沒有多少錢,因此琳達的母親高中畢業就開始工作了,並利用晚上業餘時間去社區職業學校學習機械繪圖,在那裡認識了琳達的父親,一位來自印尼的華僑。 所以難怪我第一次見到琳達的時候,感到她的眼睫毛長得像假的一樣,鼻梁挺拔得像西域人士,原來她的基因中有四分之一的西方血統。 為此我有一次還調侃她說:“那麼你究竟是中國人還是美國人?” 結果她毫不猶豫地說:“當然是中國人啊!” 我又笑著問她說:“那你外祖父是美國人啊。” 結果她又糾正我說:“可我爸、我媽,我的祖母、祖父,還有我外婆都是中國人啊!” 實際上,從琳達的曾祖父起就已經離開中國下南洋了,很多海外的華人也都是從祖輩開始就離開了中國,但他們都仍然堅持認為他們是中國人。 由此可見中國人的民族認同性有多強可想而知,因此即使在那個年代,雖然中國還非常落後,但人們對中華民族終有一天會重新偉大復興堅信不疑! 不過,由於琳達的外祖父是個軍人,而且是個有正義感的和有血性的軍人,試想如果不是一個有正義感和有血性的軍人,會參加“飛虎隊”來華幫助中國抗日嗎?因此琳達的性格在東方女性的賢淑之外有著一種軍人特有的認真和執著,包括西方人的奔放和浪漫。 琳達終於寫完了她的周工作小結,關上了電腦。 她說給她十分鐘時間去完成她的周工作小結,結果我等了足足二十分鐘! 琳達穿上鞋襪,套上外套,我拉下了辦公大廳的電閘,然後離開公司向停車場走去。 夏夜,漆黑的天穹布滿了點點生輝的星星,一輪明月高高地懸在天空,潔白的月光灑向大地仿佛鋪上了一層銀粉,月光下,倒映出兩個長長的人影...... 我和琳達手牽著手,溫馨地並肩走在公司的停車場上。 “時間真快,加入LunX已經兩年多了。”琳達抬頭望著天上被突然飛來的一片白雲遮住了的月亮,感嘆道。 “是啊,兩年多了!時間過得真快,但也真慢。”我也抬頭望著天上透過白雲時隱時現的月亮,嘆了口氣,說道。 “不過,應該快了。”琳達見我不無感慨地說時間慢,知道我說慢是指公司上市,於是就用她那雙長長睫毛下水遮霧繞般的大眼睛看著我安慰道。 我見她這麼說,就迎著她的目光,問道:“如果LunX上市了,你賺了錢,想乾什麼?” “我想去學畫畫。”琳達看了一下遠處停車場上的燈光,不假思索地回答。 “想去學畫畫?”我知道她喜歡畫畫,但沒有想到LunX上市了,她變成“百萬富翁”之後,居然想去學畫畫。 “是啊!我從小就喜歡畫畫,學理工科,那隻是我的職業,因為我感到學理工科比學文科和藝術類有更多的機會,特別是在‘矽穀’。”琳達見我不解,就側過頭來溫情地看了我一眼,解釋道。 “不過,我也想去周遊世界,我聽我外祖母說中國有很多很美麗的地方,因此我很想去看看。”琳達說完她喜歡畫畫而為什麼卻選擇了讀理工科,又充滿憧憬地補充了一句。 說話時,琳達的雙眼遙望著天上飄過的一朵白雲,眼神中滿滿的都是清純和天真,一點也不像工作時雷厲風行、不講情麵的項目經理,倒是像一個不諳世事的小女孩。 “想法不錯!我也想去世界各地走走看看,但短時間這樣做可以,長時間這樣的生活方式,是不是會太無聊了?”我聽琳達說想去周遊世界,表示贊同她的想法,但同時也提出了我的質疑。 “你呢?”琳達沒有直接回答我的質疑,而是反問我道。 “我想如果有機會的話,去自己開一個高科技公司,做我自己想做的事情,而不是去做別人叫我做的事情。”我不假思索地答道。 確實,我這個人就是對新興事物特別感興趣,也很有一些自己的想法,所以從當年“下海”開始,我就一直希望有個自己的公司,可以去按自己的設想去研發一些高科技產品。 “好啊!到時候我來投資你的公司。”琳達聽說我準備自己去開高科技公司,就笑著轉過身來,看著我說道,此時她的奔放性格盡顯無遺。 “我也可以來給你做項目經理。”琳達仿佛突然想到了什麼,扭頭看著我補充道。 我聽了琳達的毛遂自薦,大笑起來,說道:“這豈不是大材小用了?一個‘百萬富翁’來做一個小小的項目經理?” 此時一陣微風襲來,吹散了天上的白雲,我抬頭仰望著從雲層中探出頭來的月亮,一本正經地補充道:“到時候你可以來做一個COO。” COO是首席運營官的英文縮寫,是公司中負責製定企業長遠戰略,負責公司的日常運營,輔助CEO工作的僅次於公司總經理的第二號人物。 