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同學樂得見眉不見眼,笑得嘴巴咧開,嘴角快扯到耳朵根去,正樂嗬著,想到天已亮,新媽媽馬上要起床,再也顧不得管藥田,趕緊閃出空間。
人剛回廚房,聽到一聲輕微的門響,樂韻知道是鳳嬸起來了,不禁冷汗,好在反應快,要是沉迷一下就玩大發了。
其實,周秋鳳在天剛破曉時就醒來,聽著家裡沒動靜,她怕萬一樂樂剛好在瞇覺,起太早打擾到孩子就躺了會兒,等天大亮才起來。
她先輕手輕腳的開大門,拿毛巾牙刷去水池邊洗涮,當躡手躡腳的回屋,看到孩子到客廳拿藥材,她收起小心翼翼,一邊問昨晚有沒瞇覺,一邊去廚房做吃的。
緊接著樂爸也起床洗臉刷牙,他跑進廚房,自告奮勇的幫姑娘燒火,廚房裡從早到晚燒著火,溫度略高,他怕孩子熱著,讓她去透透氣。
一家三口快快樂樂的吃好早飯,樂爸開著小三輪車,輕輕鬆鬆的去上班,剛走到村中,被村長給攔住。
村長也是周姓人,跟周奶奶同輩,明年就該滿六十,人挺精神,看起跟樂爸差不多年紀,周村長叫住樂爸,虎著臉問:“樂清,我問你啊,你究竟啥時候擺狀元酒啊,馬上就快到月底,你姑娘也快要去京城,你還沒反應,急死人了。”
“呃,這個,這個啊,周滿叔,我我……不準備擺席。”樂爸很窘迫,他這些天被好多人問幾時擺席請客,他都快不好意思了。
“啥,不擺席?”周村長差點把巴掌呼樂父腦袋上去:“你個混人,俺村從古至今沒出個狀元,好不容易你姑娘高中,你竟然不擺席慶祝?再省錢也不是這個省法啊,樂樂給我們這些泥腿子長了那麼大的臉,你擺上幾席,咱們村裡去給捧個場,一家出個百來塊,也夠樂樂一年嚼頭。”
“周滿叔,你別罵我,是我……我姑娘不讓擺席啊,你知道樂樂的脾氣,我和小鳳拗不過樂樂,由著姑娘的性子,她說不擺席就不擺席了。”
周村長的手揮過來,樂爸縮縮脖子,他可不會當村長鬧著玩,當年他腿壞了,天天頹廢,村長叔呼過他一巴掌,把他一頓好罵,現在村長虎著臉,他看著還有點犯怵。
“是樂樂決定的?”
“是樂樂的意思。”
“樂樂這些天在做麼子?”
“樂樂在家鼓敲著做什麼補藥丸,昨天開始動手熬藥,可能還要兩天才能收工。”
“噫,樂樂在配藥?哈哈哈,樂清,你姑娘比你出息,咱村指不定將來還能出位神醫,算了,你滾吧,看著你這熊樣我就想呼你幾下,我過幾天再去看看俺村的小狀元。”
“哎!”樂爸如赦大令,開著車逃之夭夭。
樂爸到作坊才鬆口氣,誰知,他那口氣鬆得太早,到傍晚下班,武老板又叫住他,劈頭就問:“樂老弟,你究竟幾時才擺席啊,我左等右等,頭發都等白了。”
“武老板,我家小棉襖不讓擺酒席,所以不請客了,有勞你記掛。”
“啊,不擺席?小樂樂幾號上學?”
“青大28號開始接待新生,樂樂沒搶到28號後的票,隻搶到27號的,預計26那天就從家裡出發。”
“坐什麼車?幾點發車幾點到?盡量別坐半夜到京的車,半夜三更沒人接,姑娘家不安全。”
“搶到張高鐵二等座票,上午八點多發車,下午二點半左右到站。”
“那就好,月底我剛好要回省城看我老母親,順帶把你姑娘捎過去,我記得27、28號是周末,你也去送你姑娘搭車。”
“……好,我回去告訴小棉襖,坐你的順風車討個吉利,希望一路順風順水。”樂爸心窩子發熱,重重的點頭,他知道武老板是特意想送他姑娘去省城,幫他省筆車費,因為怕傷他自尊,才體貼的說是回家看老母親順路載他們一程。
武老板笑嗬嗬的拍拍樂父的肩,讓他趕緊回家。
樂爸感銘於五內,回到家,看到老婆宰隻雞在燙毛,又是一陣窩心,他有個貼心的小棉襖,遇到好老板,人到中年還有個好老婆,縱使受了十幾年的苦難,人生也是圓滿的。
周秋鳳心疼孩子製藥熬夜太辛苦,宰雞鴨給孩子補身體,樂爸停好車去幫忙,夫妻倆將雞處理乾凈,回家做菜。
到吃飯的時候,樂爸把早上遇到村長和武老板說捎孩子去省城的事告訴一對母女,樂韻爽快的同意:“好呀,坐武老板的順風車,車座位多,爸爸和鳳嬸一起去,我們去省城逛逛夜市。”
“好,我也去,讓我媽幫我們喂兩天豬。”周秋鳳滿心欣喜。
樂爸歡天喜地的頻頻點頭,他們就這麼個姑娘,不送去首都,能送孩子到省城,以後想起來也少些遺憾。
當夜,仍然是樂同學自己熬夜看火,兩天多了,樂爸和周秋鳳還沒看到鍋裡的藥是啥樣子,每次回家看到鍋上壓著石頭,隻能聞到一點點滲出來的藥味兒,香氣很好聞。
第三天傍晚,夫妻倆發現孩子種在後園裡的人參和當歸隻餘下一棵,其餘的不見了,還以為是被誰給悄悄的偷走,晚上才知是樂樂拔去丟進鍋製藥用。
當晚,又是一個通宵。
樂爸和周秋鳳早上早早爬起床,看到鍋還在火上熬,不禁冷汗,這藥好耐熬啊!兩人沒敢多問,怕影響到孩子的心情。
當天是二十一號,樂同學的大姨媽在上午準備時該,她萬般無奈,隻能忍著不舒服,守著熬夜,熬到上午八點,開蓋,一隻能裝一桶水的大鍋裡盛著一層藥汁,像果凍狀,顏色比黑色淡,呈墨綠狀。
樂同學二話沒說,從空間取出一大盤過慮好的青色藥汁倒進去,再添加幾碗空間井水,加蓋壓上石頭再熬。
熬了一個鐘,再開蓋子,鍋裡一層濃汁,擺出四隻大湯碗和一隻小瓷缽,拿勺子勺藥汁裝碗裡,蓋上碗蓋,又往鍋裡倒進幾樣藥汁,再次熬。
熬半個鐘,鍋裡的藥稠得像揉好的麵團,稠而不凝固。
啟鍋下爐,樂韻拿出隻陶瓷盆,倒進一些磨細的米粉末,把鍋裡的藥汁倒瓷盆裡,再往鍋裡倒進幾碗放在空間的藥汁,又把之前先勺出來的藥汁倒進去兩碗,加蓋又熬,一邊守著,一邊往陶瓷盆裡添米粉,不停的攪,攪到像麵團子似的成團,再捏成一個個約有鴿子蛋大的丸子,放篩子裡涼晾,揉捏完,裝滿兩篩子,放客廳架子上冷涼。
再回頭,火上熬的藥汁也差不多了,藥湯熬成稠狀又下火,倒出來,再把鍋放火上加藥汁,把勺出來的最後兩碗藥汁倒進去,讓它繼續熬,她又拌米粉揉麵團子,捏丸子。
第二批丸子比較小,用一隻箥箕就裝完了;捏好第二批藥丸,再捏第三批,仍然隻有一箥箕。
四隻大湯碗裡的藥汁全用光,唯有小瓷缽裡的藥還在,隻在熬第三鍋藥時重又勺出一勺裝進去,涼卻後收進空間保存。
捏好丸子,清洗鍋碗盆,把水倒在一隻盆裡放屋裡,再端鍋碗到外麵清洗,清洗完工具,樂同學趴在客廳桌上,守著藥丸子冷涼。
當天是周末,樂爸也下地除雜草,周秋鳳怕姑娘餓著,十一點先收工回家做飯,老遠就聞到很清香的香味,飛快的洗臉洗手再跑向家,到門口看到屋裡擺著幾張長板凳,架著棍子,上麵放著篩子和箥箕,裝著圓溜溜的丸子,有灰色的,還有烏麻麻的。
小樂樂趴在桌麵上,眼巴巴的望著門口,看到自己,露出大大的笑臉,她快步跑起來:“樂樂,你成功啦。”
“嗯,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搞定了。”樂韻懶懶的趴在桌麵,笑得露出一口好牙,等新媽媽跑近,她站起來,拽著人去看成果。
“樂樂,這是做什麼用的?”
“鳳嬸,主要是幫你做的,你有婦科方麵的炎癥,我幫你配副藥,等月經乾凈後開始吃,先吃篩子裡的,再吃這個箥箕裡的藥,晚上睡覺前用溫水送服。另外一些藥是我要帶去學校的。”
“給我的?”周秋鳳心口一緊,鼻子有些發酸。
“是的,我幫你把過脈,也觀察過好幾天你的麵色、眼睛和舌苔,你婦科炎癥有些重,胃也有點小問題,吃完這副藥,我寒假回來再看效果。”
打自眼睛有X光掃描功能,樂韻就觀察過鳳嬸,鳳嬸卵巢虛弱,卵子小而弱,子宮有炎癥,那樣的狀況,很難有孩子,當然她沒說實話,要不然鳳嬸會難過。
“……”周秋鳳眼裡有熱熱的水珠子在滾動,小樂樂熬了三天三夜就為幫她配藥,這份心意比黃金還珍貴,她能做的就是照顧好孩子和樂清,讓父女倆無後顧之憂。