晚風吹起琳達的頭發,她用手攏了一下額頭被晚風吹亂了的長發,說道:“好,一言為定!” “一言為定!”我舉起右手,做出一個準備與她擊掌盟誓的姿勢。 琳達見狀,也舉起了右手,仰望著天上的月亮,笑著說道:“到時候不許耍賴啊,有月亮作證!” 琳達說著和我擊了一掌。 然而,琳達和我擊掌盟誓後,沒有收回她的右手,而是像一個小孩般地指著天上的那一輪皓月中的陰影一本正經地說道:“嘿,你看,我好像真看到了月亮中的嫦娥和吳剛了。” 此情此景,突然讓我想起了二十五年前,我和Y在裡弄生產組加班結束後,一起走在回家路上那一幕: 夏夜的上海,瑞金兩路的人行道上長滿了茂密的梧桐樹,漆黑的天穹布滿了點點生輝的星星,一輪明月高高地懸在天空,潔白的月光灑向大地仿佛鋪上了一層銀粉,月光下,大地上倒映出兩個長長的人影。 這是加班結束了,我和Y肩並肩地走在從裡弄生產組回家的路上,我喜歡這樣肩並肩地和她走在一起時所產生的那種感覺。 也許是這美麗的月色感染了我,讓我對未來和Y的關係產生了種種的憧憬,我突然有一種想去牽她手的沖動,但我馬上臉紅了,因為Y是我的初戀,她在我的心中猶如女神般地存在——是那樣地純潔、那樣地神聖不可侵犯...... Y仿佛並沒有察覺我的“異動,”她依然心裡想著這個月的生產任務,因為每個月大家能不能拿到工資,就看任務能不能完成了,而她是大組長,壓力自然不小。 “這個月的生產任務你們砂頭組沒有什麼問題吧?”Y側著頭看著我問道。 我扭頭看了她一眼,發現她那雙令人心醉的眼睛中閃爍著一絲憂慮。 我知道她是擔心我們“砂頭組”的生產進度,因為當時我們的“砂頭組”是整個生產環節中的瓶頸。 於是我充滿信心的答道:“加把勁應該沒有問題!” “那就好。”Y聽了仿佛鬆了口氣。 突然一陣晚風吹來,吹亂了Y的頭發,Y用手攏了一下額頭被晚風吹亂了的發髻,看著天上的那一輪明月,不禁感嘆道:“時間真快,我們進裡弄生產組已經一年了。” 此時我的心裡依然充滿著對我和Y未來的憧憬,於是我若有所思地看著月光下地上我們兩人的長長身影,一語雙關地感嘆道:“是啊,不知不覺一年過去了,明年我們不知會怎樣。” Y似乎沒有聽出我話中有話,而是抬頭仰望著天上的明月,滿懷期望地說道:“希望有一天,我們的工資能夠從每天¥9毛錢變成每天¥1元錢。” “我也希望!我相信是可以實現的!”我抬起頭,也仰望著天上的明月,點頭同意,語氣中充滿著自信。 Y顯然受了我積極樂觀情緒的感染,指著月亮說道:“這是你說的,月亮看著我們那!” “那就讓月亮中的吳剛和嫦娥做個見證,我們一起努力吧!”我聽她說月亮正看著我們,就遙望著月亮中的那團陰影,一麵欣然說道一麵伸出了右手,做了一個準備和Y擊掌的姿勢。 Y見狀,也欣然伸出右手,擊在了我的右手手掌上...... 從1975年到2000年,整整二十五年過去了! 那時,我和Y的月下誓言隻是希望我們的工資能從每天¥9毛錢變成每天¥1元錢; 現在,我和琳達的月下誓言是希望能自己開一個高科技公司,然後她來投資並當這個公司的COO。 月亮還是那個月亮,夏夜還是那樣的夏夜,隻是誓言已經不再是那個誓言——一切都已經時過境遷,物是人非! 就在我沉浸在對往事的回憶中時,琳達突然悠悠地嘆了口氣說道:“又要回家了!” “有時候我真的感到很奇怪,在公司晚上加班,你我分別埋頭默默地在自己的屏風卡座裡做各自事情,感到時間過得很快,一點也不感到寂寞,但回到家,無論是上網還是看電視,卻感到時間過得很慢,真寂寞!”琳達述說著她的感受。 我能夠理解她的感受,因為我自己也有同樣的感受,於是我安慰琳達說:“你不是唯一的,因為我也是,算是同病相憐吧!” “要不你把你的次臥租給我吧?”琳達突然把頭轉向我,說她想住到我這裡來。 我看了她一眼,發現她的眼神中飽含著期待。 “可以啊!”我欣然答應道。 在我的內心,自然很願意琳達能搬過來和我一起住,因為這樣晚上回家可以有個人說話了——從此不再寂寞。 此外,我感到這樣雙方還可以更深入地了解對方,因為畢竟每天二十四小時在一起,一個人有什麼缺點,再怎麼善於偽裝,都不可能不露出馬腳。 “你同意啦?!”琳達一聽我答應租個房間給她,高興得差點跳了起來,於是一語雙關地地說道。 因為她聽我之前說過不願意把房間租給女孩子,因為怕把持不住自己,雖然她知道這是我的一句玩笑話,但畢竟我沒有把房間租給任何人,因此現在同意把次臥租給她,這自然意味著我準備和她的關係上再上一個臺階。 聽了琳達這麼問我,我微笑著點了點頭,不過,我也聽出了琳達話中的另一層含義。 實際上,我自己也明白,我同意把一間屋子租給琳達住,這意味著在我的心中已經默認了和琳達同居在一起了。 “不過,我剛剛和房東簽了一個一年的租房合同,因此要等一年。”就在我想著這些的時候,琳達突然想到了她剛剛簽了一個新的租房合約,因此就又有點沮喪地對我說道。 “沒有關係,不就等一年麼?!”我見琳達因此而有點沮喪,就安慰著她說道。 實際上,在我內心深處,我想說的是:不要說一年,就是一輩子,我也願意等! 琳達聽我說可以等,恢復了之前的興奮勁。 “那以後我們可以開一輛車去上班了,這樣不僅省油,還可以走專用的搭車通道,這樣就不怕堵車了。”琳達開始憧憬搬到我這裡住後的場景了。 原來美國的法律規定:在高速公路上,有一條專用通道,上下班時間內隻允許兩人以上的轎車才能開,這是為了解決交通擁堵問題而鼓勵大家搭車。 “你還可以教我燒中國菜!”琳達又滿臉笑容地討好似地看著我說道。 “我可不會燒中國菜,我隻會燒一個番茄炒蛋!”我也看著琳達,笑著調侃道。 “指導我一下總可以吧?比如說我燒得好吃不好吃。”琳達越想越遠了。 很多時候,女性的想像力比男性豐富得多...... 我和琳達就這樣一路說笑著,暢想著未來同居後的場景,不知不覺中來到了公司的停車場。 空曠的LunX公司停車場。 稀稀拉拉的路燈散發出蒼白無力的光線,遠處的草叢中偶爾傳來幾聲秋天的蟲鳴。 停車場中央,並排停放著一輛艷藍色的LEXUS LC400和一輛紅色LEXUS CS400,像兩匹坐騎在靜靜地等候著主人。 我和琳達分別按了下手中的遙控車鑰匙,不遠處的車伴隨著車燈的閃爍發出兩聲“嗶、嗶”聲,仿佛在說:“我在這兒”。 上車後,我的車在後,琳達的車在前,兩輛車緩緩地、無聲無息地向停車場的出口處滑行而去。 到了停車場出口處,我從琳達車的反光鏡中看到她對我做了一個“拜拜”的手勢。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於是我也打開車窗,伸出手去對她做了一個“拜拜”的手勢。 美國“矽穀”,夜悄無聲息地襲來,將城市的街道輕輕地擁在懷裡,遠遠望去,一盞盞路燈像一隻隻遠飛的螢火蟲。 LunX的公司停車場出口,兩輛LEXUS豪華轎車緩緩駛出,其中一輛艷藍色的LS400拐頭向東疾駛而去,另一輛紅色的CS400拐頭向西疾駛而去。 車燈劃破了昏暗的夜空,輪胎與地麵的摩擦聲打破了街道的寧靜,漸漸地,兩輛車的紅色尾燈相距越來越遠、越來越模糊,最終消失在了夜幕之中,一切又恢復了昏暗和寧靜...... 在我的一生中,琳達不僅僅是我的戀人,也是我的一個紅顏知己。 人生中,找個戀人容易,但要找到一個知己卻不容易,特別紅顏知己。 因為紅顏知己是一個人生命中的天使,她能穿過層層麵具,如入無人之境,走進你的心靈,用一種你與她都懂的語言來和你進行靈魂的對話與交流——她是你的一本心靈日記。 一個知己就好像一麵鏡子,反映出我們天性中最優美的部分——張愛玲。 【下章看點】 X和琳達的關係已經發展到了考慮同居的程度,但由於琳達已經和現在的房東簽了新的一年的租房合同,因此必須等一年後才能搬過來和我住在一起,而就在這等待中,他們迎來裡一個新的世紀——人類社會進入了2000年......接下來,又會發生哪些故事呢? 欲知詳情,請看下一章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